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第045章 白玉簪,赠心上人

  “快护驾!护驾!”众人皆惊恐上前,唯恐这老虎伤及太子性命。

  毕竟储君若是在这里受伤,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可这些东宫侍卫武艺稀疏平常,若是普通刺客尚且还有一战之力,但这是宣王殿下的老虎。

  一头早就被人肉养叼了胃口的野兽。

  不过眨眼间,便被老虎扑乱了阵型,惨叫声此起彼伏。

  应有时见状沉下脸,吩咐众人让开,随意拿过一个侍卫手中的剑,显然是打算单打独斗。

  而东宫那圣上亲笔的牌匾之上,应我闻坐在宫门檐角上,一脚悬空,一脚踩在匾额边缘,懒洋洋地垂着眼皮,像是在欣赏一出拙劣的闹剧。

  当他随即又想到什么,从怀里摸出毛笔与宣纸,随意沾了点衣摆边缘溅到的血迹,将面前狼狈不堪的太子殿下录入画中。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般有趣的事,自然要带回去给陆小雪瞧一瞧。

  就当做昨夜不小心失控,弄得太狠的赔罪。

  然后陆小雪就会原谅他,高高兴兴地继续和他做一对恩爱夫夫。

  应有时不愧是隐忍成性的君子,即便是被老虎从大腿上咬下了一大块肉,也只是闷哼两声,始终不曾失态。

  应我闻不怎么高兴地回忆,似乎前世射死这个男人时,也是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

  凭什么这人可以死得那样从容,就好似问心无愧般。

  他凭什么问心无愧!

  应有时的武功自是不低,那老虎虽然咬下了他一块肉,却也并未落得多少好处,腰腹处亦被划了几道剑伤。

  这时,一枚柳叶飞刀裹挟着浑厚的内力从不远处破空而来,在应有时反应过来之前没入了他原本安然无恙的膝盖骨。

  那明黄的身影猛地一个踉跄,只能勉强用剑支撑住上身,却再也挡不住朝自己露出血盆大口扑过来的老虎。

  “殿下!!”

  就在这时,一道难掩怒气的嗓音从宫门外传来,“都给朕住手!”

  应我闻瞥了眼龙颜大怒的帝王,眼中阴郁一闪而过,他右手打了个响指,庭院中逼近应有时面庞的老虎瞬间停下了进攻的动作。

  这头凶猛无比的野兽在他的命令下,好似变成了温驯无害的猫。

  “宣王,你仗着朕宠着你如此无法无天,今日杀兄,明日莫不是便要弑父?!”梁帝一声怒喝,众人皆惶恐伏跪于地。

  “陛下息怒——”

  唯有应我闻懒洋洋地站着,姿态极为放松,“陛下都不问一句臣为何要如此做便问罪,未免太不讲道理。”

  梁帝顿时被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气笑,“那你倒是说说,若是不能服众,明日朕就将你遣送回封地。”

  宣王的封地在宣州,在江南以南,常年四季如春,鲜少有天灾,且矿脉丰富,是大梁最具福泽之地。

  但宣州没有陆雪拥,是以应我闻并不怎么瞧得上这块诸国列侯眼中的肥肉。

  此刻听梁帝如此说,他罕见地严肃起来,沉声道:“太子身为储君,却利用身份之便引诱陆雪拥入东宫,并在香炉中种下迷情香欲行不轨之事。”

  事情牵涉到陆党的重要角色,梁帝的面色霎时凝重起来,转头看向正在被太医诊脉的太子,寒声道:“太子,宣王所说可属实?”

  但作为人父,却始终对儿子惨重的伤势视而不见。

  应有时只得在旁人的搀扶下行了一礼,俊逸的面容上早已没了血色,“父皇,儿臣的确对陆雪拥一片真心,故而才会在一时冲动之下做了错事。”

  “荒唐!”梁帝怒喝道:“陆雪拥乃朝廷肱骨之臣,又是陆相的独子,你若是得逞,岂不是让朕寒了臣子的心?!”

  “还有你。”梁帝继而将怒火对准应我闻,“太子纵使行为不端,那也得禀报后由朕亲自决断,谁允许你擅自代行惩戒之责?再者,将老虎私自带入皇宫,罪加一等!”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禁卫军统领在哪?给朕滚出来!”

  早早闻到消息赶来的禁军统领连忙上前,“陛下,臣在呢。”

  “你现在在有何用?宣王带着这么大一头老虎进宫的时候怎么不在?”梁帝显然是被眼前的事态气得失了控,往日宽和待下的形象都懒得再顾及。

  禁军统领擦了擦额前冷汗,小心翼翼回道:“陛下,今日微臣始终驻守在午门外,并未瞧见宣王殿下入宫啊。”

  这时,应我闻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哦,我没走午门,从冷宫钻的狗洞。”

  冷宫有狗洞一事,不论是每日都需巡逻的禁卫军,亦或是居住在宫内的主子奴才自然都知晓,只是这事向来隐晦,从来没人会像宣王这般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梁帝似是有一瞬哽住,转头吩咐刘总管,“今夜便将宫中所有的狗洞都给朕堵上,再让朕瞧见什么野猫野狗到处乱窜,唯你是问!”

  “宣王目无宫规冒犯储君,自行去诏狱领一百鞭,禁足三月。太子身为储君却为一己私欲不惜强迫臣子,褫夺协理政务之权,禁足于东宫好好反省。”

  话落,梁帝像是终于想起了太子的伤,淡淡问了一句,“太子的伤如何?”

  太医道:“启禀陛下,殿下的左腿是被暗器所伤,仔细调养几个月也就痊愈了,只是右腿……日后怕是无法正常行走了。”

  若是寻常皇子,瘸了便瘸了,反正有人伺候着,可是大梁从开国到如今,从未有过身体有缺陷的皇帝。

  太子身为储君却遭此重创,而梁帝如今身体还算硬朗,日后之事,还真是不好说了。

  梁帝默了片刻,道:“做什么事都会付出代价,这条废掉的腿,也算是给陆府一个交代。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该领罚的领罚,该闭门思过就思过。”

  帝王的仪仗尚且未走远,应我闻便懒洋洋地走到太子面前,蹲下身,指间夹着的染着血迹的柳刃点了点对方惨不忍睹的膝盖骨,笑眯眯道:

  “今日算你走运,下一次再敢把主意打到陆雪拥头上,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挂到城门口,让百姓们都瞻仰瞻仰咱们太子殿下的风采。”

  男人脚边的老虎亦随之发出一声威胁似的低吼。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疯子,哪怕他即将因为自己的疯去诏狱领罚。

  应有时扯起苍白的唇,看似淡然浅笑的眼睛隐隐透露着癫狂,“应我闻,若非孤不计后果弄来这么一出,你能如愿以偿么?”

  应我闻的脸色骤然冷下,他抬手扣住应有时的脖子,嗓音阴郁:“我不需要这种下作手段照样也会有如愿以偿的一天,少拿我跟你们这群废物混为一谈。”

  说罢,甩袖离去,身后跟着的老虎步伐优雅慵懒,与主人像了七分。

  -

  陆雪拥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日已是月挂枝头。

  寝殿内并未全然昏暗,床榻旁的烛台上亮着火光,是恰到好处的柔和。

  年少时他也曾刻苦练武,是以昨夜逼不得已的情事虽然剧烈,但一觉过后便没了大碍。

  严肃认真地给自己穿戴好衣袍后,陆雪拥便坐在了梳妆台旁准备为自己冠发。

  但他刚拿起梳子,寝殿的门便从外打开,熟悉的黑色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陆雪拥手中的梳子被夺走,他微微侧头,还能闻到从男人袖口处传来的药香。

  这是受伤了?

  他本欲问一句,又突然想到昨夜男人的恶劣欺骗,便冷着脸不说话,只是透过铜镜淡淡注视着对方认真挽发的模样。

  这挽发的手艺如此熟练,简直就像是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这不是我的簪子。"陆雪拥瞥了眼应我闻手中捏着的白玉发簪,拧眉道。

  “哦,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闲来无事便雕了一个玩玩。”应我闻缓缓将簪子插入头顶的玉冠中,眸光与镜中的陆雪拥对视时,不自觉有些痴迷,“陆小雪果然戴什么都好看。”

  实则这根雕琢成桂枝模样的白玉簪子,早在前世下江南治瘟疫时他便已经刻好,雕刻的每一刀都承载着思念与不可言说的爱意,他想着用来赠与心上人。

  后来却只能戴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

  “哦。”陆雪拥面无表情道。

  “……”应我闻从身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还在生气?那我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陆雪拥干脆闭眼,拒绝给他任何机会。

  “看嘛看嘛。”应我闻从怀里摸出那张发皱的宣纸,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完就消气好不好?”

  他实在不想搭理这只聒噪的狗,谁知这还是一只癞皮狗,只要他不睁眼就一直吵着要他看。

  陆雪拥眉头拧起,睁眼不耐地瞥了眼那发皱的宣纸,目光微顿。

  继而沉默地偏过头去。

  “你笑了,你刚刚是不是笑了?”应我闻眼睛一亮,从他身后走到他身侧蹲下身,直勾勾盯着那张绷着冷面的脸。

  “……你看错了。”陆雪拥冷冷道。

  而男人瞧不见的长睫下,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