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星娃娃脸,白生生的,看起来好似还是少年:“我喜欢金子,你给我画一堆金子吧。”
大家不由笑了笑,好朴实的喜好。
庞玺重新拿了一支笔,蘸取金色的颜料,在花灯上画了一堆金子,看起来数也数不完。
画完之后,庞玺把灯笼递给江子星:“送你了,也希望你以后花不完的金子。”
“谢谢。”江子星把彩灯拿过来看了看,然后单独放到了一边。
大家继续做花灯……
……
时间一晃,便到了除夕。
爆竹声声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
清晨,祝泽清睁眼便对江一宁说道:“除夕快乐,这也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七个年。”
江一宁转过身在祝泽清的脸上引了一个吻:“第七个除夕快乐。”
祝泽清把江一宁搂过来:“一宁,我们会在一起过很多很多年,一起陪伴孩子长大,一起慢慢变老。”
“嗯。”江一宁笑道,“老到牙都掉光。”
祝泽清摸摸江一宁的脸:“就算牙掉光了,也是一个俊老头。”
“哈哈。”江一宁道,“老掉牙了,还管好不好看,只要身体好就好了。”
祝泽清:“也是,老了拼的就是身体好不好,相貌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说着话,两个小家伙来捣蛋了:“爹、爹爹……”
外面不停传来小声的拍门声,还有小家伙急促的喊叫声,听着特别想进屋子。
祝泽清随便披上一件披风就去开门,把两个小家伙放进来:“你们怎么起来这么早?”
张秀容:“你们看着他们,我去看着厨房,一会儿你们收拾好了就过来吃饭。”
“知道了娘。”祝泽清应道。
“爹……”小圆一下扑过来,祝泽清赶紧接住他,“慢点儿,一点儿磕到了。”
大圆则跑向江一宁那边,一跑过来就往床上爬:“爹爹,睡觉觉。”
江一宁把儿子抱起来,把鞋子脱掉,放到床上:“自己玩儿,爹爹起床穿衣服。”
祝泽清把门关上,带着孩子往江一宁那边走去。
外面寒风阵阵,飘着柳絮般的小雪,特别冷,刚才他灌了一口寒风,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祝泽清去把衣服拿过来:“一宁,多穿一点儿,挺冷的。”
“好。”江一宁忍不住看了看两个儿子,穿得跟球似的了,还戴了帽子,简直活脱脱两只毛绒玩具。
两人把衣服穿好,带着儿子出门,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
一起来到饭厅吃饭。
祝泽清给两个儿子各盛了一碗瘦肉粥,跟江一宁一起喂给他们吃,孩子太小了,无法自己吃饭。
等两岁了就可以自己吃了。
吃了瘦肉粥就不吃东西了,晌午的时候会给他们一人一瓶奶,然后就等着中午的时候吃午饭。
等他们吃了,去玩儿了,两个大人才自己吃饭,养孩子真的挺不容易的。
祝三郎吃过饭,正好两个孩子也吃饭了,祝三郎给两个孩子招手:“大圆小圆,过来,跟爷爷一起去院子里玩儿。”
“爷爷。”俩孩子被抱下地,一站到地上就往祝三郎跑,挺亲近他们爷爷的。
孩子有人看了,祝泽清和江一宁去准备祭祀,除夕的中午是需要祭祀的,还得隆重。
其实有丫鬟小厮准备,但是这样显得不够诚心,所以基本是亲自动手,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打发时间。
把祭祀的鸡鸭鱼肉准备好,就到晌午了,布置一下,开始祭祀。
大家挨个儿祭祀祝祷,完成除夕最重要的事情。
先是凌老上香,然后他来做主持,让晚辈们上香,最后几个小家伙也行了一下礼,来来回回,半个时辰。
祭祀之后把祭品拿去厨房做成菜,中午的时候吃。
滋啦滋啦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连带着饭菜的香气扩散到四方。
庞玺站在厨房外的走廊上看着厨房里充满烟火气的一幕幕:“我第一次过这么有人情味的年。”
他们在庞元国过过年,也在陶子衡的家里过过年。
皇宫规矩多,大家疏离,多是利益牵绊,根本没有过年的那种热闹欢喜。
陶子衡的家里,他爹姨娘多,也是乌烟瘴气的,也不是庞玺心里的那种过年。
没想到这次因为一些事,耽误回家,在好友家过的年让他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年味儿。
陶子衡站在庞玺的旁边:“喜欢的话我们就多住一天再走,反正也打扰了。”
庞玺勾唇一笑:“那我们就多住一天吧,我喜欢这里。”
陶子衡手臂搂住庞玺的肩膀,温柔地说道:“我跟泽清师弟说,他不会介意的。”
庞玺点点头:“好。”
中午到,热腾腾的饭菜也做好了。
家里人多,坐了三桌才坐下,主人家做一桌,其他两桌坐下人,大家吃的饭菜都是一样的。
下人尽职尽责,不像其他府里闹出那么多糟心事,所以主人待他们也好。
男人喝酒,女人和双儿、孩子喝奶茶,先一起干了一杯,喝了酒后,就代表午饭正式开吃了。
不过除夕最重要的还是晚上的除夕宴,中午算是随便吃。
祝泽清和江一宁各抱了一个孩子吃饭,俩孩子要抢筷子,拿去夹菜。
看了看桌上的菜,祝泽清给他们各夹了一个卤鸡脚,两个孩子抱着鸡脚啃,终于安分了。
小煜儿和小舜儿也闹,两个孩子的爹也给他们夹了一个卤鸡脚,啃着卤鸡脚,也终于不闹腾了。
见他们不闹了,就把他们放婴儿车里去了,坐着慢慢啃。
四个孩子排排坐,一起啃卤鸡脚,画面充满喜感。
凌封锦俊逸的脸染上一层微笑:“一会儿我把他们啃卤鸡脚的样子画下来,以后给他们长大了看。”
江子星无比赞同:“我赞同,等他们大了,给他们看看他们的淘气的小样子。”
于是一吃过饭,凌封锦就拿出绘画的工具给四个小孩儿画画像。
他的画技很不错的,轻轻松松就把孩子们的囧样给画下来了。
“可以了,大家看看吧。”凌封锦让开位置,让大家来欣赏他的画作。
“哈哈,画得太像了。”
“画画还的是封锦哥,瞧着眉毛都给画得那么逼真。”
“以后他们四个长大,看到这样一幅画会不会哭啊?”
“我看肯定会哭,这小模样把啃卤鸡脚的牙都画出来了,我觉得可以多画一些画像保存,以后说不定还能卖钱。”
“要多画的画,那就要辛苦封锦哥了,画一幅画那么久。”
凌封锦目光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有空的话倒是不要紧,没空就没办法了。”
江子星来回看自己儿子的画像:“那有空就画,没空就算了。”
一下午的时间,凌封锦又画了一幅四个孩子的画像,这次画的是他们抱着奶瓶喝奶的样子。
这模样更刺激,绝对让他们看来一次不想再看第二次。
陶子衡见庞玺看着孩子眼睛都移不开,不由说道:“我们也很快就会有孩子了,不用太羡慕了。”
庞玺握住陶子衡的手:“希望孩子能快点儿来。”
陶子衡反手握住庞玺的手:“会的。”
两幅画画好,到了吃夜饭的时间,这也是一年中的最后一顿饭,除夕宴。
这顿饭吃得越久,寓意越好,所以这顿饭通常要从这一天吃到第二天,正好跟守岁一起了。
除夕宴的饭菜格外丰盛,鸡鸭鱼肉,还有海鲜野味,放满了一张桌子。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热热闹闹的除夕宴就开始了。
鞭炮声此起彼伏、高高低低地响了起来,时不时还有一朵烟火升空,一盏盏彩灯在夜空下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张灯结彩,除夕氛围到了最浓厚的时候。
在这样的氛围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吃除夕宴了。
季玄默弄了一个烤全羊来,特别香,烤得焦黄焦黄的,辣椒芝麻撒在面上,不断刺激着大家的味蕾。
“我尝尝这个烤全羊。”庞玺伸手去夹肉,陶子衡快一步帮他夹了,“吃吧。”
庞玺对陶子衡笑了笑:“嗯。”
祝泽清举杯:“来,我们敬老师一杯,祝老师年年岁岁,岁岁今朝。”
大家一起敬了凌老一杯。
凌老笑吟吟道:“跟你们一起过年总是那么开心,老师就一个愿望,看到你们过得都好,孩子们平安长大。”
祝泽清笑道:“老师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是啊,已经实现了。”凌老拍了拍大腿,笑吟吟地又喝了一杯,“来,大家吃菜,今晚可要吃久一点儿,大家慢慢吃。”
氛围和谐,其乐融融。
“阳儿,给你夹了一个鸡腿。”李雍宸特别照顾祝泽阳。
祝泽阳赶紧把碗端过去接住:“谢谢,你也赶紧吃。”
李雍宸给自己夹了几个饺子,心里默默说了句:父皇、母后,祝你们除夕快乐。
此时宫里也在吃除夕宴,在宴会上还有歌舞表演,比他们这里好多了,但是论那种过节的氛围,皇宫是无论如何比不上的。
帝后高坐宴席之上,皇帝喝着酒,看着歌舞表演,皇后优雅地吃着菜,心里思念着儿子。
皇宫太遥远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影响不了小小的边城。
吃着吃着,天空的烟花多了起来。
一个下人说道:“在三年以前,阳翟县的烟花少得可怜,但再看现在,漫天都是灿烂的烟火。”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啊,好漂亮,我们阳翟县现在变得比城里还好。”
“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阳翟县可以一直好下去。”
“有祝大人,凌大人,肯定会的。”
小人们小声地议论着,说着阳翟县的变化,说着大家生活的变化。
四个小家伙吃了饭玩了一会儿就吵着要睡觉了。
下人把他们带下去照顾,等他们睡着了又回来吃饭。
祝椿兴冲冲问:“大人,我们的烟火也该点了吧?”
祝泽清点点头:“你去点吧。”
祝椿叫上两人,把房门打开,把烟花放到房门正对的院子里,把引线点燃,放烟花。
自从他们有钱了,每年都放烟花,此时祝家村的家里也在放烟花,还是祝二万放,对于放烟火这件事,他非常坚持,每年都得他来。
一万的孩子、二万的孩子围,还有祝映红的两个孩子,嘻嘻哈哈围在旁边看,也是可爱。
远在京城经营店铺的祝泽堂和钟玉烜也在放烟花。
钟玉烜在半月前身体不适,去看大夫,没想到是有孩子了,夫夫俩立即给家人写信,只是两地都有些遥远,大家还没有收到信。
不过收到信的话,那就是喜上加喜了。
祝映菡在京城跟秦玉堂学画画学了有七八年了,现在已经出师了,腊月的时候回了村里,现在是村里的香馍馍,都想取她做媳妇。
但祝映菡是有见识的姑娘,对成亲生子没那么着急,她准备过完年后外出游历,多见识见识再说。
就算要成亲,也要跟互相喜欢的人,像堂哥、像大姐二姐她们那样。
互相思念着,过着同一个除夕。
烟花放完之后,江一宁让祝然他们把彩色的孔明灯拿出来,把孔明灯放到天上去,把他们的愿望传递给天上的神仙们……
他们自己做的孔明灯,看起来没有那么精致,但是该有的都有,还是值得期待的。
祝泽清和江一宁一起放一个,他们这个是一个粉色的小猪灯。
形状像小猪,还在上面画了一个小猪,配上一句话:“两手都握吉祥运,三龙开泰福祉多,四平八稳一整年,五福同享真如意,六六去走开心路,齐天洪福也来贺,八仙过海送大礼,九州同庆喜相逢,十全十美在今夕!”
把底下的蜡点燃,江一宁念了一下灯上的话,才把灯放了上去:“泽清,快许愿。”
祝泽清把江一宁拉过来:“其实我觉得你对我许愿比对灯许愿要好。”
“那只是一个寄托。”江一宁把祝泽清的手起来合十,然后两人一起对着灯许愿。
江一宁许愿:全家平安幸福,孩子健康成长。
祝泽清许愿:愿一宁的愿望都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