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中医美人为国争光[九零]>第126章 小闺女

  (顾培记仇了,不给抱,这可咋整?)

  先说楚春亭这边。

  此刻, 他在市公安局,薛副局长的办公室里。

  因为一帮老书法家坚持,而且罪证确凿,所以所有人都被请到公安局, 要立案侦察了, 而如果无意外的话, 桥本十一就必须出个人来蹲局子。

  这也就意味着, 他们的盗窃之名被坐实了。

  但不像桥本九郎来的那一回, 因为没有官方背景, 想欺负也就欺负了。

  桥本十一不一样, 他是通过卫生厅的邀请而来的,而且花ri友好医院跟桥本制业之间是合作关系,他是官方请来的客人, 一味的欺负人家, 影响不好。

  而因为卫生厅往上反映了,省里的领导也在关注这件事, 闹太大也就不好收场了,所以楚春亭最好的选择就是给领导们个面子, 借坡下驴,见好就收。

  但一想到桥本十一故意借他孙女生产的时机来, 抱的就是害人的心,再加上他截针, 毁针一事的卑鄙, 楚春亭心里那口恶气又着实咽不下去。

  而他的脾气是,越是心里生气, 面上就越要笑嘻嘻。

  此时薛副局在, 卫生厅和商务厅的领导也都来了, 因为楚春亭的损失最大,而且活动是由他牵头的,他是发起人嘛,大家都在等着他的表态,当然,也都希望他能把事情压下去,毕竟政府还要招商引资,拘留外商,说出去太难听。

  不过大家也都觉得,想让楚春亭这种人低头,怕是挺难的。

  但谁知道他竟然答应的特别爽快,笑了笑,他说:“就不立案了吧。”

  所有人皆是一惊,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您确定不立案了?”

  楚春亭说:“桥本先生是外商,喜爱书画,也代表着他对咱们汉族文化的喜爱,盗窃之举虽然非君子,但他自琉球小国而来,不懂君子之道,也正常。”

  这话听起来挺漂亮,但仔细一琢磨,好像是在骂人呐。

  不过骂就骂吧,只要他肯定低头就行。

  看他如此配合,领导们当然也得奉承几句,卫生厅的许厅长抢着说:“还是咱们楚老高风亮节,能以大局为重。”

  商务厅的陈厅长最开心了,因为招商引资直接影响的是他的政绩。

  他带头鼓掌:“楚老这眼界,这格局,我们这帮晚辈比不得,我得多谢谢您,这么体谅,支持我们的工作。”

  而楚春亭的宽怀大度,还远不止此,他又说:“既桥本先生热爱咱们的书画艺术,都到了不惜盗窃的程度,这样吧,我挑两副拿得出手的好字,再组织一帮书法家们提几副新的,赠送给他,也算满足一下他的爱好之心,如何?”

  不但不追究盗窃之罪,还要赠送书法作品?

  知道这老爷子手里有好东西,而他愿意赠送书法,桥本也高兴,那么,在招商引资的背景下,省里的大领导们也会高兴,大家又何乐而不为?

  而有了政绩,自然是要广而告之一下的。

  所以商务厅的陈厅长停了掌声,说:“咱们请些记者,来个赠送仪式吧,届时让书法家们现场临摹,楚老您也出一副墨宝,公开赠予ri本友人,怎么样?”

  楚春亭搞文玩,书法自然不差,此时微微一笑,说:“那是自然!”

  他当然要挥毫泼墨,送字一封,至于送什么,怎么送,他也早有准备。

  那将是份礼物,也是一份教训,就看桥本十一吃不吃得下了。

  话说,这老爷子满腹坏水,一心琢磨着要害人,都没发现孙女已经发动,要生孩子了,而等他筹划完害人的事情,再想起林白青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

  再说另一边,医院里,林白青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在病床上坐着了。

  听说她宫口开了后,顾培就打电话把柳连枝,沈庆霞,一并小青全喊来了。

  准备了十个月,他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

  产妇用的东西,小Baby用的,奶粉奶瓶,尿布,纸尿裤,所有的一应物品不但早就准备好了。

  而且为防突发情况,顾培准备了两份,一份在家,另一份就在他办公室里。

  因为小青还没来,他遂把自己准备的那一份拿了下来。

  至于医生这边,他也委托了妇产科主任,让加个班,全程盯着。

  此刻林白青坐在病床上,专心等着宫口全开,顾培也早就办好手续签好了字,准备等妻子生产的时候进去陪她,并全程见证宝宝的出生。

  一中一西两大夫,严阵以待,在等着他们家小崽崽的降生。

  但凡事,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按理,产妇到了临产时,都会有持续的阵痛,阵痛不来,则证明孩子还没有正式发动,也就不必太过紧张。

  林白青因为长期练功,痛感神经并不敏锐,所以她一直没有等到那种剧烈的阵痛,只是觉得尾椎骨发酸,酸的厉害,总得来说,还能捱得住。

  再加上这几天又一直为了金针而担忧,她也没怎么吃好过,正好想起有一回吃过,疗养中心的蚝烙不错,林白青突然就想吃煎的油油的,两面焦黄的蚝烙。

  她遂使着顾培,让他去帮自己去打包一份蚝烙来吃。

  而因为初胎产程都比较长,顾培也不认为妻子能生得那么快,眼看着柳连枝的车进了医院,遂上办公室拿上搪瓷缸子,就去打包蚝烙了。

  这时柳连枝还没有上楼,林白青正在病床上坐着,就听到隔壁的小婴儿突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因为职业的敏锐性,她一听就觉得这哭声不对劲,遂扶着墙一步步的挪到了隔壁,就见有两口子正在哄一个哇哇而啼的新生儿。

  新生儿大多并不好看,在羊水里泡久了,皮肤皱巴巴,脸蛋儿也是红扑扑的,而这个小婴儿鼻子特别大,眼睛又小,皱着眉头,就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林白青凑了过去,问:“孩子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哄孩子的是对新手父母,没经验,手忙脚乱的,见林白青也是个孕妇,妈妈愁眉苦脸的说:“大概是饿了吧,我们正在哄呢,一会儿应该就会乖的。”

  爸爸围着孩子急的团团转,说:“你倒是赶紧给他喂奶呀。”

  妈妈也顾不得门敞开着,解开了衣服,想给孩子喂奶,但她才想抱孩子,孩子立刻蹬着脚,哇的一声,直接哭的背过气去了。

  爸爸一看吓坏了,说:“孩子怕是病了吧,我去喊大夫。”

  “你们过来,让我看看吧。”林白青说着,解开了小宝贝儿的襁褓。

  这是个男孩,细细的腿儿在襁褓里乱蹬着,而他的小阴囊,肿的跟个气球似的,明光水亮,所以他不是闹奶,是因为阴囊肿胀才哭的。

  顺着婴儿的股沟一摸,林白青发现原因了,这孩子的疝气掉了,掉了老长。

  孩子爸爸看到儿子的阴囊肿的那么大,也吓坏了,说:“我去喊大夫。”

  林白青说:“应该不用,让我来试试。”

  先洗了把手,擦干,见床头有精油,她往手上涂了点,顺手在孩子的腹沟部位轻轻推拿了两把,孩子的疝气就上去了。

  再在阴囊的周边穴位推拿了几下,孩子阴囊中的胀气被疏散了,不疼了,小家伙自然也就不哭了,蹬蹬脚,闭上眼睛睡着了。

  孩子父母一看,明白了:“同志,您也是个大夫吧,手法可真好。”

  林白青边替孩子裹好襁褓,边说:“您家的环境应该挺潮湿的吧?”

  孩子爸爸说:“我家房子是个东西向,还是一楼,确实挺潮湿的。”

  林白青解释说:“因为他妈妈生活的环境比较潮湿,导致这孩子生来就体寒,肝气滞郁,就兜不住元气,这方面西医除了开刀,没有更好的办法,而要发作起来,孩子会很疼的,但我们中医也就推拿几把的事,我就住在隔壁……”

  她本来想说自己就在隔壁,要孩子再疼了就抱过去,她给做个推拿,理一理孩子的气络,孩子就不会再犯疝气了。

  但她突然觉得自己双腿之间一热又一凉,好像是尿了。

  孩子的妈妈无意间低头一看,也小声说:“大夫同志,您的裤子湿了呀。”

  林白青伸手一摸,也不可置信的说:“我的羊水这就破啦?”

  柳连枝刚好赶到,正好迎上孙女蹒跚着步伐从一间病房里出来,再看她的裤子,叫了起来:“大夫,快来啊,大夫,我家孩子要生啦!”

  这就要生了吗,林白青心说自己并没有觉得有多疼,这就要生孩子了?

  她颇有些自得,心说怕不是她体质特殊点,生孩子都不会太疼?

  但就在倾刻间,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周身所有的经络,气血,神经的作用在同一时刻涌向了她的腹部,那是一种撕扯着内脏,撕裂着骨缝,排山倒海式的疼痛,扑天盖地,席卷而来。

  林白青试图稳住自己,但痛到站都站不住,还是外婆柳连枝用自己纤瘦的身体撑住了她。

  ……

  顾培只是去疗养中心买了份蚝烙而已。

  他所准备好的,是要陪着妻子生产,从此开始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端着一缸子滋滋散着油香的蚝烙,顾培上了楼,到了病房门口,正好迎上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哇哇而啼的小婴儿在林白青的病房门口站着,四下张望。

  顾培快步跑进病房,一看,林白青不在,病床也不在。

  这证明她已经去生孩子了。

  顾培心里咯蹬一声,去看那个男人怀里抱的小婴儿,就见是个皮肤红红,脸上满是皱纹,头上还顶了许多胎脂的,跟个老头儿似的,小宝宝。

  他被小婴儿硕大的鼻子和扭曲的脸蛋儿吓了一跳,下意识:“这病房的人呢?”

  男人说:“你是说那个怀着孕的女大夫吧,她生孩子去了。”

  顾培放下蚝烙就往外奔,才跑了几步,正好迎上小青和沈庆霞俩抱着襁褓回来,再到产室外,就见柳连枝也在这儿等着。

  而恰好顾培赶到时,林白青刚好被推了出来。

  妇产科主任紧随其后,笑着说:“顾医生没想到吧,孩子会生的这么快。”

  顾培确实没想到,他只是去打了份蚝烙的功夫,孩子就出生了。

  很奇怪的,在孩子没出生前,他一直在好奇孩子的性别,因为更想要个女儿,于心里还经常默默祈祷,想让上天送他一个小女孩儿。

  但在此刻,襁褓从他面前经过,他却一点都不好奇孩子的性格了,他握上妻子的手,发现她的手好冰凉,再手捂上她业已空瘪的腹部,柔声问:“疼吗?”

  柳连枝忍着抽噎说:“笑话,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林白青却问:“孩子呢,比我早出来,你看到样子了吗?”

  顾培此时并不关注孩子,因为妻子在进产房之前气色还不错,但才转眼的功夫,她脸上的血色全没了,面色蜡黄,唇色苍白,她整个人变的虚弱,憔悴。

  他又问:“疼坏了吧?”

  疼的时候排山倒好的,差点没疼死,但在生完之后再回想,林白青就想不起来到底有多疼了,又怕丈夫担心,遂摇了摇头,说:“不疼!”

  顾培说:“疼痛共有五级,而产痛就是五级疼痛,肯定很疼的。”

  柳连枝帮护士推着床,强忍着哽噎说:“她说不疼,只是不想你太担心。”

  护士也笑着说:“顾军医,刚才在产房里,您爱人都疼哭了呢。”

  顾培攥紧了妻子的手,柔声说:“就这一胎,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柳连枝要的就是他这句,到此时才终于有了点,四世同堂的喜悦。

  林白青生得算快了,从发动到孩子出生,前后不过15分钟,这得益于她从小练拳,孕期也没懈怠,一直在锻炼的原因,她的骨头要格外柔韧一些。

  而因为孩子一生出来,护士只给她看了一眼就抱走了,林白青也没看清楚孩子的长相,此时比顾培还着急,问:“孩子呢?”

  病房里就有婴儿床,但小青和沈庆霞抱着孩子在窗户边,正在细细打量。

  回头看到顾培,因为他刚才不在嘛,小青眼珠子一转,说:“姐夫,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她个小闺女,还是个儿子。”

  顾培坦言:“不知道。”

  沈庆霞看了小青一眼,也笑了:“你猜猜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儿?”

  小青又说:“这可是个小熊崽子呢,快猜猜,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要说熊崽子,那岂不是个儿子?

  沈庆霞和小青对视一眼,皆在笑,柳连枝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顾培一直渴望有个女儿,但刚刚回来时被那个红扑扑的,小老头似的婴儿唬了一下,再看妻子经历了一回生产,虚弱成那样,突然就不在乎孩子的性别了。

  而且他自己就是医生,他还有洁癖,他的关注点跟大家是不一样的。

  人们喜欢刚刚出生的小婴儿,都喜欢抱一抱,看一看,还有些人喜欢亲一亲,摸一摸,对着孩子呼吸,但这是不对的,孩子刚刚出生,免疫系统还特别脆弱,成人呼吸间交换的浊气,手上的细菌,都有可能危害到孩子。

  所以他并没有问性别,而是伸手说:“小青,把孩子给我吧。”

  小青可太喜欢这个小宝贝了,她说:“姐夫,孩子您就别管了,交给我带吧。”

  顾培执著的伸手:“还是我来吧。”

  他早就跟林白青姊妹讲过,本来他一年有一个月的年假,再加上部队有一个月的产假,加起来能休三个月,所以小Baby的前三个月,将会由他负责。

  但小青总觉得男人嘛,手脚难免粗糙一点,自己又是护理出身,要更懂一点,再加上小宝宝实在太可爱了,她舍不得放手,就坚持说:“还是我来吧。”

  顾培不太高兴了,温声说:“咱们商量好的,孩子的前三个月将由我负责。”

  是商量好的,但小青现在想耍赖了,她说:“要不你打下手,我来带孩子嘛,我原来可是在儿科干过的,比你更懂照顾孩子。”

  而就在这时,林白青嗅了嗅鼻子,说:“我怎么闻着臭臭的?”

  小青也在四处嗅,嗅到孩子的时候,不可置信的说:“好像是她臭。”

  应声,襁褓里的小家伙突然腿一蹬,哇的就是一声大哭。

  小青是儿科出身,孩子抱过的不少,但自家的孩子跟别人家的是不一样的,孩子一哭,她立刻紧张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姐,她怎么突然就哭啦!”

  顾培顺手接了过来,温声说:“孩子是拉胎便了,那会让他身体不适的,所以他才会哭,只要给他换了尿布,让他舒适,他就不会哭了。”

  因为大家刚才的暗示,再加上这小家伙哭起来嗓音无比的嘹亮,顾培以为是个男孩儿,接过襁褓,看到小家伙的皮肤雪白雪白的,跟刚才看见的那个皱巴巴,红扑扑的小家伙完全不一样,心里总算欢喜了点,觉得就算是个儿子也不错了。

  但就在他准备好了棉纱布和卫生纸,湿巾,揭开襁褓的一瞬间,再抬头看妻子时,语声都变磕巴了:“她……她……她是个女儿?”

  林白青噗嗤一笑,说:“本来就是闺女呀,谁跟你说是儿子了?”

  小青和沈庆霞几个也笑了起来:“我们也没说是儿子呀。”

  大家都知道顾培想要个女儿,刚才故意开玩笑,也是想看他惊喜,激动。

  但他并没有显得格外激动,先抽两张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这才双手拈起小家伙的小PP,仔仔细细将它擦的干干干净净,再垫上一条雪白的,柔软的棉纱布,并用布质的尿兜子将它兜了起来。

  小家伙太小了,还穿不了裤子,将她的衣服整理好,再几边对折,裹上了襁褓,然后双手将小家伙掬起来,见她依然闭着眼睛,却在不住的抿唇,顾培说:“我猜她是饿了,应该要……”

  他话音还未落,小家伙嘴巴一撇,哇的一声,还真就开哭了。

  而刚才还在帮别人家的小宝宝治病的林白青,此时也手忙脚乱,得学着给自己的小宝贝儿哺乳了。

  而相比于她,顾培则要游刃有余得多。

  柳连枝和沈庆霞,小青都是女同志,按理,应该要比男人更会带孩子。

  但她们用最挑剔的眼光看着,却是一丝毛病都挑不出来。

  顾培不但会换尿布,包襁褓,那么小一丁点的初生儿,他会抱会拍嗝,每一件事都做的游刃有余,当然,看他确实会带孩子,大家就先回了。

  而一直在期待女儿的顾培,直到所有人全走了,关上病房的门,把婴儿车推到床前,这才要跟妻子俩打量他的小Baby。

  也是直到这时,新生的小家伙才终于懒洋洋的,睁开了她的眼睛。

  因为有刚才那个红扑扑的,小老头儿似的小家伙垫底,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儿就显得格外可爱了。她才刚刚出生,头发还很稀疏,但是没有刚才那个小家伙那样厚厚的胎脂,头皮特别干净,皮肤恰跟顾培的肤色似的,白若凝乳,两只眼睛又颇像林白青的,不是很大,但她才那么小,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有神,好看。

  小家伙除了会哭,还连哼哼都不会,但是会吐舌头。

  顾培怕自己手上沾有细菌,一直不敢碰她,刚才整整洗了五分钟的手,此时才小心翼翼,准备摸一下小宝贝那只软嫩嫩的小手儿。

  新生儿的小手手嘛,豆丁儿大小,他也只想轻轻触碰一下。

  但他才伸出一根手指,小家伙精准无误,一把攥上了他的手指。

  顾培被骇了一跳,大叫:“青青,她……她抓我!”

  小家伙不但抓上了爸爸的手指,而且只会吃奶奶的她抓起手指就往嘴边送,不过才送到嘴边,小家伙闻了闻,鼻子一皱,哼哼唧唧,显然是不满意。

  这时林白青伸手她的手,轻轻凑到闺女的鼻子边,小家伙一嗅,脸蛋儿一扭,朝着妈妈的手拱了过去,小嘴巴一噘一噘,哼哼唧唧的,在做哺乳的动作。

  一中一西,俩大夫对视一眼,皆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按理来说,婴儿要到三个月左右才能区分母亲与生人的气味,但是他们生的这个小宝贝儿才刚刚出生,她似乎就已经懂得该如何区分妈妈和外人了。

  当然,新手父母嘛,看自家的崽,都觉得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林白青因为昆仑金针而操心的太久,这几天为了给桥本十一治病,也着实累坏了,困的厉害,索性除了喂奶吃饭,啥也不管,闭上眼睛就是睡觉。

  而昆仑金针,她也是越想就越觉得可惜。

  《内经》有云,穴有深浅,则刺亦有深浅,诸病之中,诸如骨刺,骨痹,软骨炎,骨针等病,入针皆是要刺入骨缝的,而当金针被截,骨科方面的疾病它就治不了了,穆成扬最擅长的恰又是骨科,他一直在练的,也是骨科,这半年多也一直在做准备,想等昆仑金针来了之后,就专开一个骨科门诊,集中接纳各种软骨,骨炎,骨刺病人的,现在可好,针虽然来了,可它瘸腿了,治不了病了,有跟没有又有什么两样?

  也不知道楚春亭和桥本十一交涉成什么样了,眼看她生完孩子都第二天了,楚春亭还不来,林白青遂问顾培:“你是不是没有通知过楚老我生孩子的事?”

  “我打过电话,但他的大哥大,他家里的电话都没有人接。”顾培说。

  林白青愣了一下,问:“石大妈怎么说的,有没有说他去哪儿了?”

  一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还总在外面惹事,听说他电话打不通,毕竟是有血缘的爷爷,林白青难免要担心,怕老爷子别出了啥事情。

  顾培当然也担心老爷子,他说:“昨晚问的时候石大妈说他没回家,早晨问的时候说是在补觉,估计昨天也累坏了吧,我遂没打扰,想着让他多休息休息。”

  林白青听说老爷子没啥事,虽然还生气桥本的气,但有女矣,也就尽量安慰自己,宽怀自己,不生气了。

  大清早,顾培得抱着小宝宝去找护士洗澡,正好隔壁的夫妻看她生产完也缓过来了,遂把他家的小婴儿抱了过来,要让给推拿推拿。

  大夫嘛,是只要见了病人就要治疗的,而且男孩子的疝气会越大越难治,林白青撑着身子下床,到洗手间洗了个手,揭开襁褓,因为自己太虚弱,还得缓上片刻,这才在手上打了精油,要帮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理气。

  话说,楚春亭昨天晚上跟自己的一帮老党们密谋了一晚上,要如何害桥本,清晨才回家,刚躺下,听到顾培的电话,这才想起来,孙女怕是要生孩子了。

  觉也没顾上睡,匆匆赶到医院,打听着上了楼,一进病房,就见林白青坐在床上,正在给个光溜溜的小家伙做推拿。

  小家伙红皮肤皱眉头,鼻子硕大,跟他竟有几分相似,而且赤. 裸着身体,再加上阴囊肿胀,那小牛牛也显得格外大!

  ……

  其实在《周公解梦》中,关于梦明珠的胎梦,是夏令时生男,冬令时生女,而且还有一句后缀,冬令时胎梦明珠,则大吉大利,福慧无双。

  楚春亭之所以要强行把胎梦说成儿子,主要是太想让孙女能给自己生个男孩了,在强辞夺理。

  他不认识隔壁这对夫妻,还以为他们是林白青别的亲戚,再看那小家伙牛牛翘翘的,以为自己连老天爷都骗过了,孙女生的真是男孩,顿时红眉毛乱飞,乐的上了前,语气跟蜜饯似的:“青青生啦?”

  林白青见是老爷子,示意他坐下,顺口问:“您昨天没跟桥本起争执吧?”

  楚春亭尽情打量着床上那个满头胎脂,红皮肤,皱巴巴的小家伙,看着他硕大的鼻子,一想到从此他就要姓楚,心里乐开了花儿,早就把桥本抛诸九宵云外了,却是说:“孩子的姓早就定了,要姓楚,名字你们要没想好的,也由我来取吧?”

  林白青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搓热手掌,在孩子的肚脐眼周围旋扭着,新生儿嘛,肚皮鼓鼓,手脚小小,再加上张牙舞爪,看起来还挺吓人。

  而在‘爷爷’炽热眼神的注视下,小家伙扭着扭着,只见肚皮忽而一鼓,再听噗嗤一声,襁褓上多了一片青绿,空气中也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臭气来。

  那是一种带着鱼腥的臭鸡蛋味儿,臭的叫人几欲窒息。

  新手爸爸差点给熏吐,忍着呕说:“大夫,他这粑粑咋是青绿色的,还这么臭?”

  新手妈妈也皱着鼻子说:“这孩子不会中毒了吧,怎么拉的粑粑那么臭。”

  楚春亭有过俩孩子,但还没经历过孩子会拉如此臭的粑粑。

  虽然很开心,但也难免会想,要孩子一直拉如此臭的粑粑,他都要被臭的吃不下饭的。

  孩子之所以会拉臭臭,是因为林白青推拿了穴位,把孩子体内残存的,寒凉的胎便给排了出来的缘故,她再摸孩子的肚皮,此时已经有点温热了,将孩子的襁褓重新裹上,她解释说:“孩子要体寒,就会拉青绿色的粑粑,月子里妈妈要多熬点红糖鸡蛋,多喝鱼汤,多吃猪蹄,牛肉汤也不错,要多喝一点,母亲的体热,孩子的身体自然也就热了,以后那疝气,也就不会再犯了。”

  俩口子对视一眼,接过了孩子,爸爸说:“太感谢您了,您自己也在生孩子呢,还要帮我家的孩子治病。”

  孩子妈妈也扶着腰说:“这得给钱的吧,大夫您看,给多少合适。”

  林白青不过顺手为之,哪会要钱。

  她笑着摆手,推辞了诊金,就让这对夫妻回去了。

  楚春亭一看别人抱走了孩子,也明白过来了,那个粑粑绿绿,臭烘烘的小家伙原来不是自己家的,老爷子顿时大松一口气,心说还好,他不需要闻那么臭的粑粑。

  但那他家的孩子呢,在哪儿?

  一时间,老爷子都有了不好的想法。

  而就在这时,给宝贝儿洗完澡的顾培回来了,老爷子踮脚一看,乖乖,都没看清眉眼,只看雪白的襁褓里,那如雪一般白的皮肤,就跟刚才那个红巴巴,臭烘烘的小子完全不一样。

  而在经历了刚才那个臭小子后,看到那只雪白的,嫩嫩的小手,楚春亭的激动无以言说。

  但他才想凑上前看,顾培立刻说:“楚老,孩子是个女儿。”

  刚刚洗完澡的小女孩儿,襁褓都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而那只乍在外面的小手手,白的就跟乳酪似的。

  抛开传宗接代的思想,楚春亭能不喜欢女孩儿吗,不,他特别喜欢。

  他为了小雅,都能忍受曹芝芳那么久的故意刁难,只为了能多陪陪她。

  而现在,他有了一个随时可以看到,随时可以逗着玩儿的小重孙女儿,试问他得多开心。

  在此刻,林白青在老爷子心头的位置都被推到一边了。

  这小闺女,他连眉眼都没看清的小家伙,她取代了所有人。

  老爷子被快乐冲昏了头脑,也早就忘记自己说过的大话了。

  至于她姓楚姓顾,管它呢,他在这一刻全都不在乎了。

  伸手,他说:“女儿好啊,我就喜欢小闺女,来……给太爷爷抱抱。”

  四世同堂,按理该是有德之人,才配享的福,楚春亭一生做恶,都不敢奢望自己能有如此福份。

  但随着这个小闺女儿的到来,他竟然要四世同堂了,那意义可太重大了。

  关于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在老爷子想来,也不过一点小小的事。

  但小气如顾培,他居然跟只记仇的小狗似的,还记着俩人的赌约。

  他抱着孩子越过了老爷子,淡淡说:“您说过您生来重男轻女,不喜欢女孩儿,就别抱了吧。”

  所以就为个重男轻女,顾培竟然抱都不给他抱一下?

  老爷子其实是被自己的小心机给耍了,也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那是人家顾家的女儿,他记仇了,不给抱,这可咋整?

  作者有话说:

  《周公解梦》里关于梦明珠的详解,确实是夏令时生男,冬令时生女,所以一开始就注定了,白青会生女儿的,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查阅一下原书。

  而说起《周公解梦》,蠢作者想跟大家推荐一本书,李硕的《剪商》,也是这段时间我很喜欢的一本书,它非常客观的,从历史的角度讲述了夏商周三朝的更迭,而其中关于《易经》,以及著书《易经》的文王周昌,著书《周公解梦》的周旦,也就是后世所讲的周公,都有特别客观的解释,感兴趣的话可以去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