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新增了一人, 大师姐递给卿江一储物戒,道:“这是你的筑基礼。”
因决名子说过,不许他们这些师姐再给卿江灵石, 她给卿江的,都是卿江喜欢的美轮美奂的法器。
当然, 以前卿江喜欢的华而不实, 她送的又华又实,她专门请人定做的。
“谢谢师姐。”卿江激动地抱抱大师姐, 摸出金精流苏星辰冠待在头上, 凝出水境看了最看。
那么多头面里, 她一眼就瞧中了这星辰冠,无数细小的似钻非钻的宝石如星辰般镶嵌在金精打造的造型上, 若星光凝成星珠,坠-落到她头顶。
她摇头晃脑, 见流苏一晃一晃, 喜爱地伸手摸了摸。
晏沙秋瞧了,将卿江喜好记在心里。
回到宗门,帝江没有回宗主峰,而是随晏沙秋和卿江回到坐忘峰。
祂的理由理直气壮光明正大,晏沙秋还欠祂几百道大菜呢,祂来要债。
大师姐去拜见决名子,卿江拉着晏沙秋前往藏道峰。
路上,听到有人抱怨小路上有人缺德, 将草打成结, 差点被绊倒, 卿江听了偷偷的笑, 感受到混沌血脉也在开心, 卿江精神一振,她决定了,在各个小路都绑上草绳。
她脚步一转,拉着晏沙秋偷溜溜地背着人干坏事。
然后,被半月峰的大师兄抓住了,顺手扭送两人进执法堂。
别以为你是帝休,就能干坏事不负责任。
卿江:“……”
禁闭室三日游后,卿江痛定思痛,明白了,干坏事太猖獗,要晚上干。
她拉着晏沙秋,晚上偷溜溜地结草绳。
倒是晏沙秋忍不住了,提建议道:“师姐,咱们挖陷阱吧。”
卿江拒绝,“不行,挖陷阱破坏宗门山路,不仅咱俩惩罚重,也会给同门带来诸多不便。”
结草绳同门最多拌一下,挖陷阱这条路就不能走了,不妥不妥。
晏沙秋又道:“抓了同门关进阵法,几天后再放出来。”
“无冤无仇的,何必做这等欺凌之事?”卿江再次否定。
晏沙秋琢磨下卿江的话,明白了。
卿江嘴里的坏事,是无关痛痒的缺点小德,不干触犯宗规的坏事。
他提议道:“要不,咱们在小路上埋点粪球?”
卿江双目一亮,拍拍晏沙秋,朝他比比大拇指,“这个主意好。”
两人将粪球随意丢在小路上,粪球没有灵气,和地面几乎融为一色,不注意真容易踩上去。
丢完后,卿江哼着歌,和晏沙秋回坐忘峰。
一天后,执法峰弟子上门,以破坏宗门公共环境为由,罚两人打扫藏道峰学堂卫生。
禁锢灵力,亲自打扫。
决名子:“……”
他感觉没脸,恨恨地点点卿江的头,骂道:“怎么那么不灵醒,干坏事都不知道伪装一下?”
“这不是没想到嘛。”
谁在宗门弄个恶作剧,还会伪装啊?
执法峰弟子在旁哭笑不得,坐忘峰果然有趣,哪有师父教徒弟干坏事,而不是教导徒弟别干坏事的?
他给卿江和晏沙秋带上禁灵手环,带两人去藏道峰服刑。
藏道峰学堂不算小,百来间教室,还有走廊院子,每晚打扫藏道峰学堂卫生,赶早打扫庭院卫生,从今天开始,直至两人前往边界。
卿江拎着桶和抹布,一边擦桌子一边愤怒,“可恶,到底是谁偷偷拍的,明明留意过,附近没有偷埋留影石,也没有修士的。”
无意间经过的某峰主,深藏功与名。
晏沙秋道:“可能是半夜溜达的高阶修士。”
卿江愕然。
还真有这个可能。
她小声嘀咕,“这种小恶作剧,也能入他们法眼?”
宗门峰主,不是在忙活人形虚灵的事吗?
连她一贯懒懒散散的师父,最近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呢。
“当然能。”半月峰大师兄带着一群好事者凑过来,围观帝休干卫生。
“因为人形虚灵的事,宗门峰主长老一直用神识暗暗监视整个宗门,你没发现,最近宗门弟子极其安分?”
所以他想不通,卿江怎么会虎口拔须,峰主眼皮底下干坏事?
据说丢的是鱼鳔,踩的是粪水,峰主估计被恶心坏了,才会请执法堂走一趟。
毕竟,粪水那个味道,峰主神识扫过,咦惹。
惩罚得不冤。
卿江:“……”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一回来就闭关读书,出去放一趟风,就开始干坏事了。
卿江将扫帚扫得虎虎生威,问:“你过来干什么,看我热闹?往常我跟着小花,没少喊你大师兄吧,你这么对我,摸摸你的良心说,对得起我吗?”
“唔,倒不是我来看热闹,而是热闹要找你。”半月峰大师兄让开身形,将另一名亲传推出去,“你认得他不?”
卿江扫了一眼,道:“灵药峰的檀岳师兄,怎么了?”
檀岳哀怨地瞅向她,道:“你还记得,你筑基前和我说,你筑基后,要进我灵药峰不?”
卿江:“……”
她背过身,无辜道;“我说过吗?我不记得了。”
卿江筑基前,有弟子开设赌局,赌她筑基后会不会离开坐忘峰,卿江得知这事后,很生气。
她从小坐忘峰长大,明眼人就知道她不会离开,居然设这个赌局,瞧不起谁呢?
灵药峰的峰主确实提出过,若是卿江愿意,可去她灵药峰,成为她的亲传弟子,但那是开玩笑的啊。
结果这话传了出去,就成了她要转峰的佐证。
卿江气不过,跑去灵药峰,故意和灵药峰搭话弟子说,她过来看看自己未来要生活的地方。
浑水摸鱼,将这局搅浑。
既然要闹,就闹大一点。
哼。
不过,当初干坏事一时爽,现在被她忽悠的人上门,卿江想也不想地否认。
怎么怎么,就许你们拿我开赌,不许我反击?
“你就是说了。”檀岳祭出大杀器,留影石。
卿江:“……”
檀岳之前说通师兄弟,让他们随自己压卿江会另外拜师,就是因为‘证据确凿’。
结果,亏得血本无归。
他之前辛辛苦苦还债,现在自然要找罪魁祸首算账。
卿江露出个惊讶的表情,装作刚记起的样子,恍然大悟,“哦,好像我确实说了。但,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我忽然觉醒为帝休,功法对我没多少用,自然不用换峰头了啊。”
“此一时,彼一时,檀岳师兄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压了卿江另拜,跟檀岳一起过来讨伐的修士:“……”
好特么的有道理。
“唔,对了,我觉得吧,这个赌局是庄家通赔啊,你们谁都押中了呀。我本体被种在藏道峰,这也算是离峰另拜了吧,但我还是隶属于坐忘峰的亲传,这算是留在坐忘峰了吧,让庄家赔钱。”卿江看热闹不怕事大地怂恿道。
所有人:“……”
更有道理了。
“卿师妹,你说得对。”半月峰大师兄点头,“走,咱们找庄家算账去。”
卿江瞪大双眼,这下是真的吃惊。
不是吧,大师兄,别人信我会离峰另拜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信了?
卿江自动忘记,当初她为了让水搅浑,和谁都胡说八道要离峰的事,章晓华那边的版本,自然也不意外。
大师兄他们刚走,又一群弟子过来看热闹,这群修士的真的看热闹的,不远不近,望着卿江和晏沙秋笑。
卿江:“……”
她一怒之下,决定当个无耻奸商。
她在自己本体外边围了个栅栏,并竖一张牌子——“进去五十灵石一次”
让你们看我热闹!
有修士问卿江:“里边和外边,有什么区别吗?”
卿江道:“里边香味更浓郁。”
闻言,修士立马将五十灵石放到卿江手里,冲了进去。
见那修士深吸一口,心旷神怡,其他修士纷纷给灵石,进去。
“早该这么做了,外边香味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勾得人一点都不满足,还是浓点好。”很快,里边挤满人,卿江身边堆积小山似的下品灵石。
卿江:“???”
以前免费,现在收费,你们不说我割韭菜,奸商转世,对我痛恨,骂我毫无同门爱,钻灵石眼去了忘恩负义,忘了当初同门保她留下的情谊,居然给灵石给得这么爽快?
这发展不对啊。
卿江站在灵石边,转头望着栅栏内的修士,眨眨眼,依旧没从这发展回过神。
更让她无语的是,有修士一个劲地将站在门口的修士往里推,并大声喊道:“挤一挤,挤一挤。”
有地铁推手那味了。
卿江沮丧,要去收栅栏,并颓废地摆手,“不要灵石了,把自己灵石拿走吧。”
正在往里挤的修士和站在里边的修士按住卿江,“不行,一定要分级,我不们缺那点灵石。”
花五十灵石买个vip位,免得来得晚只能在外围,嗅到浅浅淡淡地香味,越吸越不满足。
五十灵石,他花得起。
卿江:“……”
“那我就缺那点灵石吗?”
她是缺那口气。
你们装模作样哄哄我,我就顺从你们了,可是看看你们反应,一个个特么的太不争气。
她被看热闹,不要面子的啊?
“你还是缺的,你不是被你师父限制了零花钱?”
喊这话的修士,是个亲传,知道内情。
“我找了个有钱的童养夫,不缺了。”卿江震声。
有钱童养夫晏沙秋:“……”
他为了表达自己的立场,上前帮忙拆栅栏。
里边站在边缘的修士连忙拦住,“不给拆。”
“我的地盘我做主,拆了。”
“我交了灵石的。”
“灵石还你们。”
“那你还吧。”有个修士收回手,抱臂。
其他修士怒瞪这个叛徒。
“只要你还的,是我给的那五十块灵石。”这个修士施施然地开口。
其他修士收回四十米眼刀。
是友军啊,差点伤到了。
他们齐齐支援:“对。”
卿江:“……”
在内外修士同心协力下,栅栏还是没拆成,并惊动了宗主。
他综合卿江和那些弟子诉求,保留了栅栏,也取消了灵石,改用贡献点。
凡入栅栏,十贡献点一小时,比卿江定价狠多了,堪称修真界新时代周扒皮。
卿江合理怀疑,他早早就有这个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找不到合适嵌入点,直至卿江忽发奇想,给了他一扇大门。
还不如不吵着拆栅栏呢,好歹灵石还在。
卿江气哼哼地返回坐忘峰,禁不住悲从心来,对晏沙秋抱怨:“都在欺负我。”
晏沙秋道:“要么,咱俩半夜偷偷地将栅栏拆了?”
“拆栅栏有用嘛?咱们今天拆了一个,明天宗主设个更牢固的,有什么用?”卿江想起这些日子蓄意干的坏事,以及引发的后果,感觉回旋镖全扎在她身上。
她禁不住感叹,“干坏事,好难啊。”
太难了,苦难全由她背。
她不想干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