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

  像是与幻境结合, 赫安面色难堪,推开沈谓,“你出去。”

  声音沙哑, 虚弱无力。

  沈谓挑眉,一时竟有了兴趣, 毕竟赫安一直在他面前都是正襟危坐的模样,少有失态……

  慢着!真的是少有失态吗?

  怎么仔细一想好像赫安在他面前全是失态, 能把军部少将按在地上打的也只有他了。

  沈谓相信,赫安绝对不是那种会臣服在雄虫身下的, 这货大概率会走极端。

  不明白, 怎么会有这么差脾气的雌虫呢。

  他的雌父说他脾气好, 说脾气好的虫遇到的都是脾气差的,这叫互补, 当时还不相信,现在一想, 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遇见的系统和赫安, 这脾气不就都很差吗。

  沈谓的存在让赫安的精神力感觉很舒服,就像是一股暖流, 轻轻荡漾,嘴上说着让对方走,可内心却又极其希望对方留下,尤其是那渐渐发红的身子和越发浓郁的香气,让赫安觉得异样且难堪。

  沈谓以为赫安是气成这样子的,忐忑的站起身, 心想, 要不他先出去, 省的一会他们在浴室又打起来了,刚要挪一步,就听赫安强忍着说:“别走……”

  声音沙哑,难掩欲望,赫安紧紧扣住池壁,看向沈谓,理智荡然无存,只剩下几声呼唤:“别走……”

  到底走不走?

  把赫安都气成啥了,他不走会不会被暴.乱的赫安捶死?

  不过,要是赫安真的暴.乱了,其实他出不出去意义也不大,不过是晚几秒死掉。

  想开后,沈谓又坐在了小凳子上。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在浴室内待着,一句话也没说,一开始会尴尬,但到后面时间久了,只剩下无聊。

  沈谓哈气连连,心中想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为什么他刚才不搬个椅子进来,为什么这个凳子这么低还这么硬,泡在冰水里是什么滋味呀他只体验过温水,温水……他想洗澡了,草地上扭打完,现在脏兮兮的,啊好困啊,就要这么一直坐下去吗。

  沈谓眼神涣散,早已神游天外。

  而这是赫安巴不得见到的,比起沈谓一直盯着他,他宁愿对方直接在那里睡觉。

  赫安抬起手腕,看着青色的血管,精神力似乎平复了些许,他看了眼沈谓,眼皮耷拉下来手托着下巴,困意绵绵,像是随便一倾斜就能倒在地上。

  赫安又轻轻触摸到薄翼,蠢蠢欲动,被他强制压制,有些不情不愿的卷翘起来,全然没了战场上的锋利。

  没有一个老师教过赫安,原来只是和雄虫待在一起都能安抚精神力。

  也没有一个雌虫会知道,当雄虫心情平稳不再暴躁时,其精神力自带挥散,可与最容易契合的雌虫相交。

  可惜,在这个满是虐.待杀戮的雄虫时代能找到一个心平气和的难于上青天。

  沈谓是特例。

  这个特例也完全是因为之前见识过赫安一枪爆头的画面,而被震慑住,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的。

  赫安从水中起来,快速拉上帘子,穿上衣服,俯视着抱着凳子靠在墙上睡着的沈谓,手指摩挲,心底微妙。

  沈谓露出半截白皙的脚腕,脚腕下方,红肿,他蹲下身,轻轻按压两下,睡梦中的沈谓立马支吾一声,将自己缩了缩。

  叫醒?

  看在刚才沈谓安分的份上,赫安总算温柔一次,没那么做,而是将对方凭空抱起,抱起的时候,沈谓怀里的凳子哐当坠地,他还惊了下,担心沈谓会不会被震醒,结果对方睡的是真的死,往他脖颈边靠,一边靠一边嗅,喃喃道:“好香啊。”

  沈谓睡眼朦胧的舔了上去,想将那犹如花蜜一般的味道吃进去。

  赫安立马定住,咬紧牙关,真想把怀里的这个扔掉,可一看,沈谓不像是清醒状态的挑衅,而是真的很好奇。

  沈谓的唇点在了赫安的后颈,正好是虫纹密集的地方,在温热柔软的触碰下立刻纹路变得繁密鲜红,赫安的瞳孔甚至也发红了,他低斥:“别动。”

  沈谓被凶的哼唧一声,然后将鼻子继续蹭到赫安的脖颈处,可恶的军服领子正好阻拦了他的轻嗅,像是小兽磨牙一般,咬住军装的领子,一点点撕扯。

  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精神力,重新浮躁,想将沈谓放到床上,沈谓却小声的说:“雌父,我想吃玫瑰饼……”

  赫安冷淡道:“没有玫瑰饼,下来。”

  沈谓耍无赖:“有的有的!”

  赫安被他蹭的头皮发麻,用力拨过去,“你下来就有。”

  沈谓低弱的埋怨了一声,果然松开了,躺在床上,那只手,很自然的抱住了枕头,啪叽啪叽的嘴巴像是在吃着什么。

  赫安斜睨一眼,看了看自己的领口,满是水渍,但凡这是别的虫在他身上敢这么做,早一巴掌拍死了。

  吸口气,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药膏,将沈谓的裤腿挽上去,滑润的白色药膏抹上去,冰冰凉凉。

  雄虫大多体弱,身上有一点痕迹都格外明显,将裤子继续往上翻,再看看,沈谓的确很惨。

  身上有被烧伤的痕迹,有墙上撞青的痕迹,有歪了脚的红肿痕迹。虽然不严重,但看上去也着实刺目。

  放眼星际,恐怕没一个雄虫像他这么惨。

  上完药,门声响,赫安站定,低眸,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他沉声:“等等。”

  随后,脱下了那件军装,换了一身常服,走了出去。

  沈谓喜欢玫瑰花,很喜欢,他的雌父就在家里种了好多玫瑰花,当玫瑰花的香气消失的时候,醒了,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像是鞭子?

  嗯?

  鞭子?

  沈谓脑子一炸!

  第一反应是赫安该不会拿鞭子要来抽他了吧?!

  他慌张的跑到门口,打开一道细小的门缝,悄悄朝外看,看见了一个带血的背影。

  沈谓怔了下。

  赫安是跪着的,后背被皮鞭抽到血肉横飞,画面极其血腥,雄虫保护协会的正在他面前,落数他一一罪状,比如没有将沈谓阁下照顾好等等,沈谓嘴角一抽,这一堆的罪名都比不上一个囚禁。

  沈谓躲在门背后,心揪着难受。

  说不上什么感觉。

  这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吧。

  可怎么真的看到了心里这么不好受呢。

  009飞了出来,在外面看了几眼,又飞回来,说道:【赫安在受罚?】

  沈谓犹豫:“雌虫挨打是很正常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雌虫的存在就是为了让雄虫取乐,可赫安没有让我高兴过,所以他应该挨打。”沈谓一顿,歪头继续说,“而且雌虫受罚本身就是合理的,反正也没有哪个雌虫没有被打过。”

  009若有所思,【你讨厌赫安?】

  沈谓立刻点头,随后又顿了下,摇了摇头,再然后,迷茫的说:“不知道。”

  【你喜欢看赫安被打的场面?】

  沈谓摇头。

  不喜欢,太血腥,而且他也不喜欢看见那么一个高傲的少将跪下来。

  【既然不喜欢那就帮帮赫安吧。毕竟你的任务目标也是他,一年内好感值未达标,你会立刻陷入轮回的。】

  是喔。

  一瞬,沈谓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他挪动了一下脚步,突然又止住,皱了皱眉,“赫安那么高傲,肯定不想让我看见外面的画面……”

  009激动了一下,没想到沈谓还能领悟到这一层,非常棒!

  沈谓躺回床上,看着抹了药的腿,挑了挑眉,立刻拿起光脑设备,对接雄虫保护协会,噼里啪啦发了一堆话,总之都是夸赫安的,然后关掉光影,松了口气。

  掐着时间,正好五分钟,外面的声音停下了,又过了会儿,大门一关,彻底安静了。

  外面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沈谓闭上眼睛,立马装睡,为了防止被看出来是在装睡,他还特意摆出懒散的模样侧躺背对赫安以求不被发现。

  赫安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重到刺鼻。

  沈谓睫毛颤了下,不自觉的带入到自己身上,他要是挨这么一顿打会疯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疯。

  而这却是雌虫无时无刻都可能会经历的。

  他要是雌虫,那样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

  而赫安,非常优秀,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能靠自己的能力在战场上厮杀出来成为最年轻的少将,他已经是佼佼者了。

  沈谓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忽然,腿上传来一阵凉凉的刺痛感,回头一看,赫安给他的腿在进行二次上药,很疼很疼,沈谓将脚往回缩了缩,赫安按住,继续上药。

  他佯装睡醒了,说道:“我不上药。”

  赫安没说话,状态看起来有些虚弱,身上的血腥味被他洗掉了不少,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除了略显苍白的脸,看不出任何异样,依旧是矜持的姿态。

  为什么不给他抱怨下呢?

  沈谓很好奇。

  如果赫安开口给他说,因为他的原因受了伤,或者在他面前求饶一下,这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执拗呢。

  赫安发现沈谓一直盯着自己,直起身子,漠然:“军部的围墙都带激光扫描,没骗你,下一次你要是被扫描上了,子.弹可不长眼。”

  沈谓道:“你有朋友吗?”

  赫安蹙眉。

  “我感觉你的性格是交不到朋友的。”沈谓没有半点坏心眼,很单纯的说,“而且你这种性格,以后要怎么和你的雄主生活呢,你会很惨的。”

  真的是好心提醒,一想到赫安未来也有可能像其他雌虫一样被□□折磨,沈谓就觉得浑身怪异。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忘了设置发布时间,宝贝们抱歉抱歉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