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宁问他,“你准备以什么身份来我身边做事?”
“要是东家不嫌弃,我愿意卖身给你。”只有这样才不会轻易别人赶走,才能做东家的心腹得到重用。
江一宁正缺人手,就没拒绝,“你跟我进来。”
左乐开心极了,忙不迭道,“是,东家。”
江一宁让左乐签下卖身契,给了他十两银子,“以后你依然在造纸作坊干活,并且只需要干一样就行了……”
他详细地跟左乐说了一下需要干什么,怎么干,一定要保密等等。
左乐没想到一来就得到重用,不禁庆幸不已,“东家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那你跟我来。”江一宁带着左乐来到造纸作坊,先给他安排了住处,然后带去见了童拯,最后教他做事。
左乐还算聪明,学了两遍就学会了。
江一宁特别满意,“以后你就做这一件事,办得好的话,我还会给你赏银。”
左乐连忙应道,“东家放心,我一定干好。”
安排好这件事,江一宁总算安心了,把作坊里的人叫来开了一个小会,一个个敲了一下警钟,才离开了造纸作坊。
……
翌日中午。
前去州城要赈灾银的凌封锦回来了。
祝泽清抬起头看了看走进来的凌封锦,微笑着问,“如何,顺利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感受。”凌封锦把一个盒子放到祝泽清的面前,“这是府尹大人给我的赈灾银。”
祝泽清把盒子打开,立马放着一盒子的银票,他数了数,“五万两?”
凌封锦一直都是比较温柔有风度的,难得气成这样,“嗯,打发叫花子,没想到有一天我会遇到这样的事。”
祝泽清安慰道,“其实我觉得你能要到钱已经很不错了,我想其他人去要,估计要不到。”
凌封锦想到之前几个县城的书启来送信借粮的事,“我似乎觉得你说得不错。”
祝泽清道,“所以想想那些没要到钱的,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凌封锦看了眼祝泽清,好像是没那么生气了,道,“你这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好了,你路上也辛苦了,去休息吧。”祝泽清道,“对了,子星准备了好吃的,你可以去看看他。”
“那我走了。”凌封锦心里甚为思念江子星,一听他的名字就坐不住了。
祝泽清笑笑,把盒子合起来,交给户房书吏,把钱入账。
虽然五万两少了点儿,但聊胜于无,关键时候还是可以顶一阵的。
……
后院的菜地里一片青绿。
江子星正提着篮子在红薯地里摘红薯藤尖,一会儿吃古董羹。
最近江子星在帮着筹备开古董羹的店铺,他们又许久没吃了,有点儿馋,所以准备吃一下。
凌封锦向江子星走去,从后面蒙住江子星的眼睛,“猜一下我是谁?”
要不是闻到熟悉的香味,江子星都要打人了。
凌封锦一直用着昂贵的熏香,衣服都是江子星亲手给他打理的,香气再熟悉不过。
“什么时候回来的?”江子星欣喜地问道。
“刚刚回来,在泽清那里略坐了下就来找你了。”凌封锦把手放开,直接从后面把江子星搂过来,亲了亲他的脸。
江子星转过身来,“事情顺利吗?”
凌封锦有些郁闷道,“要到了五万两赈灾银,少得可怜。”
江子星拍拍凌封锦的肩膀,“比没有的好,别生气,我们想开点儿。”
凌封锦道,“泽清也是这样说。”
江子星认真道,“你去要银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可能要不到,但府尹应该会顾及你的身份给你一些,所以你拿回五万两,我觉得挺合理的。”
“算了,不说这件事了,说点儿开心的。”凌封锦是一路气回来的,不想再生气了。
江子星道,“今晚吃古董羹,我在备菜,我准备了很多你喜欢吃的,一会儿晚上我们几个好好吃一顿。”
“我帮你。”凌封锦把篮子提过来,跟江子星一起摘红薯藤尖。
厨房里,江一宁在那儿炒锅底,香气袭人,在厨房里备菜的厨娘们都受不了了,一个个不停咽口水。
旁边炖着高汤,咕噜咕噜,浓浓的鸡汤和菌菇的香气。
赵厨娘在咽了一百次口水之后,忍不住走过来问道,“县令夫郎,你这做的什么呀?”
江一宁挥舞着锅铲,“我在准备古董羹的锅底。”
赵厨娘一脸茫然,“古董羹?什么是古董羹?”
江一宁惊奇地反问,“你们没有听过?在京城很有名的。”
“没有啊。”赵厨娘更茫然了,“我在这里生活四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过古董羹,难道是新生的东西?”
江一宁想了想,“大概是吧,我也是这几年才知道了,对了赵婶儿,我这古董羹拿去卖,你觉得会有人买吗?”
赵厨娘保守地说道,“这么香肯定有人买,只是大家都没吃过,一开始可能有些困难。”
江一宁暗暗道,竟然连知都不知道,这生意有点儿玄乎,“那就先试试再说。”
赵厨娘点点头,“嗯。”
炒好了锅底,江一宁走到厨台边切肉。
羊肉是必吃的,这边主打吃羊肉,比吃猪肉的人还多,这也是这边的人为什么都比较高壮的原因。
除了羊肉,还有鸡肉,鸡翅膀、鸡脚、鸡胸肉,鸡骨头都扔去熬汤了。
猪肉包括猪舌、猪肾、五花肉、猪蹄筋、猪脑花、炸酥肉等。
还有马肉,这是江子星特意赶早集买的,弱马或者残疾马就会被杀掉吃肉,这在这边很常见。
除了荤菜还有好些素菜,洋洋洒洒,准备了三十多种菜。
祝泽清散衙后,江一宁和江子星就把古董羹安排了起来,锅底、蘸碟、肉菜全端来了饭厅,就他们自己人,好好吃一顿。
江一宁对师冬青道,“等师兄回来,我们再吃一次,给他庆功。”
季玄默和祝巍去剿匪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但每天都给师冬青写信,两人的感情羡煞旁人。
师冬青微笑着点点头,“好。”
古董羹的锅是江一宁特意去铁器铺打的,跟鸳鸯锅一样,此时一半红锅,一半青锅,咕咕咕地冒着热气。
祝映丰把一盘猪蹄筋倒到红锅里,“想吃什么吃什么,别客气。”
“你倒是不客气。”祝泽清笑话他。
祝映丰笑嘻嘻道,“嘿嘿,堂哥,再坐你们都比我大,就不要跟我计较啦。”
祝泽清指了指一旁的大瓷壶,“去把饮料拿过来给大家倒上。”
“好的。”祝映丰把一盘马肉递给祝泽清,而后才去给大家倒饮料。
祝泽清问江一宁,“吃什么?”
江一宁环顾了一下旁边木架子上的一盘盘肉,“吃鸡翅膀。”
祝泽清特别顺口地支使小堂弟,“映丰,把鸡翅膀递过来一下。”
祝映丰转身就把鸡翅膀递了过来,“给。”
江子星开玩笑问,“映丰,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你的夫郎呢?找到了吗?”
“哈?”祝映丰哈哈大笑,“没那么容易,还在找。”
凌封锦道,“你要抓紧了,时间不等人,早一点儿找到人早一点儿开心。”
祝映丰深以为然,“封锦哥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我给自己立个目标,争取年底成亲。”
大家都被祝映丰逗笑了。
祝映丰轮流给所有人倒上饮料,然后坐到座位上,“我要是找到心上人,我马上给我娘写信,让她来给我筹备婚事。”
江一宁道,“要是这样,二伯母不知道多高兴,肯定连夜往我们这边赶。”
祝映丰周到道,“不过这事儿还是等玄默师兄和祝巍把劫匪剿了,贪官污吏惩治了,才干,不然娘他们过来,肯定会遇到危险。”
江一宁点点头,“此言有理。”
祝映丰脸有些红,“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我这还没心上人呢,等我有心上人了再说。”
“哈哈……”
祝泽清忽然想到一件事,“要宣布一个喜讯,二万和子洲的孩子出生了,上个月就出生了,信送过来花了一个月,所以迟知道了一月。”
这话让江一宁、江子星、师冬青都沉默了。
他们都盼着孩子快点儿来,但一直没动静,现在听到喜讯,简直是一种打击。
祝泽清见状,都有些后悔说这件事了,“这种事讲缘分,不能强求的。”
凌封锦看了眼祝泽清,也道,“我觉得应该快了,之前环境不好,影响大家的心情,孩子跟心情是有很大关系的……”
江子星有了一点儿反应,“真的?”
“真的,相信我。”凌封锦给江子星夹了一箸马肉,“这个补身体,多吃点儿。”
江子星拍拍江一宁的胳膊,“别丧气了,心情不好,这样更难有孩子。”
江一宁反应过来,“是啊,吃吃吃,别想那么多了,缘分来了就来了。”
师冬青露出一个微笑,封锦说的有道理,应该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吃吧,封锦辛苦了一趟,多吃点儿。”
祝映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暗暗道,以后在这三个双儿面前,绝对不能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