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面对镜头,她总不能说是为了找刺激。

  要下车时,她又被他给拽了回来,十指紧扣,男人压着她亲吻。

  手指被他攥的有些痛,等他放开她,裴歌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她关门下车,等走进了宿舍楼,回头看到司机回到车里去。

  等她上楼,从阳台往下看,车子还在原地,青烟隐隐约约从半降的车窗里飘出来。

  江雁声傍晚的回应后来又冲上热榜。

  话题则是他的原话#没出轨没包养#。

  有人在骂:

  “妈的,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道貌岸然,证据都快砸脸上了,还能不要脸地说出这种话?当网友傻呢??”

  “可能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优势吧,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对着镜头说几句深情的话,总能抓到些小女人的心……”

  也有人在单纯吃瓜: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人把小三的信息给扒出来??这届网友这么没用。”

  “害,坐等这个热搜消失???”

  “谁去扒一扒原配啊。”

  “这都大半天了,原配咋不出来说句话呢?我还等着看撕逼大战……”

  “楼上的,你大概率是看不到了,原配说不定早拿着钱走了。”

  还有人在认真地分析:

  “这江雁声面对镜头,实在是太坦荡了,这要么是心理素质强大,要么就是……他真没出轨??”

  “下午有个网友说小三就是原配,说不定这是个预言家??”

  “所以小三是谁?原配又是谁?”

  第二天裴歌起了个大早。

  她在刷牙洗漱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无名指上多了个东西。

  是一枚钻石戒指,起码有十克拉,还是十分稀罕的鸽血红,宽度几乎占据了她整个无名指。

  不是他们结婚的时候买的那个。

  昨晚着急忙慌地回来,竟然没注意到手指上多了这么个压手的玩意儿。

  她忽地想起新年时候,他开玩笑一般地说送她一颗大钻戒怎么样,裴歌只当玩笑话听听,而此刻看到大钻戒就戴在自己手上,不免还是有些感慨。

  昨晚偷偷摸摸,都没发现这一茬。

  她给江雁声打了个电话,那边并没接。

  回半山别墅的路上,裴歌接到叶华清的电话。

  现在网络上骂声一片,她自觉心虚,叫了一句老师,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叶华清语气倒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只问她:“怎么回事?”

  关于谣言,以及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裴歌都可以否认。

  但视频里的确是她,裴歌推不掉。

  她轻轻咬了下下唇,先跟叶华清道歉:“老师,对不起。”

  那头直接挂了。

  裴歌看向窗外,阳光正烈,她说错话了。

  道歉是默认,她应该先坦白自己和江雁声的身份。

  于是裴歌重新将电话给叶华清拨过去。

  等了好久那头才接通,叶华清冷着脸:“以后不要叫我老师,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学生”

  “老师您先别挂,”她哎了一声,忙解释:“江雁声是我丈夫。”

  好像事情并没有被她处理的很好,叶华清还是将电话给挂了。

  裴歌略有些惆怅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试探性地给叶华清发了一条微信,没有红色的感叹号,能发出去。

  她大概跟叶华清解释了下自己和江雁声关系,又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最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卖惨哭诉自己的苦衷。

  最后她问叶华清:“老师您不会让我毕不了业吧?”

  叶华清很罕见地给她发了个逗号过来。

  裴歌咧嘴笑了。

  耳朵里塞着某个英文演讲音频,她低头跟林清聊天。

  但江雁声包养小三的谣言一直在发酵,各界媒体和狗仔都努力地想通过曝光的蛛丝马迹找到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另外他们也在扒江太太的身份。

  林清:“你们夫妻俩在搞什么飞机?不打算公开了吗?”

  “不急。”她回。

  半山别墅是一块净地。

  莫姨跟往常一样,见她回来,忙里忙外,吩咐厨房多做她喜欢吃的菜。

  裴其华在书房。

  裴歌上楼去找他。

  他精神不算太好,如今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站着练字,莫姨拿了毯子盖在他腿上,他正自己在窗前研究一盘残局。

  听见声音回头,没什么精神的脸上挂着淡笑,目光照旧慈爱。

  他们关系曝光这事裴其华昨天就知道了。

  他颤着手落下一字,“你是怎么想的?”

  裴歌盯着他颤抖的手指,有些出神,她爸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见她不说话,裴其华将手心盖在她手背上。

  裴歌回神,她轻咳一声,眨了眨眼睛。

  “本来没打算现在公开的,”裴歌叹了一口气,双手握住裴其华满是老年斑的大掌,说:“将错就错吧,我将来肯定是要进公司的,这个时候公开也好。”

  裴其华欣慰地看着她,笑了。

  她帮忙收了残局,重新摆了一盘棋,但裴其华没下完这盘棋。

  裴歌纠结地放下黑子,舒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愉悦:“爸,你看我这步棋走得好不好?”

  但裴其华没给她任何回应。

  她心头一紧,几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睫不住轻颤,迟迟不敢抬头。

  上午的阳光热烈,被玻璃窗格分割,落在棋盘上,洒在毯子上。

  裴歌握着手心,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无人回应。

  她猛然抬头,裴其华闭着眼睛,头微微朝里歪着,脸色有些苍白,但是面色平静。

  微微起伏的胸口让裴歌松了一口气。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她经历了极大的内耗。

  裴其华睡着了。

  裴歌帮他把身上的毯子给盖好,将窗帘拢了拢,自己则开始慢慢地收拾棋盘。

  中午的时候医生来过,裴其华没起来吃午饭。

  下午她在房间里陪着裴其华,他人醒着,裴歌坐在一旁翻着一本英文故事书。

  裴其华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裴歌抬头笑了下:“等我找一段好听的故事念给你听。”

  “歌儿,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巴塞罗那,我给你念的故事书?”

  她记得。

  裴歌望着他。

  裴其华朝角落的柜子递过去一道目光,裴歌顺着他的指引走过去,抽屉里全是童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