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真是好计策。”姑妙寺藏书阁上,钟离辰和江玄凌并肩而立,看着上山的路,隐隐闪过刀光血影。
江玄凌背着手:“殿下缪赞。”
商人重利,江玄凌几赴对付他的鸿门宴,最后生生把对付自己的鸿门宴变成了对付这些商人的鸿门宴。虽应下的承诺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这口气他们实在咽不下,加上那头送来的密信,这几家商人竟有了一博的底气。
天际飞来的信鸽落在江玄凌手边,钟离辰想那些人是彻底被套住了。
一个时辰前。
“侯爷,有人跟着我们。”钟离辰觉得吊在后面的两个人眼神有些奇怪,遂小声对江玄凌说。只是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尴尬,他都能发现的事,江玄凌又何尝不知道。
谁知江玄凌竟格外捧钟离辰的台,道:“这些日子殿下成长了很多。”
闻言,钟离辰脸一热,刚要说什么,面前就递来一套衣服,“今日请殿下看一场戏。”
“好。”
于是二人衣服一换,借着出城时人来人往,马车与另外一辆擦身而过,里面的人便在那会换了人。
“侯爷。”
玄七的声音将钟离辰从回忆中唤醒,他还是第一次参与暗渡陈仓的计策,有些兴奋的抢问道:“那些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已经照侯爷所说送回他们主子那里。”
钟离辰忍不住恶趣味想,那些商人看到会不会气死,不,更多的会是怕吧。
“走吧。”
钟离辰一怔:“去哪里?”
“姑妙寺有两绝,一是斋饭,二是那棵姻缘树。”
“姻缘树,侯爷和殿下还要去求姻缘,不是……”玄七猛地顿住,他好像多嘴了。
江玄凌收回视线:“那只是权宜之计,管好你的嘴。”
“是。”玄七低下头。
钟离辰则是赧然的跟上江玄凌步子,心里想,只要江玄凌还记得这件事就好,他可真不想嫁人,哪怕是做戏。
用过饭,江玄凌明显还有事物要交代玄七,钟离辰很识趣,顺手拿了一个馒头就悠哉悠哉出去。有一说一,这姑妙寺的馒头真香。
……
……
“侯爷”玄七从钟离辰身上收回视线,“您说殿下会是他们一派的吗?”
江玄凌闭目靠着椅背,指尖摩挲着刀柄,玄七慢慢低下头,侯爷心里肯定有数的。
姑妙寺不大,除去后院僧人住的禅房,剩下的钟离辰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完了,最后只剩下那颗姻缘树的院子没有去。
“我和江玄凌那婚事估摸着回去就要解,来都来了,不如给自个求个好姻缘。”钟离辰摸着下巴想。
“施主。”
“啊!”钟离辰满意的拿着红绳就要往树上扔,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回过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僧人,“师父,你有什么事?”
僧人笑眯眯的,瞧起来慈眉善目,他先道了一声佛号,才道:“我观公子命中红鸾动,好事将近啊。”
哇哦!小说情节竟然真的发生了,不过我都能穿越重生,这又算什么?钟离辰心里乐滋滋地想,不过这僧人功夫还是不够,我连半个姑娘都没有接触过。至于江玄凌虽然和他还捆着婚约,但他可是《权臣》的男主,《权臣》是什么文?妥妥的无cp文。想到这,钟离辰摸摸下巴,问道:“嗯嗯,那请问我什么时候能遇到她?我也好做好准备,第一次见心上人可不能寒碜。”
僧人好像无语了一瞬,微微颔首:“时机到了,公子自会见到。”
这话一出,钟离辰更加确信这僧人就是个骗子。规规矩矩的道了个谢就转身,瞧着那树的树梢,抡圆了胳膊将红绳往上抛去,“走你……哦嚯!”
红绳上绑着一块小木牌,钟离辰算准了力度,可那木牌一点面子也不给,带着红绳化作一道弧线,擦过树梢径直飞向远方。
“师父,这又怎么说,欸,人呢?”钟离辰回过头,原来站在身后的僧人已经不见,只剩下满树红绳随风轻扬。
夜幕,钟离辰一身疲惫回到厢房,隔壁江玄凌的房间还亮着灯。看了一眼钟离辰就收回视线,红绳飞了之后他不甘心,朝着那个方向去找了一大圈,就连围墙外他都去找了,结果啥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这夜对于钟离辰来说睡得极香,可对于颍水城那几个心头有鬼的人来说就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我都说了,大不了那些东西就当做善事,你们偏偏不死心,这下好了。”说话的人是颍水城一家粮铺的掌柜。
他一说完,另外一个粮商就不乐意呢:“苏文,你当我们是你?几千斤粮食没了就没了,我们可是几万斤的粮。”
“是啊!我看我们找人的时候,你牵线不是牵得最积极的吗?”
这话噎得苏文脸一阵青白,阴阳怪气哼了一声:“这会是我了?还不是你们知道我的表妹嫁到京城,平时苏老弟长苏老弟短,这会就来对付我了。”
“哎呀,苏老弟,我们只是…”
“可别!”苏文抬手道:“我反正无所谓,得罪了战西侯,他谁都不会放过。”
“好了。”一直淡定如常的颍水商会会长睁开眼,“派去的人都死了,江玄凌把他们送回来无非是警告,你们回去把他要的东西准备好,就当破财消灾。”
“可万一……”
“若有万一…”
“会长不如说给本侯听听,若有万一,如何?”这道声音在屋内几人的耳朵里无异于是半夜恶鬼上门。
“砰”两扇大门被玄七一脚踹飞,伴随着杯盏摔落的声音,颍水商会会长的嘴唇猛地颤抖:“侯爷说笑了。”
“你们觉得本侯是和你们说笑?”江玄凌一撩衣摆坐下,手中长刀置于膝前。
“我们”视线在江玄凌的高压下不敢乱动,每个人大汗淋漓,心中都无比懊恼,早知道事情是这样,他们就不听那边来人的游说,做个亏本买卖就当被大水冲了。
“侯爷,我们是说…”苏文擦擦汗,“万一云溪还缺,我们无条件送上。”
这个奸人!抢了我的台词。在场几个商人心中大骂,不过此时表态也不晚,“侯爷,我愿意捐五万斤白面。”
“我愿意捐五万斤大米。”
“我愿意捐二十车石材。”一个个生怕落着了后,听着玄七啧啧惊叹,不愧是主子。
“捐?”江玄凌指尖在刀柄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本侯知你们做生意不容易,还是打算同那日说好一样的价格。”
几人心神一动,但谁都不敢开口,这时,颍水商会会长开口:“侯爷说笑了,云溪和我们颍水同气连枝,都是兄弟,怎么提钱呢。”
“噢,这么说来,你们愿意全部无偿捐赠,帮助云溪重建吗?”
什么?他们只是说后面的捐,前面定好的没打算免费啊,他们还想捞一笔。可江玄凌在那里虎视眈眈,几人笑着比哭还难看:“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