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有一双和酒吧老板一样的红眼睛, 上挑的眼尾看起来格外妖冶。
商白御冷静低头，缠在他腰上的是一条深色的蛇尾，上面布满细碎的鳞片。
男人深吸一口气, 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你这么小一个, 身上还香喷喷的，你家里人怎么同意你到这种地方打工？”
说话时, 他的尾巴尖还在商白御的腹部打圈，像是在暗示什么。
商白御想了想入职须知：“先生, 我不提供那种服务的。”
男人好像被逗笑了一般，端着酒坐上沙发, 但尾巴仍然缠在商白御的腰上。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喝点酒, 我就放你去干活，怎么样？”
他的蛇尾摩挲着商白御的腰。
商白御在脑子里叫系统：“你干活的时间到了，帮我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打他有多少胜算？”
系统计算一会儿，开口：“他是【羽蛇】，跟河尘是同一个污染源, 味道也差不多。”
商白御细细打量, 这条蛇尾并没有河尘那么粗，而是像普通的蛇尾一样, 细长一条。
看起来年龄不大的样子，等级应该也不会高。
系统：“你打他肯定能打赢, 但是我觉得, 你可以尝试把他捞到鱼塘里。他身上也有一股那位的味道。”
商白御震撼：“你说的那位是蟑螂吗？怎么哪里都有他。”
……不过确实, 这个男人一靠近, 他的身体就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 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系统吓得大喊大叫：“宿主，谨言慎行！你小心让他听见！”
男人看着这位漂亮的小服务员。
他能看得出来，对方的脸上做了些修饰。但即使这样，这位灰发美人的脸也漂亮到他一眼就能注意到。
而且……身上的味道也很香，是能把他灵魂都勾走的味道。
他喝了一口酒，又凑近商白御：“小美人，认识一下？我姓河，单名一个飞。”
商白御从善如流：“飞哥。”
他以前最擅长应付这种男的，只要叫一声哥，什么都好说。
但对方是个异种，就比较难办。
毕竟异种的脾气捉摸不透，容易忽然暴起搞突袭。
河飞被这一声飞哥叫舒坦了，他眯着眼睛灌了几口酒，“你叫什么名字？”
商白御：“我叫商明珠。飞哥经常来这里吗？”
河飞：“偶尔吧，之前来的不勤，最近为了躲我姐姐，唉……小商，你愿意陪我聊聊天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
商白御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好啊，飞哥想聊什么？”
他在脑内对系统：“人傻钱多，刚喝两口就醉成这样，看出来不经常来了。”
仔细看，河飞的脸上泛着阵阵红晕。
他醉眼朦胧，一把揽住商白御。
商白御很想给他一拳，但忍了。
醉酒的人嘴边没把门的，最容易套话，他还指望着通过这人套点信息出来。
商白御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副完美的笑脸。
他努力夹着嗓子，做出撒娇的样子：“飞哥，怎么啦，和明珠说说？”
系统最先受不了：“宿主，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商白御：“闭嘴。”
长岛冰茶后劲大，河飞明显醉得不清：“商商，你家里有几个孩子？……我家有两个孩子，我大姐比我要强不少，她现在自己开了组织，又有自己的事业，我父母经常拿这件事念叨我。”
“我家里是很传统的异种家庭，父母都很支持异种活动，但我只想好好上完学，毕业找个普通工作当米虫……商商，找工作好难啊。”
他将头靠在商白御的肩膀上，“你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来这里工作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这里买醉。”
商白御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看似在安抚。
“他说的姐姐应该就是河尘吧？”他对系统，“我倒是记得有这件事情。上辈子的时候，传言说河尘有个早死的弟弟，要是有人在她面前谈起这件事，就会脑袋不保。”
“因为一个管理局员工在她面前提了这件事，河尘直接把当时出任务的所有人都杀了。”
系统：“是有这么一件事，顺便一提，他已经成功被你捕获进鱼塘了，要不要看看他上辈子是怎么死的？我可以帮你看，然后转告给你。”
“好。”
商白御一边应付着河飞，一边答应系统。
河飞的年纪确实不大，看起来是刚上大学的样子，脸颊旁边因为醉酒，还浮现出了小小的细鳞。
细鳞闪着光泽，看起来手感很好。
“我这几天真的好难受啊，商商……”他抱紧商白御，用力在对方怀里蹭了蹭，“我感觉我有点不像自己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夺舍了我，白天的时候总是浑浑噩噩，我不想这样……”
河飞忽然抬头，盯着商白御的眼睛。
“你的眼睛好漂亮……我姐姐说她以前也短暂的拥有过一只蓝眼睛的小宠物，她教育我说，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所以她才那么拼命工作，就是为了把这些美好的时间延长……”
他的手紧紧抱着商白御，“商商，我有钱，我带你走吧，别在这种地方浪费人生，你不应该在这里……你看那边的人。”
不远处正放着充满暗示意味的曲调，舞台前，小马又缓缓走来。
这次他并没有穿白天的那一身衣服，而是换了一套性感制服，露出胸部和腰上的皮肤。
虽然他眼睛还肿着，但仍然笑脸迎人，展示着自己漂亮的身体。
周围的人们开始欢呼起哄，几个人跳上舞台和他一起热舞。
“商商，这里的合同是从污染集市的主人那里拿的，只要签上名字，就会生效，你靠自己跑不了的……”
商白御撸狗的手一停，“飞哥，具体说说？”
河飞眼神朦胧，嘴巴有些绕不过弯：“他说日结……看起来不错的，但实际上，如果你们有一天想走，他就会直接以违反合同的理由吃了你们……不然为什么老板会那么强呢。”
商白御沉思。
他一边按着河飞的头，一边掏出手机从论坛里找须衡询问。
须衡很快回复：“你只要不写真名就没关系。”
商白御安心了。
他瞥到手机的聊天app上有几个红点，但他现在来不及看，迅速切换到相册，找到京妈妈的照片。
“这个人，飞哥认识吗？”
河飞勉强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辨别了大半天，忽然道：“这人我见过，就昨天，她在弑神会。”
商白御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河飞似乎颇有怨言：“她是弑神会会长最近的新宠，会长他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呢，我之前和我姐去开了几次会，见到她好几次。每次我姐都说我烂泥扶不上墙，人家都能找到机会，就我死蛆一个。”
商白御敷衍安抚：“好啦，飞哥这么厉害，以后肯定更厉害啦。”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出声。
它的声音带着些慌张：“宿主，根据他上辈子的记忆，还有五分钟，他就会死！”
商白御一怔：“怎么回事？”
醉醺醺的男人躺在他的腿上，不停嘟囔着什么。
系统：“我长话短说，酒馆老板马上要过来吃了他，具体原因不知，因为我只能看到他自己的人生记忆……”
商白御身后忽然传来了老板的声音：“在这里干什么呢？”
酒馆老板抱着手臂，看了一眼两个人暧昧的姿势，会心一笑：“你不是说不愿意干这个吗？我就知道你们啊……最后都会这样。”
他顺手拍了拍商白御的后背：“好好干，干好了加奖金，这位可是河家的小少爷呢，稀客。”
商白御被拍得浑身一颤。
他敏锐地感觉有些不对，身体开始有些发热，而且周围有一股怪异的味道。
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鸟类羽毛堆积在一起的味道。
老板吸吸鼻子，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火鸡长大了，该杀了吃了。”
他看向商白御，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新员工，老板给你发点福利怎么样？带你吃自助餐。”
河飞抽搐两下，忽然直起身，扶着桌子开始干呕。
他呕出的东西不是呕吐物，而是一片片发黑的羽毛。
老板从后面揽住商白御，在他耳边低语：“我能闻得出来，你是那位的猎物，不过你还没有成熟……和我一起吃个晚饭吧，这样你能快点长大。”
河飞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蛇形，后背的衣服被一双翅膀撕裂，无助地躺在地上。
他睁开眼睛，求助似的看向商白御：“商商……”
商白御强忍着身体不适，一把挣开老板的胳膊，将桌子上的酒杯甩向他。
老板闪身大笑：“区区一只幼年体，你还想救他吗？那位说了，他的死是这个世界必然的一道流程……你来都来了，为什么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呢？”
他看了一眼桌上被酒水浸湿的钱，挑眉，“难不成，你还真信了他的话，盼望着他带你私奔？”
周围的人见氛围不对，纷纷安静下来，就连小马都匆匆躲到沙发后面。
商白御和老板僵持着，他如今的手段不多，只能通过肉搏或智取博得一线生机。
系统尖叫一声，它终于找到事情的漏洞：“宿主！那位是真的狗，他竟然玩切片！”
商白御：“这什么意思啊！”
系统尖叫：“你看他们的眼睛！”
两人赤红的眼睛都看向商白御，一双充满绝望的醉意，一双充满侵略意味。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写完二更辣！嘿嘿！
小商是一款训狗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