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是天地世间运转的规律, 万物的法则。
天道的力量来自于天地万物，原著天道也是如此。当世界迈向原本设定好的剧情，吸收能量的天道才有机会苏醒。
所以原著天道一直在沉睡。
作为整本书的男主角, 李承白毋庸置疑是天命之子, 天道偏向他，而他的存在也会为原著天道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直到李承白首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的时候, 一切都乱套了。
作为主角, 第一次登场是极为重要的大事，也证明一本书的主线正式开始。
可不对啊，李承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拥有这样的修为、更不应该在一个不该存在的大比上出现啊！
无数BUG一个接一个跳起, 将几乎没有储存到原著力量的天道强行唤起。
原著天道苏醒之后懵了。
起猛了，开错世界了？不然怎么一点原著的模样都没有？
原著里本该死亡的角色没有死, 该黑化的角色没黑化, 反派不像反派，主角不似主角，原本的剧情别说开始了，根本就是直接飞灰湮灭。
原著的男主角李承白，除了生来自带的好根骨和天赋之外, 甚至已经找不到和原著的关系了。
天道可以多维度解读万物身上的信息, 它看到男主的光环已经离开了李承白，李承白竟然已经不被认可为原著的天命之子了！
许多修士的身上带着金光, 那是普通人修看不到的功德。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边, 一个人的身影简直像是闪闪发光的小金人，刺眼得很，让人不注意她都很难。
天道本该是公允而无偏私的, 当原著强行赋予了祂一个有偏向的使命后，以此生长结出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果实——祂萌生了浅显的、犹如野兽直觉般的意识, 只为维护原著而存在。
失去了原有公允的祂，也因此退化为‘它’。
看着那个身上凝结许多因果的身影，可以判断她就是整个世界异象频出的中心人物，且正好又在濒临破境的时间点，天道立刻借雷劫劈之！
比武台。
震动天地的第一道雷之后，天空中雷云翻滚，竟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柳清安当机立断，带虞容歌远离比武台，向没有人烟的方向飞去。
金丹期修士全力赶路，速度快得虞容歌有种晕机的感觉，世界都成了一个个色块从她面前飞快掠过。
她忙里偷闲往后看了一眼，怎么觉得雷云就在他们身后百里的位置，不论如何都无法摆脱。
轰隆——！
又一道雷劈过来，与他们的距离只差分毫。
柳清安神色沉如水，他一边带着虞容歌向前飞，一边凝结真气作为防御，万灵镜同时悬浮在他的面前，在真气的控制下飞快发送信息。
就在这时，有个人向他们而来，是萧泽远，此次来比武台是他们二人保护虞容歌，只是萧泽远不爱看切磋，感觉没什么事，就溜去附近森林里观察野生灵药了。
“发生什么事了？”萧泽远看向柳清安，“这、这是你的雷劫？”
“不是我的，是容歌的。”柳清安阴沉着脸。
萧泽远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望向虞容歌，虞容歌回给他一个无辜的笑容。
“筑、筑基期的雷劫？！”他不可思议。
又一个雷劫袭来。
“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快些找个地方，将这雷劫渡过去！”
柳清安衣袖翻飞，一个巨大的圆环出现在他的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文字，看起来像是个算类似天干地支的仪器。
圆环转动，柳清安掐诀算过，指向一个方位，“你去那里准备，我带容歌在附近拖延时间。”
萧泽远应声消失，柳清安则是带着虞容歌冲反方向飞去。
“怎么会这样？”虞容歌听到柳清安费解地自言自语，“你做了这么多有功德的善举，天道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他无心的话，却让虞容歌猛地想到了什么。
这个世界托生于小说，而她让这个世界完全脱离了原著的剧情，该不会……这不是雷劫，而是趁机追杀她的是原著天道吧？！
虞容歌知道柳清安是重生的，柳清安也隐隐约约知晓她知道一些天机。
他们双方都不能直接透漏自己知晓的东西，但人类可是打太极的高手，有太多办法能互相知会了。
她自言自语旁敲侧击地说，“难道是因为我做善举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惊动了上天？”
柳清安的脸色顿时黑了。
他是重生的人，他最清楚这一世因为多出虞容歌，世间有多大改变了。
按照上一世的道路，此时此刻哪有修仙界蓬勃发展的景象，世家还在压迫仙门，而后面还有持续数百的混乱战争呢！
她何止是改变许多人的性命，说句托大的话，整个修真界所有人的命运都因她而彻底翻天覆地。
可从不露面的天道不对此奖励她就罢了，竟然还借此机会想要杀人？！
这样的天道，还算是什么天道！妖孽还差不多！
柳清安压抑着怒气，冷声道，“老天也好，任何人也罢，有人想要伤你，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在雷劫的穷追猛赶之下，另一个方向的天空绽放出绿色的烟花，这是萧泽远用自己的真气打出的信号。
柳清安立刻带着虞容歌转向，冲进萧泽远布置好的简易渡劫阵里。
幸好天极宗对有关虞容歌安危的事情上总是过度紧张，哪怕是一个正常情况下连渡劫准备都不需要的宝宝版雷劫，虞容歌身边的修士仍然做足了准备。
连穆大佬都是如此，她颇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并且还给多添了几个顶级法宝，生怕只会在雷云里翻滚一下的宝宝雷劈到虞容歌的发梢。
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外面狂风大作，雷劫翻滚，大地跟着嗡鸣。
虞容歌在阵中心坐好，柳清安沉声道，“别害怕，有我们二人为你护法，不会出事的！”
一旁的萧泽远也认真颔首。
虞容歌其实一点都不害怕，她觉得身边的人都比她紧张多了。
心中涌出暖意，她应道，“有你们在，我放心。”
给天极宗发送了最新消息之后，虞容歌开始在二人的陪同下专心渡劫。
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几乎半个修真界都乱了！
有数万修士聚集在大比现场，还有无数修士在看万灵镜的转播。
所有人亲眼看着至少有金丹水准的雷劫向着虞容歌而去，而柳清安带着她离开之后，现场更是一片哗然，大比都无法进行下去。
虽然比武台和万灵镜都发送了渡劫避让不要靠近的消息，仍然有许多修士自发赶往雷劫所在的地方。
修士们人心惶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是虞宗主的雷劫吗？可是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刻出现，要知道高境界修士渡劫是头等大事，有些甚至会提前几个月闭关，天极宗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低级失误吧？！
渡劫阵法当中，虞容歌三人都闭目打坐，隔着结界，阵阵雷声听起来有些发闷。
没有人看见，虞容歌放在身前的万灵镜从她的衣领飞出，它悬浮在半空之中，发出淡淡白光。
天道也注意到了万灵镜，在它的视野里，万灵镜竟然蕴含着几乎与它能够媲美的能力，那正是修真界无数生灵汇聚在一起的力量！
修士们使用万灵镜，赞美万灵镜，从内心往外认为万灵镜是改变修真界的一大功臣，这一切汇聚成磅礴的力量，万灵镜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法宝了，更像是无数人意识凝结出的灵体。
如海浪般淡淡的白光向着四周飘荡而去，穿过结界，穿过云层。
天道控制雷劫行凶，一部分意志便与其相连。
万灵镜的力量毫无压迫力，却如一根针般轻柔地剥开乌云，直刺入它的核心，并且为天道注入众生的能量。
被原著控制赋予感知的天道猛地一震，它通过众生力量的补足，看见了众生。
没有连绵不断的站乱，没有磅礴的仇恨与负面力量。
下界众生在这个全新发展的命运中，找到了一条最好的道路。
这是一个比原著更美好、更适合万物生灵的世界。
天道选择了众生。
原著的枷锁一块又一块碎裂，直到烟消云散。
当祂被原著驱使的时候，便只能用原著的方式获取力量。
而挣脱原著之后，天道回归本位，几乎瞬间便恢复了世界意识本该拥有的强大。
许多赶往雷劫方向的修士们便看到远方的乌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光从天空落下，笼罩着下方的结界。
有些修仙子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将这里的情况拍了影像和画面上传万灵镜。
【雷劫好像结束了，阳光都出来了。】
他同时上传到论坛和宗门的私域里，连其师父都没看出什么东西来，还是已经隐退数年、为了看大比才出山的老师祖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不是阳光！这是、这是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天命封道啊！”
“天命封道？”那个年轻的师父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
“老朽也只在古书记载中看过，天界最初的人神，基本都是拥有大功德者得道飞升，位列仙班。”
老师祖激动地说，“据说天道在判断此人的时候，会投下一道功德金光，在此之中论道者，只能说出所有真话，无法做到丝毫隐瞒。如果通过，便是天命封道，可得道飞升啊！”
听到这番话的修士们都惊得呆住了，万年来几乎已经没有人修飞升，就像是天界众神已经遗忘了下界修仙者，可现在虞盟主竟然被天道看中，以微薄力量却离登仙一步之遥？！
旁边倒茶的小弟子哆嗦着手，不小心摔了茶杯，却没有长辈训斥他——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万灵镜，希望能得到最新的消息。
天命封道的事情在万灵镜上迅速传开，整个修真界都震动了。
不论是不是熟知虞容歌、又或者喜欢却反感她的修士，几乎无人质疑她是否有资格，大部分修仙者已经开始在心中祈祷。
让他们看到一个奇迹吧，修仙界需要一个成功飞升人修，彻底打破过去万年的低魔枷锁！
当许多修士努力刷新万灵镜几乎真气都要冒烟的时候，万灵镜仿佛听到了无数人的心声，直接选取一位位置恰好的修士，用她的万灵镜直播起现场。
而在结界之中，虞容歌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感觉。
在进入打坐的冥想状态之后，她忘记了雷劫，忘记了一切纷扰。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系统的存在。
“宿主！宿主，啊啊啊啊，活着的宿主！”一个带着机械的少年音响起，系统激动得快哭了，“宿主，你竟然还活着，而且、而且竟然在没有我辅助的情况下完成了任务？！”
虞容歌：……
原来系统是这种设定吗？
她疑惑道，“我为什么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不是断联了吗？”
“是这样的，因为宿主是意外来到这里，我们没有签约，所以我当时很快就消散了。”系统的语速飞快，“除非这个小说世界的任务完成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脱离原著控制，我才能有机会再联系到您，进行任务结算！”
它说，“这个世界的难度在错综复杂的势力和不同任人物身上，如果陷进去，恐怕凭一人之力很难理清。但我没想到宿主您的解决办法是掐掉源头——只要提前除掉商盟，安顿好各方，原著里那些势力和角色的命运自然被改变，宿主您真是个天才！”
虞容歌倒是很平静，“那现在要做什么？”
“是这样，整个世界已经恢复平衡，宿主您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系统解释道，“等到回到主脑中心，就可以领取您完成任务的奖励，这种五星级难度的世界，足够让您拥有显赫的财富与地位了。”
“可是我不想回去。”虞容歌说。
激动的系统一顿，它小心地说，“宿主，您说什么？”
“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虞容歌耐心地说，“我对其他世界不感兴趣，我在现代也没有任何归属感，钱权也就那回事，没意思。”
她望向前方，缓声笑道，“还是这里好玩。”
跟随着她的目光，原本的虚空开始变成真正的修仙界。
系统为难地说，“可是宿主，我们没有绑定关系，如果你留在这里的话，我没办法为你结算奖励。而且……”
“而且什么？”虞容歌问。
“而且当您确定自己的选择之后，我与您的联系将会永久失去，包括特殊空间的馈赠。”
系统说，“根据计算，您的灵石包还拥有三百九十二亿普通灵石，失去空间后，这笔钱要不然被主系统收回，要不然会凭空出现在您所在的位置——这么多灵石恐怕会造成地质伤害，甚至会让原本已经平衡的世界重回战乱。”
“还有这回好事？”没想到，虞容歌十分开心，“太好了，我终于不用怕我临死前没花完钱了。”
系统：……
宿主她怎么是这种反应啊！
虞容歌想了想，她说，“这笔灵石能不能贡献给整个世界呢？”
“您的意思是？”
“四百亿灵石的能量，应该很可观吧？”虞容歌望向修真界，“如果这份能量能化为天地灵气的一部分，哪怕多唤醒几条灵脉也好。”
“宿主，很抱歉，我没有这份能力。”系统有些不解，“我不明白，经历这么多波折，您却不要那份属于您的奖励，甚至连现在身上的钱也要分享给他人受益，为什么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虞容歌懒洋洋地说，“我无论何种处境都可以过得很好，对我而言并不重要的财富用在其他人的身上，便能让更多人一起过得好，何乐而不为呢？”
系统响起滋滋的声音，它的语调开始变得机械，“人性真是奇妙，多谢您的观点，很有趣。”
虞容歌觉得系统一定是在学习各种宿主之后，将自己伪装得更有人性，来获得宿主的信任。
或许这才是它真正的样子。
“您真的想好了吗？”系统重复道，“留在这里，您无法得到任何奖励。我没办法更深地改变这个世界，所以您现在的财富也会被取消。”
“当然。”虞容歌大方地说。
系统疑惑道，“我仍然不解。您说金钱可以帮助更多人，这让你觉得有意义。可是如今收回这笔钱，为何您毫不难受呢？您不会觉得很多人得不到帮助而难过吗？”
“现在的修真界已经摆脱曾经的泥潭，向上的修仙者会拯救他们自己。”虞容歌笑道，“我问心无愧便好。”
虞容歌很清楚地明白，她救人不需要回报，不救人也不会让自己感到愧疚。
她融洽地面对这个世界，享受她应得的一切，坦然地面对任何结果。
“虽然不太懂，但我已经记下了您的观念，谢谢您的帮助。”系统说，“既然如此，到分别的时刻了，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倒是真有一个。”虞容歌好奇地问道，“我想知道我为何会被系统选中，本来又想将我送到什么世界？”
“根据分析，您拥有洞彻人心，能言善辩，亲和力高，善于表演等人性天赋。”
“主脑本该将您分配到古代世界，推翻虽负天下人、只爱女主角一人的暴君男主角，并且辅助拥有仁君之相的男三号终结战乱，助他成为千古一帝。”
虞容歌不爽道，“凭什么不是我称帝，他辅助啊？”
“这确实是主系统预测的其中一种走向，只是根据判断，您间歇性摆烂的可能性高达79%，所以被排在第二位。”
虞容歌十分鄙夷，“我和沈泽分工这么久，这么多大摊子都安安稳稳的，这个千古一帝也不行啊。”
系统：“那您想要去吗？”
“不去。”
系统：……
不仅不去，还要虚空和人家对比吵架，什么小学生行为啊！
虞容歌看着修真界，她淡淡笑道，“和修仙界比起来，封建王朝又有什么稀奇的。我喜欢这里，我永远都不要离开。”
收回目光，她遗憾道，“就是可惜这些灵石了，系统你真的不要老分析人性了，有时间多升级升级吧，一点用处都没有。”
……系统委屈，系统无话可说，谁让是它做错事在先呢。
就在即将开始最后交接的时候，虞容歌和系统所在的空间忽然震动起来。
【它做不了的事情，我可以。】
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听起来既像年轻人悦耳的声音，也像老者沙哑的嗓音，似乎还有孩童稚嫩的音调。
虞容歌抬起头，只见原本虚无的空间里出现一团燃烧的金色火焰，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纯正的金色，漂亮得几乎让她难以移开目光。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系统惊疑地抬高音调，“这不可能，万千世界中的天道怎么会听到我的存在？！”
这大概是系统最真情流露的时刻了。
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天道？
虞容歌顿时又将目光看向这个各种修仙话本里隐藏的大佬。
天道并未说话，金光微微一震，画面出现在虞容歌的脑子里，系统同时接收。
那甚至不算是画面，更像是意识。
虞容歌看到凝结无数人力量的万灵镜将这份能量注入天道，让天道瞬间脱离原著控制，并且因此而短暂地拥有了神格，真正苏醒了过来。
作为天地间的规则，它其实并不应该拥有任何主观意识，否则真要天下大乱了。
对于天道而言，人性也好神性也罢，都更像是一种过敏病毒。待到这次和虞容歌交流结束之后，它会自我动手术，除掉意识，重新回归于天地。
虞容歌第一次接触这样玄乎的交流方式，感觉十分奇妙。
她问，“天道，你可是世界意识，你一定有能力处理这些灵石吧？”
除了一开始的那句话，天道一言不发，继续进行脑电波交流。
它为虞容歌讲解了为何修真界陷入了这么长时间的低魔时期，和虞容歌猜想的一样。
从巅峰时期仙门修士霸权下界，再到世家扭转乾坤，下界一直处于极度不平衡的状态。
这甚至不是等着李承白走完原著剧情就能拯救的程度，因为从原著的纸面世界发展成真实世界，原著的偏向和不平衡会导致整个世界走向毁灭。
这也是系统为何会派穿书者到处做任务的原因。
换句话说，如果事情真的解决了，就不会有柳清安重新经历一世了。
虞容歌和众多修士的努力，让现在的修真界终于走向平衡，但修真界本身想要恢复曾经灵气充沛的样子，仍然需要很长的时间。
现在的修真界就像是的干涸的小河，刚开始有一点点水面，恢复全靠大自然。
而作为世界法则，天道可以吸收这些灵石的能量，虽然对整个下界很渺小，但这些灵石仍然可以补足一些灵气灵脉。
多了灵脉之后，良性循环也更快一些。
虞容歌很高兴，“真好，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一切都很圆满，她也心满意足。
就在这时，金色的火焰跳动着，虞容歌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我刚刚苏醒的时候，因为原著的影响，差点伤害到你。】天道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作为补偿，你可以向我许愿。】
“任何事情？”虞容歌问。
火焰摇曳了一下，作为回答。
想了想，她说，“既然如此，能否让凡族和妖族未来的日子更好过一些呢？修仙者的困境已经可以由他们自身来解决，但想立刻让其他种族也好起来，还是十分困难。”
天道问：【没有与你自身有关的心愿吗？】
“我挺好的。”虞容歌平静地说，“我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你十分清楚，你的修仙天赋很一般。】
【难道你不想拥有更好的根骨和天份，活得更长，甚至……与你最重视的爱人朋友一起得道飞升吗？】
“哪怕是李承白，也要用一千年的光阴才能飞升。”虞容歌坦诚地说，“你已经知晓了我的来历，哪怕是修仙者的身体，可我仍然是凡人的灵魂。我可以为了身体健康而修炼几十年，这便是我的承受极限了。”
“我更愿意享受当下的生活。”她说，“如果你真的愿意实现我的愿望，其他种族会有更好的生活，这已经会让我感到十分开心和满足。”
金色的火焰沉默地摇曳着，过了半响，虞容歌感觉好似有一股微风拂过自己的肩膀。
她知道，天道答应了。
天道本不能对任何生物偏心，但此次是一个意外，祂先有愧于虞容歌，需要弥补这个因果，这份力量让它能够做一点小事。
而天道洒下的一点点光辉，足以盘活一整个种族。
虞容歌感觉到系统开始脱离自己，与此同时，她感受到天道离开之前，她的魂魄似乎被微微地烫了一下，留下了印记。
脑海里回荡着天道最后的信息，虞容歌瞳孔震颤。
好家伙，这也太开挂了吧！
因为过于震惊，她猛地苏醒了过来。
入目的一切似乎都笼罩着淡淡的金色，虞容歌眨了眨眼睛，才看到她的身边围了好多好多人。
柳清安、萧泽远、李承白，还有其他相熟的仙盟长老们，更远处还有黑压压一片修仙子弟。
看到她醒过来，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容歌！”柳清安握着她的肩膀，激动地说，“你通过天道试炼了，你是万年来唯一一个天命封道的人修，你是个奇迹！”
虞容歌这才慢慢确定自己刚刚不是做梦。
天道离开前告诉她，她心性清明，拯救世界的功德已经足够多。
等到她寿元走到尽头的时候，将会以功德封仙，直接飞升。
而修真界的低魔期，将会跟着她的飞升彻底终结。
虞容歌大受震撼，还有这种操作？！
她败家竟然败出个萝卜坑仙位来，好家伙，说出去谁能信。
就在这时，她忽然一顿，蹙起眉毛，“万灵镜呢？”
天道临走时表示万灵镜充公了，它凝结了这么多生灵的能量，已经不再适合被个人所掌握，更不适合让它自己升级，因为万灵镜对世间善恶还没有明显区分，时间长了很容易走歪路。
虞容歌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也就是她比较有道德，万灵镜要是落在苍舒离这样的乐子人手里，估计整个修真界还要乱套。
她在意的是天道的暗示，因为祂说万灵镜已经有了灵性，就像是神仙身边的物品时间长了会有自我意识一样，被众生滋养的万灵镜也有了生命的萌芽——祂将它的这部分保留了下来。
她到处寻找万灵镜的身影，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闪电从天空劈下，淡淡的白色笼罩在地面上。
虞容歌下意识走向那里，却被萧泽远等人拦在身后。
白烟散去，地面的小坑里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孩蜷缩在坑里，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眨呀眨呀，懵懂地望向周围。
虞容歌拨开众人，她来到最前面，怔怔地看着这个孩子。
好可爱的小女孩，她是、她是万灵镜？
一直处于懵懂的小姑娘看到虞容歌，双眼立刻睁大，向着她伸开双手，模模糊糊地唤道，“娘……娘娘……娘亲……”
虞容歌下意识将孩子抱到自己的怀里，小姑娘用额头贴着她的脸颊，像是小动物一样与她贴贴。
得了未来仙位还喜当娘的虞容歌晕晕乎乎地回了天极宗，又被众人关心询问了许久。
等到众人终于退去，穆辞雪才十分复杂地看向她和怀里的小姑娘。
“跟我来。”她说。
虞容歌抱着小万灵镜，第一次跟穆辞雪来到天极宗的地下。
原来天极宗地下有一个巨大的地堡，曾经穆辞雪的龙型就是在这里养病。
而如今，地下堡垒被数不胜数的灵石淹没了，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尽头。
看着面前的灵石海，虞容歌震惊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灵石？”
穆辞雪没有回答，小灵镜伸出手臂抱住虞容歌的脖子。
她刚刚化为人形，只会最基本的短句，声音又软又奶地说，“给，给娘……钱……呜。”
说话实在费力，小姑娘干脆直接与虞容歌精神交流。
虞容歌这才知道，万灵镜将这些年攒下的手续费都从天道手里掏过来了，是一个子都没多给祂。
万灵镜上线的这七八年里，各种手续费升级费加在一起，已经成为一个恐怖的数字。
虞容歌震撼地注视着这一幕，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亲了亲小姑娘的脸蛋，含泪道：“好孩子！”
看开了，躺平了。
她这真是命里带财啊，破产什么的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啦！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