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怎么没听说过?”谢秋山看了眼灯光昏暗的校史馆,虽然这里很有鬼片的氛围,但是上面就是学习氛围浓厚的自习室,怎么看都不像是闹鬼的样子。

  “真的,我亲眼见过。”宁丞瞪大眼睛,一想起当时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是个男鬼,就是从校史馆里冒出来的。”

  他的表情看起来挺认真的,但谢秋山以为他是在演戏:“如果真的闹鬼,学生群里早就传疯了,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是真的!当时我大一,从图书馆下来经过校史馆,就看到一只鬼在这里转悠,脸惨白惨白的,他还跟我问路,我转头给他指路,一回头他就不见了。”宁丞脸色惨白,回忆起当时的事情,他抱紧了谢秋山的胳膊,“回去后我跟我舍友说,他们还不信。”

  “我也不信,估计是你认错人了吧。”

  “是真的!那个人的脸真的可白了!而且他穿的不是咱们这个年代的衣服。”宁丞指着校史馆墙壁上的一副民国时期的摄影作品,说,“穿的那种长衫。我记得可清楚了。”

  谢秋山瞄了一眼,问:“那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宁丞摇头:“不记得了,就记得他脸非常白,白得吓人。”

  谢秋山站在灯光下,问他:“我白吗?”

  “白……”宁丞愣愣地点头,又说,“但他比你还白,真的特别特别白。”

  “人的大脑会对记忆进行加工的。”谢秋山指了指头顶,“咱学校要是真有鬼,期末复习周学生们的怨气都足够压死他。”

  宁丞撇撇嘴:“不信就不信。其实我也没那么害怕。”

  只是回去之后发了场烧而已。

  这话他肯定不可能跟谢秋山说的。

  两人在校史馆逛了一圈,宁丞嘴上说不怕,全程抓紧了谢秋山的胳膊,谢秋山没有拆穿他,只是转过头去偷笑。

  在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谢秋山忽然站定,在宁丞疑惑地目光中回头,缓缓抬起手,挥了挥,说:“下次见。”

  宁丞转头,身后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什么。

  “谢秋山!你别吓我啊。”宁丞死死抓着他的手,尖叫着拖谢秋山下楼梯。

  谢秋山快笑晕了,他跟着宁丞一路小跑,在他耳边笑道:“今晚看个恐怖电影吧,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胆子这么小。”

  “我胆子不小,我看过恐怖电影的!但我遇见的那个是真鬼啊!真鬼!”

  “对对对,真鬼。他可能是从民国穿越而来的,历经百年只为见你一面,见完你就消失了。”

  “净在这里放屁。”

  “行行行,他没消失行了吧,说不定还跟着你呢。”

  “……”

  宁丞加快了脚步,一阵风似的从校史馆跑回了礼堂,不管他跑得多快,抓着谢秋山的手却一直没松开,害得谢秋山要跟着他一路狂奔。

  “我说,你要是那么害怕干嘛还非得带我去、去校史馆啊。”谢秋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墙壁说,“我快吐了。”

  宁丞:“我想跟你讲讲我大学时候值得纪念的地方。”

  谢秋山笑道:“看来你对那男鬼念念不忘啊。”

  宁丞脸色煞白:“没有,但那也算我记忆中的景点。”

  “你口味还挺独特。”谢秋山靠在墙上歇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球场去了,图书馆去了,食堂也逛了,你还想带去哪儿?”

  “你跟我来。”

  宁丞又牵起他的手,谢秋山还是累,干脆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两人绕着礼堂旁的林荫小道往后走,因为是初春,两侧的树木都显得有些光秃秃的,只有一些不起眼的绿芽挂在上面。

  “这是去哪儿啊?”

  “到了就知道了。”

  谢秋山抬起头,发现宁丞从耳朵根一直红到脖颈,他的呼吸声也变重了,牵着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两人来到礼堂后方,这里有一片小树林,经历了冬天的摧残后秃的都能看到树林后的教学楼,林中放着几张长椅,供以休息。

  “这里叫情人坡。”宁丞别过眼,没有看他,“之前经常能看到小情侣在这里腻歪。”

  谢秋山倚在墙上,墙面是干净的,看得出来很多人都倚过,他抱着胳膊,语气严肃:“所以呢?你也和你什么人在这里腻歪过?”

  “怎么可能!我只是看到过而已。”宁丞忽然伸出胳膊,在谢秋山左耳耳侧落下一掌,带起一阵微风。

  谢秋山歪了下头,笑道:“壁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