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娶个男人当媳妇>第39章 祸从天上来

  若得一人真心相待,管他是男是女,是贫是富。

  穆彦在这一刻豁然开朗,如行驶在迷雾中的船突然找到了方向,他的心更剧烈地跳动起来,心中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他想告诉纪柴他接受他了,他想和他一起过日子。

  但现在不是时候,他觉得应该在一个更唯美的画面中将此事说出来,也算对纪柴长久以来的一点儿补偿。

  纪柴伸出手想拭去他脸上的泪:“小彦,你哭了?”

  穆彦慌忙地别过头去,胡乱擦了几下:“被烟呛得。”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便将夏鸣珂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纪柴惊慌失措地想要检查穆彦的身体,却被穆彦不着痕迹地躲过了:“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有事吗?”

  纪柴仔细看了看他,面色红润,确实不像有什么事。可他还是不放心,刚要再说话,穆彦笑道:“我真的没事,若是觉得不舒服马上就告诉你。”

  纪柴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得多了又怕穆彦会烦,过度关心则是一种负担,只得点点头道:“那好,你若是身子难受,一定要与我说。”

  两人坐在一起又说些闲话,穆彦特意离着纪柴稍远一点儿的地方坐着。

  穆彦问:“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纪柴道:“没有什么事,倒是邱岳这孩子总来找你。”

  穆彦嘴边勾起一抹笑:“这孩子,真是越发地讨喜了。”

  “可不是嘛,今年这孩子像变了个人似的,个子长了些,性子也随和了。”纪柴痴痴地望着穆彦的俊秀的侧脸,这一切都是他功劳啊。

  穆彦的眼中流动着浓浓的暖意,突然转过脸道:“那你呢?你怎么样?”

  纪柴猝不及防地收起那一脸的痴态,脸尴尬地转向别处,生怕穆彦瞧出来:“我啊,挺好的挺好的。”就是想你。

  最后一句他没敢说。

  他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幸而现在天色黑了些,两人又在外面,穆彦瞧不清。纪柴马上转移话题道:“赵秀才倒是许久没来了。”

  “赵兄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吧。”

  一直到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西泽村万籁俱寂的时候,穆彦才悄悄地又来到了齐亭山上。

  纪柴原也想跟着来,但被穆彦拦住了,纪柴知道穆彦的性子,别看他表面上文文弱弱的,骨子里倔得很,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纪柴不想惹他不高兴,便让他一个人去了。穆彦前脚刚走,纪柴后脚就跟上了,偷偷地在后面保护他,这总行了吧。

  纪柴瞧见穆彦顺利地见到了夏鸣珂,知道不会再有什么事,又悄悄地返回了家中。

  刚到家不久,那两人也回来了。

  穆彦将二人相互做了介绍,纪柴见夏鸣珂长得器宇轩昂又一身正气,心中好感剧增。他本不善言辞,也不会说些什么讨人喜的话,只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小彦的义兄就是我纪柴的义兄,若是不嫌弃,我也叫你大哥行吗?”

  夏鸣珂早就从穆彦的嘴里听过纪柴,如今一见如他想象中的并无二样,憨厚中还带着那么一点儿的可爱。

  夏鸣珂本是江湖中人,为人不拘小节,又喜爱交朋友,虽然与纪柴身份不同,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好,”夏鸣珂爽朗地一笑,“咱们也别那么多的虚礼,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纪柴将早已做好的饭端了上来,穆彦放了两张桌,他与夏鸣珂一桌,纪柴自己一桌。

  那二人都知他的用意,也并未多言。

  一夜好眠。

  天刚亮的时候,纪柴就起来了,他想着暂时不能去满柳村干活儿了,怎么样也得去告诉一声。

  纪柴到了做活儿那家,只说近期有事,那家人倒也好说话,结了纪柴的工钱,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才恋恋不舍地让他走了。

  说实在的,纪柴为人踏实肯干,能雇到这样一个人,也是不容易。

  纪柴拿着钱买了些东西,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回到家后,像以往一样,纪柴将赚得的银子拿给穆彦,叫他收起来。

  穆彦没有伸手去拿:“你自己放到那匣子里吧。”

  他不敢太接近纪柴,这种事由不得他不小心。

  从他回来到现在,始终与纪柴保持一米以外的距离。

  “再过几天就好了。”穆彦怕纪柴多想,又解释了一句。

  纪柴倒没那么多的想法,刚才拿回钱来的时候,只想着让穆彦高兴了,就忘记了夏鸣珂的事情。

  不过穆彦最后的解释让他颇为舒心,他高高兴兴地把钱放在了小匣子里,将匣子认真地盖好。

  拿在手里轻轻地摇晃着,匣子里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夏鸣珂走到院中,在穆彦身边坐下:“你们俩的感情还真好。”

  穆彦颔首:“这个世界上再没人像他待我这样好。”

  夏鸣珂看向远方,眼里带着一抹笑,愿自己也能找到这样一个人。

  有道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又一个早晨醒来后,夏鸣珂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体素来强健,又医治得及时,病也好得快。

  夏鸣珂在院中打了一通拳,就见不远处一群人闹闹吵吵地往这边走来。

  带头的正是孙三。

  那些村民并没有走到院中,只围在院门口处站着,只孙三一个人进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夏鸣珂一眼,不屑地道:“纪柴呢?叫他出来!”

  夏鸣珂很不舒服孙三说话的语气,但考虑到这是纪柴的乡亲们,只得忍了下来。

  刚要进屋叫纪柴时,纪柴与穆彦一前一后地出来了。

  前日孙三的挑拨离间,让纪柴对他心生厌恶,他忍住心中的不快问道:“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孙三哼了一声,“你和穆彦把一个大灾星带回了咱们西泽村,还问我们怎么了?”

  他毫不掩饰地用眼睛看着夏鸣珂。

  夏鸣珂将拳头赚得咯咯响。

  穆彦知道,孙三一定知道了什么,否则他也没胆子叫这么多人来。只是他又如何知道的呢?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难道是——

  纪柴挺胸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谁是灾星,把话说明白!”

  孙三道:“不让你们看看,你们还不能承认。”说着将手里的那个小布包摔到地上,包裹在里面的药渣露了出来。

  “我去问过大夫了,这可都是那见不得人的病的药。”

  穆彦沉声问:“你究竟想怎样?”

  孙三嘿嘿一笑:“现在不是我想怎么办,而是整个西泽村的村民想怎么办。你们不顾大家的安危,把一个灾星带到西泽村,你们不应该给此事一个交代吗?”

  “你放屁!”一个爽朗的女声从院外传来,接着就见徐刘氏分开人群从院门挤了进来。孙三一见她还真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又瞧着她手里没拿菜刀,才稍稍放下心来。

  孙三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家的啊,你也来向他们讨说法的吗?”

  徐刘氏也没理他,她站在院中,面朝着大门的方向,指着孙三大声道:“乡亲们,大家住在一起这么多年,孙三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小子最好干的事就是胡说八道,你们想想,你们谁家没被孙三在背地里乱说过?谁家又没被孙三讹过钱?”

  “大家今天可不要上了他的当,听信了他的恶言。让好人伤心,坏人得意!”

  徐刘氏的话还真有效果,本来乡亲们对孙三的话就半信半疑,只是他拿着那些药渣信誓旦旦地向他们保证这事是真的,有了证据,也不好说完全不信,就跟着来看看。

  人群们很快有人窃窃私语,对孙三指指点点。

  徐刘氏叉着腰,洋洋得意地看着孙三笑着,孙三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孙三在西泽村就是个无赖,做无赖的又怎会被一个女人的两三句话所打败。他心里虽气极了,但面上却笑道:“老徐家的,你这么维护他们,是不是和那小白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徐刘氏的脸登时就撩了下来,她上前一步揪住孙三的衣领道:“你胡说些什么!”

  这个举动在别人的眼里却有了些被戳破真相,恼羞成怒的意味。

  穆彦大喊一声:“徐嫂子!”

  徐刘氏看了穆彦一眼,缓缓地放开了手。

  徐刘氏的手劲还挺大,被她这么一拽孙三觉得脖子一痛,幸而她松开了手。孙三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非要我把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说出来吗?”

  纪柴怒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生气。那个在自己看来高贵圣洁的如同天神一般的人物,竟几次三番被眼前这个人诋毁。

  他忍不了,又如何忍?

  他握紧双拳,想要狠狠地揍在那张可恶的脸上。

  一双温柔的手拉住了他,穆彦的眼睛中带有一丝宠溺地意味:“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