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不由冷嗤道：“若真有这么多，这几大海域还会是人类的天下吗？”
小女孩立刻瘪了嘴巴，泪眼朦胧地看着路阳，试图用自己可怜的模样打动他。
路阳不吃这一套，直接问：“你从沉睡中苏醒花了多少时间？”
小女孩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眼神飘忽地落在其它地方。
萧牧见状嗓音轻缓地说：“我们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若把我们的耐心耗尽了，这片海域你不仅待不下去，还会为你之前吓人的作为付出代价。”
小女孩不为所动，冷冷地问：“我哪里吓人了？”
“我们为何而来，你心里没数？”路阳嗓音冷淡地反问。
小女孩唿吸一滞，脸上划过了一份委屈，“你们真的要对我不利吗？”
说这话时，她小巧的手隐约弓成爪，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鳞片渐渐覆盖住了她的手背。
萧牧瞧见这一点变化，面不改色地道：“你好生配合我们弄清一些事，我们就会帮你解决一些问题。”
听出他话语中的诚意，小女孩脸色有些僵硬。
没一会，她嘴角微微上翘了两分，但上翘的弧度却透着一份森寒的戾气。
萧牧眸光一冷，周身也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小女孩漆黑的瞳眸忽然变成冰蓝色，随即她想要恢复原形辗轧眼前这两个人。
路阳却突然捻决引了一通雷在小女孩周边噼着，雷在水流中犹如神助，小女孩瞬间被噼得外焦里嫩。
等她受不了发狂嘶吼时，路阳把雷停了下来，一个闪身来到了她的面前。
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个控制灵魂的烙印，他微抿的唇角透着些许不悦。
只因这个烙印能将她经历的所有事情全部都传回去，让她的长辈出来寻仇。
小女孩注意到他的目光，破风似的嗓子透着几分尖锐，“我是被她们赶出来了，可我又不会害人，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如果你摆脱不了身上的烙印，害人与否已经由不得你做主了。”路阳冷嗤，或者故意恐吓道，“我劝你还是尽快跟我说实话吧，不然等你这烙印被人催动，你可就要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傀儡了。”
小女孩一听这话条件反射地摸自己的脖颈，感受着一股滚烫的热度正在一小片肌肤翻腾着，她的脸色瞬间白透了。
可她却不清楚这烙印是怎么回事，憋着火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不如直接跟我回家一趟呢。可惜我被赶出来以后，连回家的路都忘记了。”
她这话透着浓郁的埋怨，但一秒后她深深地将头埋下，不敢再看路阳幽深似乎海的瞳孔。
路阳观察她的脸色，见她真的不清楚，手在她的额头上轻点，漂浮在水流中的灵气立刻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小女孩感受到了一阵舒适的轻松在五脏六腑蔓延，她瞳孔立马竖了起来，瞪得如铜铃。
路阳收回手，声音不咸不淡地道：“你的骨龄有一万八千年，你的心智却跟熊孩子差不多，想来你背后的长辈很疼你。”
“这烙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的长辈很清楚，你也明白它代表什么却故意把它遗忘了。”
小女孩瞳孔划过一丝茫然，直到路阳突然用鞭子套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往海面上扔，她吓得连连尖叫。
路阳忽略她的尖叫声，看向萧牧，“她短暂时间内不会有问题，我们可以和她好生谈一下。”
“如果她愿意放弃这片海域去往其他的国家，亦或者把她的朋友们全部安抚下来，她在海底倒是成为天师们的一个助力。”
萧牧闻听此言，顿时就明白了路阳的想法。
他点了下头，就和路阳前去海面接住从半空中落下来的小女孩。
“我长得这么大还没有在天空上飘过。”小女孩在脸上透着一份兴奋，“你再扔我一次，我想感受一下天空中漂浮的灵气和海底的灵气有何区别？”
路阳疑惑地看着她，“上万年的时间里，你都没有离开过海面吗？”
小女孩哼了一声：“我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沉睡，记忆也会变得七零八落。”
眼珠一转，她看着路阳，郑重其事地道：“你既然都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那你应该清楚我先前所言都是真的了吧。”
“我敢向你发誓，我绝不害人，相反，我在这片海域住下后，我还会救人。”
说到最后一句，她恨不得举起手来赌咒发誓。
不过她没有那么做，而是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路阳。
对上她突然变幻出来的小鹿眼，萧牧想到先前见她时总觉得她面容有些古怪的事，他心下有些恍然，“你是不是把几个人的脸糅合成一张变成自己的脸了。”
小女孩脸色突然涨红一片，声音却是炸了，音调又高又尖：“这就是我的脸。”
她用力揉着自己的脸，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向萧牧证明，她的脸绝对正宗没有用别人的。
但她的脸在她的手掌下揉了一通，很快就皱成了一团。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脸有了极大的变化，立刻低头盯着海面。
见自己的眼睛、嘴巴、眉毛都挪了位，整张脸看起来诡异又丑陋，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明明就是我的脸，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她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下一秒她小心地揉着自己的脸，等脸恢复了，她心头的疑惑也越来越浓。
随后她微抬头看着路阳，眼底划过一丝的怀疑，“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路阳微微一笑道：“我要是真的出手对你做什么？你觉得你的脸就只是突然扭曲了吗？”
想到他一言不合就噼雷的举动，小女孩哎呀一声，懊恼不已地说：“一定是我睡觉睡得太久了，才让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在我的脸上做了不好的事。”
她显然知道有谁会欺负她，说了这么一句，她脸色青白交织，很快就变得铁青一片。
只是路阳还在旁边盯着她，她有心想要找人算旧账都担心路阳会偷摸摸地跟着她。
所以她把火气往下压了压，眼神古怪地望着路阳，随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你们做什么事情不好啊？非要逮住我这么一个海怪，难道你们并不是想要从我这里为什么，而是想把我收为灵宠吗？”
听她一咏三叹的语调，萧牧可以肯定小女孩如今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份让人不追究的蛊惑且没有一句是真话。
他余光看了一眼路阳，见他嘴角噙着一丝笑，似乎在欣赏小女孩如何在他的面前做戏。
他心念一动，便笑看着小女孩绞尽脑汁地为自己辩解，辩到最后话语全都重复了一遍。
他好整以暇地道：“故事说到了最后能把自己都骗了那才是撒谎的最高境界，如果连自个都不信又谈何去哄骗别人？”
小女孩一听这话险些气得吐血，“合着你们两个是在看我的笑话。”
萧牧神色微冷道：“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说实话，我们也不至于在这里浪费诸多时间。”
“你……”小女孩气得直跳脚。
路阳眸子含笑地道：“你作为异兽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一点保命手段都没有？”
“可我真的忘了很多事。”小女孩一见自己不管怎么装乖卖好，眼前这两个人就揪住了她不放。
她觉得再这么浪费时间下去，路阳怕是真的要对她出手了，当下就破罐子破摔道：“我什么都不记得，就跟小孩没什么区别，你们若欺负我，就是以大欺小。”
路阳摇头道：“你没有害人，我不会对你如何。只是你在这边海域待着也不是事，我想让你回到你苏醒的地方去。”
停顿一会，他说：“能容纳你的海域，并不处于人类世界，你回去后也可以找你的长辈问一些事，或许他们很乐意来见我。”
一听他把主意打在自个长辈的头上，小女孩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不过转念想到她能从这两人的手里脱险，她的心思立刻活跃了起来。
她尝试着入海，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路阳。
见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她立刻化身成美人鱼迅速钻进海沟，借助里面错综复杂的地形迅速离开了这片海域。
萧牧神识在海底巡视了一遍，没有找到小女孩的踪迹，他眸色幽深地问：“她会乖乖回去吗？”
“我在她的身上留了一个小东西，如果她不回去找所谓的长辈或是朋友，她会来找我。”路阳眼神往海底看去。
看到海沟深处蓬勃而出的灵气，他眉头微微一沉：“大海深处的变化比地面上的变化还要大，也难怪这头小异兽会盯上这片海域。”
萧牧听出他话语中的沉重，心突然咯噔一跳。
路阳忽然看向他：“去海沟看一下，如果灵气浓郁到了一定的地步，那么生活在这片海域的生灵已经有大半觉醒了灵智。”
略顿一会，他往下说：“如果能把这群生灵圈在这片海域，等人和它们定下平等契约后，或许这个世界会出现一些灵兽师。”
萧牧闻言立刻点了头，然后他跟着路阳来到了海沟。
切身地感受了海沟灵气的浓郁，他面色微微一冷：“小女孩留在这里的气息特别浓，她在这里做了标记。”
路阳轻轻叹息一声：“看来异兽一苏醒就要按照本能占领地盘。”
太白山下的异兽没能直接出来是有屏障阻拦了他们，那海底的异兽又为什么能够畅通无阻，莫非海兽要比陆地上的兽更得天道垂青？
想不明白阻拦异兽的屏障因何而起，路阳只能破坏掉小女孩留下来的印记，又在这一片海域布下结界，之后他才和萧牧寻找这片海域开了灵智的生灵。
发现有上万条鱼得到了灵气的开智，随着时间的过去，它们会变得越来越聪明，路阳想了一会特意把这群鱼引到了一个地方。
最后观察了一下它们生活的情况，觉得它们适应了这个地方，又在海里找了一些灵气充裕的石头在旁边布下聚灵阵。
于是海沟里的灵气钻进阵法里面，很快就让整片海域被灵气所覆盖。
浮出水面观察一会，觉得一切尚好，路阳询问萧牧，“你觉得这些鱼能成为异兽吗？”
萧牧肯定地道：“只要灵气不断，它们就会变成新的异兽。”
路阳闻听笑道：“可当那些沉睡的异兽苏醒过来，它们只会被吃掉。”
“你出手帮它们了，不是吗？”萧牧沉默片刻才回了一句，“如果没有你帮忙，它们或许会落得一个不好的结果，但它们依旧会留下一些星火逮住机会成长起来。”
路阳声音里的冷漠溢于言表，“你说的极对，我如今出手算是帮了它们一把，如果它们成为了异兽却自动地认主把人类当成自己的食物，我也没有办法一直掌控它们。”
见他说完此话脸上阴云遍布，萧牧眸色微微暗沉下去，“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路阳本来想借话引出另一个问题，现听他这么说，他突然有些不想让萧牧担心他的事了。
他忙转移话题：“我们回去见上面的人吧，顺便把这事告诉他们。”
“我想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接手这群鱼怪，随后张大师他们一定能做好安排。”
他说着用巫力连住萧牧，在他疑惑的眼神下直接带他回到了特殊部门。
这时张德峰和邓明远已经安排好了其他事，就等着他们两个的消息。
一听说海底出现了异兽，也出现了新觉醒的鱼怪，他们惊讶之余也有些兴奋。
“我会亲自去安排此事，对了，杨云那边要亲自组建一个部门出来，凡是被他看上眼的人都有可能被他拉拢过去。”
“我原本想着直接加入他帮他处理一些事，不过他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学他多组建一些部门，这样当其他部门有问题时，我们也能够尽快地查出来。”
邓明远叹气道：“天师世家被打压下去后，我们也肃清了特殊部门。虽然把一些人查了出来，但有一些人藏得更深，为了防备这些人，有一些事情我们只能悄悄地做。”
张德峰没好气地刮了他一眼，口中却说：“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能提前做一些准备，已经是老天爷对我们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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