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渐渐起了雾气,营造出了出了仙气飘飘的景象,美轮美奂。
此时,雾气中,一纸小船破雾而来,花魁伫立在船头,冰肌玉骨、眼波流转、百媚丛生,不愧是花魁,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花魁手拿竹萧,横在红唇边轻轻吹奏,袅袅的萧音已经令众人沉醉。
小船行至大画舫附近,只见船桨一荡,泛起水花,花魁竹萧一放,揽过一旁的竹竿,借助竹竿的力量,飞荡在了半空中,犹如仙女一般,轻飘飘地落在洒满花瓣的白布上。
彼时白布一沉,画舫紧挨着船舷的四周竖起白纱,红色的光芒照映在白纱上,映出翩翩起舞的花魁,光影衬托得她仿佛仙子一般……
一个飞跳,花魁轻盈的身体再次飞在半空中,落于白布上,衣袖轻轻一摆,一个非常完美的舞蹈结束动作,犹如布上飞燕。
“好——”鼓掌声、喝彩声汇集于一片。
祝泽清唇边泛着几丝微笑,这一趟诗会大大长了见识,花魁的绝美舞姿都见到了。
江一宁漆黑的眼睛瞪圆,不愧是花魁,太漂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女下凡。
简君杰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不是第一次看花魁起舞,虽然是很美,但是多少少了几分新意。
“好,跳的好——”
“赏,本少爷有赏——”
“花魁,本少爷今晚包了——”
画舫里传出此起彼伏要包要赏花魁的声音,将氛围烘托到了最高点。
在大家的呐喊中,一条小船划向周围的画舫,拿各家的赏银。
一包包银子被放到小厮的手里,并且小船很快划到了祝泽清他们那一条画舫前,祝泽清和江一宁是不会赏的,但是简君杰要面子,赏了些银两……
江一宁想说简君杰不该赏银两,毕竟只是看看表演,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但他刚开口就祝泽清按住了手背,江一宁见状,立马闭上了嘴巴。
随后他便反省,幸好泽清阻止他了,不然不仅会让人觉得他小家子气,还会让简君杰没面子。
他反手握住祝泽清的手,对祝泽清眨了眨眼,表示他明白了。
祝泽清对他笑笑,“还要不要吃东西?”
江一宁点头,随后继续夹菜吃饭,包这艘画舫那么贵,吃饭肯定也贵,他得多吃点儿,把银子多吃些回来。
大画舫上传来敲锣的声音,“铛铛铛——”
声音过后,一个小厮洪亮的声音响起,“花魁娘子说,徐大善人为了收录诗词,将各界才子汇集于县城,机会难得,花魁娘子不才,也很喜欢诗词,请大家作诗赋词,谁的诗词获得花魁娘子喜欢,今夜花魁娘子免费作陪。”
“哗哗哗——”
大家都激动了,河面一圈圈涟漪荡开,犹如此时众人的心,又激动又荡漾。
祝泽清看向简君杰,“君杰,你最擅长作诗,要不要下场试试?”
简君杰有些手痒,“你们想看花魁吗?”
江一宁直点头,“想。”
简君杰吩咐书童,“准备笔墨纸砚。”
书童是做惯了这些事的,迅速给简屿+汐*[独{|家君杰准备好了东西,简君杰捏住笔,稍微思考了一下,便赋诗一首,然后交给前来取诗作的小厮。
江一宁期待地目送小厮,“泽清,多久才能知道结果?”
祝泽清不太确定,“应该不久,耐心等一等。”
简君杰让书童把东西收了,把碗碟撤下去,不久后,桌上的残羹冷炙便换成了一套茶具,六碟小点心。
两个姑娘和两个双儿过来伺候大家饮茶,服务分外周到。
江一宁看着精致可爱的点心,暗道,有钱真好,瞧这吃食,在没见过之前他都不知道能做得这么好。
简君杰道,“茶点随便吃,吃完可以让他们再拿,不会额外加钱。”
江一宁抿唇一笑,“那我不客气了。”
简君杰觉得江一宁有点儿小小的财迷,加上他年纪小,还挺可爱的,“吃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首首诗飞入花魁的手里。
大画舫上,舞蹈在继续,歌声也在继续,在五光十色的灯笼映衬下,整个江面绚丽多彩。
屋子里,花魁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了厚厚一摞诗词,她手里还拿了一张。
丫鬟走上前来给她披上披风,笑着问道,“小姐,有喜欢的吗?”
花魁晃了晃手里的纸笺,红唇边含着一抹笑容,道,“倒是看到一首喜欢的。”
丫鬟好奇地瞅瞅,“是哪位公子写的?”
花魁把纸笺翻过来,后面写着“徐楠”二字,“县城里的公子哥我都熟,第一次听说这个徐楠,应该是其他县城的学子。”
丫鬟见花魁对诗句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便问,“小姐,那今晚定这位徐公子吗?”
花魁犹豫了一下,“再等等,我把诗词看完了再定。”
丫鬟应和道,“也是,万一有更出彩的呢。”
与此同时,一位小厮来到祝泽清他们的这艘画舫,“几位公子,江边有几位学子没有找到住处,你们这画舫还有空房间,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来住一晚?”
简君杰想了想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小厮道,“焦云飞。”
不认识,简君杰拒绝了,“我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抱歉。”
小厮自去回话,那焦云飞恨恨地瞪了眼画舫上的几人,愤怒地离开了。
简君杰把书童叫过来,“你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我们杞县的学子,要是有没有找到住处的,可以带过来。”
书童应道,“是,少爷。”
这个时候施以援手很可能以后就是一条人脉。
祝泽清他们左边隔壁的画舫被一群来自丹阳县的书生包下来,此时那群书生正在恭维着坐在上座的一个书生……
“徐楠师兄,你的诗最为出彩,一定可以获得花魁的青睐。”
“徐楠师兄,花魁真是漂亮,要是陪一晚的话,不知道多美。”
“徐楠师兄,那花魁一定会拜倒在你的诗作之下,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跟你走呢。”
徐楠淡定地坐在那里,十七八岁,一身白色锦袍,仪表不凡,是能让人一见倾心的外表和气质。
祝泽清他们右边隔壁的画舫被一群来自庐阳县的书生包下来,也在激烈地说着话……
“南齐师兄,你诗作一流,花魁定会来咱们船上。”
“南齐师兄,花魁一定会为你的诗句倾心。”
“南齐师兄,你一定会打败所有竞争者,杀出重围,抱得美人归。”
祝泽清三人听着两边画舫的声音,忍不住想,事情还没有定论就这么恭维,要是最后没落自己头上,那乐子岂不是大了?
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期待中,大画舫里又响起了铜锣声,“铛铛铛——”
小厮朗声道,“请问谁是简君杰公子?”
众人齐齐一愣,简君杰,谁啊?
在大家愣神中,江一宁走向船舷,挥手,大声道,“简君杰公子在这艘画舫上。”
一瞬间,他们画舫可谓万众瞩目。
“怎么可能?”
“他们就几个人,看着也不像会作诗的人,怎么可能获得花魁的青睐?”
“花魁的眼神是不是不大好?”
祝泽清喝了一口茶,众人的目光如芒刺背,这仇恨拉得有点儿大啊!
在大家怀疑的目光中,小声朗读了简君杰写的诗句,“赠花魁:白日青天蘸水开,落花江上玉鞭回。东君擎出牡丹来,独占洛阳春气足,遂中天下作花魁,相知深处举离杯。”
花魁乘坐小船往他们画舫而来,众人的目光看花魁时迷恋,看简君杰时嫉妒,两相切换,看着累得慌。
江一宁坐回凳子上,“花魁来了。”
同时,书童带着秦玉堂和陶子衡等七八个书生返回来了,这艘画舫瞬间跟其他画舫的人数势均力敌起来,看着不再单薄。
秦玉堂庆幸地道,“幸好有你们,不然我们只能露宿街头了。”
陶子衡也道,“你们真是有先见之明,今晚谢谢了。”
过来的众人纷纷向几人道谢。
简君杰道,“不用客气,今晚就在画舫将就一晚,你们运气也好,马上花魁也要来我们画舫。”
龙璿华扇子一开,激动地扇了扇,“你们可以啊,把花魁都赢来了!”
说着话,花魁开始登他们的画舫了,画舫微微摇晃,不一会儿,一个披着红纱风情万种的美人儿来到了大家跟前。
花魁双眼顾盼生辉,声音也如珠落玉盘,格外好听,福了福身,“小女子柳若湘,见过诸位公子。”
简君杰起身,披着高冷的俊美皮囊,抬手道,“姑娘请坐。”
柳若湘看了眼简君杰,清高傲然,不好驾驭,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评判,口中道谢,“多谢。”
她故意坐得距离简君杰很近,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征服这位少爷?
简君杰闻着有些甜腻的脂粉气息,眼神有一瞬间的迷乱,他喝了一口茶,茶水微微的苦涩让他的眼睛恢复了清明,然后他不着痕迹地远离了一些。
柳若湘的脂粉里带有让人意乱情迷的催情香气,如果有那种心思,便会很快着了它的道,反之,则能依然保持清醒。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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