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舟你小子最好不要被我抓到小辫子了。
旭爻暗暗咬牙。如果昨天晚上并没有死人，裴重舟的嫌疑将会变得更大。
不对，这人一直在他怀疑榜当榜一大哥。如果昨晚死了人，裴重舟就能彻底摆脱嫌疑。
“旭爻。”路桓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关于这次副本内的身份我不想骗你，之前是你在‘隙缝’内捡了我一条命。”
“我不是杀手，池渊辰应该也不是。”
旭爻定定地看着路桓，半响。
“我相信你。”
“但，我也不能确定我自己是不是杀手。”
“……？”路桓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格外精彩，他看了看头顶的科室“精神科”，又向旭爻，“你别吓唬我。”
“乐。”当然是骗路桓的，如果是他去杀的人录音里绝对能录到动静，“今晚有人死了吗？”
“不知道，得下去看有没有人下来才知道。”路桓摊手，“照我说还不如把人挨个杀了，随机挑选一位幸运玩家杀死，万一杀着杀着游戏就结束了呢？主动出手总比这么被动的等死要好。”
旭爻抬眼:“你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潜意识已经选择了目标，并不具有随机性。你想杀死的无非就是希娜和向煜。”
“没错，我在赌。赌那些人死了之后游戏会不会结束。”路桓直视旭爻，“如果是我们的人，第一个死亡的不可能是桀，会是秦蒙。”
旭爻摇头，“如果今天再死一个玩家，杀手在我们之中的概率将会是83%，至于不杀死秦蒙……有没有可能，杀手就是秦蒙本人？”
“……”路桓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好难，早知道我们就不组团进来了。”
“谁又能说得准？镜面游戏场本来就是随机构建的。”旭爻站直，轻拍路桓的肩向前走去，“我们该下去了，再不下去那群人估计以为我俩都死了。”
在电梯中旭爻按下一楼，路桓开口。
“旭爻，如果你真的想从我们之中找到一个凶手并且将他杀死。”
旭爻回头。
“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是凶手。”
旭爻眼睫微颤。
电梯四周的铁质箱壁开始出现锈蚀，棕褐色的痕迹呈波纹状很快布满电梯内部，开始有窸窣声自安静的电梯内出现。
路桓面色如常。
“……好。”
是幻象，又是幻象。
路桓一连说了两遍他不是凶手让他的思维产生了紊乱，他根本无法判断对方是否在说谎，或者说，在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后他就不相信任何一个玩家。
他很想相信，但他又怎么能确定路桓不是在给他下一种心理暗示，将他的思路往错误的方向引导呢？
这个游戏内他能够相信的本该只有自己，但……手环上“精神科”的三个大字却在反复强调就连他自己也是有问题的。
这镜面游戏场好狡猾，它分明就是看不惯他们几人抱团通关游戏，想要用这种方式将他们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打碎，让他们相互猜忌、互相残杀。
这可比游戏副本关卡内设置几个有攻击性的怪物有意思的多。
祂也一定觉得这样更有趣吧……那个“仁慈”、“善良”、“愿意倾听人愿望”的神明，镜面之主迪洛克斯。
旭爻和路桓下来的很迟，电梯门刚开自然就迎来了已经在一楼众人的注目礼。
大厅内的气氛明显与前一天不符，比上一次更加低靡，倒也属于正常范畴。面对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情况没人可以做到开心地笑起来吧？
“齐了。”
池渊辰笃定的语气让旭爻再度扫视了一眼在场的玩家，发现少了一人。
路桓自然也看到了秦蒙旁边少了个身影:“齐了？”
裴重舟靠在大厅内的柱子上，看见旭爻来了朝他勾了勾唇。
旭爻:“……”
旭爻不动声色地看向秦蒙。
“现在只剩六个人了。”趴在轮椅小桌板上的希娜开口，“六个人，你们五个应该认识吧，那下一个死亡的人还有什么悬念呢？不只能嚯嚯我了吗。”
“你们几个组队进来的不会在互相包庇吧，要我说还是快一点结束游戏，对谁都好。”
“上去看看尸体。”裴重舟开口，向旭爻那边走去，“第二次了，不可能没留下线索。”
“不去。”希娜开口拒绝，引得众人侧目，“这个游戏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杀手在你们之中。即使我找到了凶手你们也不可能让我动手杀死那个人，只会怀疑到我头上。”
“怀疑我现在将我杀了也可以，不过是苟活到今晚成为目标罢了，多几个小时和少几个小时其实也没差。”希娜打了个哈欠，“更何况有两个人下来的很迟，现场早被破坏过了也说不定。”
希娜的视线扫过路桓和旭爻，最后在裴重舟身上停留。
“啊，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和那位死者有过矛盾，和桀也有过矛盾，好巧。”
旭爻垂眸，希娜指的大概是之前在桀的病房内裴重舟抛出匕首的那次。
秦蒙也坐在椅子上没动，裴重舟看了她一眼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先上去看看。”
留在一楼的仅剩下秦蒙和希娜两个人，希娜操控着轮椅向秦蒙那边驶去。
“需要我安慰安慰你吗，姐妹。”
秦蒙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只是那个人单方面喜欢你而已。你长得那么好看可不缺人喜欢。”
缺。
秦蒙咬紧了下唇，就连指甲深陷到手心中的疼痛也毫无察觉般。
“你最后答应他了吗？”希娜看着秦蒙，眼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昨天他抱你出去的时候男友力max，你俩出去单独聊的无非就是确立关系什么的，怎么样怎么样，答应他了吗？”
没有。
到最后她都没有开口答应那人。
秦蒙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哽咽出来，但她还是开口。
“答应了。”秦蒙牵强地扯起嘴角。
早就答应了，在心里。
*
裴重舟:“离谱。”
路桓:“离奇。”
七楼病房内其中一个床周围围着从电梯内上来的旭爻四人，四人看着床上的尸体，在惊讶过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很难理解。”就连池渊辰也开口。
死者是向煜，和裴重舟一样是战斗组的杀手。就连裴重舟也说过此人的战斗力不低。
“同样的，周围没有任何反抗过的痕迹，没有给我们留下线索。这次甚至连周围的血迹都没了。”池渊辰看向旭爻和路桓，“你俩真来过？”
路桓无辜地看着池渊辰:“我和旭爻还没说两句悄悄话就下去了，怎么可能有时间清理凶案现场。”
“也是。”池渊辰并不意外。
“凶手就在我们之中。”裴重舟开口。
旭爻:“我们四人？”
裴重舟:“不，六人。”
说得好，和没说一样。
裴重舟给池渊辰递了个眼神，池渊辰眼睛微眯。
“我做不了决定。”
不懂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旭爻疑惑地看着裴重舟。
路桓:“秦蒙有很大的嫌疑。”
旭爻:“说说？”
“仅仅是猜测，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向煜不可能在床上等死，但向煜喜欢秦蒙，如果杀手是秦蒙说不准真能做到。”路桓指了指自己，“换位思考罢了，如果杀手是池渊辰，他今晚来杀我我小拇指都不会动一下。”
旭爻:“……你还是别说话了。”
但不得不承认路桓的猜测有一定的合理性。
“那第一次桀死的现场该怎么解释？桀也暗恋秦蒙？”裴重舟挑眉，“那可是六十多有娃的大叔。”
“第一次那当然是用道具啊。”路桓据理力争，“第一次用游戏道具杀了桀，然后第二次情杀向煜。”
“确实有道理。”旭爻点头，“包括第一次死者不是秦蒙，所有是杀手的可能性都指向秦蒙，不觉得有些太刻意了吗？”
“就好像杀手故意让我们怀疑秦蒙，让我们自己内部解决她一样。”
如果这是狼人杀，那他们得亲手杀死一位明牌的神职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