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沉迷美色甘作受>第46章 自不量力

  

  

  

  祁楼的话音刚落,祁尤身后透明的轮廓便直接显现了出来。

  

  祁尤闻言直接闪身退开,一转身,众人都看清了她身后是何物。

  

  长得竟还有几分可爱,身躯肥胖圆润,脑袋也圆咕隆咚的,全身白色绒毛看上去极其柔软,此刻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众人。

  

  若不是祁楼亲眼见过了这怪物方才冷冽阴狠的眼神,恐怕当真会小瞧了它。

  

  “这是什么?”祁尤被眼前这东西迷住了。

  

  乱葬岗上凶兽大多丑陋凶狠,狰狞得可怕,长得正常一些的也是目露凶光,一副要将人撕碎的模样。

  

  何曾见过这种萌物,不待众人接话,祁尤一脸兴奋的继续道:“怎会有如此可爱的小家伙在这里,它怎么活下来的?”

  

  那东西好似听懂了祁尤的话似的,本就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更是眼泪汪汪的,看上去甚是可怜。

  

  祁尤我见犹怜,一副想要将此物带回家养起来的模样,眼巴巴看着祁楼。

  

  祁隐嘲讽的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自己都问了,它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它要真是个小萌物,早变成粪便滋养大地了。”

  

  祁尤不服气,梗着脖子与祁隐争论:“那你说它是什么?”

  

  不待众人胡乱猜测,这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给了祁尤答案。

  

  方才还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一瞬间变了模样。

  

  透白的瞳孔精光闪烁,小巧的嘴在它张开的刹那,直接裂开到了后脖颈处。

  

  嘴里锋利稀碎的獠牙寒芒必现,与人一般大小的身躯瞬间胀大了好几倍,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震得众人鼓膜险些破裂。

  

  祁尤还未反应过来这突发的状况,突感一阵强烈的吸力将自己拉扯得站立不稳,身体瞬间失重,快速向这怪物嘴里飘去。

  

  祁尤大惊,翻手将离忧鞭握在手里,奋力将鞭尾缠绕在树上才勉强拖住身子不被吸走,避免了被这怪物吞噬入腹。

  

  祁隐见这怪物的攻击方式与传闻的魂兽相似,一边纵身攻击魂兽,一边大声嚷嚷道:“这不会就是魂兽吧?”

  

  百徒见祁隐莽莽撞撞直接冲上去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祁楼道:“八九不离十了。”

  

  说罢也飞身而下,眼里掩藏不住的兴奋之色。

  

  招招命往魂兽眸子想要伤起根本,却招招落空。

  

  魂兽此刻虽身躯庞大,却灵敏非凡,圆溜溜的脑袋上,一半都是露着獠牙的血盆大口,想要攻击它的眼睛,可谓是难如登天。

  

  祁楼眼中兴奋的跃跃欲试渐渐褪去,纵横乱葬岗多年,果然在这魂兽处讨不到便宜。

  

  明知不敌却又舍不下傲骨就此放弃认输,毕竟丢盔弃甲的逃跑太过狼狈,少年人的傲气显然大过审时度势,凭着一腔不甘心便要死磕到底。



  

  魂兽被攻击,祁尤的吸力自然消失,将缠绕在树上的离忧鞭收了回来便直接冲了上去。

  

  一时间魂兽与四人战成一团,草木横飞,眼花缭乱。

  

  谁都不甘愿承认这是自不量力!

  

  躲在一旁的祁妄,担忧的看着众人被逼得不断后退,看得心惊胆战,只得躲在草丛里干着急。

  

  祁楼一心想攻其软肋,却屡战屡败。

  

  四人的围攻让魂兽不耐,仰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獠牙顿时长出寸余。

  

  目露寒光,将祁隐与百徒一掌扫开丈远。

  

  二人不敌,直接被扫了出去横撞在树上,再坠落在地,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久久不能起身。

  

  魂兽挥开了祁隐百徒便朝祁楼攻来。

  

  祁楼大惊,猝然之间,一股伴着腥味的冲击将祁楼冲出丈远,喉头一甜一股鲜血自嘴角溢出,胸口的皮肉被魂兽冲击得隐隐闻到烧焦的味道。

  

  祁楼刚被击落在地,脏腑内翻腾不息,还未来得及稍作调理,便见祁尤已快要入了魂兽之口…

  

  祁楼说到此处犹豫再经历一遍那日的惊心动魄。

  

  撕裂的痛与悔缠绕在心间,拉扯得嗓子发颤,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声不可闻。

  

  祁楼眼里的悔恨与悲痛,让众人心里五味杂陈,都不敢扰着他追问。

  

  一众人坐在离窍阵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安慰祁楼一二,一时也不知能说些什么,气氛沉重沉闷。

  

  良久,祁楼眸子里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商醉才轻声开口道:“是被那魂兽弄成如今这样的吗?”

  

  祁楼轻轻点头,继续道:“当时,我见尤尤危险,不曾多想便冲过去救他,可是我高估了自己。

  

  不但没救下尤尤,将自己也陷入了绝境。

  

  慌乱绝望之际,我看见阿妄奋不顾身的冲过来,将尤尤从魂兽利齿下扯了出去的同时,钻进魂兽口中替我承受了被噬魂的伤害。”

  

  “小师叔替你挡了,那你为何还会如此?”

  

  祁楼苦叹一声继续道:“阿妄哪能挡得住魂兽的攻击,他替我挡,落了个魂消魄灭。我只挽回他一具尸身,自己也魂魄被震得与肉身撕扯开来,却又在那瞬间禁锢在了体内,成了不死不活的魂尸。”

  

  商醉不解:“为何会被禁锢?”

  

  不待祁楼说话,悬棺接过商醉的话道:“自己禁锢自己,师傅你可是放不下你口中的阿妄?”

  

  祁楼不言,商醉低着头抿嘴,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怨师傅瞒了自己这么多年吗?然后呢?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

  

  众人都未说话,商醉楞了半响,纵然知道自己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还是不满的喃喃开口道:“为何这么些年,你都不告诉我。”

  

  祁楼随手捡起一块儿石头丢在商醉身上轻笑道:“嗯?现在你知晓了,要叛师吗?”

  

  商醉从小便崇拜祁楼,总有意无意的学着祁楼的一言一行。

  

  虽然嘴上总是嘴硬的不承认祁楼的重要性,但在商醉心里,早已将祁楼与父亲的角色重叠在了一起。

  

  祁楼的每一个笑容背后是何想法,于商醉而言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垂眸盯着祁楼半响,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副破愁为笑的样子道:“如此更好,无须操心给你养老送终了!”

  

  祁楼勾着嘴唇,难得一次与商醉呛声道:“嗯,为师也无须再担忧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哼!”商醉冷哼一声,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尤尤师叔的顽疾?”

  

  “阿妄的死,尤尤一直很是内疚。苦寻胎灵无果,她另得了其法,企图再体内饲养出一只与胎灵同效的蛊虫来唤醒阿妄…”

  

  悬棺皱眉,打断祁楼的话道:“明知不会成功,还愿日日受苦,当真只是想要唤醒他?”

  

  悬棺如此问,商醉立刻警惕的盯着祁楼道:“什么意思?”

  

  悬棺见祁楼又沉默,直接替他说了出来:“被魂兽撕裂的魂魄还能强行禁锢在体内,必定是在那一瞬间有了很强烈的执念。一旦这种执念消失,魂魄也将随之消失,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

  

  悬棺说罢看着祁楼继续道:“师傅可是越渐觉得唤醒那所谓的阿妄无望,渐渐失去了信心?执念开始削弱的时候,便是你开始虚弱的时候,所以那尤尤才种蛊,一是真的愧疚,二是予你希望?”

  

  商醉闻言腾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相信的看着祁楼,一字一句都咬得极重的道:“师傅,他说的是真的吗?”

  

  祁楼白了商醉一眼,淡淡的道:“若是如此,我为何还来走这一遭。”

  

  祁楼答得不清不楚,商醉瞬间明了。

  

  师傅要撒谎却又不愿寻个有说服力的借口,这种左顾而言他的小把戏能骗得过谁?

  

  看透祁楼把戏的商醉懒得与他争辩,转头一脸讨好的看着俞昭,磨蹭到俞昭身旁与他耳语。

  

  俞昭还未回答。

  

  悬棺先笑了出来:“不必哄着你的小郎君商议了,腑珠于师傅而言,已是无用的东西。”

  

  商醉闻言转头死死盯着悬棺,这家伙还会读心术?

  

  自己与俞昭还未说完呢!

  

  这悬棺倒好,直接将自己的企图说了出来,商醉只得坐正了身子,满脸不悦的看着悬棺道:“为何无用?”

  

  “你们虽皆是魂尸,但形成不同,自然不能同概而论。”悬棺说罢转头看着祁楼,魅笑道:“师傅,我告知你那胎灵在何处,你怎么谢我?”

  

  祁楼听闻胎灵两字,瞬间抬头凝眸看着悬棺,眼内全是渴求的谷欠望。

  

  悬棺看着两眼放光的祁楼,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嘴角勾得更深,轻轻一眨眼,半抬着的眼皮上长睫将眸子遮挡得若隐若现。

  

  声线一如既往的柔和平静道:“可若那胎灵偏偏不愿助你,师傅当如何呀?”

  

  “胎灵不是无欲无识吗,你怎知晓它不愿助我?”

  

  “哈!”悬棺冷笑一声,接着道:“若师傅当真了解过那胎灵,定然也知晓他已是存在世间几百年的灵物,怎会生不出灵识来?”

  

  祁楼勾唇失笑,怅然道:“我确有听闻胎灵会自选肉身,若它当真不愿,我自不会强求,只是若真能有缘一试也不会轻易放弃。”

  

  祁楼说罢目光炙热的看着悬棺问道:“你真知晓它在何处吗?”

  

  悬棺一拂长袖,悠然道:“当然知晓,师傅回答我一个问题与我交换那胎灵的下落如何?”

  

  祁楼看着悬棺眼都不曾眨一下,轻嗯一声示意他不妨先说。

  

  悬棺突然俯身靠近祁楼,一字一顿道:“师傅的执念,是因为对他心有愧疚还是当真来自灵魂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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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醉自幼便知师傅身旁有个于师傅而言很重要的人,师傅去到哪里都会带着那个人。

  

  后来知晓了那个人叫祁妄,论起辈分来是自己的小师叔。

  

  小师叔为师傅而死。

  

  师傅十余载都将他带在身旁,形影不离。

  

  商醉从未认真想过这二人是何感情。

  

  只知晓,自小便总听祁隐打趣的告诉自己,那是师傅的心上人!

  

  而师傅也从未反驳过,却也从未听过师傅说起与小师叔的点点滴滴。

  

  直到今日悬棺如此一问,商醉才恍然来了兴趣。

  

  若师傅对小师叔如自己对子郁一般情浓,十余载日日面对心爱之人相敬如宾,好似太过清心寡欲了些。

  

  若只是愧疚与习惯,但师傅也会在情难自禁时与毫无意识的小师叔自说自话,拥抱小师叔…

  

  可惜!

  

  师傅对小师叔到底是何感情,直到商醉俞昭与姚离三人踏入离窍阵内,也未听到祁楼的回答。

  

  心里总是心痒难耐,想与俞昭探讨一二,顺路调调情也是极其惬意的,可偏偏这姚离死皮赖脸的要跟上。

  

  商醉白了姚离一眼,再看看一脸平静温和的俞昭,气鼓鼓的故意加快了步伐,美其名曰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