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教生死>第九十三章 蓝花草

  李竭南看着方炎生从大理寺到回禄王府都冷着张脸,让李竭南看出几分不愿的强硬:“只是一会。”

  李都尔下了马车,就看到李竭南娴熟的哄着方炎生:“看来,我是很不受欢迎。”

  管事的是个会看眼色的,虽然他有个很行的主子但是也懂得尊卑,而且楼主这样真是太明显了,管家确实也是鬼鸽的人:“国师别介,我们小公子就是这脾气,小的不知道国师前来拜祭,东西都没准备好,你们几个赶紧让人去准备,手脚麻利些。”

  “无事,王爷若是没空招待,让我随意逛逛就好,管家的慢慢来,我不急。”

  “哎!国师,我们哪敢让你等,下人们都加快手脚了。”管家知道李竭南是不管这些事的,往年一般都是由他来应付,所以很是娴熟。

  李竭南看他们一人一句的来回,方炎生还是硬生生的傻站他身旁,他皱眉:“把国师带去黎园。”

  管家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这是给小公子出气呢,他对李都尔说:“那好,国师请往这边走。”

  李都尔对李竭南他们笑了笑,跟上李管家的脚步。

  “把人都赶去你最不喜欢的黎园了,你还在生气什么?”

  方炎生脸色是好了点,但还是不喜欢自己的地方让讨厌的人踏进,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挑衅了一般,这李都尔看起来很嘚瑟的嘛。

  “不走?你就在这站着吧。”李竭南都懒得管他,有时候方炎生的无理取闹会让他很烦,因为根本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喜欢我了。”方炎生一把将他拉住圈在怀里。

  “你整日无理取闹,哪点能让我喜欢?你要是乖一点,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你要是真喜欢我,你会在意我的无理取闹吗?鹿鹿,你真是个大坏蛋,你一直都是这样,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么。”方炎生觉得自己真是气死了,什么榆木脑袋,他都暗示那么明显了,这人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觉得他真的傻。

  李竭南是真的不知道方炎生想表达什么,只是想他在闹些小孩子脾气,他今日心情突然不佳,也不想哄着他了,他推着方炎生的胸膛:“你还小,我不想跟你吵这些,回去了跟上。”

  “我不小。”方炎生放开怀里的人,低声认真的说,没有在装这是他本来的面目,他伸手想拉住李竭南。

  李竭南侧身躲开他的手:“你不小,你是幼稚,行了吗?”

  方炎生看他躲开气得放下手:“你才幼稚,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仆人们觉得他们两个主子都很幼稚,李竭南会这样子是方炎生的来了之后才有的,他们不是第一次见所以还算淡定,他们低头默默的等着。

  “随你。”李竭南说完,瞟了他一眼自己走进府中,徒留方炎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方炎生抬头看着半灰的卷云,脸上是自己看不见的狰狞。

  方炎生维持那个姿势站着不动,一旁的仆人们也不好离去,他们王爷虽然看起来是生气了,但他们都是在王府做了好几年的下人,王爷的人他们还是亲自看着好,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脑袋都不保了,只是这小公子脸色真是太可怕了,一点都不像个智儿,他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多看。

  李竭南看着来去匆忙的下人,走去书阁,他跟方炎生吵了一架后,心里压抑得很,最近事儿多,他有些烦闷,他知道这是病态的急躁,跟方炎生没多大的关系,他只是迁怒而已。

  但是方炎生不该说出不想理他这几个字,他怒气是被彻底激起来了,他觉得谁说都无所谓,但是方炎生不行,因为方炎生是他的人,他以后要养的人,方炎生这样抗拒他就是在找死,他忍住了转身离开就是怕忍不住一剑噼了方炎生,李竭南越想,心里的戾气就越是积压,到了边缘的地步让他有些发狂,他站在书阁门外不动了。

  “主人,药。”苏德出现,李竭南现在的情绪就跟六年前一样,幸好他一直都有带,其实对李竭南亲近些的暗影身上都有一味药,像玄鹤和霜雀,苏德是没有的。他算不上李竭南亲信的人,在李竭南眼里他是申屠柞吾的人,是个可利用之人,虽然是这样,但他还是偷偷去备着这些药,他知道李竭南即便知道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因为他不会吃他给的,从来都不会。

  有时候苏德也想告诉李竭南其实他是守护他的人,虽然他初衷是不愿,可是后来他是真甘愿沉沦,若不是他身不由己,若不是他比旁的人晚了一步,若不是命中注定,他大概会有机会吧。

  李竭南这人看起来很阴鸷冷淡,说他无情也好有义也罢,李竭南从来都不会亏待真心对他的人,当初尉岚的背叛,李竭南虽然是愤怒,但因为尉岚曾经救过御神,他只是让尉岚不得出现在他面前,并没有下杀手,李竭南从来都是因果分明,苏德也看得分明,他心疼李竭南活得太压抑,心疼李竭南做过的太多,所以他为什么把事情分得那么清,任性一点不好吗,做别人口中暴虐无道的狼君不好吗?

  苏德把药递给李竭南:“主人,吃下去就没事了。”

  李竭南阴鸷的看着苏德,突然扯了扯淡粉似笑的唇,抽出腰间的剑就攻了上去,苏德收起药瓶,俊脸带笑也抽出剑迎战,兵刃相接发出带火光刺耳的声音。

  苏德盯着咫尺的人“主人,苏德愿意为你解忧。”

  李都尔抚着精致的茶盏,跟管家聊着:“你们王爷,平日里都很忙么?”

  管家得体的笑,回得天衣无缝,他们可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人:“王爷的行踪,我们无权过问。”

  “是我逾越了,这叫黎园?春色满园关不住,是个好地方。”李都尔看了看周围的风景。

  “正是,黎园都是用来招待像国师这样的贵客。”管家面上毫无破绽的说着,其实这院是王府下人游玩之所,这院之所以沦为废院,只是因为他们楼主方炎生说了不喜欢这三个字而已。

  “那我可是荣幸至极。”

  “国师客气了,小的还有些事暂且退下了。”管家看到拐角的方炎生,对李都尔请示了一番,也不没等李都尔说话,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李都尔对上方炎生,他扬起邪笑:“我刚还在想,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方炎生冷笑:“神都的杂碎,你哪来的胆子?”

  “呵,我确是神都的人,你也不用继续白费心机让人去查我是谁了,我们都是从地狱而出,当年你是活了下来成为鬼鸽楼主,你忘了我是谁,因为我只是你所踏过的千万具尸身中的一员,可是最后我也活下来了,我不甘心!李竭南也是!你也是!你们凭什么明明跟我一样可怜最后却得到一切!这根本就不公平!”

  “我知道你是哪个杂碎了,李听都,李无际的不知从哪捡来的继子,当年和我一样被送去西域的候选人,想不到你倒有本事也活着走出九重劫难,可是怎么没死,苟活的本事也了得。”方炎生边说边拍起双手,正看可以拿这人撒气。

  李都尔温和的脸容被彻底撕下,真正面目的方炎生总是能激怒他,他不复以往的圣洁儒雅只像个被踩尾的猫:“方炎生你很强,但你不配!你根本就不配!他们凭什么要清理掉我们这些通过九重劫难的人!你是个懦夫,你心里只有李竭南,你根本不在意这江山帝景,所以你到底凭什么能被选上,一定是他们故意的吧,就因为你是鸠翎王的亲儿,就因为你是德高望重帝王的义子!我们这些继子,低品官家孩子就只是牺牲品,你的垫脚石!可是你是当上了楼主,这江山却不可能让你得了,你等着吧,我跟主人会夺过来,让你们全都献祭给伟大的神!”

  逃出九重劫难的人有十七个,其中就有萧危,不过萧危只是因为他爹无聊扔进来体验的,当年除了他和萧危,其他人在品信和耐力等各方面都是不行的,虽然通过了九重劫难但是最终都要被处理掉,他们都是牺牲者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无情,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像西域养蛊般,方炎生不知道李听度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事相懿山到底知不知道。

  方炎生看李都尔接近癫狂:“废物话多,这江山本来就不姓方,是姓暨的我只是被逼无奈帮把手,你也想争?那就各凭本事。”

  方炎生觉得李听度简直就是神经病,当年评选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好么,而且方仕城这人根本就不会对他心软,他比李听度那些人都要早到一年,受过的都是他们的千万倍,他也只是候选人,如果当初没通过那些他也是要死的。

  “废物?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这么多年来你的骄傲,你的高高在上都被磨砺掉了么,甘愿放低身段跟李竭南求个两情相悦?”李都尔确实在见方炎生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他了,让人再三去确实只是想引起方炎生的注意,方炎生也确实上钩,派人来查他,连夜雨楼的人也一起来了。

  方炎生有些不耐烦的继续听他说,本来被李竭南甩脸他就非常的不爽。

  李都尔看他的脸色,还以为戳中了他心中的弱点,他继续笑着说:“你不是废物?你是什么?你也只是个求而不得的狗,连废物都不配,李竭南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回事。”

  “我当李竭南的狗,我乐意。”方炎生如是说。

  李都尔嗤笑:“相懿山和你果然都不成气候了,他们会后悔当初选择了你!等着吧!方炎生你就继续当你的狗。”

  苏德是让人抬下去的,李竭南戾气是泄了,却不知轻重把人打伤了:“送些相懿山的药过去。”

  白鹫脸色很不好的应声:“是。”苏德才离开一会就被伤成这样了,她咬咬唇,其实她知道不能怪李竭南,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嫉妒的酸楚起来。

  李竭南收起枚迁剑,问一旁的玄鹤:“方炎生了?”

  “小公子,去了黎园,管家的阻止了,没进成就回东厢了。”

  “我知道了。”李竭南转身离开书阁,苏德在朦胧中见他离开,抬手便被白鹫拉过。

  李竭南推开厢门就看到方炎生抱着他的衣物睡了过去,他看着被打开的衣柜子,无语的过去关上。

  “倒会拿件最贵的。”

  昏过去的方炎生不知道贵不贵,反正就拿了件李竭南常穿的,李竭南不知道跑哪去了难道还不许他拿个替代品?

  李竭南走回去,扒拉开方炎生,看他皱着眉脸色有些发白,他抬手探向方炎生的额头,一片冰凉,方炎生或许感到温热用脸轻轻摩擦他的手。

  居然发烧了,只是不见三个时辰这人就生病,李竭南使劲抽出手来,惊醒了方炎生,他微微睁眼一把抓住他的手枕在头下:“不许走!”

  “你怎么害的病,我去拿些药,快点放开我。”李竭南怎么抽都抽不出手来。

  “不吃药。”

  “我去去就来。”

  “我说不吃药,你陪陪我就好了。”他吃什么药,只是一不小心着了李都尔那个卑鄙小人的道,他会这样子只是把毒逼出来的后遗症而已,想到那个李都尔也没好到哪里他心里才有有些舒坦。

  李竭南站着俯视他,方炎生也抬眼对上,两人一时无话可说,最后是李竭南妥协了他坐下方炎生就把头埋了进来。

  “对不起。”

  李竭南用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闻到了。”药的味道,是发作了吧,而且他没在李竭南身边。

  李竭南觉得方炎生这是病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

  李竭南坐了一上午,看了方炎生不知道梦见什么,真切的难受真切的撕心裂肺,直至管家的说国师祭拜完了,方炎生才朦胧中清醒一下他看到李竭南还在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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