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中医美人为国争光[九零]>第158章 避嫌

  (不可以貌取人!)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桥本和津村等企业给予这些高校教授赞助经费, 资助他们做科研,在他们想来,自己既拿了钱,跟超级大企合作又是给自己贴金, 可谓名利双收。

  但就连津村顺天堂的药都有问题, 桥本制业的难道就没有?

  药物跟食品不一样。

  食品有问题, 顶多只是说会影响消费者的健康。

  药品有问题, 要害的是命, 它的影响将会格外恶劣。

  而一旦桥本制业出了事, 且不说万一药物致人命, 致人病的道德问题。

  事情一旦发酵,闹上媒体,他们这些跟桥本制业有合作的教授学者们不就要背负业界的指责, 消费者的骂名, 以及媒体的嘲讽,要颜面扫地了?

  小小港城, 弹丸之地,媒体之毒舌, 民众之苛责,叫他们以后如何出门见人?

  可怜王教授自己也是受害者。

  正值壮年的他肝脏在几个月内萎缩, 痉挛成了颗毫无用处的肉球。

  他就是被ri系药害的,可将来, 一旦药物问题事发, 他还要背负千古骂名。

  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

  但这还没完呢, 顾培又说:“眼看1997, 虽然两治, 但咱们也是一国,接受外邦企业的献金,为毒中医企业站台,Dr,您是不是认为法律管不了您?”

  要知道,在回归前夕,港城爆发过一股恐大陆潮。

  如今正是顶峰阶段,于即将到来的回归人人自危。

  生怕二十年前的那场革命要降临在他们身上。

  王夫人吓的哽噎,差点哭出声。

  王心武教授也是一口老血差点喷腔而出。

  骂名还好说,捱过去就好了,但真要桥本的药品出了事,一旦嫁祸于他的科研项目呢,他是合作方,又没有防备过对方,留证据,一旦被栽赃,必坐牢无疑。

  大陆政府又是以严苛出名的,别等回归了,杀他祭天吧。

  其实他当初答应合作,站台,心是好的。是因为他认为大陆中医完蛋了,港城中医又是一盘散沙,不足以推动行业的发展。

  他背负千古骂名,把中医拱手送人,是为了中医能在新的时代结合科技,申请专利版权,从而,让一个存在了五千年的,庞大的医疗专业能够跻身世界医疗行列。

  他是为了整个中医行业的将来!

  桥本的赞助金他确实收过,但是为了搞科研。

  而他为了一个行业而奔走,不惜与敌为伍,他一颗忠心,苍天可鉴,明月可昭,最后不但臭名昭著,还有可能在回归后被起诉,去坐牢?

  他在一瞬间就妥协了。

  而作为现任主席,由他来委任下一任参会团主席并不算什么难事。

  那些反对的人,他劝一劝,说服一下也就好了。

  所以,其实要不要林白青做主席,全在于,看他会不会吐口。

  而在这一刻,他终于低头了。

  等林白青从洗手间洗出来,他就说:“没有问题的,林小姐,花国代表团的主席一职将由你来担任,希望你能不辱使命,为我们花国中医的国际前途而勇创辉煌,再接再厉。”

  所以他这就答应让她做主席了,这么快?

  林白青愣了一下,她看得出来,王教授心里很难过,也并不情愿让她做主席。

  只是迫于顾培的淫威才答应的。

  他是一个知识分子,有自尊心的,被压着低头,此刻心情应该很不爽。

  而一个有肝病的病人要是心情不爽,是会对他的肝病造成影响的。

  林白青正想再跟王教授好好谈谈,忽而就见他脸色不对了。

  而皆是医生,也都会诊病的,不但林白青发现王教授不对劲,顾培也突然说:“他不对劲!”

  他爱人见他一直在发抖,也忙问:“亲爱的,你怎么啦?”

  王心武面色蜡黄,肚子里咕咕作响,要不是爱人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当场就得倒下。

  这要西医,还得开一大堆的单子来检查,但作为中医,以面诊来断,林白青就知道原因了。

  她把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儿放到了相对远的位置,边迅速摩擦双手,边对丈夫说:“解他的上衣,露出腹部,快!”

  顾培连忙扶着人躺下,这时林白青的手已经搓热了,翻出精油来润手,从中皖到天枢,一双热手带着她长久以来练出来的内力顺向推拿,而王心武教授的感受是,肚子凉凉的,寒寒的,有点想拉肚子,肝区还有点微疼和不适。

  他自己体感倒不算太严重。

  但肝区是没有痛感神经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疼痛状况,而当肝区疼痛,病人的门静脉必然就曲张了,一旦不干预,他就会爆血管,吐血身亡。

  这也是大多数失代偿期病人的最终归宿。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位王心武教授跟顾培的父亲顾克挺像的。

  作为知识分子,他是清高的,有骨气的,忧国忧民的,可因为是个知识分子,他理解不了商场的尔虞我诈。

  他被桥本和津村给欺骗了,这于他就是一重打击了。

  顾培强压着让他低头,让位参会团主席一职,就又是一重打击。

  他之所以在答应让位主席一职后情绪激动,是因为他觉得林白青还太年轻,配不上那个职位。

  他认为自己是屈存于顾培的淫威的。

  他又急又气,就急怒攻心了。

  顾培还挺能理解这种知识分子的,遂又说:“灵丹堂开自乾年间,拥有七味开窍剂的全配方,而林白青,她虽然没有读过硕士研究生,但她从七岁开始行医,医龄整整十八年,而专业之中,我认为实践比学历更重要,所以Dr,您让位是明智之举,我也向您保证,林白青会是个合格的参会团主席的。”

  中医讲学历吗,当然讲,学的越多越博,肯定越好。

  可它更讲资历,经验,看过的病人。

  人们为什么偏爱于相信老中医,就是因为他们看过的病人多,经验更多。

  于中医,社会是最好的大学,胡同,乡井,街道,就是最好的课堂。

  而十几年的从医经验,让林白青于主席那个位置当之无愧。

  至少在顾培看来,爱人是有资格来坐那个位置的。

  他此时给王教授解释,也是为了解开他的心结,让他心里舒服一点。

  ……

  说话间,林白青已经帮王教授灸上针了。

  其实中医之中,每一种针都是无可替代的,就比如大众化的钢针,它虽然疗效普通,但是因为针面足够光滑,不易潜藏细菌,也是一种很好的针。

  而金针之所以会让患者当时就觉得神,功效就在于补心血。

  它能让患者在针灸的即刻过程中感受到周身的气血循行,体验感极强。

  而在体验了一回金针超强的补心血功效带来的周身的舒适感,再听顾培仔细讲了一下灵丹堂,以及灵丹堂跟桥本制业几十年的过节之后,王心武教授不说心服口服,但至少从心理上,能接受林白青做花国代表团的主席了。

  眼看林白青收了针,王心武教授说:“会议召开在即,参会团的演讲稿,出场费,住宿,会议安排都在我手上,等我打个电话,让人把东西送来给您?”

  一通针灸让这位老教授居然对一个年轻医生用上‘您’这个尊称了?

  林白青得先给金针做个基础消毒,手一顿,她说:“不用,我可以脱稿讲话,我也不抢您的权力,到了参会时,您把主席证交给我就行了。”

  王教授一愣:“难道你不用先见见于会团成员,跟他们见个面,交流一下心得,讨论一下届时大家该要商讨的议题?”

  作为花国国医代表团,于会时,是要提出自己对中医的看法,展望,以及前景的。

  王教授为此专门准备了一份演讲稿,就是想代花国中医站出来,向全世界表达花国中医的愿景。

  当然,他的态度是想拱手中医,赠予ri本,这个议题目前看来是个笑话,必须被推翻。

  而既然林白青想要接过主席一职,她就得有她的议题,并跟于会团成员讨论的呀。

  难道她不需要跟大家讨论吗,她到时候又准备怎么做?

  林白青笑了一下,对王教授说:“参会时该要讨论的议题我是有的,于会团成员,港城是港城,大陆是大陆,届时我们大陆中医届会来一大批人,我们于中医,有我们自己的看法,你们不需要提前知道什么,届时听我们怎么讲即可。”

  她可是准备了几个月,凑了一大批人的。

  而且她准备的人,皆是在底层,老百姓的阶层摸爬滚打过的,是真正能代表花国的中医。

  他们讲一个个站出来,向世界展示一个不一样的中医。

  而这个,跟港城这帮高高在上,身在象牙塔里的教授们是没关系的。

  她一开始来找王心武教授,准备的是先礼后兵,如果说服不了,就在开场前暴揍他一顿,抢他的主席证杀进场的,谁知因为一场病而能让他心甘情愿把证给她了。

  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好了,剩下的事情,就跟教授们无关,得由大陆中医们,来上演了。

  ……

  基于跟Pual的第一次见面,他给的影响让林白青觉得不太好,她又有点担心,怕他所担负的任务要完不成,在给王教授做治疗时就一直在想着Pual。

  毕竟她虽然是来砸场子的,但只想砸桥本家,没想砸中医的招牌。

  反而,既然是一场国际规格的盛会,她想宣传中医,让于会的所有人认可中医,这趟来配合她砸场子的人,就不能犯蠢,也不能拖她的后腿。

  他们去给王教授做治疗时卓言君和Pual去开房间了,而因为Pual看起来似乎有酒瘾,林白青就比较担心,怕他醉酒误事,从王教授的房间出来,遂让顾培去前台问Pual的房号,找一下他,让他来趟自己房间。

  酒瘾是一种心理依赖,林白青解决不了,但她可以治他的头痛和胃炎。

  而当头痛和胃炎被缓解,他的身体会变的轻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减轻他对酒的依赖,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戒除酒瘾的方法。

  ……

  顾培下楼问房间号去了,林白青带着楚楚坐电梯上了一层,刚出电梯间,就听到一阵充满磁性的嗓音:“Hi,楚楚?”

  楚楚一看,小辫子二伯西装革履,就站在她们的房间门上。

  伸手来接楚楚,他笑着说:“我听Pio说过,她的嗅觉非常灵敏。”

  林白青坦言说:“她虽然不懂,但通过分辩每个人的体味,可以大概猜到你体内有些什么病症,这在我们中医来讲也算一种天赋。”

  见林白青开了房间门,Pual跟了进来,举着楚楚在半空中扬了扬,再度说起了甜言蜜语:“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眸子,她可真好看。”

  有人夸自己的孩子,林白青当然开心。

  但她是医生,而Pual这趟之所以愿意配合她,是以为他治疗三叉神经痛为代价的。

  人家鞍前马后办了事,她当然也得尽快给他做治疗。

  所以她说:“你可以放楚楚自己玩,我来给你诊脉,咱们先做基础治疗。”

  Pual笑着摇头,说了句暂时不必,把孩子放到了床上,跪在地上,然后俩人就大眼瞪着小眼。

  林白青其实没怎么跟女儿玩过。

  周内她要坐诊,还要抽时间制药,而周末,她会用来复方子,说是陪楚楚,但其实都是孩子陪着她。她自己没有童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子玩儿。

  顾培也一样,只会照顾孩子,但并不会逗孩子玩儿。

  而Pual很擅长跟小孩子玩儿的,他一直在盯着楚楚看。

  楚楚也好奇他,先摸他的额头,见他并不反对,就去摸他的辫子了。

  男人居然会扎个小辫子,孩子好奇那个小辫子,就想摸一下。

  Pual双膝着地,跪在地上,显得很顺从,其形象和气质,就像只一只温顺的大狼狗一样。

  这种温顺楚楚也比较喜欢,她放开胆子,就去摸人家的小辫子了。

  而孩子正摸着,Pual突然大摇脑袋,嘴里唔唔乱叫,朝楚楚的怀里抵去。

  楚楚被吓了一大跳,哇的一声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但只觉得自己飞了起来,旋即,就见二伯已经躺在床上了,而她又被他高高举起,举到了天上。

  惊险,刺激,还好玩,这种招式,是孩子都会被逗笑的。

  也终于,这位不省心,还看起来不咋正经的二伯在吓的楚楚花容失色后,总算博了她一笑。

  林白青已经把马衔铁针准备好了,也洗过手了,此时静待,要帮Pual治病。

  但他并不看她,就只顾着逗孩子玩儿。

  林白青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她有点质疑Pual在法律方面的专业性。

  毕竟在她想来,一个合格的精英律师应该像她妈一样,是专业的,严谨的,高效的。

  也是不喜欢浪费时间的。

  Pual跟沈庆仪相比,显得太浮夸,散漫了一点。

  当然,这时她并没有意识到,一个人的外表和他的内心会有多么的不协调。

  客房的门是开着的,双床房,林白青在窗台位置,而Pual是在临近门的床上逗楚楚玩儿。

  正好顾培找了一圈,没找到他,回来了。

  他一进门,Pual立刻坐了起来,款款把楚楚放到床上让她坐好,立刻对顾培说:“我的头已经痛了很久了,也听Pete和Polk说过马衔铁针的神奇……”

  摊开双手,他说:“来吧Pio,让我感受一下它的神奇魅力。”

  顾培看表,说:“你可以提前开始的,青青带着针,随时可以为你做治疗。”

  Pual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转而坐到了林白青的身边,解开衬衣袖扣,露出他的手腕来,先说了声对不起,这才把手给林白青递了过来。

  对待林白青这个弟媳妇,他显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待林白青捉上了脉,他指鬓角,再露了个一言难尽的笑,说:“大概是从三年前开始的,每天晚上,都仿佛有个暴力的装修工人,在用冲击电钻钻我的头颅,我因此变的酗酒,经常要凭借酒精的麻痹才能入睡,而长期酗酒的后果就是精神状态不佳,胃部也会经常性的疼痛。”

  林白青本想说既然疼成这样,干嘛不早点诊脉做治疗,刚才非要跟孩子闹着玩儿?

  而这时,看她捉完脉了,Pual立刻收回手,并说了句谢谢,又手抚上胸膛,问:“是否需要我躺下,解开衣服进行诊治?”

  林白青需要听一听他的心脏,但不需要他躺下,也不需要他脱衣服,隔着衣服就可以听的。

  她从背包里翻出听诊器来,笑着说:“不用的,你坐好,平稳呼吸即可。”

  “好的,谢谢你。”Pual说完,又说:“青青,你跟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一样优秀,一样漂亮,天啦,Pio,你找到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二哥真心为你高兴。”

  林白青刚才听他夸楚楚,就觉得牙疼,再听Pual夸自己时眉头都不皱一下,可算明白,顾培为什么要刻意说一句,他二哥会讨女孩子欢喜了。

  Pual的话一般人顶不住,听多了,怕是得打胰导素。

  林白青把听诊器搭上Pual的胸膛,就见他下意识往后仰脖了,并把两只手背到了身后。

  又说了句:“对不起。”

  她愣了一下,又忽而恍然大悟,明白他刚才为啥不急着诊病,而是非要等顾培回来的原因了。

  宾馆房间,大伯哥小弟媳妇的,他是为了避嫌,才没急着让她治病的。

  俗话说得好,不能以貌取人,还有句俗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位精英律师外表看起来浮浮的,花花的,但他竟然懂得国人才讲究的避嫌。

  而且在她做治疗时,会特意背过双手避开,就可见他不仅仅是嘴上的绅士。

  而是,他于女性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

  当然,他也并非不专业,相反,跟Pete和Polk一样,既然在M国是精英型的人材,他的专业和能力度就是有的,人家既然答应了帮忙,就会帮到底。

  这时林白青要给他做针灸了,他又是很礼貌的向弟妹表达了一回感谢。

  然后就主动说:“来吧Pio,跟我说说,你还需要知道些什么,需要我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