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长旧>第17章

  墨轩摆弄着黑白色的棋子,继续说道,“皇上年且三十有五,虽不甚强健,但一向鲜少患病,若是突然暴毙而死,怕是会流言四起,太子殿下也难免会被有心之人非议。而朝廷中也不乏野心勃勃之人会起兵造反,太子殿下的皇位也坐不安稳,如若要除去皇上,而又巩固皇权,那就无法避免的需要铲除皇上最为器重的几位大臣。而这点,是最难的。”

  墨轩说着将红方的仕吃下,取出棋盘,放到一旁,“太子殿下可还记得木尧,他当日虽被我刻意设下的局贬为庶人,但皇上难免不会再次启用。毕竟那般容易掌控的棋子不可多得。何况我那日使用的理由没有多少威信,民间怕是早已将我视为祸水了。”

  容陌点头,确实,虽然皇上口头上说是要将他贬为庶人,但最终只是传了一道不轻不痒的圣旨,将他从三品大臣贬为了四品而已,而且近日甚至起了将他官复原职的想法。

  墨轩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棋盘,捡起了第二颗棋子,“木尧在朝中的利益实际就代表了皇上,而他的外甥,简乐,吏部尚书,三品大臣,也是他的同党之一。如果说木尧是因皇上的偏心而受人忌惮,而他却是因监察各部官员的政绩与提拔而在朝中十分具有话语权。只是他的为人一向被朝中洁身自好的文官不齿······”

  容陌就看着一抹绯红飘上他的脸颊,那双多情的丹眸更因此多了几份艳美,瞬间明了他不曾说出口的话。简乐的风评一向不好,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养男宠,豢养娈童,早已惹上了不少人命案子,皆是木尧出手压了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妓子和戏子终究算不上人啊。”悠悠扬长的尾音,总有着些许悲凉。

  墨轩突然起身,脸色煞白,无意识的撒翻了棋子,琉璃制成的棋子“叮叮当当”的跌落在地,他却丝毫不觉。

  墨轩轻启毫无血色的唇,声音颤抖,“太子殿下,本王身体不适,暂行回府。”

  语罢,就向亭外走起,慌忙的脚步更似逃一般。

  容陌神情复杂的看着,忽而笑起,“有意思,七王爷的过往似乎也不像他人所说一半光鲜亮丽啊。”

  而且似乎与卫宪所说的那个故事有几分牵连,是时候开始了解他不为人知的过去了吧。他若不愿说,只得他自行探索了。

  墨轩慌乱地走在路上,难免有一些惴惴不安,自己已经将所有的底牌都甩在了他的眼前,不/着/寸/缕,将自己所有的不堪过往都告诉他,明明堂堂地摆在他面前。

  自己居然还唯恐他不相信自己。

  他即是一个戏子,更是一个改不了的骗子,甚至还妄图用假面层层包裹着的自己骗来他的一颗真心。

  他说的也对,在他们看来,戏子根本就算不上一个人。

  那么,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也不算一个人。

  那自己,可不可以,就作为一个毫无生气,也毫无脾气的工具,为他所用,就这么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即使年老力衰,毫无用处了,也值得他惋惜一句,“明明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工具,还挺好用的。”

  就是这样,他也害怕,他不会答应。

  墨轩其实根本不懦弱,就是之前受尽苦楚时,他也不曾想过求饶,唯独在这一点上,自己把自己揉碎,卑微到了骨子里,也开不出半分欢喜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强行尬萌了,最近想找个地方隐居了,不想见到那些所谓的同学了。

我一直觉得写作是我的兴趣,管他们什么事,什么时候,我的事也可以让他们管了。我写的时候不喜欢人家催问,因为我是开心起来就写,不开心就不想写的随意心情,他们却把这件事变成了我的责任了。

难过得很。

最近因为这个不想写正文了,反正都是那样。只想写一写副CP的番外了,甚至没怎么写正文了。难过。

 

  、兰谷(伍)

 

  之后的俩天,容陌与墨轩也鲜少有交集,甚至可说,只有匆匆打了一个照面,多半是墨轩在故意躲着他。

  但这样,反而可能对密谋造/反的两人来说更好。

  毕竟他们要做的事,也称不上什么见得了光的事。

  虽然早已经有所交集,但伪作关系淡薄,反而不易令人生疑,也总归是有好处的。

  而,这几天,容陌也奔波于接待外客。

  即使容曙装作忘了墨秋凉的十六岁生辰,但他毕竟是极为好面子之人,八成是在好几个月以前,就命信使将请帖送往各国。

  城门外——容陌望向城墙外疾驰而来的马车,努力与容曙一同笑容满面的走向外国王室的马车。

  相较于疲于奔命的容陌,墨轩与墨秋凉两人却更加忙碌。

  他们的生母,皇贵妃早逝,宗室中知晓真相的皇族又早已被容曙以各类理由赶尽杀绝,仅余几位年幼的旁系亲王,也并未娶妻,也无年岁足矣的后代。

  所以,操办墨秋凉的生辰的重担就落到了墨轩身上。

  墨轩倒也甘之如饴,至少他的残破之身仍有几分用处,不至于成为皇妹的负担。

  墨轩总是那般小心翼翼,他无法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成为他人的“累赘”。

  所以他总会尽可能地为自己寻找一些力所能及,心之所往的事,令自己认为他的存在暂且对众人有几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