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大奸臣怀了我的崽>第39章 都被眼前这人深深地吸引

  夏京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第一时间摸摸隆起的肚腹,确认过孩子完好无损, 他才安心了些。

  侧头看看, 屋里只有周仪一个, 正坐在烛火旁看书, 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在他侧脸上, 平生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仿佛是察觉到夏京的动静,周仪将书合拢转过头来,见人醒了, 便赶紧把书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床边,弯下腰来摸摸他的额头,声音里含着几分后怕:“可算醒了, 感觉好些了么?”

  “我这是……怎么了?”一开口, 夏京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而且浑身无力,好像虚脱了一样。

  周仪转身坐在床沿, 抬手将他颊边散乱的发丝拨开些, 柔声道:“你中了暑热, 今日晕倒时可把我们都吓着了, 你现在这样也不敢给你用过于猛烈的药, 幸好柳大夫用土方子给你解暑了,现下感觉如何?”

  “好些了,就是疲得很。”

  “你呀, 身体这样不舒服怎的不与我说?”

  “我没想到会是暑热, 只当是天热的正常反应。”

  周仪微叹:“也怪我, 你今日确实有些不同,是我疏忽了,好在有惊无险。饿了没有,我去拿些饭菜来,吃完再好好歇歇。”

  “嗯。”

  这家客栈就在西湖边上,打开窗便能将西湖景色一览无余,时已深夜,湖上亮着灯的画舫游船来往如故,一副盛世繁华的景象,与之相比,河南饥荒的惨状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

  夏京的床头正好对着窗口,从他的方向,能清楚得就能看到窗外画舫摇曳而过,窗口映照着舞女曼妙的身姿,顺着风隐隐飘来些丝竹管弦之声。

  他吃完饭尚无睡意,便与周仪闲谈:“上回来西湖还是大前年陛下南巡的时候了,不过那时杭州地方官员为了迎接圣驾,把西湖上的闲杂船只都清空了,夜里咱们都歇在大船上,安排很是周到,却少了几分眼下这样的闲适。”

  “陛下驾临,自然不一样些,清空船只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夏京仿佛想起了什么,唇角也带了笑:“不过咱们陛下好像不太领情,嫌冷清,后来我与几位大臣想办法请了杭州最有名的舞乐坊来歌舞助兴,才让陛下满意了。”

  “可不是,宫里那位莺贵人不就是这么来的。”

  夏京失笑:“那时你们几个老古板还极力反对来着,说什么不合礼法,不合古训,可但凡陛下真心想要的,反对有用么!”

  “我等也是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无论陛下听与不听,劝总要劝的。”周仪说着话锋一转,含笑质问,“原来在你心里,我竟一直是个老古板?”

  夏京直面质问,挑眉嗔道:“你怎么不是,张口闭口礼法旧例,知道的说你正当盛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呢。”他刚刚醒转,脸色还有些苍白,挤兑起人来倒是感觉多了几分活力。

  周仪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直到他被瞧得不自在起来,才笑道:“若非知你此刻身体不便——”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引得夏京抓心挠肺追问:“若非如此,你欲如何?”

  周仪存心逗他一逗,替他宽一宽心,也不答话,只笑笑道:“好了,养身体要紧,时辰也差不多了,歇息吧,我也该回房了。”

  见他起身要离开,夏京及时扯住他衣袖,略带几分蛮横地道:“不许走!”

  周仪也不见恼,回头问:“怎么?”

  “你把话说清楚!”语气执拗。

  周仪再度凝眸瞧他,片刻后,突然欺身而上,探手入被,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亲昵地在他隆起的肚与北相对腹上摸了摸,成功让那张苍白面孔染上霞色。

  趁对方晃神的劲儿,周仪低低交代一声:“歇吧,你不歇,他们也要歇了。”便在夏京来不及反应的当口扶他躺下,关上窗,灭了烛火,闭门而去。

  黑暗中,夏京终于回过神来,面上的热意直蔓延到耳根脖颈,他呼吸急促地咬紧下唇,恨恨地锤了一下床板,眸色晶亮,不甘心地呢喃:“姓周的,你给我等着!”

  可是人确实已经走了,连方才坐过的床沿上,好像也失了热气。

  薄被下,他带着几分羞耻,将掌心贴在肚腹上方才被摸过的地方,轻轻地摩挲着,就好像那人依然在碰他一样。

  突然他身子一僵,背上撩起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一手抓紧腹顶衣物,一手攥紧身下床单,皓齿将下唇咬得几近渗血,再也不敢动弹分毫,只这么死死地熬着。

  许久,整个人才虚脱一样地放松下来,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眸茫然而没有焦距地睁着。

  与此同时,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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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京在床上躺了两日才感觉精气神都回来了。

  难得来一趟杭州,夏京身体不适没办法外出,阿窈和柳商陆带着蕊珠三个天天在外头闲逛游玩,一大早出去,到了晚上才肯回来,夏川也是整日都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有周仪,每日都留在客栈陪伴夏京。

  这日晚饭过后,柳商陆替夏京诊过脉,说是无碍了。众人便商定明日启程。

  杭城的夏日湿热难耐,光是坐着不动,就能出足一身的汗,此地不像河南那样缺水,夏京如今又极为耐不住热,每日都要沐浴,这个时候,周仪就会自觉回避。

  今日小二在屏风后头的浴缸里装满水以后,周仪照旧嘱咐夏京当心些,正准备走,却被夏京叫住了。

  “你等等。”

  “何事?”

  夏京垂眸说着:“在南阳时,我不是欠了你一个补偿么,今日便补偿给你,如何?”

  听他这样说,周仪也来了兴致:“哦?你想如何?”

  夏京掀开薄被起身,只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走到周仪跟前,勾了唇:“我服侍你沐浴一回,可好?”

  这样大胆的发言让周仪不由自主地愣了愣:“这……”他当日不过戏言,没想着真要什么补偿,而且夏京口中这种“补偿”,显然也不合时宜,遂婉拒道,“你身子不好,不必如此了,这补偿也不必放在心上。”

  见他张口就是拒绝,夏京当下就冷淡了面色瞥他:“我既说出口了,便不会收回,如今尚算方便,你莫非要等我快生时才来接受这份补偿?”

  周仪讷讷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所松动,夏京便也软了态度,露出点笑来,不由分说拽了他的手腕就往屏风后走:“既如此,水也是现成的,走吧。”

  周仪拗不过他,也不忍再去拂他的好意,微微一叹,便只得跟着去了。

  说是“服侍”,夏京当真事事亲力亲为,从宽衣解带开始,就不肯让周仪自己沾手。

  浴桶里的水温度适宜,夏京动作娴熟,替他散了发,细细清洗过后,又用巾子绞干,开始替他清洗背部。

  洗头发时还不觉得,等夏京那手当真触碰到背后的皮肉时,周仪身形微颤,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便克制着情绪再度开口:“不如就这样吧,剩下的我自己来,你站了这么久,不累么?”

  可是现在哪里还来得及,事已至此,夏京又怎会停手,这件事情从周仪一开始没有坚定拒绝的时候,就已经不可收拾了。

  果然,身后夏京声音淡淡:“我还撑得住。”虽则如此,真实表现却与这种冷淡截然相反,一双手在周仪背上名为擦洗,实为流连。

  周仪忍了又忍,忽然站起身来握住他的手道:“不必了,接下来我自己洗便是,你去休息吧。”

  夏京眸中流转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手腕转了转,硬是挣开了周仪的钳制,但他没有离开,反而迎上前去,隔着一层薄薄的浴桶壁,不顾对方身上尚未擦干的湿意,紧紧把人抱住。

  他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再明显也没有了,周仪浑身僵硬,一动不动,虽然已经决定要接纳,亲也亲过了,但是鉴于眼下的特殊情况,这种事情还没有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夏京却完全不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微松了双臂,紧接着便主动将唇送上,或轻或重,极有技巧地勾引着周仪一同堕向深渊。

  即便是圣人,面对这种场面也难免意动,周仪自认只是个普通人,而且他面对的,还是许下了要往后相伴的人。不过他理智尚存,片刻后,还是强行将人推开,双手搭在对方肩上,声音不似往常温和,反而带着一种隐忍的低沉:“你如今身体不便,且忍一忍,好么?”

  夏京垂下了眸子,余光扫见如今已经挺起来的肚腹,幽幽说道:“你是嫌我身子不干净,还是嫌我如今臃肿丑陋?”

  周仪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瞎想。子高,你当知我为人。”

  听见这话,夏京忽的抬起头来,声音里仿佛带了几分委屈:“我悄悄问过柳大夫,他说如今已经无碍了,你我小心些便是。”

  周仪不置可否,但他开始认真地审视眼前这个长身玉立,即便怀着身孕、只着一身中衣,依旧不掩风姿的青年,好似又从他身上看见了曾经那个流落街头的昳丽少年,一声满怀孺慕的“老师”言尤在耳,两人如今却已经走到这种地步。

  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些他所坚持的礼仪操守,还有继续坚守的必要吗?

  他闭了闭眼,不错,数十年来,他自认饱读圣贤书,一举一动皆以先贤的标准为要,也尽力以此规训旁人,从前因为心结不肯续弦、极偶尔找人疏解一次,已经是他人生当中所做的最最出格的事情了。

  如今却与曾经叫自己“老师”的人有了苟且首尾,对方还是自己此前极不认同、争锋相对、决心要扳倒的人,今日如若放弃这最后的坚守,他不仅违背了自己四十年来的做人原则,还违背了自古以来师生之间的礼教纲常。

  可是眼下,看着眼前这个满怀期待、主动将自己全身心奉献给他的人,这样风姿卓越,又这样小心翼翼惹人怜爱,他不得不承认并正视自己内心的卑劣,他确实是被诱惑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情感上,都被眼前这人深深地吸引着!

  忽而俯身将人打横抱起,在对方极度惊讶的注视之中,轻柔地把人带进了浴桶里,他半是叹息半是迷乱,一个柔软绵长的深吻印了上去,低低的呢喃消弭在唇齿之间:“子高,放松些。”

  浴桶里原本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水量,因他们而四溅,徒留一地水渍,诉说着这场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