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恶虎娶相公>第113章 僵尸

  鬼妇人手上不停,嘴上对孟翠桥冷笑道:“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孟翠桥脖子被掐,只觉那人双手异常冰冷,宛如千年寒霜!他忙把怀中的孩童放下地,去掰那人的手,对方力气奇大,恐怕与张恶虎不相上下,无论如何都掰不开的,他忙拔出鸳鸯刀,朝那人腰腹砍去。

  鸳鸯刀颇为锋利,但砍中那人腰部时,如同砍在坚硬的石头上,全无反应。

  鬼妇人得意地哈哈笑道:“桢儿,快把他杀了。”

  那人双手越收越紧,孟翠桥砍他不在乎,踢踹他纹丝不动,掰他的手直如掰铁钳般,硬梆梆且冷冰冰,好像是一具没有感觉的僵尸。

  此时丁群因担心孟翠桥奔上楼来,见此情形,大惊失色,立刻上前帮忙,同样毫无用处,他急得直叫:“谁有桃木剑?谁有桃木剑?”

  孟翠桥给掐得喘不上气,耳中轰鸣,金星乱冒,心道:“难道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想起孟莲蓬和张恶虎,眼前即闪过他们的脸庞,暗叹道:“我今日要死在这儿,再不能回去见你们了……”他神志逐渐模糊,眼前闪过的脸庞越来越多,有孟莲蓬、张恶虎、蒙白荷、张夫人、艳上妆、燕天然、温玉福、白映阳、张绣元,还有以往相识的许多朋友……忽而见到父母和弟弟,大喜过望,想张口呼叫,声音却卡在喉咙无法发出。

  只见父母和弟弟正朝他微笑,父母柔声道:“桥儿。”弟弟唤道:“哥哥!”

  孟翠桥想过去跟他们拥抱在一起,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见父母和弟弟缓缓远去,他不禁大急,又去掰那人的手。

  掰了半日,那人双手始终没松半分,但手臂上却冒起丝丝青烟,跟着便是一股焦臭。

  鬼妇人见状失色,慌道:“桢儿快放开!”

  那人好似得令一般,身体僵直地放开手,孟翠桥随即掉在地上。

  丁群赶忙去扶,看他面色惨白,双目红肿,焦急道:“大哥,你没事吧……”

  孟翠桥此时哪里能回答得上来,只顾大口大口吸气,瞥眼见鬼妇人不顾仍与在人过招,撇下对手即转往那人跑去。

  与她交手的其中一名年轻人趁机在她背上砍了一刀,但她直如不觉,奔至那人身边,拉他双手查看,见其手腕已焦如两截黑炭,那人却好似不知痛,浑然不觉。

  鬼妇人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转对道:“你……你竟敢伤我的桢儿!”

  丁群见她面露凶光,拉着孟翠桥连连退后。

  就在刹那间,白光一闪,几枚暗器朝他们打了过来,孟翠桥忙把将丁群推开,自己往后退至墙壁,脸一侧,那暗器自脸颊掠过,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是几枚冰制成的细针。

  那细针顷刻间化作水珠,滴落地面,孟翠桥一呆,突然感觉扶墙的右手湿漉漉,转眼一看,但见原本结霜的墙体,冰花正逐渐融化。

  其余年轻人本想上前抢攻鬼妇人,见此怪异情形,都是一惊,生怕她又使甚邪术。

  但鬼妇人同样惊疑不定,她看着孟翠桥,见他倚靠的地方正在迅速向外融化,但他一离开,冰霜又立刻重新覆盖。

  原来孟翠桥所学内功心法,都是张恶虎言传身教,而张恶虎的内功心法,皆出自《天曲宝鉴》,画卷中白衣仙人图,包罗万象,变幻莫测,心中所想是什么,眼中所见便是什么。

  张恶虎为人刚强坚毅,所见到的全是至刚至阳的心法,因此他教予孟翠桥的,自然也是同样刚烈炽热。

  孟翠桥初学不久,虽有小成,却不太会控制这股内劲,适才他濒临死亡之际,使将出来,全身炽热无比,故把掐他脖子那人双手给灼伤了,如今他退于墙边,墙上冰霜接触到他滚烫身躯,当然亦融化成水。

  一想明白其中道理,孟翠桥心道:“鬼妇人会制冷,如今我全身滚烫,她多半有所忌惮。”想着便踏前一步。

  鬼妇人果然十分警惕,拉着那人慌忙往后退。

  孟翠桥心中一喜,对丁群道:“快把孩儿们都带下楼去!”

  丁群应了,抱起几名孩童要出门。

  鬼妇人怒道:“哪里走!”手一挥,又是一把冰针打来。

  孟翠桥伸手一格,那冰针还未触及他肌肤,便已融化成水,

  其余年轻人已知他是帮助己方,又见鬼妇人对他有所畏惧,于是七手八脚抱起剩余的孩童,紧随丁群其后下楼。

  鬼妇人哼了一声,取出一根哭丧棒,朝孟翠桥胸口击去。

  孟翠桥知对方忌惮自己的内功,不敢徒手来攻,但他也知己内功只是刚好能克鬼妇人,当真正面动手,还是有所顾忌的,眼见鬼妇人哭丧棒袭来,动作迟缓,虽不知是何名堂,并不敢怠慢,忙用鸳鸯刀去招架。

  鬼妇人接着再攻一招,孟翠桥又再挡格,再攻一招,又再挡格……如此拆解十余招,均是你攻我挡,毫无进展。

  又再过得十余招,孟翠桥犹自有余,但鬼妇人却是越来越急躁,上中下均露出不少破绽。

  孟翠桥心道:“她露这些破绽,是故意引我去攻么?”疑窦一生,更不敢随意攻击。

  这时丁群已把抱下楼的孩童交给他们同伴,跑上来看见大哥,见他与鬼妇人相斗不下,叫道:“大哥,我来助你!”举刀没头没脑就往鬼妇人头上砍。

  孟翠桥急道:“小心……”

  一句话还没说完,鬼妇人已跃开三步。

  丁群一刀没砍中,微微一怔,随即大笑道:“大哥,原来这鬼妇人武功不厉害,你破了她的邪术,她就奈何不得了。”说罢又去砍鬼妇人。

  孟翠桥立于旁看二人交手,鬼妇人虽略占上风,丁群也不遑多让,可他看在眼里仍如孩童打架般,自己只要用一招“同心同德”,应当就能把鬼妇人砍倒,不过他害怕鬼妇人是不是出甚诡计,仍旧不敢贸然出击。

  丁群叫道:“大哥,快来砍死这害人的鬼妇人!”

  孟翠桥道:“好!”提刀上前。

  怎料鬼妇人一见他上来,竟不待近身,转头抱起身后那形如僵尸的人,破窗而逃。

  丁群叫道:“怎能让你轻易逃脱!”跃窗追去。

  孟翠桥也跟着跃下,只一霎间就赶在丁群前头。

  丁群道:“大哥,那鬼妇人不是你对手,咱们一起去把她杀了,为民除害!”

  孟翠桥奇道:“她不是我对手?”

  丁群笑道:“我和她打都不落下风,你自然远在她之上。”

  孟翠桥一呆,随即恍然大悟。

  他自跟张恶虎习武,除了与巨蛟斗过,就只和宁王交过手,巨蛟是畜牲,不用担心它使诈术,宁王倒是个人,可惜武艺平平,孟翠桥一眼就能瞧出他深浅,故能放开了打。

  这鬼妇人却从头到脚透着诡异,尤其那能把人冻成冰雕的邪术,实在令人不寒而栗,加上孟翠桥被她的同伙掐脖子,因此对她更加谨慎小心。

  孟翠桥武功虽高,临敌经验反倒没有丁群多,他还在疑惑不定时,丁群一刀就试出鬼妇人邪术虽然厉害,拳脚功夫却没甚了不起。

  丁群也察觉到鬼妇人惧怕孟翠桥的内功,胆子陡然大了起来,心道:“待会我帮大哥按住鬼妇人,让他一刀杀了,到时他一高兴,说不定夸我几句。”当即奋起直追。

  孟翠桥跟张恶虎学武,练得最好的是轻功,鬼妇人怀中抱着一人,哪里逃得过他的追赶?眼见就要追上,鬼妇人猛然回击,孟翠桥避开哭丧棒,鸳鸯刀直刺向她心窝。

  鬼妇人闪身避让,未待还招,第二刀又刺过来。

  孟翠桥恨她伤了三名孩童性命,一心置其死命,每刀都攻她要害。

  鬼妇人功夫虽不及孟翠桥,但她只守不攻,孟翠桥一时倒杀不死她。

  丁群也赶到了,正要依照先前心中所想,按住鬼妇人,让大哥一刀杀了,突然头顶一暗,一人挡在身前,他还未来得及看是谁,已被对方一巴掌拍飞甚远。

  孟翠桥回头一瞧,正是适才掐他脖子那人,想来鬼妇人胜不了,又使他相助。

  那人拍飞丁群,转来攻孟翠桥。

  孟翠桥本想先杀了鬼妇人再说,但在他分心去看丁群时,鬼妇人早跃开了,那人又箭步至前进攻,孟翠桥赶忙招架,鬼妇人已然不知所踪。

  他之前猝不及防,给那人掐住脖子,无法挣脱,差点窒息而亡,如今正面交锋,发现那人的招数与鬼妇人如出一辙,都不怎么厉害,甚至他的行动比鬼妇人更为笨拙。

  不过那人力气奇大,他用的每一招,孟翠桥虽都有化解之法,却因他惊人的力气,硬生生被反破解。

  又斗了十数招,孟翠桥感觉和对方手腿相触的地方隐隐生疼,心道:“难道此人身子是钢铁所铸?”见他下一招又打来,侧头避过,纵身跃上树梢。

  本以为那人也会跟上追击,孟翠桥横刀身前防御,一低头,那人站在树下,既不抬头,也不寻找,定定立于原地,好像发呆般。

  孟翠桥见他肌肤惨白,脸上毫无生气,而适才交手他明显动作迟缓,出招生硬异常,哪像个活人?一想到不像“活人”,登时记起在寺里脖子被掐住时,那人的双手异常冰冷,绝不可能是活人的手,暗道:“莫非当真是僵尸?”

  便在这时,一把铜钱飞来,洒了一地,有几枚弹在那人身上,那人身子猛地一颤。

  孟翠桥居高临下,看见洒铜钱的人是丁群,他洒完就躲到树干之后,小声道:“居然不怕铜钱,这多半是个千年僵尸王!”

  孟翠桥心道:“我适才那么用力打他,他全无反应,怎地阿群洒的铜钱只轻轻弹中,他却发抖?”心念一转,也从荷包中摸出几枚铜钱,夹在食指、中指、无名间作两排,跃下树,一晃到了那人背后,用力一拍,把铜钱尽数拍进那人背心。

  那人大叫一声,口中吐出一股黑气,倒在地上,就此不动。

  孟翠桥道:“真的是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