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俊逸的少年如不食烟火的九天神邸，一朝有了感兴趣的事物，温柔的目光往下垂怜，吹皱了一波春水。
但少年矜持自傲的模样，又像古时被娇纵着长大的世家公子哥，眼波流转间，透着淡淡的捉弄人的狡黠。
萧牧指尖顿了顿，淡漠的神情似昆仑上的雪，稍微融化了一点，却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又彻底地冷成了冰。
“考虑得怎么样？”
路阳没得到他的回复，目光锁住他。
两人视线在空中对撞，接触的那一刹那，像火花突然绽放出了光芒。
路阳愣了一会，眨巴一下眼睛，情绪莫名地看着萧牧。
“我会好生考虑一下。”萧牧迎着他的目光，嘴角似弯了一瞬，片刻又抿成了一条直线。
路阳敏锐察觉他心情有些起伏，眼眸一转，隐约明白了过来。
他勾唇浅笑道：“你之前根本就不相信我，现在亲眼见到了寿衣鬼，又见我大发神威，你是不是在自责之前对我的无视。”
萧牧眸光微顿。
路阳迫近他，看他略显苍白的唇色，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眉梢微微一挑。
“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才对你礼让有加。不然依照你先前做下的事，再次相见，我可是会扒了你的皮，给自己出气的。”
他又没有做什么事，就被眼前这人送到了精神病院。
他再好的涵养，也被气得不轻。
只是萧牧身上散发的阴气实在是太诱惑人了，他为了自己死后的日子着想，不得不大度地原谅他。
不过，为了让萧牧认识到他的错处，他却不会把此事压下，什么都不说。
于是，他重提此事，等到萧牧眼神望了过来，便冷哼了一声：“本大王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一些小事，你该三生有幸。”
萧牧眸色一暗，喉咙处却有些发痒。
他想要咳嗽，却罕见地强压着，目光灼灼地盯着路阳。
良久，他终是忍不住喉咙处如蚂蚁在爬的痒意，压抑地咳了几声，声音缓缓地说：“我叫萧牧，暂时住在雍雅苑，你若是有其他事找我，可以去那里。”
路阳见他神色淡淡，好似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脸色一沉，就在此刻，汤晶晶兄妹两人的痛唿声响了起来。
路阳立刻让李凤莲把他们送出去，然后目光冷冷地看着萧牧，“你被黑气，阴气笼罩，能活这么大，已经耗尽了你家的福运。”
萧牧一点就透：“这么说我今日碰到这鬼，就是因为我家族的福运不仅被我耗尽了，我以后还会给家人们带去厄运吗？”
路阳点头：“我不仅可以帮你治病，还可以帮你阻挡厄运缠上你的家人。”
萧牧病态似的冷冷一笑：“我巴不得他们被厄运缠绕。”
垂下眼帘，浓密卷翘的睫毛遮住眼底闪过的晦涩情绪，他改口道：“我想活下去。”
路阳回过神来，眸光深了些，“你得付出一份让我满意的代价。”
萧牧手指微顿，目光注视着路阳，眼底划过一丝晦涩，“我要此生无恙，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