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净无奈道:“少爷,您刚刚没有听见吗?太子说二殿下在府中暗中行巫蛊之术,皇上正大怒呢!”

  “什么?!”绍棠瞪大双眼,“书里没有这一章啊!”

  “什么书里?少爷您在说什么?”

  绍棠捂住嘴,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绍棠心里着急,但却帮不上一点忙。

  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江府三少爷,在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地方,他如何跟太子和天子抗衡!

  书上明明没有这个剧情的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宴王压着怒火,朝宴铭枫抬了抬下巴,“二皇子有什么想说的?”

  宴铭枫站起身,抬手行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并不清楚太子殿下在说什么,还请父皇明察。”

  “那太子,你说二皇子行巫蛊之术,你有什么证据吗?”

  宴玉昇抬头,一脸的痛心,“没有证据儿臣也不敢随意污蔑!是皇弟府上的一个奴仆亲眼所见,将此事告知于儿臣,儿臣左思右想,还是不敢包庇皇弟如此胆大包天的行为,这才前来禀告父皇!”

  宴王沉声问:“此奴仆现在何处?”

  宴玉昇朝身后招了招手,“去把那人带上来。”

  宴铭枫压低声音嘲讽道:“看来太子殿下准备的很齐全啊。”

  宴玉昇叹了口气,“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皇弟还是早日承认了为好。”

  宴铭枫嗤笑一声,并未回话。

  一盏茶过后,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被带了上来,“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宴王问:“你是二皇子府上的人?”

  “回陛下,正是。”

  宴王将视线移向宴铭枫,“二皇子,你可承认他是你府上的下人?”

  宴铭枫点了下头,“回父皇,此人确为儿臣府上奴役。”

  “那好,下面跪着那人,朕问你,太子所说之事是否属实?你当真在府上看到二皇子养了一个老道,还行了几次术法?”

  宴玉昇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翘了翘。

  经此一晚,他倒要看看谁还敢跟他争太子之位!

  “回陛下,太子所言......实为污蔑!二殿下从未在府上做过这些事!”

  宴玉昇的笑意凝固在嘴角,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太子!”宴王斥道:“你当真是在污蔑?”

  宴玉昇不知板上钉钉的事为何会变成这样,慌忙跪下:“父皇,儿臣实在不知此人为何临时反悔欺瞒圣上!儿臣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暗中去皇弟府上探查过,确实有巫蛊之术的痕迹,父皇您现在派人去二皇子府搜查,定能将那老道一举拿下!”

  “呵。”

  宴铭枫冷冷的看着他:“太子殿下不余遗力的抹黑臣弟究竟是为了什么?如若臣弟这府上没有什么老道,更没有什么蛊毒,那太子的污蔑又该当何罪!”

  “你——”宴玉昇咬牙,扭头大声道:“求父皇派人去二皇子府搜查!”

  “够了!”宴王因被他一再的纠缠动了怒,“他是你皇弟,不是你的敌人!这件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太子行事鲁莽,罚禁足一月,好好反省!”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宴玉昇呆愣在原地,双手死死的攥紧。

  “昇儿,做事要慎重啊。”

  好好的生辰宴被毁成这样,太妃心中不虞,拍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由宫婢扶着离开了。

  绍棠看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急的上蹿下跳,幸好最后听到皇上怒声责骂了太子。

  他顿时松了口气,笑的十分开心。

  他就说嘛,他家铭枫这般厉害,定能化险为夷!

  被迫看了好大一出戏,在宴王和太妃走后,在场的朝臣们纷纷起身告辞,“太子殿下,二殿下,微臣告退。”

  宴玉昇从这一连串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要杀了那奴役泄愤,抬眼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宴铭枫布的局,竟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宴玉昇的眼中像是淬了毒,一字一句的说:“宴铭枫!我定不会放过你!”

  宴铭枫轻勾嘴角,“臣弟等着。”

  夜幕降临。

  更夫在街上敲锣,“咚——咚”,一快一慢,连打三次。

  绍棠回到自己院中,听到声响,紧张的问:“现在是几时?”

  长净回道:“回少爷,此为落更。”

  “我听不懂。我就问你,离戌时还有多长时间?”

  “......还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是只有一个小时了?!”

  绍棠连忙换上从衣柜里扒拉出来的最好看的那件衣服,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甚至还洗了把脸,临走时按着长净的肩膀道:“少爷我要出趟门,有人来问,就说我睡了。”

  “您真的要去见二殿下?”

  “当然了!”绍棠套上鞋子,打开后门,扭头笑嘻嘻的说:“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不用给我留门!”

  “什么?不回来了?”

  长净连忙追出去,可门口哪里还有他家少爷的影子。

  戌时到。

  宴铭枫如约来到城东的当铺,却未见到那位江家三少爷。

  他等了一刻钟,还是没有人过来。

  宴铭枫皱了皱眉,暗骂自己痴心妄想,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当铺收账的桌下突然有了动静,一个男子睡眼朦胧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揉了揉眼,嗔怪道:“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睡着了。”

  宴铭枫呆了。

  偶尔他想绍棠想的厉害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幻觉,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逼真。

  他控制不住的上前,伸手隔空摸了摸,柔声喊道:“小棠。”

  绍棠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很激动的直接扑到他怀里,笑的十分开心:“铭枫,我想死你了!”

  宴铭枫身体一僵。

  他缓缓低下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你以后常来好不好?”

  虽然醒来时的空虚会让他发疯,但他贪念梦中的相遇。

  绍棠疑惑:“常来哪里?这里吗?”

  难道这当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宴铭枫喟叹一声,虚虚的环住他,他不敢太用力,怕绍棠像之前那样散了。

  “来我梦中。”

  绍棠这下听明白了。

  “......”

  他气鼓鼓的推开宴铭枫,瞪他:“你看清楚了,这不是梦!我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宴铭枫一脸宠溺的看着他,“嗯,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你知道个屁!明明还没醒!

  绍棠知道他心里一直对这件事有阴影,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他鼓着腮帮子,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踮脚吻上他的双唇,舌尖抵着他的牙关,闷声道:“我都在你面前了,你还认不出来吗?”

  宴铭枫呆愣了许久,而后抱着他疯狂回吻,“小棠,小棠,我的宝贝......”

  两人相拥吻了约有一刻钟,绍棠受不了的推了推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松开。

  宴铭枫依依不舍的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但还是抱着他不撒手。

  “好啦好啦。”绍棠抱着他的头,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我其实三天前就来了,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是江府三少爷,不能私自见你,所以才想办法让长净给你递信。”

  宴铭枫紧了紧手,“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啊。”绍棠白了他一眼,“老实交代,你为了去找我没少折腾自己吧。”

  宴铭枫笑了笑:“没有,我就试试。”

  “我就说我那天在机场看到的不是幻觉!”绍棠哼哼两声,道:“我来的那天在参加晚会,结果升降机出了故障,醒来之后我就出现在这里了。”

  他心有余悸的说:“幸好我是来了这里,不然我们岂不是——唔——”

  宴铭枫低头堵住他的嘴,声音暗哑:“别说......宝贝你别说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找去现代看到的是他的尸骨,他该怎么办?

  “不说了不说了。”绍棠不敢再刺激他,笑嘻嘻的说:“我可是跟长净说了今夜不归,二殿下,您现在是带我回府呢还是......送我回府呢?”

  宴铭枫一把抱起他,嘴角含笑:“当然是随我回府!”

  ——

  楠竹正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主上此次出门没带一个人,他心中十分担心,生怕这一切都是那位江府三少爷的圈套。虽然他知道以主上的武功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但他还是怕江离会联合太子暗杀他。

  主上如果因此受了一丁点的伤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楠竹。”

  听到公子的声音,他连忙上前,担心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双眼就倏的瞪大,惊呼:“你,你,你不就是那画中的小棠公子?!”

  绍棠从宴铭枫怀中跳下来,挑了挑眉,“你认识我?”

  “当然!公子他——”

  “楠竹。”宴铭枫低喝一声,“去让张管家准备热水。”

  楠竹立即收声,“好的,公子。”他犹豫了一下,道:“那需要给棠公子准备一间房吗?”

  “不必,将热水送到我的房间来。”

  楠竹压下心中的惊讶,垂眸应下,“是,公子。”

  公子的房间从不许任何人踏入,就连他也只是在外间回话,从没进过内室,这位棠公子不过第一次进王府就能直接住进公子的房间,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他在公子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