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王爷,别拦我复仇>第20章

  “身体恢复的如何?”皇帝仔细端详着坐在下面的赵冶,满意地看到他脸色好了不少,已经敲不出来曾经大病的痕迹。

  “皇兄放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赵冶微微一笑。

  “瞧着精神不错,心情看起来也不错!”皇帝抚掌轻笑,点头连连:“薛太医得赏,朕要重重赏他!”

  说罢,皇帝悄悄觑着赵冶,神色中有些难为情,嘴巴开合,犹豫间又不知道改如何说出口。赵冶当然也注意到了皇兄的纠结,无奈一笑:“皇兄但说无妨。”

  “哈哈。”皇帝尴尬一笑,言语吞吐:“其实,叫你来,还是有事要让你去做……”

  看着自己弟弟全然信任的模样,皇帝更不好意思了:“还是皇嗣那事……珍妃的母家朱家鞠躬尽瘁,世代戍守于边疆,子嗣之中不少人都为国捐躯,为我大梁付出良多,如今更是兵权在握不能擅动。大皇子景明忠厚良善,这些年来朝中一些关于嫡子、长子的纷纷扰扰也是惹得他心思敏感,做事瞻前顾后。

  朕倒是能直接处置了这珍妃,只是朕的皇儿是个好孩子,朕怕皇儿因为后宫这些琐事愈发消沉,也怕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擅自为之,寒了朱家上下的心……

  皇后也是念及此,迟迟不敢对珍妃做些什么。但是这流落在外的孩子,又难以保证其安全,珍妃有没有在那孩子处留后手,谁也不知道。这事再拖下去,怕是又生变数。”

  “臣弟明白。”赵冶点了点头,他明白皇兄的不容易,为皇兄分忧是他的职责所在。过后,他又将最近调查到的事情一一说明:“皇兄,这些日子,我也在调查城郊行刺的背后之人,那些杀手训练有素,据星历所言,招式之间有些行伍之人的影子,臣弟怀疑……南方恐有人豢养成规模的杀手,且与朝臣有关。”

  “说详细些。”

  赵冶只好将自己得到的证据、推测出来的可能等和盘托出,直至说得口干舌燥,又补充:“自我接手拱卫司到今日,其中朝臣无故身死者近十人,其中手法、现场痕迹有类似之处的,有四人;另外,在我调查取证期间、尚未定罪之时,身死的朝臣有三人,与之前那四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前臣弟便觉得此事背后可能并不简单,但却又无从下手,无法确认,只能定位悬案。

  第一次京郊遇刺,我派人查了许久,线索之中竟然与之前朝臣被杀案有相似之处。第二次遇刺,虽没得到确凿线索,但是对方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杀手团队已然昭然若揭。

  此事事关重大,需得仔细探查才行。所以臣弟也想早日出发,去那里探探虚实。如果是我多想了,那最好不过;但若正中我的猜测……那么能够尽早发现、尽早解决的话,就再好不过。”

  “此事非同小可,不可擅动。”皇帝沉思片刻,却也觉得此事不可拖延,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此事便如覆骨之蛆般令他不能安心:“朕多派些人随你同去。”

  “皇兄,不管是调查皇嗣一事,还是调查豢养杀手一事,都不可以大肆宣扬,不然反而惹人注意、徒增风险。皇兄放心,我会带手下的人一起去,也只是打探消息。后续如何处理,还要皇兄派人去才行,臣弟可没这个本事。”

  皇帝想了一会,仍旧放心不下让赵冶这么个没半点功夫的孩子独自涉险:“不行,朕还是不放心。这样,朕给立一道旨,一旦有危险,就去找淮南节度使,他手下有精兵两千,总能护你周全。”

  “臣弟觉得……”

  “不用多说,听朕的。”

  事情草草定下,赵冶回府后思考着这前前后后需要注意的事,却被推门而进的薛半夏打断了思路。

  “王爷,这是今天的药。”

  赵冶接过药一饮而尽,薛半夏接过药碗要离开时,却被对方揪住了袖子。

  薛半夏:啧,这熟悉的感觉……

  “半夏,我有事要说。”赵冶松开手,捻了捻背在身后的指尖,鼻尖轻轻抽了抽。他对她身上略苦的香气有些上瘾。“我可能……要离京南下,去调查一些事。”他说。

  “什么时候?”此刻的薛半夏还没别的想法,心里唯一担心的是赵冶身上的余毒该怎么办。

  “就这三五日吧,事情比较急……”赵冶边说边看着薛半夏,目光灼灼,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确实挺急……”薛半夏被赵冶看得心尖直跳,略微侧了侧身子,躲了一下他的目光,将精神集中至方才担心的事。她皱了皱眉:“王爷,你身上的的毒还没清干净,这事还要回去问一下我爹该怎么办,我抓紧时间,争取不耽误你的事。”

  “……好。”

  丝毫没察觉赵冶失望情绪的薛半夏大步离开后,金吾卫大将军韩疆就前来求见,刚一见面,韩疆就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赵冶:“禀王爷,这是皇后娘娘这些日子调查所得结果及原委,事情紧急,陛下、娘娘命下官火速将信件交给您!”

  赵冶接过封好的信件,微微颌首:“辛苦韩将军跑一趟。”

  “臣分内之事,如此,臣便告退了。”说罢韩疆便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王府。

  急匆匆回了家,薛半夏在药庐里找到了今日刚好休息的薛济,三言两语便将赵冶要离京一事与他说了。

  薛济捻了捻胡子,思虑片刻便有了决断:“这药倒是好说,加急做些药丸便可。只是……总得人知道王爷的脉象才行啊,药品的更迭,不知脉象可不行……这样,我和陛下请旨,让你哥哥随行。”

  薛半夏脑中灵光乍现,心跳一下快了起来:“爹,我去怎么样!我跟着王爷,我会武,而且前一次王爷后续解毒都是我陪在左右,也清楚这毒怎么解,我不仅不会拖他后腿,还能帮他解毒!我和王爷一起去如何?!”

  “做梦。”薛太医扭过身子不看自家闺女,自顾自鼓捣手里的药材:“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娃娃,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一起出行是什么道理?不成体统。不能。我不同意。”

  “爹!”薛半夏跺脚:“你仔细想想,王爷出去办事,定是危险重重,京郊两次伏击就是证据!哥哥不会功夫,保护不了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都需要王爷派人保护,多给人家添麻烦!”

  “那也不行!”薛太医胡子都要竖起来了,瞪着眼看着自己女儿:“你别以为你那点小九九我不知道!三番两次想出去,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彼此心中都有数!你别想我会放你乱跑。”

  薛半夏汗毛一立,这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原来父亲都知道……不过她本来也没想瞒他们一辈子,照她的计划,事成之后,她自然会向父母请罪,之后便老实呆在江南,再不生事。

  就算他们知道,她也不会放弃。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说罢,薛半夏扭头就跑。

  “你说什么?”赵冶惊讶地看向去而折返、气喘吁吁的薛半夏:“你想和我一起去?”

  “对。”薛半夏点头,眸光中尽是坚定:“王爷,之前我没瞒过你,现在也不想瞒你。想和你出去,主要是想在我的母亲面前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离京。包括前几日我说的中秋后要走,也是和我师姐一起出城。其实是那人在江浙一带,我要去那里找他。”

  “可是这样毕竟对你的名声不益……”赵冶皱眉,犹豫不决。

  “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事。”薛半夏说过后,认真看向赵冶:“王爷,我已经坦诚相待,还希望王爷也可以和我说实话,如果我执意要与你一起离京,是否会给王爷造成什么困扰?”

  “当然没有,我欢迎至极。”赵冶坦然回望,想让她知道自己无半分为难。虽然他知道,这么做确实不合规矩,一个女子随行,对他们二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可以放心公开的事,但是既然薛半夏已经做了抉择,他自然愿意伸出手来。

  他虽然知礼守节,却也知道什么叫事急从权。比起守着教条让薛半夏只身一人南下去找那劳什子人,他宁愿顶着流言蜚语护着她。

  更何况,这似乎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能够与她再多相伴几日的欣喜足以冲刷他方才的片刻失落,她是如此信任他。

  “好。王爷何时启程?到时我会在王爷身边待到毒性清除后再离开,绝不会误事。”

  “三日后,三日后就启程。”

  匆匆而来的薛半夏又匆匆离去,赵冶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回到书桌前,他将读完的信纸折好封回了信封中,轻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等薛半夏回了家,薛济与夫人刚午睡起身,他从门缝中瞅见自家姑娘脸红扑扑地进了院子,正四下搜寻他们的身影。

  冷哼一声,薛大人扭头正想从后门溜去书房,却被逮了个正着。

  “爹!”闯了进来的薛半夏急急叫住了他:“我已经和王爷说过了,他也同意了。”

  “胡闹!”薛济一生气,声音就止不住有些高。

  “干什么干什么?!”薛夫人抚了抚心口,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有话好好说不成吗?吼什么?”

  薛济无话可说,只拿手指着不远处的薛半夏,神色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怎么了半夏?和娘说,娘给你做主。”

  等薛半夏将事情原委一一说明后,薛夫人也犯了难:“这……你爹说的也有道理,事关女儿家的清白,哪能那么随你的意乱来?”

  “医者眼中无男女,这是爹娘从小教导我的!再说了,王爷身边凶险异常,若是哥哥随了他、出了什么好歹,嫂嫂腹中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这……”到底是自己的骨血至亲,薛夫人难得卡了壳。

  “不准去!”薛大人跳脚:“我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大不了我给他写个条子,让他按部就班服药便是!你和你哥哥都不准去!”

  “爹!”薛半夏着急了起来:“爹爹你不能这么做!王爷是病患,爹你从没有这么不负责过……”

  “出去出去!”薛大人半句都不想听,撵着薛半夏出了房门:“你别痴心妄想了!”

  薛夫人有些不明白一向疼爱女儿的丈夫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不近人情,解释都听不进去,却也不好在女儿面前拂了他一家之主的面子,只能当作没看见。

  烈日晃眼,秋老虎的天气酷热难忍,薛半夏仰头看了下日头,咬了咬牙,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院中的石板上。

  “这!”一直关注女儿的薛夫人惊站起身,慌忙想要出去,却被站在门口的薛济拦住:“你也不准去!让她跪着!”

  “你!”薛夫人一急,略长的指甲险些戳到了薛济的脸上,她急急收回了手,狠狠咬牙:“你今日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老娘决不轻饶你!”

  两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薛夫人没等来薛济的解释,薛半夏没等来父母的首肯,薛济没等来女儿的软化,三人僵持在此处。

  匆忙赶来的刘安凝焦灼地站在廊下,劝的口干舌燥。这一家子都是出奇的倔,在这四方的院子里角斗,谁也不肯服输。

  天色渐晚,终于,薛仁瑕下值回来了。

  赵冶望了许久夜空,漫天星子,好不美丽。可是他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勉强将心头的难过遮掩过去,他终于开口:“木生,让赵年、赵季来见我。”

  “是。”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很快,书房门被敲响,赵年、赵季二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