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娶个男人当媳妇>第67章 吻痕

  纪柴乐颠颠地抱着那盆花往家走,嘴里止不住地赞美之词。

  “你说赵秀才怎么就把这花给咱们了呢?”明明赵诚也宝贝得不得了。

  穆彦笑笑:“你那眼珠子都要贴到这盆花上了。”

  纪柴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真有那么明显吗?”

  前脚说完赵诚就要参加秋闱考试, 后脚赵诚秋闱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不出意外地中了举人。

  赵员外甚是高兴, 热热闹闹地摆了一场宴席。

  穆彦认认真真地写了一幅字,拿到满柳镇上裱好, 与纪柴去了赵家。

  赵家来客很多,酒席在院子里摆不下, 一直摆到大街上。

  赵诚忙不迭地招待客人,饶是再忙,一眼就瞧见了正往这边走的穆彦。

  他将两人请到自己的书房里,听说穆彦送给他一幅自己写的字, 嘴都乐得合不上。

  赠送字画在文人之间并不算什么稀罕事。但在穆彦这里却是不同的,穆彦穆景明是何许人也?天下第一才子!饶是他家境败落了, 但仍旧挡不住天下第一才子这金灿灿的荣耀。天下的读书人还是以穆彦为榜样。

  文人身上总是带着那么一股清高,早年间的穆彦家世虽说比不上那些京官,但也称得上是家境显赫, 他自己更是有天下第一才子的金字招牌。因此,穆彦从不与人赠字。

  据说, 有一大户曾出千金购得穆彦一字,都被他拒绝了。

  得知此事的文人们,对穆彦的评价更是上了一个台阶。不畏权势所动,不畏金钱所诱。文采卓绝, 人品高洁, 这样的人, 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子。

  这些, 赵诚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当他听说穆彦给他写了一副字,怎能不惊讶?怎能不欣喜?

  赵诚屏住呼吸,虔诚地小心翼翼地将那幅字展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赵诚心中一阵熨帖,这个时刻人人都恭维他,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奉承话,也只有穆彦能在此刻提醒他戒骄戒躁,心境平和。

  那幅字像有巨大的魔力似的,深深地吸引着赵诚的目光。赵诚轻声道:“定不会辜负景明兄的一番用意。”

  再抬起头时,看见的是穆彦那含着笑意的眸子。穆彦的眼睛很是好看,黑白分明,眼睛里好像流动着一潭泉水。这会儿笑着,只觉得那水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赵诚感叹,得一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景明兄,我若是高中了呢?”还有什么礼物?

  “赵兄若是高中了,我便再送你一幅画。”

  赵诚不敢置信地问:“此言当真?”天下皆知穆景明的字写得好,画比字还要好,他写的字别人倒是不难看到,只是这画,看过的人却寥寥无几。更别提谁能得到他亲手画的一幅画了。

  “穆彦一诺千金。”

  赵诚也知道穆彦是个重信重义之人,只是刚才的狂喜让他禁不住再确认一番。

  几个人又说了些闲话,赵诚又道:“景明兄,再过几日我便准备进京赶考,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说到后来,声音里有了一些苦涩的味道。

  “考中的进士,大多会在翰林院供职多年,然后再调往外地,”穆彦坚定地道,“三年后,我必会到京赶考。”

  “那我便在京城等待景明兄了。”赵诚眼睛一扫在旁的纪柴,笑道,“还有纪兄。”

  眼见着与赵诚说话的时间不短了,今天来的客人着实不少,穆彦也不好再与赵诚多说,便与纪柴告别了赵诚,寻一处地方坐去了。

  差不多过了十天,赵诚果真出发了,临行的那天,穆彦和纪柴起了个大早,到满柳镇去送他。

  赵诚给了穆彦一葫芦青梅酒,道了声珍重,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直至马车越来越小,再也瞧不见,穆彦才与纪柴慢慢往家走。

  这一路走的静悄悄的,一直快到了家门口,纪柴才出了声。

  “小彦。”

  “嗯?”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赵诚走后,天就开始下雨,几乎每天都下,下得没完没了,像是要把春天没下的雨全都补上似的。

  但现在眼瞅着就要秋收了,总这么下雨,到时地里的庄稼也不好往回收。

  天总下雨,也出不去屋,穆彦整天都在家里看书,纪柴就在一旁陪着他,偶尔也凑到他身边跟着看看。

  但看着看着就看到一块儿去了,纪柴总是缠着穆彦干那事。还理直气壮地道:“等过些日子就秋收了,秋收时哪还有力气再干这事,这不得趁早补回来。”

  只不过穆彦实在不好意思大白天的也干那事,纪柴倒是哄着他,左右雨下得大,又不能有人来,怕什么。

  穆彦被缠得没法,也就跟着纪柴一起胡闹。

  这天好不容易是个大晴天,纪柴陪着穆彦出去走走。连日里没法出屋,身子都发霉了。

  村子里不少人也都出来闲逛,俩人遇见谁就和谁闲聊一会儿。

  正往前走着,忽见王秀秀打对面来了,王秀秀看到他们明显地停了一下,知道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离着近了,看着穆彦时,眼睛里飞快地闪现出一抹异色,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这点儿小动作全都落到了穆彦的眼里,穆彦与她说了几句客套话,王秀秀便告辞了。

  看着王秀秀堪称逃也似飞快离去的背影,纪柴疑惑地道:“我怎么觉得她在躲着咱们俩?”

  尚在疑惑间,邱岳从远处叫着二人蹦蹦跳跳地来了。

  “咦?夫子,你的脖子是怎么了?怎么青青紫紫的?”说着还想凑过去仔细瞧瞧。

  穆彦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是纪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那处吻痕就在喉结的下方,纪柴怕被发现,从来不敢在穆彦的裸露之处留在痕迹,昨天一时情动竟没控制住。

  今早时确实发现了那处吻痕,特意找了件领子稍稍高一点儿的衣服,确定挡住了那处吻痕这才放心地出来了。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那衣服最上面的纽扣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吻痕就这么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了。

  怪不得刚才王秀秀见他时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异样。这一路上他遇到了这么多人,也不知被多少人瞧见了。

  穆彦心中虽是忐忑不安,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道:“这几天嗓子不舒服,昨天揪了揪。”

  邱岳疑惑地道:“看起来不像啊。”

  在邱岳刚一问出口时,纪柴也一眼瞧见了那处吻痕:“邱岳啊,你自己玩儿去吧。夫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和他回去休息休息。”

  说完二人也不等邱岳的反应,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走。

  回到家,穆彦马上打来一盆水,照着水盆仔细地看,那吻痕实在显眼的狠,想看不见都难。

  穆彦在此处生活多年,又岂会不知这人最喜欢干的就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讲究个东家长西家短的事。

  他没有成亲,脖子上却出现了吻痕,势必会成为一个很好的闲谈话题。

  “别担心了,别人也许没看见,”纪柴也不确定地安慰他道,“这一路也没见别人说什么,兴许那扣子只是见到邱岳之前才掉的呢。”

  穆彦道:“但愿如此吧。”

  紧接着就秋收了,家家户户开始热热闹闹地忙活起来了,谁也没闲功夫去谈论别人家的事。

  今年的粮食不出意料地比往年减产了许多,但要是勒紧裤腰带,还是能挺到来年秋收的。

  玉米的叶子此时虽已枯黄一片,但上面还覆盖着一些细细的茸毛,裸露的肌肤一碰到那些茸毛,就红了一大片,还痒痒的。

  每天晚上,不管回去多晚,纪柴总要烧一大锅水,叫穆彦洗个热水澡,好好泡一泡。

  收玉米和收水稻不同,先要用镰刀把玉米杆一棵棵割倒在地,然后再把玉米棒掰下来,把玉米的皮剥掉,最后才把这些剥了皮的玉米用车运回家。

  最难的一步还是往回运玉米,乡路难走,牛车上装的玉米又多又重,单凭人力十分难拉。穆彦几次想要帮忙,都被纪柴拦住了。

  本来纪柴连穆彦下地干活这事都不同意,他舍不得他受这份罪。是穆彦一再坚持他才勉强同意的,这拉车的活,他更舍不得让他干了。

  看着纪柴额头上因为用力而暴起青筋,穆彦心疼地道:“咱们也买头牛吧。看你受这份罪,我心里难受。”

  “没事,”纪柴将肩膀上的绳子往上颠了颠,“你男人有都是力气。”

  穆彦只觉得这日子不管身上多苦,这心里也是甜的。

  这日晚上拉着最后一趟车回来的时候,穆彦瞧见了徐刘氏挺着个肚子还在地里劳作。

  星垂就坐在旁边的玉米堆上玩儿。一岁多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时不时地就跑一边玩去,徐刘氏既要干活儿,又要照看她,辛苦极了。

  穆彦的眼睛有些发胀:“徐嫂子的肚子有六七个月大了吧。”

  纪柴点点头:“有了。”

  穆彦轻叹口气:“咱们快点儿干,等地里的活儿完事了,去帮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