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啊。”李衍笑。

  宋谦起身道:“那回去吧。”

  李衍一路紧追不舍,此刻站在宋谦院外和他四目相对。

  “我到了。”宋谦说。

  他颔首:“我知道啊。”

  宋谦轻抿了抿唇转过身去说:“管陶,送客。”

  “是,公子。”管陶大声的说道:“李侍郎,这边请!”

  他抬眸不悦的瞧着他,不情不愿的转身出去了,心中暗骂他下了床就不认人。

  夜深了,院子里风声响得紧,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落了满院,一支箭夹着风呼啸而来,钉在宋谦门上,他起身披上衣裳打开门,用力的拔下这根带了布条的箭,转身进了屋。

  他就着烛火仔细的看了看,之后便叫管陶进来,自己想了法子出府。

  “想见你一面可真难。”江弈鸣站在破庙里,身上披着明蓝色大氅,这破庙里不遮风,风声透过破落的窗户吹进来,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像是谁在哭喊似的,及其可怖。

  宋谦正对着他说:“寻我何事?”

  “江弈尘手中有我的把柄。”江弈鸣单刀直入的开口:“帮我。”

  他冷笑道:“你自己被权势熏昏了心,惹出了这等乱子,我如何帮你?”

  “宋谦,你别忘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若倒了霉,你也别想好儿。”江弈鸣自以为这个把柄能逼迫宋谦一直为自己所用:“现在李衍还不知道你跟我有关系吧?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你猜会如何?”

  他不为所动,稳稳的站在对面说道:“江弈鸣,我本就是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死这种事,你比我更害怕。”

  “你要跟我撕破脸?”江弈鸣眸中隐隐的露出险意:“宋谦,你真不怕身败名裂?”

  宋谦失笑:“身败名裂?呵,我现在还有声名么?”

  “你也有所求吧?”江弈鸣倏地笑起来:“否则你就不会在这深更半夜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前来。”

  他也笑:“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此终止。”

  “终止不终止......”江弈鸣残忍的勾着唇:“那是你说了算的么?”

  宋谦被风吹得有些打哆嗦,白皙的手指拧着袖子:“此行只是来跟江公子说清楚,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抱歉。”

  “......行,你有种!”江弈鸣忍无可忍的一掌拍在沾满了灰尘雨点的半张案面上:“利用完人便弃如敝履,好,那我们就走着瞧,看李衍他究竟会信你还是会信我!”

  宋谦淡淡道:“他或许会信你,但未必会帮你。”

  “你不就靠着跟他那点儿见不得人的脏事儿在这儿自鸣得意么?”江弈鸣阴阴的嘲笑着:“我就不信你会比他的仕途还打紧,只要把你做的事情和盘托出,他的官位便能更上一层,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他对于江弈鸣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江弈鸣继续说道:“不过宋公子也好不了,如此想来我心中倒是舒服了不少。”

  宋谦笑:“那挺好啊。”

  他转过身要走,江弈鸣忽然喊道:“你断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会后悔的。”

  “不见得。”宋谦没有回头,只是答道:“最起码相比起江少爷,我后悔不到哪儿去,毕竟我没有走到绝路。”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弈鸣握紧了拳头。

  他轻笑道:“江少爷,你混迹江湖这么久,怎的还如此天真?”

  宋谦出来后转头往回走,忽然察觉墙角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他的手放在腰间,摁着随身携带的暗器道:“何人?”

  “是我。”李衍侧身出来,深深的眸子瞧着他。

  天黑,宋谦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这声音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有,他只觉得自己开口都有冷风直往嘴里灌,低下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我问你更合适。”李衍靠着墙,隔着一段距离看他:“我跟着你出来,豫之,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见江弈鸣?”

  他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半刻后才道:“有些事情......”

  “这事这么重要?重要到你要背着我三番五次来见他?”李衍不怎么欢悦的说:“你们的交情何时好到这种程度了?”

  宋谦抿了抿唇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豫之,你究竟瞒着我要做什么?”李衍沉声:“江氏的事情与你有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