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学校里响起广播,将正在熟睡的学生们唤醒。这一夜他们都是在冷硬的地面凑合,爬起来肩背酸痛,叶轻酌似乎落枕了,脖颈那一块肌肉僵硬,转动起来异常费力。
白衡走进宿舍,甩了甩两手的水珠:“幸好这栋楼还有水可以用,能洗把脸。”
叶轻酌打开界面,发现背包格的禁用解除了,但好友栏和携带栏依旧是红色,他在意念里呼唤卡芮秋,卡芮秋也没有回答,好像和他断开连接似的。
一套洗漱用具摆在眼前,弋淮烟又拿出一个小泉眼安在墙上,杜景春惊喜:“背包格终于能用了?!太好了,老子饿了一夜!”
他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分发给大家,迫不及待坐在地上抱着面食狼吞虎咽。叶轻酌剥了一个茶叶蛋垫垫肚子,余光瞥见他已经消灭了三个馒头,便说:“我劝你别吃那么多,不出意外的话,学校里有早餐。”
“这儿的东西能吃吗?就是能吃我也不敢吃啊!”
“校规。”
杜景春脸色骤变,嘴里的咽下去,收起来不敢再吃了。
下楼后,站在宿舍楼下的是没见过的老师,身穿运动装,让学生们去后面的二层食堂吃早餐。
玩家们面面相觑,那栋楼里的设施全烧没了,拿什么做饭?
等真正到了那儿,才发现是他们多虑了,因为学校提供的饭菜,根本不需要明火。六名老师围坐在烧焦的餐位,其中包括高三的三位班主任,他们面前的盘子里摆满各式各样的人类器官,杯子里装满鲜血,饮血吃肉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来了?快坐,赶紧吃完早餐回教室,八点就要模拟考了。”
玩家们不得不领好各自的盘子,坐在摇摇欲坠的餐椅上,班主任们擦擦嘴,提了一个大桶过来,开始分发早餐。
“来,杜景春,你块头大,给你一个炸鸡腿。”
一条小腿放在盘子里,杜景春脸色青白:“谢谢老师,我、我最近在减肥,能不能吃点素的?”
平头老师思索几秒,拿走小腿抓了一条胳膊:“那吃一个蒸玉米,不够就说。”
杜景春哪里还敢再要,守着盘子面如苦菜。眼镜老师原本给了叶轻酌一个肝脏,忽然想起什么,又从盆里捞一颗眼球出来:“叶轻酌,看在你昨天题目答得好的份上,奖励你一个泡芙。”
“……”叶轻酌皮笑肉不笑,“谢谢老师。”
转眼间,每个人的盘子装得满满当当,但他们不仅没有食欲,反而惊悚到阵阵作呕。白衡对盘子里的“豆腐脑”实在下不去手,低声求救:“轻酌,怎么办?真的要吃吗?”
叶轻酌看了一圈,教导主任不在食堂,可能对用餐的要求没那么严格。斜对面的男人趁着老师们在闲聊,偷偷摸摸把残肢倒进桶里,再擦干净盘子,当做自己吃完了。
“老师,我吃完了,先回教室。”
他站起来就走,被平头老师叫住:“周林,你怎么吃那么快?吃饱了吗?”
“饱了饱了,我都要打嗝了。”
偏偏不巧的是他的肚子不争气,“咕噜”叫了一声,平头老师按住他的肩:“坐下,都没吃饱还急着走,来,再给你加一份肠粉。”
一截血淋淋的肠子掉在盘子里,周林脸色由白变青,实在忍受不住,推开老师跑到墙角狂吐起来。
“压力太大了吧?”
“嗯,考前综合征,都紧张吐了。”
“吐得那么厉害,去看看要不要紧……”
老师们一起围到周林身边,胆汁都吐出来的周林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在场玩家心中的无冕英雄。众人疯狂地销毁盘子里那些骇人的器官和尸块,叶轻酌怕桶里残留的肢体太多会引起怀疑,弋淮烟用指尖捏出一个吞噬之箭,把两人的早餐消灭得干干净净。
“老师,我们先回教室了啊!”
“对,还得复习,我去背公式了。”
“教室里见!”
玩家们一哄而散,跑得比谁都快,得到特殊关怀的周林苦不堪言:“老师,我没事,就是胃有点难受,我、我回教室了,快考试了……”
平头老师把装满血液的杯子递过来:“喝点热水休息休息,身体重要。”
刺鼻的血腥味儿直冲脑门,周林的承受力达到极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诶,还是压力太大了啊,送去医务室吧。”
“对,孩子醒来可能会肚子饿,把剩下的早餐都拿过去吧。”
“让保健老师看着他吃完。”
“嗯,对。”
———
18号早8点,第一场考试,数学。
教室里寂静无比,连水笔摩擦纸张的动静都很少,因为大多数玩家和叶轻酌一样,对那些数列、三角函数、立体几何两眼一抹黑,只能在脑中拼命搜刮久远的记忆,能写一点是一点。
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佛也不给面子,至少昨晚恶补的公式都没用上。叶轻酌额头冒出细汗,偏头看了看四周,嗯,他不是一个人,大家都是一样地痛苦。
监考的班主任走下讲台巡视全场,拿起某个学生手中的草稿本:“胡起雄,你的草稿本上面怎么都是公式?!这是在作弊!”
“老师,你听我解释,这是刚写的……”
“考试才开始你公式就写了两张纸?成绩不好没关系,品德是学生最重要的本质,考试作弊加上撒谎骗人,我会上报给教导主任,你去跟他解释吧!”
这句话才落地,教导主任便出现在门外,跟召唤兽似的。叶轻酌隐约瞄见惩戒者的轮廓,他揉揉眼睛想看得更仔细些,瞳孔上却像是多了一层磨砂,比夜里看到的情景更加模糊。
再这样下去,估计没多久他就再也不能看见惩戒者了。
“三(三)班胡起雄,违反校规,扣两分!”
“等下!”胡起雄慌忙大喊,急中生智冲出去夺走教导主任手中的钢笔,笑容变得扭曲,“你没有笔就不能记录我违规了吧?我就不会死了吧!”
不对,笔没有用,教导主任的话才是调动惩戒者的口令!
眼看那道巨大轮廓挥起巨斧,向胡起雄劈下去,叶轻酌大喊:“后面!有危险!”
胡起雄回头,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拿出武器乱挥乱砍:“在哪儿?!快告诉我在哪儿!”
“在——”叶轻酌忽然蹲下,用胳膊护住头部,周身围绕一层圆形淡蓝色结界,表面凝结出冰霜。
惩戒者的斧刃正劈在上面。
叶轻酌闭上眼,再度睁开时眼中已积蓄了部分异能,刚打算对付惩戒者,四处张望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身影。
消失了。
教室门口的胡起雄被当间劈成两半,叶轻酌回神,不对,是他看不见惩戒者了。
教导主任捡起掉落在血泊里的钢笔:“同学之间互相关爱是好事,但也得分场合。这次就算了,下次老师再惩罚别人时,不许插手。”
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叶轻酌死死握住水笔,惩戒者的力量太强悍,他如果一点也看不见的话,该怎么对付这个怪物?
“同学们继续考试,珍惜时间。”
叶轻酌回头看钟,还剩下一个小时,他的卷子一面还没写完,得集中注意力,能写一点是一点。
当他陷入专注的思考中,前面的人忽然回头,轻声问:“能给我一样东西吗?”
“什么?”正在用草稿纸验算的叶轻酌头都没抬,听见那人说:“你的眼睛。”
叶轻酌动作僵住,猛地记起来,他的前面座位是空的,根本不应该有人!
“滴嗒”。
从上空滴落的鲜血打在雪白试卷上,开出一朵刺目的花。叶轻酌稳住心神,缓缓抬头,先看见前面那个双眼只剩下黑窟窿的女同学,再看到上方吊着的无头男同学,右边桌子上一颗黄发脑袋看着他,上下左右,围满了死去的玩家们。
“你的眼睛,给我吧。”
“我想要深渊之瞳……很想要……”
“给我吧、给我吧——”
长舌头从脸颊扫过,叶轻酌冒出鸡皮疙瘩,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在专心做题,只有他能看得见这些鬼魂。
“叶轻酌,考试期间不许东张西望。”
叶轻酌低下头,心跳不停加快,结界开启后鬼魂们爬在上面用力拍打,情绪逐渐激动,原来的念叨变成吼叫和怒骂。
“给我!快给我!深渊之瞳快给我!”
“我要你的眼睛,我要把它挖出来!”
“他妈的,让你给我,听见没有!”
好吵。
叶轻酌蹙眉,被继续骚扰的话根本无法做题。他闭上眼,再度睁开时右眼变成浓金色,被怒视的鬼魂烟消云散,四周重归于静。
终于解决一个麻烦,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班主任走了过来。
“叶轻酌,你已经不止一次东张西望,还回头,是想偷看别人的答案?”班主任冷冷道,“这种行为在考试中是作弊,你想违反校规?”
“没有,老师我绝对没有作弊的想法!”叶轻酌拿起自己的卷子和草稿本,“您看,我都在认真做自己的题目,还有验算过程,怎么会抄别人答案呢?”
班主任仔细翻开,他看得越细致,叶轻酌越紧张,生怕被发现其中乱用的公式。幸好,班主任把草稿本还给他,叮嘱他认真考试,不许再走神了。
两个小时难捱的数学考试终于结束,直到交了卷子,白衡才问:“轻酌,你考试的时候在干嘛?我看你有段时间神情紧张,还动个不停。”
“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叶轻酌捏着眉心,“这个班里死掉的人一直在纠缠我,只有我能看得见他们。”
“啊?!”白衡果真被吓到了,“那、那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伤到?”
“没有,反而差点被当成作弊,触犯校规了。”叶轻酌摸着下巴,“……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他已经失去看见惩戒者的能力,触犯校规的话可能无力反抗那个怪物,一条命又要浪费了。
———
午休的下课铃像是催命符,逼迫众人前去食堂“进食”,玩家们纷纷愁眉苦脸,恨不得从教学楼走到食堂的路长十万八千里。
“中午还是那些吗?”
“别,我光是看见就要吐了。”
“该庆幸的是教导主任不在,还能钻点空子。”
……
叶轻酌和弋淮烟走在一起,轻声说:“我已经看不见了。”
弋淮烟沉默片刻,揉了揉他的黑发:“没关系,那就随机应变,尽量别做任何会触犯校规的事。”
叶轻酌无奈点头,问道:“你上午考得怎么样?”
“怎么说呢,毫无压力。”弋淮烟眉眼一弯,“毕竟连题目都看不懂,写什么都无所谓。”
叶轻酌大叹,他要是能有弋淮烟一半乐观,都不会这么忧心忡忡。
“一点半才上课,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弋淮烟的小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手背,叶轻酌捂额:“可是得先去食堂啊,我真怕看见那些倒胃口的东西了。”
“可以找个替身。”弋淮烟拿出一个纸人,“见过吧。”
这是澹台谷雨曾用来骗赵鹿的式神,顶多能糊弄玩家,还能糊弄这种最高难度的副本怪物?
弋淮烟要施的当然不是简单的附身咒,而是血咒。两人躲到一棵树后,他取了叶轻酌的一滴指尖血,按在纸人的心脏位置,纸人在空中膨胀,飘到地面变成了叶轻酌的孪生兄弟,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如同照镜子。
弋淮烟问:“你叫什么?”
“叶轻酌。”
“多大?”
“25岁。”
“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在第9阶层的副本里,马上去食堂吃饭。”
叶轻酌惊讶,弋淮烟笑道:“加入了你的血,就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分身,一切都会按照你的行为模式来进行,只是吃一顿饭而已,根本不会被发现。”
叶轻酌围着另一个自己转了一圈,想了想:“深渊之瞳能打开吗?”
纸人闭上眼,过了会儿睁开,右眼瞳孔微微发亮,叶轻酌震惊,连这个也能模仿?!
“只是模仿它的外在表现,异能是不具备的,不过也能骗过了解深渊之瞳的玩家了。”
弋淮烟又做出一个自己,安排两个替身去吃饭,他撕开一张最高等级的隐身符咒,牵着叶轻酌在校园里漫步。
这所学校在白天时看起来很普通,除了烧毁的那几栋楼之外,操场、林荫道、紫藤花走廊等等,每一处都是高中生情窦初开的约会圣地,充满青涩美好的气息。
偏偏他们两人又是身穿校服,坐在盛放的紫藤花架之下,拿着菠萝包有说有笑,双手挽在一起,场景太过温馨烂漫,几乎快忘记自己还身处于危险的副本之中。
“你高中的生活很精彩吗?”
叶轻酌想了想:“还好吧?我朋友不算多,也没有谈恋爱,没什么特殊的记忆点。”
弋淮烟刮了下他的鼻尖:“如果我没有死得那么早,肯定会让妈妈带我去你所在的城市,和你上同一所学校,成为你的同学和朋友。”
“那不行,你的人气一定很高,我要帮你打架、收拾烂摊子、递情书,太累了。”
“为什么不是反过来呢?”弋淮烟俯首,两人额头相贴,他的目光里盛满柔意碎光,轻声说,“小酌,我之前提起过,你总是很容易博得各种生物的好感,让别人情不自禁喜欢上你。就像我,发现自己的感情时,目光已经停留在你身上很久。”
乍然听到这么直白的情话,叶轻酌脸颊上的红晕爬到脖子,下意识移开视线,被弋淮烟按在花架的栏杆上狠狠亲吻。
T恤下摆被挑起,干燥温暖的手爬到后腰,腰部这一圈是叶轻酌的致命地带,怕痒得要命,他按住弋淮烟的手,含糊不清地制止:“别……别碰……还在、副本里……”
“离开副本就行了吗?”弋淮烟轻轻咬住白到晃眼的脖子,叶轻酌轻呼:“你——喜欢吃人、食堂多得是……”
“只有你能勾起我的食欲。”
“好了……午休时间都快过了……”
两人在紫藤花架之下缠绵许久,要不是隐身符咒在,恐怕早就给教导主任逮个正着,早恋在学生时代可是一项严重违规的大错。
叶轻酌短发凌乱,眼眶和鼻尖微红,侧颈那儿一枚红痕分外惹眼,任谁看了都像是刚刚做完坏事。弋淮烟还在笑,喜悦直达眼底,叶轻酌原本捂着脖子懊恼不已,见他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捧住他的脸:“是真的高兴吗?”
弋淮烟将他拥在怀里,收紧怀抱:“是,很高兴、很幸福,空虚的内心被填满了,和你在一起感受到的一切情绪都是真实的。”
午休时间快结束之前,弋淮烟找个机会回收两个纸人式神,叶轻酌再走进教室时,发现玩家们看他的眼神形形色色,充满怪异,尤其是白衡,刚一对视立即移开视线,紧张得坐立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
叶轻酌对白衡勾勾手指,白衡小心翼翼靠过来,被一把勾住脖子:“怎么了?你还有他们见了我都跟见鬼似的。”
“没、没什么,就是轻酌你、你、太猛了。”
“我怎么猛了?”
“在食堂——呕……”白衡只说了三个字就干呕起来,缓了几秒才继续说,“你和大佬在食堂,把老师给的那些尸块……全吃了。”
“……”叶轻酌沉默,嗯,的确是做了一件很猛的事。难怪他们的眼神那么诡异,恐怕出了这个副本,苍之麓又要有新传言——榜一大佬及其伴侣蚕食同类,双双疯批。
为了避免朋友误会,叶轻酌附耳过去,告诉白衡真相。白衡震惊不已:“还、还能这样?!”
他再打量叶轻酌,点点头:“的确是,之前你的唇还没肿,脖子上也没有吻痕……”
叶轻酌一把捂住白衡的嘴,行了行了,快看书吧,别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了。再顺手把T恤最上面的纽扣扣起来,堪堪遮住那道红印。
下午的考试相对来说较为顺利,鬼怪没有出现,叶轻酌一个半小时写完卷子,作文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上学时都没这么能吹。
他举手询问:“老师,可以提前交卷吗?我想多留点时间复习下一门。”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好吧,写完的同学可以交卷,去楼下操场看书,动静轻一点,别打扰到其他考场。”
叶轻酌交了卷子,抽了一本历史书,白衡也跟着交卷,打算去操场复习。两人轻手轻脚下楼,离开教学楼松一口气,沿操场走到主席台,随便找个角落坐下来。
“好辛苦啊,又要背书。”白衡翻开血迹斑斑的历史书,“这是我的弱项,我最讨厌背东西了。”
“谁不是呢?我选文科后悔得想撞死。”
“我也是文科诶,高考结束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史政。”白衡背靠着叶轻酌的肩,“没想到又得捡起来,好痛苦啊……”
两人边吐槽边复习,互相背书,抽问知识点。忽然,白衡的声音颤了颤,轻拽叶轻酌的衣角:“轻酌,教导主任来了!”
叶轻酌探头看一眼,安抚道:“别慌,我们是在背书,而且又是得到班主任允许的,教导主任找不到茬。”
“是吗?”白衡低声呢喃,再抬起头时,还是那张脸,眼眸中的情绪和微妙的表情却像是换了个人。
叶轻酌心脏漏跳一拍:这是——他在梦里见过的那个白衡!
下一秒,白衡靠近,猝不及防地在他的脸颊落下轻吻,双手扯开叶轻酌的衣领,让侧颈的那块红印显露无疑。
教导主任站在眼前,双手背在身后,沧桑老脸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怒道:“居然早恋!还在学校这样神圣的地方厮混,你们必须受到严重惩罚!”
叶轻酌回神,连忙推开白衡:“等等!不是这样的!”
教导主任余光瞄见他衣衫不整,脖子上还留有痕迹,怒不可遏地拿出钢笔:“三(3)班白衡、叶轻酌,严重违反校规,扣十分!”
操场上狂风大作,白衡却在此刻恢复正常,看着诡异变色的天空和旋起的狂风,慌乱不已:“轻酌、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扣分了!”
刚刚究竟怎么回事?他是白衡的另一个人格,还是副本怪物的附身行为?
叶轻酌眉头紧蹙,淡蓝色的结界开启,将两人包裹在内。他观察四周,努力调动深渊之瞳的感官,想要找到惩戒者的位置,可惜自数学考试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惩戒者,想要找到它恐怕希望渺茫。
“咣!”结界顶部遭到重击,凝结出冰霜。叶轻酌转身,内心焦躁不已,根本无法判断惩戒者攻击的方向,又一声巨响,火花清晰可见,结界剧烈摇晃,外部冰霜形成一层冰壳,内部肉眼可见地出现细微裂缝。
冰霜萤石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