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郁总的追妻火葬场>第十章 宴无好宴

  ◎很狼狈吧,恨不得能从这里逃离吧?◎

  管家那边找他问晚上房间安排的事,除了昨天住过来的一些亲属,今天还会有些亲戚朋友会留下,谁挨着谁住,谁住得好一点次一点都有讲究,齐可人和管家安排完才又回到宴会厅。

  刚回去厅里,就见婆婆正满脸怒容地瞪着自己,冲他低声呵斥道,“去管管你爸妈,丢死人了!”

  齐可人一惊,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就见到穿了浑身艳粉色的原露手里拿着一些纸张,跟花蝴蝶似的到处发放,齐可人眼皮一跳,立刻跟上去,还没走近,就听见原露跟一个中年男宾客说,“我们是郁崇的岳父母,这是我家何青松的简历,您那边有什么职位合适我们青松的,就给个机会让他试试,青松管理能力尤其强,最适合当领导了。”

  那中年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声后又忍住,回头看了主位那边的郁家父子一眼,接了那简历,点头应付着,“好好,我先看看。”

  齐可人一时间只觉得心头似乎被一座大山压住,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揽住原露的肩膀,把那男子手里的简历抽了出来,带着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她只是在开玩笑,先失陪了!”

  他态度强硬地揽着原露走了,何青松仍然像个背后灵一样沉默又局促地跟在后头,可一切已经晚了,在往宴会厅大门走的过程中,好几位宾客手里都拿着那张纸质简历,正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边看边小声说笑,还时不时悄悄看过来。

  齐可人脸皮都在发麻,每一步走下去都觉得是踩在虚空里。

  原露被他扭送到宴会厅外,连带着见势不妙追过来的何可东,齐可人把他们塞进车里,让司机立刻把他们送回去。

  车门关上时,原露的咒骂声还不绝于耳,何青松只低着头不吭声,何可东则狠狠瞪了哥哥一眼,眼中的仇恨看得让人心惊。

  宴会厅内安静了一瞬,又很快喧闹起来。

  主位的几人清清楚楚看完了这场闹剧,潘荣开觉得乏了,要离开,郁崇和白清送他,上车前,潘荣开意味深长地对郁崇说,“我老头子就仗着年纪大,说几句逾距的话。娶妻当娶贤,你的这位夫人出身不好也就罢了,心思却也不单纯,之前在书法协会上遇到过,是个偷奸耍滑之人,不足以信赖。家庭的烙印是一辈子都难以祛除的,郁总还是三思吧。”

  说完,潘老就让司机开车离开了,只留下郁崇和白清两人。

  白清握住郁崇的手肘,叹了口气,“嫂子肯定也不想这样的,毕竟出身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他与我们生长环境完全不同,难免有些局限,慢慢教他,总会好的。”

  郁崇脸色难看,眉头紧皱,沉默着没吭声,似在思考什么。

  白清静静看着他俊美的侧脸,眼神痴迷,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

  郁崇沉默了好半天,才缓和了神色,冲白清道,“不提这些,我还没谢谢你替我引见潘老,今天又帮我争取了深入谈判的机会。”

  白清俏皮一笑,“谁让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呢,不帮你帮谁呢!”

  郁崇深深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次,“谢谢!”

  两人慢步走回宴会厅,直到遇到了郁家的二叔二婶,郁崇才跟着两人一起离开,白清从帮佣手里拿了杯红酒,慢悠悠品着,旁边的窗子映照出自己美好的容颜,他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发尾弯弯的柔顺地垂在长长的眼睫上,灯光照耀下,漂亮的眼睛里像是闪着湿润的光芒,他摸着自己的脸颊,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宴会到了尾声,距离稍远的朋友亲戚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郁家常往来的亲属和朋友。

  管家在招呼人收拾这一片狼藉,客人送的礼都堆在宴会厅入门处,以往这类事都是家里的少夫人负责,管家到处找齐可人,却没找到。

  宴会厅的阳台上,齐可人蹲在窗帘掩住的角落里,双臂环抱着自己肩膀,低着头急速喘息,像是要窒息的鱼儿一样。

  就在刚才,郁家与他相熟的两个亲属和郁崇在这里聊天,那是郁崇和他的二叔和二婶,这对老夫妻是在郁家属于对齐可人印象最好,对他最和善亲近的亲戚。

  对他抱有最大善意的两个郁家人,刚刚就在阳台对郁崇说道,“这门当户不对的婚姻真是要不得,我看刚才大哥和大嫂气到脸通红,却没法子出声阻止,郁家家大业大,向来是别家羡慕的对象,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人。”说话的是二婶。

  齐可人不知道郁崇是什么表情,没听见他应声。

  二叔叹了口气,“可人是个好孩子,可他并不适合咱们郁家,二叔能看出他努力了,可他不是合格的郁家少夫人。”

  二婶叹了口气,拍拍郁崇的肩膀道,“婶子不想参合你们年轻人的事,可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阿崇,你还年轻,齐家就是个泥潭,我看齐可人没怀孕倒是件好事,你现在还没到泥足深陷的地步,这个事还有反悔的机会。”

  窗帘后面的齐可人心跳都停滞了一拍,然后就听见二婶接着更直白地说,“这年头离婚很正常,别人说闲话也不过说个新鲜劲儿,过几天就没人在意了。”

  二叔也劝慰道,“我们长辈也就是给个意见,这个事还得你自己做主,我们不会强迫你做决定,只是你要答应二叔和二婶,严肃认真地重新考虑你们的婚姻,好吗?”

  空气了安静了好一会儿,在齐可人冰凉彻骨的心里,终于砸下了最后一颗冷硬的石头,他听见郁崇说,“好。”

  阳台上的人进来了,又走了,齐可人腿蹲麻了,想起身却没起来,一下子狼狈地坐到了地上,隐约能听见宴会厅里,管家在到处问看没看见少夫人的声音。齐可人心里着急,努力劝自己平静,却还是怎么都站不起来。

  咔嗒,阳台门又被打开,齐可人怔愣了一下,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又蜷回到角落里,来人却一步步走近他所在的地方,继而准确地止步于他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厚实的窗帘。

  齐可人已经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对方肯定也能听见他的,他嘴唇动了动,发出个音节,“郁......。”

  就在这时,窗帘被人刷的一下拉开,一张明艳的脸低下来看向他,笑容甜美又俏皮,白清用清越好听的嗓音问道,“嫂子,你怎么躲在这里啊?”他粉嫩的嘴巴微张,一副惊讶的样子。

  齐可人仰着头,睁大眼睛看着他,“怎么是你?”

  白清没低头,只垂着眼皮看他,他身上穿着一套纯白色的礼服,领口处是一圈茸茸的羽毛,他很喜欢这类的装饰,会衬得他漂亮的脸更加白皙和矜贵。白家比郁家发家还早,如果现代社会还有阶级存在,白家就是名副其实的贵族,白清身上有这个阶级特有的天然的优越和金贵,何况他还这么漂亮。

  白清“啧”了一声,轻声问,“很狼狈吧,恨不得能从这里逃离吧?”

  齐可人眉头微皱,意外于他明显的敌意,他想说什么,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已经快要让他浑身失了力气,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视线却忍不住追随白清的白皙漂亮的手指,随着他抚弄自己领口羽毛的动作,来到了胸口的钻石胸针上,如果他没记错,这个胸针在上次宴会上就见白清戴过,而上流社会向来非常讲究,珠宝首饰一般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复佩戴。

  白清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这是阿崇送我的。”

  齐可人心里酸涩,垂下眼皮,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一句,“这代表不了什么。”

  白清嘴角翘得更高,脸颊上有两个漂亮的梨涡,甜得让人沉醉,“确实,所以你不要乱想,我和阿崇之间清清白白,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了解他了,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至少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内,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妻子的事。”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可齐可人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白清问,“知道郁崇为什么会娶你吗?”

  齐可人嘴巴动了动,艰难地回答道,“他喜欢我。”

  白清仰头讽刺一笑,再看向他时,目光冷到如冰刺,“齐可人,我真的很烦你这副样子,你心里已经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装傻有用吗?”

  “你什么意思?”齐可人心里砰砰跳,隐约觉得要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白清说,“行,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齐可人,郁崇根本不爱你,他娶你完全是因为想与郁阿姨对着来,郁阿姨给他介绍了很多家世相当的Omega,他为了违抗她的意愿,才着急忙慌跟你求婚。”

  齐可人咬住嘴唇,“不管怎么样,这跟你无关。”

  白清脸上带笑,确实充满恨意的笑,“你还不明白吗,我和郁崇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那阵子我拍戏出了事故昏迷不醒,郁阿姨又急着让他结婚,你以为会被你钻了空子吗?”

  “郁崇他喜欢的人一直是我,”白清眼睛微眯,一字一顿道,“齐可人,你不过是个被临时捉来充数的人。”

  齐可人眼圈通红,“你想怎么样,我们已经结婚了。”

  白清轻抚着洁白脸颊边的羽毛,“如果我是你,我会知趣地主动提出离婚,不让郁崇为难。”

  “他不会同意。“齐可人努力抑制,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白清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不相信的话,我们打个赌吧,过阵子到你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了吧,我们就打赌,结婚纪念日那天,他不会回家,而是会跟我在一起。”

  齐可人咬牙,目光与对方胶着在一起,他说,“好,我跟你打这个赌。”

  白清达成了目的,看了眼外面,笑着叹了口气,“知道你现在没心情见人,我帮你一把吧。”

  齐可人不解,白清已经笑着离开了阳台,玻璃门哐一声关上,齐可人听见管家问他,“白少爷,您看见我们少夫人了吗?”

  齐可人听见白清笑了一声道,“我刚看见他和齐家那一家三口回去了,他没跟你们打招呼啊?”

  管家纳闷道,“没啊,老夫人说这些宾客的礼物还要他拿主意收拾呢。”

  白清道,“哎呀,这个活我能干啊,陈叔要是信得过我,我来帮你弄。”

  管家喜道,“那太好了,就麻烦白少爷了。”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齐可人握紧了手边的窗帘,血脉回转,知觉全都回来了,只觉得两条腿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