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成秀才弃夫郎>第52章

  谢潇澜在谢府门前下跪才进了门。

  此事被有心人发现, 自然是将其大肆渲染宣传,而有些“知情人”,更是将他们的争吵也添油加醋的透露出去。

  昨日在酒楼用食之人本就多, 加之如今谢潇澜被整个京城的人都盯着的,模样俊朗, 博学多才, 几乎是所有男子的表率, 他们自然也想知道此等人究竟有无缺点。

  这不, 因着五公主嫁娶之事, 众人还真发现了谢潇澜的不足之处——极其惧内。

  京城流言纷纷, 从起初的“天家恩德”到“以身份压人”也只是几句话的功夫, 毕竟百姓们可想不到这是做戏瞧呢,他们只能看到上位者仗势欺人。

  “当真欺人太甚, 明知谢状元已娶妻,还要上赶着,竟用自己的身份逼迫人,当真无耻!”

  “我可听竹叶巷的人说,谢状元和夫郎恩爱不已, 这般行径着实让人心寒。”

  “我瞧着那谢状元就是疼人的,可若真逼着娶该如何……”

  京城百姓都跟着着急,生怕天家真逼着谢潇澜娶了那五公主, 岂不是故意恶心人?

  也不是人人都愿意攀那高枝的!

  谢潇澜这一跪,给他自己跪病了,外人只听谢府小厮说, 谢大人那一跪气血攻心, 差点没挺过来!

  这要是逼狠了, 可不是真要没命了?

  “你这法子靠谱吗?”何意推了一把躺在他腿上装病的人, “若是圣上不信该如何?”

  谢潇澜轻笑:“他若不信那也是他的事,但他逼迫我们却是板上钉钉的,他这几年虽荒唐,却也没到把皇位拱手让人的地步。”

  从昨日被一脚踏进议事殿,谢潇澜脑中就闪过许多对策,他确实可以当场拒绝,但难保圣上会突然发难,眼下他根基未稳,保不齐何意会被欺负。

  出宫路上便一直谋划着出格却又合理的计划,所以他去了常去的酒楼,还特意叮嘱宫人不许去谢府传话,当然也是在赌,当然,即便宫人不去,酒楼掌柜见他这般也会告知何意。

  晨起就被吵醒,他夫郎心情自然不痛快,再听了那些糟心事就等着同他算账呢,哪里真会和颜悦色的接他回去?

  两人在厢房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戏给外人瞧就是了,为的也不过就是不动干戈的推辞掉那烦人的亲事,将对自己的危害降到最低。

  小两口吵架,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得说。

  当然,谢潇澜还有一件事也在赌。

  何意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圣上的态度?是因为那句给你几日好好想想?”

  “我只觉得,他是在让我想推脱的对策。”不怪谢潇澜多想,那时太子并未帮他说话,可见此时颇有转圜余地。

  或者说,只要谢潇澜稍微弄出点动静,此事便可作罢。

  何意只觉得这些人有病,明明有话却不会好好说,一句话带三百个心眼子,让人猜的费劲。

  他也懒得想:“等你‘病好’再说。”

  “此事多亏了夫郎好演技,辛苦了。”谢潇澜闭眼翘着唇角感叹。

  何意想到他对着自己疯狂使眼色使的眼睛差点抽筋就想笑,他扬手去扒拉对方眼皮:“我可不止演得好,还十分体贴的给你做了护膝,否则跪那一会要受寒气的。”

  “多谢夫郎。”谢潇澜闷声笑,抓着他指尖在唇边轻啄了一口。

  何意在心中微微叹息,旁的不说,谢潇澜这出戏,却是实打实的为他考虑的,生怕他遭了难,被那些人给欺负了,否则也不至于这般畏手畏脚。

  夜辛本就没有插手谢潇澜家事的打算,得知自己一时之言竟差点拆散他们,还闹得沸沸扬扬,京城人尽皆知,当下就告诉夜琳琅嫁给谢潇澜绝无可能。

  再者,谢潇澜因为对夫郎下跪求原谅而生病,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只好下朝后便让太子去库房挑了好些东西给他送去。

  不管如何,若是逼的百姓怨声载道,总归还是他吃亏,而且还要听那些言官进谏,着实头疼,干脆主动安抚不再逼迫。

  柔妃自然也知晓外界如今传言如何不堪,便是她也没想到,只不过是要为夜琳琅挑个夫婿,竟是连名声都毁了,更要紧的是,谢潇澜怕是会因此不与夜霆渊交好。

  她看向哭泣的夜琳琅,冷笑:“你还有脸哭!若是你父皇因此恼了咱们,你三哥都要挨骂!”

  “您总是三哥三哥,根本一点都不在意我,六妹十六都已经相看好了,偏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们今日都看我笑话,母妃也浑然不在意!”夜琳琅哭着指责柔妃,越说越委屈,丢下一句话便跑了,“母妃只在意皇子,对我这个公主自然不愿多理会!”

  柔妃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怒其不懂事,想她自己能在后宫恩宠不断,也是她有本事,偏这女儿没学得她三分。

  圣上赐物确实难能可贵,可一般都是由内侍去传旨,如今这太子亲自上门,可是难得的头一份,足见圣上是有心要宽慰谢潇澜。

  何意领了圣旨,因着是补偿,并没有让何意跪着接旨。

  太子温和一笑:“不必与我多礼,快些带我去瞧瞧之淮如何了,他这身子骨倒是不如从前硬朗了。”

  何意示意红叶将东西都收到库房记好,便带着太子进了屋里,刚下了场雨的缘故,外面空气还有些湿,屋内开着窗,倒也不觉得闷。

  因着谢潇澜先前说过的话,何意并不准备在这里听他们那些让人头疼的话,转身便欲离开。

  “没有不能示人之言,正君不必见外。”夜辞渊赶紧叫住何意,生怕对方误会。

  何意牵着嘴角微微一笑,是他自己不想听好吗?

  但太子都这么说了,他若是再多言反而招人烦,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百无聊赖的听着,心却已经飘到别处去了。

  “你们这出戏唱的好,父皇已经恼了老三,不用再担心他日后乱塞人给你。”

  何意想印商陆家的医馆确实很大,比防己堂要好太多,据说那的大夫诊金都可自己定,届时他名气打出去,也能多赚些银子。

  “前些日子知道小五中毒,我心中虽知晓同他脱不开关系,只是碍于没有实证不能轻举妄动,此事还多亏了你夫郎。”

  何意抿抿唇,也没见送点金银珠宝。

  谢潇澜虽说同夜辞渊说着话,可目光却时时都在何意身上转,见他那副神情都能想到心中是如何想的。

  他笑:“夫郎精通医术,若非如此,在乡下重伤怕是要醒不来了。”

  他无法告诉旁人他已然死过一次,但何意的艺术却是有目共睹的。

  夜辞渊满意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此次父皇让我亲自来探望你,叮嘱待你病愈再去上朝,你再唱几日,今日上朝父皇都没给老三好脸,也冷落了柔妃,想必是她提时父皇已经不愿了。”

  他说到了谢潇澜的疑心处,若是从前谢家不曾出事时,圣上向着他也无可厚非,如今再来这一出,也不知卖的什么葫芦。

  “圣上究竟是何意?”

  “本宫也不知,但父皇绝不像平日里表现的这般荒淫无度。”

  两人这番交谈算得上是推心置腹。

  何意起初只是空耳听着,只是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何意与这太子之间过于热络了些,全然不似平日里看起来那般无甚交集。

  他咂摸出点名堂,又想起谢潇澜曾经说京城并非都是“你以为”,估摸着这太子可能是谢潇澜真正要辅佐之人,可那楚王爷又是怎么回事?

  君王之榻,怎能容忍他人酣睡?

  他没再多想,这些人的心眼子太多,他便只当几句闲话听听便罢了。

  太子王爷本不便与朝臣有过多牵连,因此太子也只是借着此机会同谢潇澜说说话,没多时,外面跟随的内侍便在门外提醒了。

  太子微微点头:“如此,你便好生歇着,不必送了。”

  “是。”谢潇澜便没有起身,他如今可是重重病缠身之人。

  何意起身将他送门外,待马车走远才回去。

  两人交谈之事,何意没多问,谢潇澜观他那副不想知道的神情,便也没有多说,他夫郎也无需成日里都操劳这些。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太子回宫便将谢潇澜卧病之事悉数告知圣上,听他这般说,夜辛更觉得气愤,这天下百姓还不知要如何对他吐唾沫。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叮嘱谢潇澜好生养病,都是他太宠柔妃了。

  如今朝中局势三两天变一变,李鹤他们虽总借着探病之由来府上,可次数一多,难免会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谢潇澜待差不多时便“拖病”上朝去了。

  “谢爱卿身子可好全了?”夜辛扬声问道。

  “禀圣上,臣无碍。”

  话毕,还像模像样的咳嗽了几声。

  夜霆渊眼皮子都跟着他的咳嗽声跳,这几日父皇对他母妃没个好脸色,连带着他也跟着吃挂落,还不都是因为这个谢潇澜!

  他妹妹可是公主,竟这般不识好歹,还有他那个夫郎,善妒至极!

  夜辛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无碍便好,听说你夫郎医术颇高,日后还可与宫中太医切磋一番。”

  天家向来难以琢磨,但也不难从其对谢潇澜的态度里瞧出点东西,看重他也就算了,如今竟是连他夫郎一起夸了,明白着是给三王爷一党脸色瞧呢。

  夜霆渊牙都要咬碎了,只恨不得谢潇澜马上消失。

  朝中无甚大事,夜辛也懒得日日都上朝听那些让人耳朵起茧的话,直接摆手无要紧事不上早朝,由此也给了谢潇澜许多空闲时间。

  “商陆他们医馆的招募何时开始?”谢潇澜问他,“这几日都不用上早朝,兴许我还能陪你去。”

  何意从草药里抽身看向他:“后日,左右是考些望闻问切,不过我听说会到时会请许多其他医馆的大夫做评,对了,娘那边可有回信了?”

  先前谢潇澜就写了信送去,这都快一月了,竟连消息都没有。

  “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几日我让城门守卫瞧着些。”谢潇澜熟知他娘脾性,纸上书不尽欢喜和相思,自然是要见面的好。

  只是他们没料到,当日下午便有城门守卫登门造访,来时身后还跟着几辆马车,竟是来的这般快。

  原这谢母收到书信后便立刻开始收拾,许多物件带不走,何况到底算个家,也没必要搬空,便只拿了些要紧的细软,连下人们也都带来了。

  谢母深知如今谢潇澜做官是需要脸面的,若是家中下人不够使唤,可是要被人看笑话的。

  谢潇潇下马车直奔何意:“嫂嫂,我好想你!”

  “好乖。”何意摸摸他脑袋,任由他抱着腰看向谢母,“娘路上辛苦了,快些进来,已经让下人们去收拾屋子了。”

  四人已是数月未见,再见自然是有许多的话要说,只是来路风尘仆仆,何意让下人们先打扫出屋子,又是烧热水让他们洗漱,好一番折腾。

  家中有了长辈,诸事上便都有了仰仗,谢母真拿起劲儿来气势不凡,将下人们管的妥帖,许多事自然也用不着何意他们操心。

  又听说前阵子闹了一出,赶紧安抚何意让他放心,只要有她在,就绝不会让何意受委屈。

  知道何意要应招当坐堂大夫,谢家几人便都跟着去了。

  善仁堂外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而善仁堂院内的空地上则是摆放着几张桌椅,何意之前便都打听好了,因此丝毫不慌,报上名字之后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谢夫郎都来了,这还有何好比的?”

  “医馆肯定知道他要来,估计早就打定主意要选他了,都已经是官家夫郎了,怎的还要同咱们抢谋生?”

  “你们还不知道?谢正君可是圣上开了金口夸奖过的,先前也曾为五王爷治病,那可是有真本事的!”

  “诶!谢正君在此,你们说谢大人会不会也在?”

  将他们的话全部听进耳朵里的谢潇澜,轻咳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几个人:“你们是在找我?”

  “诶呦!”

  这几人被吓够呛,赶紧往谢潇澜旁边站了站,当真是不能背后说人。

  何意听到他声音往人群中瞧了一眼,刚对上谢潇澜满含笑意的眸子,他立刻也跟着弯了弯唇角,在伙计的示意下坐在了那张椅子上,随后便被蒙起了眼睛。

  善仁堂的管事说了几句开场白,紧接着便有药童端出几碗黑乎乎的汤药来,放到何意他们坐着的桌前。

  这是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