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今日,我们也查不到什么。”半晌后他说。

  宋谦垂眸沉思很久才说:“若此事真是白尚书所为,倒是奇怪,他一生为官清廉,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我现在去问问。”李衍说。

  “会是他么?”李衍语气沉沉的问。

  

 

  、自尽

 

  

  李衍知道他说的是谁,可闻言也只是说:“他有必要如此费尽心思吗?”

  “算了,还是查清楚后再说。”宋谦道。

  他抬首看着屋外漆黑的天色道:“现在是否太晚了?”

  “没办法,明日我们估计很早便要走,今晚若是不问便没机会了。”李衍有些失落的说:“别的暂且不提,可他在此事上为何说谎总该问问清楚的,你呢?要一块儿去么?”

  宋谦看他这个模样有些不放心道:“好。”

  现在已是大半夜,路上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大部分的人家都已经睡下了,可当他们走到尚书府门前的时候便听到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李衍的心口一滞,一种不安的感觉漫上心头,他赶忙跨过门槛进去。

  “出什么事了?”他拉住匆匆忙忙的小厮急问。

  小厮抬袖擦了擦泪道:“尚书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李衍的瞳眸猛地撑大,将小厮一把拎起来拽在身前怒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什么叫没了?”

  小厮被勒得气也喘不上来,两条垂在空中的腿不停地瞪,宋谦拍了怕他的手臂道:“正卿,先进去看看吧。”

  他这才松了手。

  白青尤自缢而死,这会儿刚被放下来,脸色发着青,可瞧上去却半点也不可怖,周围的人皆泣不成声,他在百姓中声望极高,对待下人也从不苛责,便是天下来说都是清名留史的第一人,李衍呆滞的看着那个安静躺在地上的老人,脸色发白,脚步虚浮,宋谦一直挨着他,生怕他撑不住。

  “侍郎大人。”周围的下人匍匐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

  李衍扶着门框进去问:“什么时候的事?”

  “是......下人们是刚刚才发现的,我们都没想到......”管家直起腰泪流满面的说着:“老爷一直都是很想得开的,不知为......为何会......”

  他的眼眶微湿,抿了抿唇问:“老夫人呢?”

  “老妇人受不住晕过去了,我叫人扶回了屋中。”

  李衍抬头看了看屋顶,把眼中的泪生生的憋了回去问:“告诉在外的儿女没有?”

  “我已经差人送了信,明日便都该回来送老爷一程了。”管家哭着说:“少爷小姐要是看到了该有多难过啊。”

  李衍刚忍回去的眼泪似乎又要夺眶而出,他偏过头擦了泪道:“可留下什么吗?”

  “只有这几封信。”管家颤颤巍巍的将几封信拿起来。

  他接过来看了看,有一封是给自己的,剩下的是给亲人的,他拿出这封,将剩下的几封又放回了案上。

  这字迹他看了好几年,可现在看着却只觉得酸涩,他顿了下后拆开信来看。

  ——为官不仁,无脸苟活于世,宁愿一死以谢罪。

  开头他便写了这样一句,李衍握着信件的手微微发抖,眼泪打在字上,墨顿时便晕开了,他抬袖抹泪,明明这封信并不长,可他却足足看了半个时辰。

  “正卿......”宋谦握住他的手,声音柔得仿佛含了水:“过去看看老妇人吧。”

  他将信件折住放进怀里,又将案上的几封信捏在指尖,转头出去。

  宋谦知他心里难受,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站在他身侧,陪着他。

  “师母。”李衍轻轻推开门,看着坐在床前拭泪的白夫人唤。

  她转过头来,看到他欲起身,可脚下却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幸好李衍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正卿,你老师他.....”白夫人哽咽,一双眼睛红肿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