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舞台已经搭好。说是舞台, 其实为了方便与快捷也就搭了个木架子,略显简陋了些, 但李承乾并不介意。他要的只是个场地, 场地豪华与否不重要。

  他缓缓走上去,看着下面成群的观众十分满意。嗯,很好, 全都来了。

  那么接下来就进入正题吧。

  纸人过江与烧灰拼字已然被揭穿了,李承乾便略过,直接让人取来点燃的蜡烛至于身前, 裴行俭在旁边用扇子一挥, 一阵风过,蜡烛熄灭。李承乾中指拇指轻轻一弹, 蜡烛瞬间复燃。这便是吹灯复明。

  吴峰面上不显,一颗心却提了起来。李渊神色闪了闪,默然明白了李承乾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眼角余辉瞄了眼吴峰,暗自掩下所有心思。

  台上,李承乾已经开始表演第一场。李泰端上笔墨, 又令人取来假山下的石块。李承乾提笔沾墨,在石头上书写, 字迹竟能入石一分有余。

  表演完,李承乾给李泰使了个眼色。李泰捧着石头下台,将其传给李渊。众人凑上前围观,无不惊叹。

  “哎,是真的石头啊!”

  “当然是真的,就旁边假山下拿的,取的时候我还帮忙递了呢,能感觉不出来吗?”

  “这字迹……也不用刀剑, 单凭寻常毛笔进能将字写进石头里?嵌入的印迹可不浅呢。”

  李渊眼中的光闪得更亮了些,他灼灼看向台上的李承乾,淡淡开口:“可还有旁的?”

  “当然有!”

  李承乾看向李丽质,李丽质会意,屁颠屁颠上台:“该我了,第三场我来配合阿兄。”

  李丽质颇有几分表演天赋,兄妹俩先是演了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闲聊几句后告别。李丽质呀一声:“天色好黑啊,都瞧不见路了。”

  众人:……小娘子,这是在大白天!

  李丽质懊恼道:“没有灯笼也无蜡烛怎么办呢?”

  众人:……小娘子,你眼神是不是不好?小郎君刚刚才表演的吹灯复明,蜡烛还在桌上摆着呢。

  李丽质:我不听我不听。

  她演得十分投入,也很有天赋,颇有几分演员的信念感,李承乾接戏也接得很自然,他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看我的!”

  下一刻张开左臂,抖了抖衣袖,右手拿起火折子将其点上,衣袖瞬间燃起火焰。李丽质拍手叫好:“哦,这下便能看清夜路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前两场表演也就罢了,李世民与长孙氏看看不说话,随他们折腾,这一下差点没把他们吓死。长孙氏立时叫出来:“承乾!”

  李世民三两步要冲上台去,唯恐李承乾玩火烧身。李渊自然也是担忧的,忙不迭劝:“承乾,赶紧熄了,小心伤到自己。”

  李承乾愣了半秒,眼见形势不对,抢在李世民赶到之前将火扑灭,却还是没躲过李世民的魔爪,直接被腾空提起。

  “想死是不是?火也是能随便玩的,竟自己烧自己,不知死活。我看你是皮痒了!”

  李承乾哇哇大叫:“阿耶放手,你看啊,你看!”

  他将袖子伸到李世民眼前,李世民立时愣住,被烧的衣袖完好无损。

  “这……这怎么会……”

  李承乾趁机挣脱魔爪,躲在一边得意的笑,并说:“阿耶,这里是表演的舞台,你不能随便闯上来的。”

  李世民:呵呵,你说不能闯就不能闯,你看老子答不答应。

  念头刚刚划过,李丽质便将其推了一把:“阿耶快走。阿兄后面还有表演呢,你在这会妨碍他表演的。”

  李世民:……丽质小时候多水灵多可人啊,跟承乾混久了,也学了他的性子,越来越让人糟心。

  想着,目光又瞄向李泰,这孩子也一样,全是被承乾带坏的。

  李世民瞪向李承乾,李承乾也瞪他:“阿耶,你快下去啊。你不想看表演,阿翁还想看呢。太子伯父四叔也想看,吴博士更想看的。大伙儿都想看。你别妨碍别人啊,多不地道。”

  李建成;李元吉:……并不是很想看。

  吴峰:……我更不想看。

  李世民目光淡淡在三人身上逡巡一圈,嘴角微勾,斥了李承乾一句“不许再玩火”,到底下了台。

  李承乾继续第四场。

  这是重头戏。

  他要来一个瓷碗,将数枚莲子撒入碗中,再在碗中注入热水,不一会儿,水面开出数朵鲜艳的莲花。

  台下传来一阵吸气之声。

  “这……这是种莲术?是吴博士的种莲术!”

  “对,是种莲术。之前不是传言吴博士便是这般种莲的吗?”

  “不只种莲,前头的吹灯复明、写字入石、烧衣送客不也是吴博士的戏法吗?”

  “确实是吴博士的。他同圣人演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伺候,亲眼所见。”

  “我也是,我也在!”

  “吴博士的仙术仙法小郎君怎么知道?”

  李承道也想到这点,第一个跳出来:“李承乾,你如何会这些?”

  李承乾得意洋洋,轻蔑视之,不予回答。

  “是不是吴博士教你的?”李承道自认唯有这一个真相,不太高兴地走到吴峰身边,“吴博士,你说纸人过江、烧灰拼字的把戏只教给了我与八叔九叔,为什么李承乾也会。

  “这便罢了,如今我们不会的他同样会。而且似种莲术这种,吴博士当日明明说我们学不来,你不能教,怎么对我们如此,转头对李承乾又是另外一个模样。”

  李元亨李元方也闹起来:“吴博士,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所以不愿教我们?凭什么只教李承乾!”

  几个孩子都只五岁,行事恣意惯了,平日除在李承乾身上吃过瘪外,旁人何曾给过半点委屈?鉴于皇子皇孙的身份,素来是要星星不给摘月亮。说话间自然不客气。

  李渊更是震惊错愕,心绪百转,侧目看着吴峰,不言不语。

  吴峰一时犯难,不等他开口,李承乾便道:“我会的这些可不是他教的。”

  李承道嗤鼻:“你撒谎,若不是吴博士教的,你从哪儿学的!天下间只有吴博士会。”

  李承乾扬眉:“谁说天下只有他会的?我不就会了?我聪明啊。”

  旁观者讶异,有沉不住气的已然窃窃私语:“都说吴博士会的是仙术,如今小郎君也会,那小郎君是不是也跟吴博士一样,是仙人?”

  李承乾笑着解释:“我这可不是仙术,只是戏法而已。跟跑江湖四处摆摊表演杂艺的人手段差不多。只需知道了其中诀窍,人人都能做到。”

  “啊?人人都能做到?不可能吧!”

  “对,这么神奇的术法,怎会是杂艺人的把戏?”

  “是啊,别的不论,那种莲术定是仙术无疑的。”

  ……

  李世民眼中藏着喜意,几个孩子筹谋的这一出并未提前告知他,因而今日他入宫来是从头到尾糊里糊涂的,但自第一场戏法他便发现了蹊跷,一场场接连看下去,哪会不知承乾这是设了个局,目标在于吴峰呢?

  他嘴角勾起:“别卖关子了,说吧,窍门是什么?”

  李承乾不高兴地哼哼鼻:“为这些窍门,我可是费了大力气的。我累死累活才破解的东西,你张张嘴就想做伸手党?想得怎么这么美呢!”

  他摊开手,接着说:“想知道窍门,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李世民:……

  见他半天没反应,目光越发不善,李承乾将手收回来,撇撇嘴:“就知道你抠门。死抠死抠的。”

  李世民:……忍住!这是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李渊哈哈大笑:“承乾想要什么,阿翁给你。跟阿翁说说,这些戏法你都是怎么做到的?”

  柳宝林眼珠转动,莞尔道:“这样的奥秘谁不想知道,是该给代价,总不能让小郎君白忙活。小郎君只管开口,我虽钱财不多,却也愿意付一份。”

  台下许多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心痒难耐,眼见柳宝林开了头,犹豫了一小会儿纷纷跟着附和:“还有我们。我们也愿意。”

  其中有那么一两个不自主瞄向尹德妃张婕妤。需知这俩从前可是对吴峰的本事大夸特夸呢,那会儿圣人重视吴峰,自然对她们如此尊崇自己看中的人感到高兴,如今可不一样了。

  但凡能让尹德妃张婕妤吃瘪一分,她们也愿意啊。因而一个个争先恐后表示要“买”李承乾的戏法敲门,甚至有人已经褪下首饰头饰当场塞给李承乾。转头瞧见尹德妃张婕妤脸上僵硬地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越发高兴。

  看着满怀的金银玉翠,李承乾也高兴,清了清嗓子,开始揭秘。

  他让人将道具全部拿过来,站在李渊身边。

  “阿翁,吹灯复明其实很简单,这包是硫磺粉。我将它们藏在指甲里。在蜡烛刚熄灭的时候,烛头还有余热星火。我看似只是手指一弹,似乎在施法,实则是暗中将指甲内的硫磺粉撒上去。余热星火一碰硫磺粉,自然就复燃了。”

  他重新演示,不再以两指相弹,而是将蜡烛熄灭后,直接取微量硫磺粉撒上去,果然蜡烛复燃。

  人群中立时传来惊呼:“哦,原来如此啊!”

  接着是写字入石。李承乾将笔墨教给李渊,又让人再搬了块石头过来。

  “阿翁写几个字试试。”

  李渊心有疑惑,依言照做,笔触落下,字迹竟也入石一分。

  李渊瞬间明白关键:“秘密在笔墨之上?”

  “对。更准确点来说,是在墨。只需有此墨汁,谁都能写字入石。”

  李渊端起盛放墨汁的瓷盘:“这墨如何制?”

  “用乌龟尿,炭灰,卤砂一起研磨成粉,掺入墨中便可。”

  李渊惊愕:“这般简单?”

  李承乾点头:“就是这般简单。”

  围观者诧异:“乌龟尿、炭灰、卤砂,单凭这三样就能融化石头?”

  “融化石头做不到,但深入石头,在上面留下一一分印记是可以的。若用在木头上,印记会更深两分。”

  众人恍然:“那刚才小郎君的点火烧衣……”

  李承乾张开手臂转了一圈:“阿翁瞧,我里头虽穿得厚实,但外面罩的却是一件单衣,这是为今日表演特意准备的。”

  李渊怔住:“衣服有门道?”

  “衣服没有门道,就是普通的衣服。但我点火的位置是经过挑选的。里头藏了东西。”

  他招手让裴行俭另取一件衣服来,将一颗小丸子塞进衣袖,然后点燃衣袖,火光乍亮,再将火扑灭,衣物无损。

  李渊将丸子捻在手心,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李承乾轻笑:“这是从樟木中提炼出来的,叫臭丸。可用来驱虫驱蚊,放在衣柜里能防止衣物被虫蛀咬。烧衣送客的秘密便是它。用衣服包住它点燃,可以使衣物无损。不过这戏法也有弊端。不能燃烧太久,只能一小会儿,否则衣物还是会被烧坏,戏法也就穿帮了。”

  众人惊讶:“就这么一颗丸子?原来这些看起来神乎其神的术法,其窍门都这么简单啊。”

  “那种莲术呢!小郎君,你刚刚让莲子开花的手段也这么简单吗?”

  “对啊,小郎君快说!”

  “那个要复杂些。”李承乾摇头,取出一颗莲子,继续道,“莲子是经过挑选的,个头要大。”

  他借助小刀将莲子壳切开,内里自现。

  众人怔愣:“这是……”

  “里面塞了东西。将莲子取出内芯,只剩一层表皮。然后用通草做成荷花与荷叶,再用绿线做荷花梗,把它们紧紧扎在一起。

  “然后将之塞入莲子内壳,再将内壳黏起来,做成完好的模样。碗中放热水,热水会将粘结处融化,莲子壳破开,通草因吸热膨胀,便会浮出水面,就是开花的模样。”

  众人无不惊叹。别的便也罢了,谁能想到,这让大家笃定必是仙人手法的种莲术也不过是一场杂艺。是的,杂艺。已知窍门,再来瞧这些“仙术”,与杂艺无异呢?

  柳宝林瞄了眼吴峰,敛下目光,状似无意感慨:“这么说来,种莲术也不过是制作的手艺略精湛些,无甚神奇了。怪不得小郎君将之比作街头骗人的把戏呢。可不就是吗!”

  众人下意识点头,转而想到某点,不自觉看向吴峰。

  若这么说,那以这些手段让他们认为是活神仙的吴峰,岂不也是在骗人?

  吴峰:……

  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仍由众人将“骗子”的帽子直接盖死。

  “小郎君果真聪慧。”吴峰面上一派淡定,语气平缓,仿佛并没有被李承乾这番表演所影响,甚至脸带笑意,露出赞许,很有几分宠辱不惊之态,颇让人另眼相看。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暴露了他真正的想法。是震惊,是不悦,是愤怒,是审视。

  他将目光转向道具:“这些戏法皆是我经年研究,小郎君能在短短时日内将其破解,实属不易。小郎君今日的表演着想让人大开眼见,不知小郎君的戏法是否表演完了?”

  完了……

  这两个字旁人听来很是平常,尹德妃与张婕妤却是顿了顿,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目光中明了其意思。

  若李承乾已经表演结束,也便代表他肚子里没货了。那么……

  张婕妤眼睫颤动,眼珠转了转:“我想起来吴博士之前还能让静水沸腾,不知小郎君可也会?”

  尹德妃接着说:“小郎君不但会吹灯复明、写字入石、烧衣送客,便连种莲开花都会了,怎可能不会静水沸腾?小郎君,你说是不是?”

  两人目光灼灼看向李承乾。

  众人被她们这一说,也觉如此,纷纷附和:“是啊,小郎君这么厉害,肯定会的。”

  “小郎君,不知这静水沸腾是如何做的,可否也给我们演示一下?”

  “小郎君,你就告诉我们吧。不然我们心里一直记挂着。”

  ……

  众人都是会被带动的。柳宝林能三言两语将大家的视线转移至吴峰,她们也能依样画葫芦。尹德妃与张婕妤瞥了眼柳宝林,心头嗤笑。

  这人倒是有几分姿色与手段,近两年后宫除她们外,也就柳宝林还能时不时得圣人宠幸一一。便是如此,也是无法与她们抗衡的。

  宝林不过正六品,同她们的位份不能比。这人哪来的胆子与她们相争?以为今日济济一堂,便能借这个机会使手段出风头,叫圣人看在眼里了吗?

  呵!这点小动作未免也太叫人看不上眼了些。

  李承乾眯了眯眼,啧,这不就是把他架上去,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吗?眼见他将压轴的种莲术都展示出来了,以为他会的只有这些,认定他没有别的存货了?

  这打的什么主意,他可太清楚了。虽说他已经戳穿了吴峰大半的戏法,可只需有一样没破。她们就能找到机会从中转圜。

  吴峰垂眸,余光扫向李渊。

  静水沸腾不过是小把戏,他真正想要提醒的东西,此间唯有李渊知道。

  而李渊此刻也确实想到了:那日的种子发芽。

  李承乾哼哼两声,转头打断李渊的沉思说:“阿翁的酒冷了,我为阿翁温酒。”

  尹德妃嘴角勾起,这是破不了静水沸腾便顾左右而言他,想混过去?尹德妃怎会给他这个机会,笑着开口:“小郎君,温酒这等事有婢子呢,何须你动手。你看,大伙儿都等着,不如你先揭秘戏法?也免得诸位姐妹们心痒难耐。”

  “急什么!”李承乾不满地瞥了她一眼,对李渊说,“阿翁,我这温酒的方式与寻常不同,乃是用雪来温。这法子内侍宫婢可不会,必须我来。”

  众人惊愕:“用雪温酒?雪这么冷,如何温酒?”

  “是啊,小郎君是在说笑吗?”

  “呀,我知道了。莫不也是戏法?什么戏法竟能用雪来温酒?”

  李承乾没回答,提着酒壶往旁边走了两步,将之放在雪堆里,没多久雪中开始冒出热气,待李承乾再把酒壶提回来,酒竟然真是温的。

  众人瞠目结舌:“这……这雪居然还能温酒?”

  李承乾得意洋洋,转头唤了声:“老裴!”

  裴行俭将雪堆扫开,但见下头皆是白色石子。他拉着李渊上前观看,石子冒着热气,隐约还有噼里啪啦如同木柴燃烧的声音。

  “阿翁,这是石灰石。我与你们说话的时候,悄悄让老裴埋进来的。这种石头遇水会产生大量的热,热量会将酒温热。这便是雪中暖酒。”

  李承乾眨眨眼:“阿翁是不是觉得很耳熟?”

  李渊抬眸,他又道:“所谓静水沸腾也是一样的道理。将石灰石丢进水里,水受石灰石释放的热量影响,自然就沸腾了。”

  李渊转头让人抬来水缸,将石灰石丢入缸中,果然如李承乾所说,水面瞬间沸腾起来。

  尹德妃张婕妤脸上表情一僵,心一点点往下沉。

  怎会……怎么会……

  李承乾目光扫过吴峰,仰着小脑袋说:“阿翁,不只吴博士的戏法我会,别的戏法我也会哦。”

  李渊挑眉:“还有别的戏法?”

  李承乾点头:“有的。阿翁且看我表演。”

  李承乾蹬蹬又跑回台上,接连表演彩巾变鱼、巧变飞鸽。这俩是后世魔术中常见的,现今民间杂艺人里也有类似的节目,不算十分稀奇,却也有趣。

  然后是“爱吃糖的木签”:将糖和细小的木签放入水中,木签会自动游向糖果,就好似在抢糖吃。

  更有“纸杯烧水”:纸杯中放入少量水,置于蜡烛上火烧,水沸腾了,纸杯却无恙。

  前者是因装水的容器为浅碟,糖在水中融化,糖溶液的密度比水大,会往下沉。这个过程中引起水流变化,水的运动方向在木签下方形成循环,促使它们朝糖靠拢。

  后者看似与雪中暖酒差不多,原理却并不一样。纸杯是李承乾特制的,但秘密并不在纸杯。单纯是因为纸的燃点至少要达到130度以上。而水的沸点在100摄氏度。所以能够造成水沸腾而纸不燃烧的效果。

  对于这两点,解释起来略为困难,李承乾不过五岁,说得不尽不详,听得众人云里雾里,但基本要点算是听明白了,纷纷拍手叫好,称赞不已。

  “这些算什么,我还会更厉害的呢!若是演示出来,一准吓呆你们。”

  众人惊叹:“小郎君还会更厉害的?”

  “当然会!家鸡变凤凰听说过吗?让鸡褪去自身的杂毛,长出五色毛来,跟凤凰一样。”

  有人疑惑:“莫不是把鸡的毛染上颜色?”

  李承乾瞪眼:“染个颜色算什么本事。我说的是褪去杂毛,让它自己长出五色毛!”

  “这怎么可能?鸡除了鸡毛,还能长出别的毛?”

  “小郎君可能演示一下?”

  “对啊,小郎君给我们瞧瞧,让我们见识见识呗!”

  李承乾招手让李泰抱来一只鸡。可这鸡自己的毛是掉的差不多了,却没长出什么五色毛来,看起来奇奇怪怪,丑的不行。

  众人面面相觑,小郎君这是翻船了吗?

  李承乾不慌不忙,将鸡递给李渊,又给他一个铁罐子:“我表演了那么多,剩下的得阿翁自己尝试才好。家鸡变凤凰是需要时间的,阿翁可养着这只鸡,喂它罐子里的东西吃。过些时日,它自然就能长出五色毛来了,宛如彩凤一样。”

  接着笑眯眯对众人说:“戏法光看有什么意思。诸位都可以自己养只鸡试试。”

  柳宝林率先摇头:“这……我们就是能养,也不会养啊。小郎君且说说,需得如何养才能让其变成彩凤?这秘密可是那罐子里的吃食?”

  李承乾这回没有干脆回答,而是看向吴峰:“吴博士这般厉害,想来是知道的,不如让他告诉各位吧。”

  众人齐齐侧目,将视线转向吴峰,眸中满是期待。

  吴峰:……他知道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