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裕自然比他记得方才他那胸腹满是血迹的场景,却也不点破,只问,“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与息子帆奉令调查一案,盯了一连一月也无结果,今晚却撞上了......”
“那人武功不怎样,手段却有几分下作,我被他这一暗算,肚子挨了一刀......幸好只是血流得吓人,否则今晚我必毙命了。”
樊裕看着他,“不痛?”
琅邪一愣,“......不痛。”
樊裕脸色略有异样。
“殿下?”
“那‘魅香’是何味道?”
“是给女人用的,用来魅惑男子。我只嗅了些余香,也已相当厉害,酥酥痒痒......”琅邪突地抽了抽鼻子。
樊裕微微皱眉,琅邪前一刻还惨白无比的脸此时竟然带了一丝红润,青丝披散在脑后,一双黑玉般的眼眸似浮上水雾,“殿下。”
仿佛整间屋子里都蒙上一层暧昧的颜色。
淡色的薄唇微微张开,带着不清不白的味道。
“……”
“殿下?”
“……”
琅邪从床边站起,樊裕的衣服在他身上略有些宽大,身形在床栏上投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缓步走到樊裕面前,弯下腰,直视着他,“殿下?”
樊裕定了定神,将目光从琅邪身上移开。
屋子里恢复如常。
樊裕道,“何事?”
琅邪牵着嘴角,“殿下在想什么?”
他此时面上平静,腹部却传来阵阵剧烈的绞痛,袖口里的手指早已颤抖不已——拼着最后一点意志醒来包扎,他已快到极限。
樊裕却奇怪地看着他,迟迟没有说话。
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琅邪,看得他心里一阵乱跳,本要说走,竟舍不得,也克制不住,“殿......”
樊裕忽然站起来,两人面对面的站着。
眼与眼,唇与唇,鼻尖与鼻尖,中间只隔不到一寸距离,一一默契地对应着。
琅邪只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嘴唇,再不敢抬眼看他的眼睛。
樊裕肤色很白,薄唇颜色很淡,像两片浅色花瓣一般,完美而又严谨地闭合着。
他听到自己心里“砰砰”“砰砰”地跳,比敲门的声音还要大,像擂鼓,只是每跳一下,便有一丝错觉那腹上血迹渗出一丝。
止不住——
琅邪咽了口口水,着了魔似的,上身微微前倾。
然而还没碰上,樊裕已后退一步;他皱着眉,眼神回复昔日冷静。
琅邪一颤,深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睛。
“我......”
“笃笃!”
“笃笃!!”
樊裕说了声“去床上”,自己去开了门。
来人是他的总管冉俊,匆匆忙忙跑进来,“殿下,长安司来人!”
“所为何事?”
冉俊摇头,“只知子时哈查进了宫,听说息大人、赵大人也在,龙颜大怒,让桂公公亲自去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