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
厉大海不满道。
韩振坐下来, 干完一杯冰红茶, 悲伤道：“尿频尿急尿不尽。”
厉大海：“……那你少喝点。”
“没事, 你多喝点。”
韩振刚才掏钱吩咐酒保把那一箱冰红茶都换成了酒, 这地方暗了吧唧的，谅厉大海这个智障也分辨不出来。
厉大海给自己用高脚酒杯倒了一杯路易十三, 拿在手里优雅地晃了晃，道：“你最迟几点回家？”
“十点吧。”
“这么早？”厉大海从鼻腔里喷出不屑的冷哼，“真没劲。”
韩振试探道：“你几点回？”
“我跟你可不一样。”厉大海优雅地抿了一口酒，说：“整间酒吧都被本少爷承包了, 本少爷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好厉害！”
韩振忙给厉王子接着倒酒。
“这酒的味道……有些奇怪。”
厉大海醉醺醺地说道。
“咋奇怪了？这可是你最爱的路易十三，来来来, 多喝点……”
韩振不会告诉厉王子这其实是最便宜的雪花啤酒。
厉大海打了个酒嗝，“我知道了！这个味道……绝对是七三年拉菲的美妙滋味！”
韩振：“……差不多。”
“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叫你来酒吧吗？”
韩振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厉大海凑近他耳边, 喷洒出的热气紧紧粘在皮肤上。
韩振激动起来。厉大海终于对他敞开心扉……他深呼吸一下，冷静道：“你说吧, 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我是gay！”厉大海一下哭了出来, “我、我喜欢男人。”
韩振：“……”
厉大海：“你不惊讶？”
韩振：“你需要我惊讶吗？”他早就知道了。
“也是。”厉大海邪魅一笑，道：“毕竟你是我的小男人。以后跟了我，想喝多少路易十三就喝多少, 中午我可以陪你一起吃饭, 每年带你国内旅游一次, 课间给你买好吃的零食……噢, 上次你吃的那个旺旺仙贝, 我可以送你一箱！还有各式各样的精品文具等你来拿。当然，手机坏了，立马就可以换新的。”
韩振：“……”
“哈哈哈。”厉大海笑道：“你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是不是被本少爷开出的条件砸晕了？幸福感爆棚的滋味，是不是很美妙？”
韩振：“……差、差不多。”
为大海的土豪气质所震惊，可他只能假笑扮从容。
厉大海傲然道：“那你还不快点答应？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韩振：“我常常因为贫穷而感到与你们格格不入。”
“无妨。”厉大海摆摆手，道：“跟了本少爷，你就能走上脱贫致富第一线！”
韩振摇了摇头，倔强道：“可惜，厉王子，我韩振不是你能用钱收买的！”
厉大海恶狠狠地盯着他，压低声音道：“我警告你，小男人，不要挑战本少爷的底线。”
韩振扬起头颅，“我要让你明白，钱不是万能的！纵使你能用钱买到旺旺仙贝和精品文具，你也买不到我的感情！”
“我不信！！”厉大海痛苦地抱住头，喊道：“有钱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半个酒吧的人向他们这桌投来异样的目光。
韩振：“………………”
演不下去了，这是他的极限。
系统难得对他予以鼓励：“菜鸡，你有进步！”
韩振擦了擦憋笑而出的泪水，平静道：“我知道。”
……
半小时后。
厉大海喝完了半箱雪花啤酒，泪流满脸：“我要一个人买醉，尝试放纵的滋味。”
韩振喝着冰红茶，道：“你尽管喝。”
内心：买你妈批，还不是老子买单。
厉大海定定地凝视着韩振：“很好，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小男人，你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韩振往嘴里塞了一把鱿鱼丝。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自己身患耳聋残疾。
“本少爷会让你明白的。我要是你，错过我这么优秀的王子，我就去自杀。”
韩振嚯地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厉大海眯了眯眼。
韩振平静道：“我要去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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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沸反盈天，舞池里挤满了胡乱扭动躯体的人。韩振勉强在密集的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逃进了卫生间里。
他坐在隔间马桶盖上，听着旁边隔间传来的男男呻.吟声瑟瑟发抖。他对系统道：“我突然好想何瑾然。”
系统：“你又爱上他哪里啦？”
韩振：“菊花。因为我的黄瓜硬惹。”
系统：“……你好变态！不要跟我说话！”
韩振惆怅地掏出香烟来吸，边吸边想，他一定是和变态呆久了，所以也越来越变态。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等他抽完第二支烟时，他拿出手机准备看何陇右发来的邮件。
艹！！还是没信号！！
他决定回家。
系统：“你不能这么快就放弃。”
韩振顺手拿了一杯酒保端过来的免费酒水，干完后道：“我已经付出了所有努力。”
系统：“厉大海呢？”
韩振看了一眼扑在沙发上躺尸的厉王子，叹道：“结完账，我身上只剩下了回家的打车费了。”
再见了，大海。
韩振摇摇晃晃坐上出租车时，还很纳闷，他又没怎么喝酒，怎么会开始意识不清。
直到快到家门口时，他已浑身燥热。
系统：“糟糕！你喝的那杯免费酒水被下药了！”
“不是吧？又来？”韩振扯开衬衫纽扣，咚咚咚地敲门，边吐槽道：“春.药这个梗都要被玩烂了。”
系统：“你清醒点！我们要文明和谐！”
韩振只感觉小腹仿佛有一团熄不灭的火在尽情燃烧。门被打开，他跌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哼唧哼唧地闭上了眼。
好酥胡。
就是……有点肾疼。
一夜拉灯。
……
韩振醒来时便已经感受到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又是那种，熟悉的，一如既往的，被榨干的微妙感。他捶着老腰，颤抖着双腿走到卫生间去尿尿，回头看见何瑾然正在厨房生龙活虎地烹制早餐。
完蛋了。居然睡了上司儿子。
韩振平静地想，他怕是要被何队长打死。
他已经无所畏惧。
听到厕所哗啦哗啦的水声，何瑾然从厨房探出头来，道：“韩振，你尿完出来一下，我要跟你谈谈。”
韩振提上裤子，面无表情地想，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桌上摆了一碗麦片，一根长而粗的大黄瓜，还有剥好的板栗。
韩振坐下来动筷，“大早上吃什么板栗？”
何瑾然道：“补肾。瞧你虚的。”
韩振：“……”
被现实鸭垮。
他彻底失去了男人应有的尊严。
何瑾然拿毛巾擦了擦手，面露犹疑，道：“昨天晚上……”
“你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吧！”韩振立马道：“我们都是感情丰富的成年人，用不着在乎一夜情。”
何瑾然：“问题是，你档案上的年龄才17，你可不是成年人。”
韩振：“……这是你情我愿的，没关系吧？”
何瑾然笑了，“我知道你是卧底，今年23。”
“何队长都跟你说了？”
韩振担心事情暴露他会给何陇右搞死。
何瑾然摇了摇头，说：“我也是卧底。我在两年前就已潜入梧州一中秘密调查云海事件。”
“那为什么何队长没跟我讲过？”
何瑾然漫不经心道：“因为我在总部的级别比他高，他还不知道。”
韩振吃了一瓜。牛比牛比，怪不得何瑾然也是男主之一，这才是终极大Boss啊。
他忙道：“原来是同僚，哈哈，昨晚上实在对不住……被下药了。”
何瑾然说：“没关系。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对你负责。”
韩振：“？？？”
何瑾然说：“我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
韩振：“所以呢？”
何瑾然说：“我的第一次只会留给我爱的人。”
韩振痛哭流涕：“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何瑾然说：“破完这个案子我们就去结婚。”
韩振：“……”
何瑾然觑了他一眼，“怎么，你不乐意？”
韩振：“……我……乐……意吧。”
“那就好。”何瑾然满意地点点头，“我可没逼你。”
韩振低头看了看何瑾然杠在他黄瓜间的枪，欲哭无泪。不要这么随便啊，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
吃完早餐，韩振背着小书包去上学。
车停在校门口。何瑾然道：“你得亲我一下。”
韩振一惊，“不是吧，这里这么多人？？”
何瑾然说：“微博上写情侣每天都要有早晚告别吻。”
吧唧。
韩振亲了他一下。
何瑾然：“不要亲脸，要亲嘴。”
吧唧。
韩振又亲了他一下。
何瑾然颇为满意，往他包里塞了旺旺雪饼，“今天也要乖乖上课喔。”
韩振：“……”
睡了上司儿子的第一天，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