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樱花古木立于亭中,古木三人合抱,树根盘虬卧龙深埋地底,蔓延数十米,地面也能隐约见根系错杂。

  繁花烂漫,密密麻麻的樱花争先恐后竞相开放,吹风一拂,簌簌落下,宛若细雨。

  一青衣男子靠在树干之上,以手为枕,仰头喝酒。

  他面容俊朗,英气潇洒,左手握着一把折扇,右手提一坛美酒,倾坛而饮。

  树下,院中,蜡烛在纱窗剪影出一双人影。

  沈时墨一双眼略显落寞,他惊鸿一瞥,扫一眼纱窗,握酒坛的手指攥紧。

  小凤凰。

  “砰——”沈时墨掌心内力大涨,酒坛粉碎,琼浆玉液撒了一身。

  他足尖一点,翻身直坠下树,在离地三次处一扭身,已安稳立在地上。

  “噗——”折扇展开,这是一把铁扇,月光下寒光奕奕,映衬出沈时墨捉摸不透的深邃瞳孔。

  沈时墨以腿扫地,满地樱花飘飞,他身子轻巧迅疾,辗转腾挪,铁扇灵活转动于他手掌之间,行云流水,俊逸飘渺,可铁扇扇出的不是风,而是凌厉剑气,毫不留情切割空中樱花,将满院香红切割得支离破碎,四处飞溅。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凤凰宁肯要一个小厮,也不肯与他相处。

  他需要暴力的发泄,发泄他的恨。他想用这把扇子割断小厮的喉咙,再恶狠狠告诉小凤凰,自己多爱他。

  乌云蔽月,天空一片漆黑,纱窗上的人影没了,他们睡了。

  沈时墨习武了两个时辰,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他见房中不再有动静,也不愿离开,翻身上树,眠在花丛里。

  他额前发丝贴在细密的汗水里,有种精疲力竭的绝望。

  翌日,沈时墨是被石子砸醒的,他被吵醒脾气不好,沉声呵斥:“放肆。”

  萧羽凤一身白色亵衣立在树下,手里捧着两三个石子,见他醒来,再砸他一下。

  沈时墨侧头避开,跳下树来,忍下心中万千情绪,笑道:“小凤凰,怎么大清早就打人?”

  萧羽凤一脸不待见他的嫌弃表情:“沈门主现在晚上都睡树上呢?”

  沈时墨展开折扇轻摇,端得风流不羁:“小凤凰床上功夫了得,在下听个墙角,学习学习也是好的。”他喉中生涩,面色却不变。

  “你他妈听什么墙角,屋里那人是谁?”萧羽凤怒视他。

  “嗯?”沈时墨一头雾水。

  “我以为那人是你,昨晚还想着你喝醉了,车技了得,以后该多给你灌些酒。”萧羽凤十分不悦,“你不情愿就直接说,找替身能不能找个好看的,屋里那什么玩意?”

  “我——”沈时墨大惊,随即大喜,他收了扇子,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也觉得我醉后会好,走,我们喝酒去。”他拉着萧羽凤就走。

  萧羽凤跟他走了两步,甩开手,冷冷道:“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

  “春宵苦短,自当争分夺秒。”沈时墨心下大痛快,他握住萧羽凤胳膊,“既然在鬼夜门,就要听我的,小凤凰,来,我会带你体验到极乐。”

  沈时墨的极乐……一般都是用来骗小凤凰的,而且屡试不爽。

  小凤凰总是因为好奇而上当,然后因为沈时墨的渣技术受伤而归。

  希望他们这次能成功。Good luck.

 

  、偏向险峰行

 

  萧羽凤与六个侍从匆匆赶路,第二日下午进了天剑山。

  青山隐隐,绿水悠悠,的确是好地方,只是地势坏了点。

  萧羽凤环顾四下,脑中记熟地形。

  再往里走,树林地势崎岖,怪石嶙峋,天剑山庄森然立在雾气里。

  “五弟!他们要害你!快走!”一道怒吼划破长空,几近凄厉。

  萧冥从树林里掠出,径直奔向萧羽凤的马,他衣衫不整,身上有伤,又大吼一声:“五弟,天剑山庄武林群密谋逼杀你!走!”

  数十男子持剑追在萧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