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留在宫中查账,核对宝物,检验真假,重新登记入库。
同时,审核各宫的吃穿度用,严打私相授受,铺张浪费。
另外设了册子,把节省下来的银子,以及各宫捐赠出来的财物,作为将士冬衣的银钱,当然,大部分入库了。
一时之间,后宫之中,少了争奇斗艳的妃嫔,多了艰苦朴素的邀宠套路。
年老的宫女返乡,减少无用之人等等……
总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是千头万绪的。
月辰还安排了匿名举报的制度,让那些人狗咬狗,扯出了不少的事情来——妃嫔,高阶太监,女官,侍卫,都有被抓被查的。
自古以来,后宫就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今,被月辰这么一搞,突然就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也有大胆的妃子,怒骂月辰,戳他痛处,更有甚者,给了他一巴掌。
当夜,北堂野看见了月辰脸上的指痕,马上动怒,要杖毙那狂妄的疯女人,被月辰劝说,才改为打入冷宫。
此事传扬出去,坐实了之前的流言蜚语,更是叫世人明白了,帝王的喜好和月辰君的‘身份’。
——也叫返程的北堂烈心乱如麻,忧郁痛苦。
月辰啊月辰,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快马加鞭,一完成任务就赶了回来,却见月辰的府邸冷冷清清——主人根本就不在这儿,而是住在了乾龙宫。
“可恶!”
宫里面很是热闹。
月辰穿着白缎银云纹的长袍,坐在北堂野的身边,矜贵漂亮。
他缓缓地饮酒,白玉簪衬的黑发如墨,脸颊微红,长发披在肩膀上,在烛光下的姿态分外妖ヘ娆。
北堂野时不时的伸手过来,轻轻地摸他的胳膊和腰腿,还会调皮地捏一捏ヘ揉一把,月辰皆静静地忍着,面不改色的看着歌舞。
舞姬腰ヘ肢柔软,和蛇一样扭动着,眼波动人,勾引着身份高贵的男人。
只可惜,和月辰相比,这些俗色都入不了北堂野的眼了。
太监跑进来,说是太子殿下回宫了。
北堂野大喜,宣!
月辰闻言放下了酒杯,挺直脊背,坐的端端正正。
——他终于回来!
北堂烈大步走来,盯着月辰看。
月辰微微抬手,抱拳道:“许久不见,太子殿下可还安好?”
的确是许久不见,三个半月,北堂烈思念如狂,却不想月辰已经变了模样——记忆之中的清高瘦弱,变成了诱人堕落的温柔气质。
他似乎是瘦了一些,却是非常的精神,眼眸明媚,衣衫银白,虽然打扮的简单,却比之前衣饰华贵了百倍,高高的仰着头,不再隐藏自己——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变了,有点微妙。
北堂烈心情复杂,站在那儿看着微笑的月辰,一言不发。
北堂野咳嗽一声,放下酒杯道:“按理说,月辰也是你的哥哥,你回来了,也不懂得吱一声吗?”
北堂烈回过神来,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见过——兄长。”
“过来坐吧,说说看,这一路上的见闻。”
北堂烈点点头,回禀此行所见,同时痛斥腐败,提议改革。
北堂野笑了笑,大口喝酒。
他这儿子,终于长大了点,不再孩子气了。
月辰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插话,只是夹着青菜吃。
夜深了。
北堂烈看着月辰道:“父皇,时候不早了,我和兄长,就先行告退了……”
说道‘兄长’的时候,他顿了顿,瞅了一眼月辰,只见月辰正在托腮看着自己,眼神朦胧,似藏着淡淡的笑意,北堂烈心头一跳,马上收回了视线。
“不必,你自己回去休息吧。”
北堂野拉住月辰道:“你哥哥不回去了。”
王伦走过去,轻声对北堂烈道:“太子殿下,一路风尘,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咱家伺候着呢。”
北堂烈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只是盯着月辰看。
月辰也在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小鹿一样,清亮无辜,带着一点说不出来的勾人意味。
北堂野一把搂住了月辰,挥挥手,那些歌舞马上退下了。
北堂烈还是站着不走。
王伦暗暗地出汗,心道:不妙啊!
月辰嘴唇微动,却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北堂野醉了,下意识的就要亲他。
北堂烈大声道:“父皇!您喝醉了!”
被儿子吓一跳的北堂野顿时就恼了,一拍桌子道:“你怎么还不走,杵在那儿想干什么!”
“我在等月辰。”
哥哥什么的,根本就是扯淡,他认识的只有月辰,他来,也只为了带着月辰。
北堂野抬手扶额,吸口气的时间就回过味来了,他看了一眼月辰——今天晚上的月辰非常漂亮,而且微醺了,眼神犹如温柔的水波一般,脸蛋也是白里透红,那股子酒气蔓延下去,藏在薄薄的衣衫下面。
不行,今天不能让这小子带走月辰。
北堂野做了一个手势,马上有暗卫出来,强硬的站在了北堂烈的面前,冰冷道:“请太子殿下返回东宫。”
北堂烈皱眉道:“我若是不呢?”
“你想忤逆你老子?”
北堂野站了起来,强大的气势展开,就和抖着鬃毛的雄狮一样,非常慑人。
北堂烈从未想过,父亲也有这样强势威严的一面——北堂野向来疼爱娇惯他,从不用那种冷冰冰的态度对待他,虽然不太会养儿子,对他的喜爱却是发自内心的,故而北堂烈不曾正面感受过这股子压迫人的‘势’。
深吸一口气,平静内心,北堂烈上前一步,抬起头直视北堂野的眼眸道:“我是你的儿子,自然不会忤逆你,我只是——想要阻止一些错误的事,难倒这也算不孝吗?”
“是非对错,轮不到你来评判!”
北堂野一把扯起沉默的月辰,低头就把他按在怀里面强吻了,然后宣示主权道:“月辰是我的,看见了吗?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想觊觎你老子的人,哼。”
看着没有反抗的月辰,北堂烈忍不住脸色煞白道:“月辰!推开他,过来,我救你离开。”
月辰看了一眼四周,最后定格在了北堂烈的身上,开口轻声道:“太子殿下,定是喝醉了,还是送他回去休息吧。”
北堂野得意的大笑,觉得自己的魅力和魄力还是最强的,就和大草原上的狼王一样,虽然不再年轻了,但他依然是最厉害的雄性,自然就能和最美丽的人在一起,得到全部的一切。
这种直接、伤人、禁忌、疯狂的场面,就如此猛然发生了。
北堂烈盯着那两个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他的脑子乱哄哄的,心如刀绞,耳边还在回响父皇和月辰的话。
“月辰是我的!”
“太子殿下醉了。”
“想觊觎你老子的人。”
“不自量力。”
可恶!可恶!可恶!!!
北堂烈猛地翻身,狠狠地捶着雕花大床,发出‘咚——’的声音。
这一定不是真的,月辰不会变成那样的,父皇也不是那么的荒婬无道,假的!都是假的!
他们可是名义上的君臣啊,中间还隔着月华夫人,怎么能在一起呢!而且父皇大月辰那么多,月辰还是男人,还没有娶妻,这种事怎么可以呢!
陈风听见了北堂烈的动静,马上端着醒酒汤进来伺候。
北堂烈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子道:“月辰君今夜不在宫中,是也不是!”
看着北堂烈那血红的双眼,和挣扎的面容,陈风低下头道:“殿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那月辰君,已经是陛下的宠臣了,听那些小太监说,他经常和陛下睡在一起,上朝都是一起去的……”
“滚出去!”
北堂烈闻言摔了醒酒汤,就开始发脾气。
就和梦想破灭的小孩子一样,他的痛苦难以表现,找不到出口,只能做些发泄的事情。
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今夜,明月高悬。
月辰沐浴之后,还是被北堂野抱在了龙床之上。
他微微的喘息着,舒展身体,手指按着北堂野的穴道,挑起他的疯狂,越是疯狂,就越容易掌控。
这些天来,月辰已经熟悉那种诡秘的邪门功夫了。
他迎合着帝王的吻,把自己的力量化为吐息,和他一起纠缠,在合适的时机,用力一扯被子,微风掩盖掌风,煽灭了烛火。
暗香沉沉。
幻梦之中,月辰衣衫尽褪,自己分开了如玉般的长ヘ腿,红唇微启,展露妖ヘ娆的风情。
现实里面,却是一片黑暗,月光也照不进这古老的深宫华舍来。
北堂野就和野兽一样抱着月辰蹭动,月辰心中很是不耐烦,不过,他还是耐心细致的把最后一丝功力释放了出来,才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把那长枕头扯过来,塞入北堂野的怀中。
北堂野推开枕头,抱着他的胳膊,胡乱亲亲,还瞎说八道,把另外一个枕头蹬下了床。
外面的小太监跪着守夜,听着里面的声音,心道:月辰君好厉害啊。
事实上,月辰正在静静地调息,修行自己的内功。
身处龙潭虎穴之中,唯有自己的武功,才是真正靠谱的实力。
外面的局势微妙,北堂烈的眼神伤人——他是不是已经讨厌自己了?
月辰心中一乱,无法继续修行下去,看了看和大狗熊一样的北堂野,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陛下,你困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朝呢,陛下,睡吧……”
“月辰,辰儿!”
北堂野却是抓紧了他的手,又拱了过来,他神志不清,也不知道在幻境之中如何的逍遥极乐,只是这样胡闹,扭来蹭去,翻腾踢被子,还时不时的说些模糊不清的话,搞的月辰也睡不着。
罢,罢,罢。
不睡就不睡吧。
次日,月辰君昏昏沉沉的,顶着黑眼圈,北堂野却是神清气爽的起床了。
梦境虽然虚假,但是快乐舒服的感觉是真的,胡闹之后,他后期的睡眠也是高质量的——反正,比月辰休息的好多了。
看月辰状态不佳,北堂野想起昨夜模糊的片段,还温柔道:“月辰,你今日休息吧,不必去上朝了,再睡一会儿,我让王伦伺候你……”
月辰瞅了他一眼,闭上眼继续眯着了。
北堂野觉得他这一眼回眸极为动人,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帝王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才换上外袍,一边漱口,一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