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病弱美人是国师>第51章 

  澹台卓明白, 洛无尘这是意欲把他澹台家跟他洛无尘绑在一条线上,而他既然主动找上了洛无尘,那便是算欠了洛无尘一个人情。

  本身他就为主审, 洛无尘为监察, 傅胜之事基本全权由他负责。

  澹台卓这一刻是有些后悔来找洛无尘的, 他以为洛无尘不过年少,却到底低看了这个国师。

  “无尘既在宫中,自然会全力协助将军。”洛无尘这话算是应下了澹台卓的要求,但是也让澹台卓得了准信,后话便是:此后还请将军,莫要忘了今日的人情。

  可是澹台卓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个人情, 他也不得不白让洛无尘捡了。

  “下官, 多谢大人。”澹台卓面上不见分毫不悦, 心中想道:到时候澹台漭若是知道了,不知道得怎么笑话他。

  他还常说澹台漭年龄小, 在这朝堂混不下去,搞半天,混不下去的是他。

  澹台卓只能酸楚肚里咽,苦泪自己吞了。

  洛无尘亲自将澹台卓送到了琉璃殿门口, 以示自己对这位盟友的尊敬。

  澹台卓一路上脸色都像是吞了黄连,苦得说不出的喜庆,看得洛无尘心中不由失笑。

  之前洛无尘还在想,要怎么打探打探澹台卓的意向, 没想到他倒是自己送来了梯子。

  此番冲动之为, 不由让洛无尘想到了澹台漭, 他看着澹台卓渐渐远去的背影,道:“真不愧虎父无犬子。”

  蓼实听出了里面的打趣之意,白芍却没听出来,只道:“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小将军也从小在军营磨炼,自然不差。”虽然白芍不知道洛无尘为什么会夸赞澹台漭,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

  澹台漭确实从小便生活在军营。

  蓼实:洛无尘看着白芍忽然笑了起来,朝蓼实道:“今晚,我们就来捉个鳖,如何?”

  “是!”

  只要珉武王多一条罪状,到时候将那些罪状全部抛出来,珉武王的下场么……

  想到这里,蓼实就觉得兴奋,可远远不够,他们还需要更多,才能一举拉下珉武王,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不过翻身么?

  蓼实看着洛无尘的背影,对待仇人,他们公子耐心向来够,也绝不会让其有翻身的机会。

  当晚,蓼实便早早埋伏在天牢之外。

  直到子时,才有人被暗中送进来。那人穿着偌大的斗篷,整个人都笼罩笼罩其里,他朝狱卒塞了一大袋银子,粗看怕是得有百两。

  狱卒依照计划,将那人放了进去。

  随后朝蓼实的方向看了一眼,蓼实朝狱卒点了点头,狱卒便随着那人进去了。

  天牢里。

  傅胜在被人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缩在角落里,他不信珉武王真能对他下得了手,一定是洛无尘或者澹台卓诈他的。

  一声「爹」突然出现在耳中。

  傅胜偏头朝门口看去,就见自己的二儿子手里提着饭盒,神情担忧地看着他。

  “敏儿。”傅胜以为自己对这两兄弟向来疏忽,自己入狱他们铁定第一时间跑了,根本就没想过傅敏会来。

  他身着囚服,形容狼狈,几乎是颤抖着走到牢栏处,热泪盈眶,“爹没想到你会来。”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爹啊。”傅敏蹲下将饭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你奔波劳累了许多日,怕是不曾好好吃过饭。”

  傅敏语气轻柔又关切。

  傅胜盘膝坐在里面,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从没想过,这个自己一直觉得没出息的儿子,竟然还会有这么周全的时候。

  他确实许多日没有好好吃过饭菜了,逃命的时候没有时间,而今入了天牢,那饭菜不是馊的就是窝头,山珍海味惯了的傅胜,又怎会吃得下去。

  “还是敏儿好。”拿了筷子就要夹,一旁的狱卒见了,立即伸手挡住了傅胜的筷子,转头看向傅敏,“二公子,抱歉,你爹是重犯,所有东西都要经过检验。”

  “你什么意思?”傅敏心中微微慌乱,面上到底还算镇定,他冷笑道:“你是觉得,我还会下毒毒害我爹么?”

  珉武王说:这毒药乃是江湖上高价所得,乃出自于疯赖子之手,无色无味,狱卒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傅胜闻言也凝眉看向傅敏,他自己的儿子自己自然是清楚的,惯来不满他为了权势攀龙附凤,一边却又自己私下里做些阳奉阴违之事。傅胜知道自己儿子的品性,就没有什么事是他这儿子做不出来的。

  傅胜方才那一瞬的感动瞬间荡然无存,傅敏不可能这么好心来天牢看他。

  难道洛无尘说的是真的?

  “二公子,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毕竟傅大人若是出了差池,掉脑袋的是小的。”

  傅敏这辈子见过的人不多,可也不算少,面前这个狱卒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气势沉稳得很,还是因为他是罪臣之子,所以压根就不忌惮他?

  “狗眼看人低。”傅敏起身让开,任由狱卒试毒。

  傅敏神情淡定得紧,尾随进来的蓼实却发现他的身影带上了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狱卒试了毒,发现当真无毒,不由转头朝身后跟进来的蓼实看去。

  蓼实上前来给了狱卒另一根银针,再试。

  针刚放进菜里,立即变黑。

  傅敏面色悚然惊变,惊声道:“不可能。”

  傅胜气得七窍生烟,他就说这儿子没这么好心,居然当真下毒害他。

  “逆子,你个逆子!你竟然要害我?你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傅胜像个泼妇似的要上前抓傅敏,傅敏猛地朝后退,蓼实长剑已然出鞘半截,冰寒剑刃横在傅敏的脖子上。

  “二公子,下毒毒害朝廷重犯,你好大的胆子。”

  “没有,我没有,你说谎,我是被冤枉的。”傅敏吓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纤细的脖子不时触碰到剑刃上,落下一道道血痕。

  蓼实朝狱卒使了个眼色,那狱卒立即掏出钥匙,打开了傅胜对面的那间牢房,直接把他关了进去。

  蓼实是确定了再没有人进来,所以才跟进来的,只抓到一个傅敏,完全不够。

  “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下毒,放我出去。”方才还气定神闲的傅敏,不过瞬间便沦为了阶下囚。

  那个狱卒抱着天牢狱卒常规配置的大刀,另一只手颠了颠手里的百两白银,劝道:“二公子,倘若你能供出主谋,说不定还能留下一命。”

  “我没有,我没做,哪来的主谋,我是被冤枉的,你们血口喷人,”傅敏咬死不认。

  珉武王说过,就算他被发现进了天牢,他也会来救他出去的。

  他相信珉武王,更相信珉武王的权势。

  狱卒觉得这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他们楼主想做什么,他们这帮下属自当全权听之。

  更何况,他是真的恨极了这些朝权贵。

  若不是他们楼主说时机未到,不只是傅胜,面前的傅敏,也决计活不到明日。

  不过他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看别人——生不如死的过程。

  蓼实回去禀报的时候,洛无尘便大概知道了结果,否则蓼实不会回来得这样快。

  “这鳖少了一只呢。”洛无尘的肩膀几乎已经痊愈了,只是留下了一道粉色的疤。

  “公子,没两天就是十五了,你……”他担心那一日洛无尘都还得去天牢监察。

  “无碍。”

  听着洛无尘又是一句「无碍」就将他打发了,觉得青黛说得真的不错,他们公子,不论好坏,都是无碍,好似天塌了他都能用一句「无碍」轻描淡写地略过去。

  “今日的人没有回去,珉武王必然还有其他动作,天牢里澹台将军的人如何了?”

  “许是澹台将军吩咐过,并未出手。”

  他们解决了珉武王插在天牢里的人,换上了听风楼的人,而澹台卓的人却全程坐视不理,这不论怎么想,都是澹台卓授意,否则早就将天牢的不对劲上奏了。

  “倒是很会坐享其成啊。”洛无尘轻叹一声,也不知是该说澹台漭坐享其成,还是澹台卓。

  他在宫里卖着力,那边却在幽幽看着戏,怎么想这个人情都轻了些。

  “公子,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等我落下这一笔。”

  纸上画的是一只鸟,还是霜燧鸟,只是眼睛变了,被洛无尘画得「怒目圆瞪」。

  蓼实几乎已经能想象,霜燧鸟明日要是看着这副自己的肖像,不知道得骂多少句「小混蛋」。

  洛无尘吹了吹墨,看了看纸上怒目圆瞪的霜燧鸟,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之后便上了榻。

  一连几日,澹台卓都一大早进宫喊洛无尘去天牢监察他审问傅胜的过程。

  这几日,傅胜略有松动,却到底没有松口,而珉武王也没有任何动作。

  傅敏这几日的审问下来,整个人已经在临近崩溃的边缘,形容比他爹更难看,短短几日便瘦削了下去。

  不过想想也是,傅胜在从前虽然对他们不太关心,吃穿用度却从未亏待过他们,更何况这里是天牢。

  据狱卒说:傅胜跟傅敏因为牢房对着,父子俩没事儿就破口大骂,两人骂得累了,狱卒还会递上水给他们润润喉,继续骂。

  可每次骂到重要处,父子俩就像心有灵犀似的立即住了嘴,吵得像是要把自家祖坟都掀了,愣是没有供出珉武王半个字来。

  这日审问完,澹台卓先行,洛无尘落后了一步,两人的关系也从初始的陌生渐渐熟络。

  而这边珉武王府,印朗早就知道傅敏进了天牢,但是却插不进去半个人。

  傅家三公子傅柳一直在珉武王府没有离开,他没有傅敏的胆子大,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有点怯懦。

  他跟傅敏不同,他虽然想活下去,可不会跟他哥一样什么都听信珉武王的,他会想,会分析,用眼用心去看珉武王的许诺究竟值不值得信。

  这几日印少明不止一次规劝他,他都作出胆小的样子拒绝了。可他知道,若是继续待在珉武王府,珉武王将不再需要他,他不过是个小人物,还是罪臣之子,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傅柳知道澹台漭向来看不上他,找澹台漭必定无路……

  傅柳想了好几天,终于把视线看向了将将出头的方秋叹身上。

  傅胜是方秋叹抓回来的,不过是个太医院的肄业生,却主动请命前去捉拿傅胜,现在几乎是朝堂中新起的一颗新星。

  而且皇帝也在傅胜被抓后,在宫外赐了他一座宅邸与仆从。

  他必须离开珉武王府,给自己找另一条出路,不说荣华富贵与权势,但他一定得保住这条命。

  八月十四,明月将圆,深夜。

  珉武王府一座废弃的小院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前院摸到后院,傅柳早已看好了地形,径直走到一处颇为破损的院墙旁,这院墙的另一边虽然不是府外,但是他知道这个院子里有一个狗洞,他身形不大,能钻过去。

  只是傅柳怎么都没想到,他钻过去后,居然会有人早就在那等着他了。

  “三公子,好久不见。”那人身着黑衣,身形纤弱,居高临下地看着从狗洞里爬出来的傅柳。

  傅柳神情猛地一变,惊讶道:“是你?!”

  ——

  等印少明发现傅柳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翌日辰时的事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珉武王这几日一直在联络个大臣,可个大臣的言辞忽然就变得闪烁了起来,珉武王知道,这些墙头草,铁定收了别人的好处。

  可是当他拿出那些大臣的把柄出来威胁那些大臣时,那些大臣跟从前好似变成了两张脸,竟然分毫不怕。

  多日来,那些大臣尽皆如此。

  一直不曾怕过的珉武王这次是真的怕了,他看着印少明,他背上的伤还没好完,此时跪在堂前,“叫你看个傅柳都看不住,你还能有什么用?”

  珉武王到底没有再动手打印少明,他心里烦闷,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竟能说动所有大臣倒戈。

  朝中现在最明显的就是洛无尘,其次便是澹台卓,可澹台卓若是真有那个能力,早就动手了,不会熬到今日才动手。

  会是洛无尘吗?

  皇帝虽然对洛无尘几乎言听计从,可凭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不会把自己完全放在被动地,究竟是谁?

  朝中现在除了傅胜被抓,全无动静,珉武王担心对方只是为了给他增加压力,让他率先自乱阵脚,他不能慌,不能慌。

  印少明看着沉默的印朗,不懂不过丢了一个傅柳,有什么好紧张的,活像大难临了头,皇帝若是真要处置珉武王,凭着一个傅胜根本动不了他爹分毫。

  朝中多少人收了他爹好处,动了他爹,那些大臣没一个能逃得了。

  “爹,我去把他抓回来。”印少明说一句话,稍微动一动,背上的痂就会被衣服磨到,掉了疤便又会流血,这几日他脸色就没好看过。

  印朗不知道这个儿子是真的蠢还是怎么,伤没好不知道包扎,看见他那张脸他就烦,不由挥了挥手,“去吧。”

  印少明便领了命去,待离开正厅,他便急急找了身边的小厮帮他把流血的伤口包扎起来。

  下手重了还会被印少明大板子,反正最近印少明身边的人就没有不带伤的。

  印少明包扎好了伤就疾疾出了珉武王府。

  而将军府这边,澹台漭拿着一沓折子,最近他已经造访完全部大臣的家,对结果表示很满意,很也满意他们的识时务。

  他做这一切知会过他爹的,不过听到他爹被洛无尘坑了一把后,澹台漭就忍不住想要坑回去。

  不是硬让我澹台家欠你人情么,那我就把这份情好好地还给你。

  就是可怜他邵兄又走了,他找不到人分享这份喜悦,于是,澹台漭趁着中秋,跑去了春风楼。

  澹台漭很久没去春风楼了,老鸨见了澹台漭,语气简直亲热得不像话。

  澹台漭也是个嘚瑟人,摸出一个钱袋,豪气道:“给我把彩絮叫来。”

  老鸨立即去叫彩絮了。

  此时才下午,姑娘们大多都还没起身,春风楼也相对安静。

  澹台漭被带去了以前最常去的那个包厢,丫鬟们送上糕点水酒,知道澹台漭爱这一口,酒便多送了些。

  很快彩絮就来了。

  她倚在门口,抚了抚头上玉钗,有些埋怨地看着澹台漭,“小将军,你都多久没来了?怕是把彩絮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怎么可能呢,我这不有好事儿就来找你分享了嘛。”

  彩絮听了他这话,脸上的表情好似才缓和了一点。

  不过也知道澹台漭是个什么样的人,无非就是喊她陪他划拳喝酒来了。

  “什么好事儿让你这么高兴,来得这么早。”彩絮一边给他斟酒一边问,一般澹台漭都下午来得多。

  澹台漭轻轻笑了声,朝彩絮一挑眉,喝了一口她倒的酒,道:“向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儿?”彩絮不解他要问什么事,在心中猜了一圈也没猜出来。

  “就是邵公子……”

  “邵公子?”彩絮不解地看着他,“哪个邵公子?”

  据彩絮知道的邵公子,比较有名点儿的,只有一个邵雪月,可他们听风楼跟雪月阁向来不对付,不过一想到从青黛那儿听到的事儿……

  彩絮:……

  “除了邵雪月,还能有哪个邵公子。”澹台漭看着彩絮的眼神活像见了鬼,“你们见着人家这么兴奋,转头就把人给忘了?”

  彩絮瞬间就懂了,不过……青黛不是说他已经开始怀疑公子并非邵雪月了吗?怎么今儿还来问?

  “哦,我想起来了,”彩絮语气恍然,道:“邵公子那样儿的人儿,出手大方,又跟别的客人不一样,你也知道,姑娘们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你说是吧,小将军?”

  澹台漭:他想到了自己没钱来春风楼的时候,不由摸上了自己的脸,“你从前愿意让我赊账或者打折,也是看上了我这张脸?”

  彩絮捏着团扇半掩着面,“小将军,你对自己的长相是没什么认知么?”

  京都哪个姑娘看着澹台漭上街是不多看两眼的,除去他那混蛋作风,谁不觉得澹台漭大概是个好夫婿的。

  家世好,品行好,就算做小为妾,小将军也是个极为疼人的主儿,寻常百姓家跟贵人小姐她们不知道,但是她们春风楼的姑娘,不知有多少人在玩闹间肖想过。

  澹台漭摸着自己的脸,不确定地问:“是么?”

  不过他不在乎这种,他是来问邵雪月的。

  “你们跟邵公子的关系颇好,可有知晓,他何时再进京。”

  澹台漭眼神期待,彩絮却不答,而是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问:“小将军,邵公子何时进京我们并不知情,自从那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足春风楼了,倒是小将军你,我看你跟邵公子关系颇好,怎么又会跑来问我们呢。”

  “他的行踪太不定了,每次回来也不知会我,我就像笼子里等着主人归的鸟,盼得眼睛冒星星。”澹台漭一口饮尽了彩絮给他倒的酒。

  彩絮闻言只得打趣他,整个下午,彩絮都在问邵雪月的事,问一次,彩絮都是不知道,渐渐的澹台漭也就没了继续问的心思,跟彩絮划拳嬉闹了起来。

  用过晚膳,彩絮就把满身酒气,依旧站得笔直的澹台漭送出了春风楼。

  不过嘛,就是出春风楼的时候被澹台卓逮了个正着。

  “老子给你银子,不是让你逛花楼的。”说完直接一枪挑了过去,澹台漭也没醉,撒丫子就跑,大街上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

  而这边,彩絮就将澹台漭今日来找她打探邵雪月的事立即送进了宫。

  宫中。

  蓼实跟白芍早早就在准备洛无尘今晚要用的药浴了。

  上一次有青黛在,他们宫中六个小太监都只知道那一日国师不曾过门,翌日出门整个人都很不好,今日见了,白芍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明明很难受,却依旧朝他扬着笑脸的洛无尘,只觉得心里难受得慌。

  可是他不敢问,只得埋头做事。

  到了戍时末,蓼实才把洛无尘和衣抱进浴桶里。

  这时白芍才发现,洛无尘竟是难受得连起身走路都做不到了。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成了这样。

  “你出去吧!”蓼实的声音非常沉,白芍便听话地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就在关门时,蓼实声音很沉地道:“公子的身体情况,你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否则……”

  他那声「否则」不带丝毫感情,白芍却知道。现在朝廷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可是气氛却是肃穆得紧,自家主子又是国师兼丞相,孰轻孰重,他不可能分不清。

  “奴才知道。”白芍乖巧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