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宇]系统对这件事非常不赞同。

  “主要是,宿主,你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爱玉配角,而是身体自己的,那种,那种感觉导致你误会自己对他心动。”

  冷宇道:“你好像是在说原主喜欢他,开什么世纪玩笑。你居然敢怀疑冷羽尘的性取向。我觉得冷羽尘就没有取向,他都根本没有人性。再说了,我自己的感觉我不知道?”

  “你还真不知道。毕竟你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被一个漂亮男人亲了和他睡了,难免有些情感紊乱,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有过穿越先例……”

  “行了行了,我要把你拉黑了啊。”

  系统乖乖闭嘴。

  冷羽尘离开玉楼子后回山,因为没有带回方唯,于是又二进宫……二下山,冷宇上线,因为昏迷,他并不清楚冷羽尘和玉楼子到底说了什么,但估计不是好听的鸟话,系统一心阻止他去见玉楼子,也在那儿装死。

  不过说起来,最近越来越奇怪,冷宇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稳妥地窥探冷羽尘的内心了,虽然说之前也不是百分百了解,但至少可以感应到原主的强烈情绪和异常波动。现在更难了,冷宇只能归结为冷羽尘越来越“冷”了。

  冷宇下山还真没有去找方唯,他想着和方唯又不熟,和他熟的是冷羽尘。而且上次他明明已经逃脱了,逢上皇宫逼宫大戏,他不应该重新被抓回去才对,不然水平也太拉了。

  再说他是冷羽尘师哥,冷羽尘醒了会去找他的,冷宇去就是自投罗网,他想着自己还不如先去找玉楼子,呆到姓冷的上线也不迟。

  冷宇去南风馆挨个问了一圈,差点被那些不男不女的倌儿们缠得出不来,结果没一个人认识玉楼子。

  于是他先去当初吃饭的客栈取回了玉楼子的簪子。老板起初不肯给,冷宇把决明剑拍桌上威逼利诱地要过来了,当然身上扫地大叔给的一袋下山银也抵了出去,于是他重新恢复了一穷二白穷光蛋的身份。

  在大街上闲逛,他路过一家裁缝店,看了看自己洗的发旧的玄门“校服”,又看了看里面的绫罗绸缎,果断走进去,看了一身料子,习惯性找价码牌,意识到这是古代,于是问掌柜多少钱。

  掌柜正在照顾贵客,没空搭理他这种修仙穷小子,报了个天价。

  见心上人是不是应该穿好一点,冷羽尘怎么能这么穷酸呢。

  冷宇拿出决明剑,心说兄弟要不得罪一下把你卖了,你再自己飞出来?决明知道了他这缺德主意,强烈抗议,剑身在他手心抖起来。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啦。”冷宇安抚决明,“要是半路遇见追杀的,还得靠你救我。”

  掌柜这边给贵客打包衣服,态度与对冷宇的可谓是天壤之别,他一脸谄媚:“您可是找对地方了,全京城就我们这儿有。那玉楼春的人也都是我们这儿买的衣服呢!”

  玉楼春,词牌名,玉楼?冷宇走过来,礼貌问掌柜:“大叔,我刚刚听你说玉楼春,是个地名吗,您认识玉楼子这个人嘛?”

  掌柜明显不想搭理他,直摆手:“连玉楼春都不知道,你乡下哪个旮旯来的?快快一边去,别打搅我生意……”

  那位贵客听见冷宇说玉楼子的名字,似乎认识一样挑眉,他好心道:“玉楼春是京城白月湖畔的乐坊,皇朝歌舞去处,在城南,你顺着朱雀大街一路往下就能看到了,最是张灯结彩的一处去所。只不过那都是达官贵人去处,你这一身装扮,怕是……”

  冷宇不及他说完,抱拳说了“多谢”一溜烟跑出去了,直奔到城南白月湖。

  然后很快就被侍卫架了出来,丢到大街上。

  冷宇拍拍衣服,心说这不愧是达官贵人的去处,真有规矩。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一刻钟后,他重操旧业翻起了后院的墙。

  刚跳下去,端茶路过的一个侍女就见鬼似的尖叫出来,冷宇想安抚她请她别叫,她反而叫得越发大声了。

  冷宇只得拔腿逃跑,窜出五六里,这地方挺大的,他一时间找不到方向,绕了好几道,前后都有提灯的追兵,他一急,激发出来身体本能,用他那不成熟的轻功飞过一片人造竹林,到了一处更为隐蔽的院落。

  雕栏隔开的房间里,灯火把两个人影子投在窗户上,似乎在谈论什么,听不清楚,好奇心促使冷宇走进一些,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嗓音气势汹汹:“……我本来就不想要那个位置,是你强推我的。还有晚荷的事情,恕难从命……谁?!”

  冷宇心里暗骂,我他妈也没像电视剧小说里那些傻缺那样弄出什么动静吧,怎么这也能发现。他飞快跳下台子,往另一边没灯光的地方跑,一跑就跑到了湖边小亭子,扶着柱子喘气,想应该没有人再追过来了吧。

  听见这个地方名字,再看买衣服那客人反应,冷宇猜想玉楼子八成是在这儿当班,说不定还小有名气,毕竟他那么漂亮,想想就有些不安,这么漂亮放这儿,这不是天天吃亏吗……

  这儿应该是归官方管的,说不定就是专门培养了乐伎刺探朝廷臣子消息的。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这么大地儿人应该怎么找,打晕一个下人换走衣服再去打探消息?还有刚刚屋里头的人,其中那人是不是提到了晚荷学姐,系统说过她也是原著一重要角色来着,她不是失踪很久了吗?大家都以为她在灵界山之乱中死了……

  一双手伸过来碰了碰冷宇的肩膀,冷宇迅速反应抽出决明划了过去,玉楼子吓了一跳,幸好冷宇收得及时,剑刃只斩落了玉楼子一缕青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冷宇把剑收回去,忙不迭道歉,手举起来无处安放,看着玉楼子连舌头都捋不直了,话也说不清,紧张地吞咽。

  玉楼子看着他这幅憨样,抬袖掩面而笑。他穿着一身素衫青衣,长发自然垂落,腰间系了一块莲花玉,素雅又秀丽。

  换做之前,冷宇说不定还会觉得他这幅模样是故作姿态的“娘”,但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心里甚至为他不平,定是那些利用他的人教他柔媚作态的!

  “没事,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来这里做什么?”玉楼子问他,“难不成也是来找人喝酒的,京城里能喝酒的多了去了,怎么偏偏上这里来。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

  冷宇诚实摇头,他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冷宇有些紧张,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玉楼子拉着他的手走到假山后,等一波巡视的人过去。

  两个人挨的极近,冷宇甚至能感受到玉楼子浅浅的呼吸。冷宇脸红起来,等人过去了,他低头小声道:“我找你,把你簪子还给你。”

  “哦?”玉楼子接过冷宇递过来的簪子,举到亮出看了一遭,“就为了这个,费这么多心思来这儿找我?”

  冷宇抓了抓后脑,体验生活去底下面试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过。

  玉楼子把簪子又还过来了:“这东西本来也不是我的,你拿回去吧。”

  “啊?”冷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拿着簪子站在原地,看着玉楼子往前走,玉楼子走了两步回头看他。

  冷宇追上来拉住了他的手:“我是为了带你走的。”

  “带我走?”

  “嗯,对。”冷宇底气足起来。

  玉楼子轻笑一声:“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冷宇知道他八成是说冷羽尘的事儿。“我上次是胡说八道,我是,癔症犯了,对,失魂症,我跟你说过的吧,记得吗?容易丢三落四忘记事情。”

  玉楼子本来想把手收回来,奈何冷宇握得更紧了。玉楼子露出一个笑容:“记得呢。”

  “你不要误会好不好,那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故意的,我是,我是真心想带你走的,我要带你离开这些吃人的地方。”

  听着他的话,玉楼子脸色微怔,他点点头。冷宇终于笑出来。玉楼子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嗯……先回玄门,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我家也就是你家,然后床也一起睡,只有你不嫌硬。”

  系统听着宿主这番真情实意的表白都有些动容,实在不好意思提一下要是冷羽尘本人回来了该咋整。他山门还有些人因为方唯认识的玉楼子呢。

  玉楼子微微敛目,他问他:“你当真如此?”

  “当然了。我是个成年人,我做出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玉楼子笑了,拍拍他的手腕:“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下东西,我们就离开。”[玉楼子]冷宇站在湖边等他。玉楼子刚回到楼阁,挥袖开门,取了一粒桌上机关匣里的红色药丸服下。

  澜台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兄长,你吃这个药多久了?”

  玉楼子侧目:“在外面,你得叫我圣君。”

  “现在我们只聊私事,不掺公务。”

  “怎么,给你一点权利,胆子就大起来了?还敢偷看我房间布局?”

  澜台跨进门,门在身后合上了,屋里很黑,玉楼子一抬手,亮了一盏,照着两个人的面孔幽幽。

  “不是我。”澜台道,“是流星。为了压制内力涌动,必须服用这种恶毒的药……要不还是别练神卷——”“住口!”玉楼子一挥长鞭将他打到了地上,又挥了两鞭子,怒火几乎无法抑制,“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的没用东西。你听信那个女人的鬼话放走了方唯,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还在这里掺和我的事,如果半个月内我无法突破第九层,你觉得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还会不会继续匍匐在我们脚下?如果我的修为再不精进一点,这个位置我又怎么坐得下去,我还怎么……”

  “不一定就要这些的!你从来都看不见其他的,只知道修为和权势,从来不了解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不想看你一错再错!”

  “给我闭嘴!”玉楼子又挥了一鞭,澜台没有任何格挡,手臂被割开一道道鲜红痕迹。

  澜台的语气没有变化:“药丸的副作用也很大。流星很担心你的身体。我也是。”

  玉楼子冷眼望着他,想说什么,斥责他的天真或者再做一点解释,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收起鞭子。

  玉楼子换了一件麻布衣,打扮成寻常百姓的样子,澜台还坐在那里,看他换完,道:“那个叫冷羽尘的,左护使一直催我杀了他,不过我想,如果你真的喜欢——”“呵。”玉楼子冷笑一声,好像这是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他没有再看澜台,径直出门,“我很快回来。”

  澜台再后面叫了他一声:“哥,收手吧。”

  “指望不上的废物。”

  玉楼子阴着脸走下去。他知道不能留着那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