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你看他朱楼起(重生)>第327章 她会好好生活

  江雁声这天晚上没有回裴家,他驱车回了市区的家。

  家里还和半个多月前一样,两人各占了书房的一半,她的各种书籍和资料散在各处,房间里处处都有裴歌生活的痕迹。

  这半个月以来,他接到过不少叶华清的电话,都是关于裴歌的毕业事宜。

  叶华清联系不上裴歌,就将电话打到他这里来,本来在五月份就应该完成的答辩硬是拖到了六月底。

  江雁声推开卧室的门,空气静谧,没开灯,任由黑暗笼罩着他。

  等了一会儿,眼睛适应黑暗,落地窗外天幕是暗蓝色,映着城市灯火,其实并不黑。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任由情绪在心里发酵,然后抬脚朝衣帽间走去。

  江雁声几乎是以一种悲壮的姿态回忆半个月前裴歌在这里的状态。

  衣帽间里凌乱一片。

  他的东西只占了很小的一块地方,被人翻得很乱,那件旧外套被剪刀绞得稀碎,布料凌乱地散在地上,旁边是他的衬衫。

  男人低头看着,眼神晦暗,眸色幽深,那种暗伤的情绪慢慢地朝着四肢百骸蔓延着。

  裴歌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她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把这件外套剪得稀碎呢?

  江雁声觉得喉头发紧,他将灯揿灭,室内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安静得不像话。

  窗外夜色正浓,临川万家灯火就在眼底。

  他蹲下,手指触到那一片碎渣似的布料,低低的嗤笑溢出喉间,睚眦必报的裴家小姐毁了顾烟雨曾经送给他的东西,而对他为什么就这么“宽宏”呢?

  她不想着毁了他,也不想着要跟他纠缠到底,只在清醒之后给他递了一纸离婚书。

  离婚吗?

  江雁声望着外头迷离的夜色,眼神更加幽暗……不离婚。

  ……

  裴歌已经着手准备签证的事了。

  她知道江雁声兴许已经又一次将她递过去的离婚协议给撕了,但她不在乎。

  她又有去北欧的打算。

  天气预报里说,进入七月后,临川的气温会高达四十度,持续的高温和燥热,这个夏天估计会很难熬。

  叶华清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她都没回,她想再任性一次,也赌一次叶华清不会真的让她毕不了业。

  等她理清和江雁声之间的零零总总,她会回来好好生活的。

  至于他如果一直不同意离婚,那没关系的,离婚协议书她会定期让律师送到他手上。

  这晚上,她在着手整理她爸爸的遗物。

  他从来不让她知道他曾经的事,虽然后来明里暗里跟她提过,可她心里其实没什么概念。

  裴歌坐在他书房的地毯上,旁边的箱子里整理出她爸爸生前喜欢的一些东西,里面都是一些收藏品。

  书房里还有不少,橱柜里除了书就是一些老物件。

  她本来是有打算以后卖掉半山别墅的,但她不太想动她爸留下来的东西,那索性就这么放着吧。

  从这些物件里,裴歌完全窥探不到关于她爸曾经的做事痕迹。

  偶尔监控录像在她脑海中闪现,痛心的同时她总会想起她爸看到那个盒子时的反应,那是人被吓到极致的表现。

  像一个人努力掩饰却仍旧被人翻出来暴露在日光下的沉疴旧疾。

  江雁声说,盒子里是顾烟雨的指甲,她觉得自己的联想能力实在太弱,她爸爸到底在怕什么呢?

  沉静了一会儿,她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顾风眠很意外能接到裴歌的电话。

  她以为裴歌是打电话来奚落嘲讽她,毕竟栎城那一面,江雁声后来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警告”她,顾风眠以为这事是裴歌告诉江雁声的。

  但裴歌却在电话直白地问她:“顾烟雨是怎么死的?”

  那头愣住。

  顾风眠觉得裴歌如今这个问题很讽刺,她反问回去:“重要么?”

  江雁声已经彻底将她们摈弃,从前的日子不过一场梦。

  裴歌攥了攥手心,她闭了闭眼,后轻笑了一声,顾风眠在那头问她笑什么,裴歌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顾风眠真的知道真相的话,那两人第一次见面说不定她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哪里还能一路隐忍到现在。

  ……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

  早饭是鳕鱼粥,她没吃两口就受不了鱼腥味放下没吃了。

  她听到莫姨在厨房里跟江雁声打电话,莫姨大概在跟江雁声报告她的饮食情况,后来等莫姨离开,她将东西拿去厨房倒了。

  要办的证件大概还有两天就能下来,裴歌回房间看机票,盘算着先去哪个城市好。

  现在每天日子很长,到了中午,一切都是怏怏的状态,临川的七月果然炎热。

  中午睡觉的时候恍然觉得有人坐在床边看她,眼神深刻又幽暗。

  她想睁开眼睛,但绵绵日光拉扯着人的神经,好像只是一场梦。

  她梦到了北欧的滑雪场、冰岛的黑沙滩、还有奥斯陆阴沉沉的天气,那些地方她太熟悉了。

  她想找回曾经那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裴歌。

  醒来时,外面日头已经西斜。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接近傍晚六点,她这一觉睡了足足四个小时。

  床边被褥有轻微凹陷的痕迹,裴歌想起梦中那个眼神,她怔了两秒,起床。

  ……

  这个晚上,杜颂约了丁疆启在赌场见面。

  一道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不大的包间里光线异常昏暗,火光映着丁疆启消瘦的脸颊,他唇间咬着烟,眼睛盯着打火器上那簇火苗,眼神早就没了光,灰败一片。

  杜颂推门进去时,正见丁疆启在装子弹,动作很慢但很认真,又有点机械,唇间的烟燃到一半,一截烟灰掉在他手背上。

  听闻声音,丁疆启也没抬头,直到那把手枪完好无损地放在矮几上。

  杜颂拧眉望着那把枪,他问:“丁sir这是什么意思?”

  丁疆启目光掠过那把枪,“这里面有十二发子弹,我会留一颗给自己。”

  包间里的气氛凝重又诡异。

  杜颂盯着那把枪,脸色比包间里的气氛还要凝重。

  他知道,丁疆启快走到绝路了。

  那群人拿着那十多个人质的命威胁要丁疆启方全部撤出公海,如果不照做,下一个人质的全尸都很难保证。

  就这样胶着了近半个月。

  警方没办法,不敢拿无辜的人命去赌,只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