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山河万里安>第9章 《国师与镇国侯的君子之交》

  谢闲手腕微微转动,挣脱顾行简的桎梏,眉头轻蹙:“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简直不像话!”

  “馆驿寒酸,六殿下身份尊贵,相比回了东齐后,锦衣玉食惯了,怕是住不惯馆驿,所以还是去本侯府上小住为好。”谢闲顿了顿而后开口道,“毕竟这是皇命,六殿下拒绝,本侯难以向圣上复命。”

  顾行简:“……”

  “好了,话已至此,诸位殿下,谢闲告退。”

  谢闲话音刚落便转身像寂悯走去,他没带手杖,只得伸手为自己探路。

  他凭着安息香走到了寂悯面前,手摸到了寂悯合十的双手上。

  “我们走。”谢闲刚刚握上寂悯的手腕,准备离开大堂。

  “舅舅!”

  楚景行在谢闲身后叫住了他。

  谢闲刚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着实不耐烦:“又怎么了?”

  寂悯冷眼望向楚景行,未置一词。

  楚景行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谢闲握住寂悯的手,道:“您说的,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不像话……”

  谢闲猛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渗人的微笑,他想,要是手杖在身边就好了,就算冒着大不敬的罪名,自己也要给楚景行这个小兔崽子一点颜色瞧瞧!

  谢闲死亡微笑:“我们关系不一样。”

  顾行简冷声:“怎么个不一样法?”

  谢闲刚要开口,不曾想“啪嗒”一声,从寂悯宽大的袖口中掉出一本书来。

  众人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唯寂悯不动如山,冷静又悠闲的从地上将书捡起来,放进自己的怀中。

  任凭他们看他的眼神多么异样,寂悯依旧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模样,反正隔着一层纱他什么神情,旁人也瞧不出来。

  谢闲皱眉:“掉了什么?”

  禹王咋舌:“《国师与镇国侯的君子之交》,没想到国师私下竟有如此……雅致……”

  顾行简沉着脸:“侯爷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

  谢闲无神的眼珠子转了转,道:“就像刚刚那本书说的那样,君子之交!”

  寂悯:“……”

  “???”其余三人一脸震惊,脸色青红交替,看向谢闲和寂悯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充满了探究和疑问。

  楚景行一言难尽的开口:“舅舅,你确定?可那本书是出了名的春……唔唔唔。”

  谢闲疑惑:“春什么?”

  禹王一把揽过楚景行的腰,将他控制在怀里,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笑道:“什么春什么,侯爷你听错了。”

  顾行简满目震惊,目光在谢闲和寂悯身上来回大量,不可置信的质问谢闲:“你我分别四年,这四年里你们竟然已经进展到如此地步了?不行,我不能再任其发展下去了!”

  谢闲:“哈?”

  顾行简愤然起身越过谢闲和寂悯,出了大堂,招了个侍从过来,道:“将本殿下的行李全部搬到镇国侯府去,本殿下要在镇国侯府住上一段时间!”

  谢闲愣在原地。

  那本书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突然都变了?

  寂悯转动着手上的白玉佛珠,淡淡:“走吧,我送你回府。”

  “嗯,好。”谢闲一脸莫名其妙的点头。

  两人出了大堂后,寂悯带着谢闲上了自己的车驾,缓缓向镇国侯府的方向驶去。

  车内寂悯特意吩咐了炭火,相比车外的满天大雪,车内简直温暖无比。

  谢闲伸出苍白的手感受炭火的柔情,他道:“今日你怎么去了馆驿?”

  寂悯淡淡:“你去见他,我不放心。”

  “这有何不放心的,这是在大梁不是东齐。”谢闲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他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他到你府上后,给他辟个小院即可,最好离你的院子越远越好。”寂悯顿了顿,“这是君子之交的提议。”

  “好。”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谢闲就觉得不对劲,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君子之交”的态度如此奇怪。

  谢闲神色不明:“寂悯,你刚刚掉出来的那本书是讲什么的?”

  寂悯:“……”

  “你可否念与我听听?”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图画。”寂悯有些为难。

  “图画?”谢闲更加疑惑了,他现在对那本书越来越感兴趣,“有文字吗?你可以把文字读与我听,若实在没有,你将图画上都画了什么,说给我听也可以。”

  寂悯看向谢闲的眼神里隐隐有些古怪:“……你,确定要听?”

  “确定。”

  “好吧。”寂悯轻声叹息,他面无表情的开始讲起他记得比较清楚的片段。

  “话说那隆冬时节,风起柳絮飘,寒冰刺骨。大雪纷飞中立有一马车,狭小的车内温暖如春,谢卿里衣薄如蝉翼,半垮与肩,坐于寂悯股处,与寂悯交缠,水乳交融,媚眼如丝……”

  “停停停!”谢闲连忙叫停。

  他别过脸,只觉得脸上异常的热,耳尖泛红。

  君子之交就是这个???不可能!定是寂悯这秃驴骗我!

  寂悯目光平淡如水的望着他,道:“怎么?”

  谢闲声音微微颤抖:“那书当真如此写?你可别见我睁眼瞎就诓我!”

  “确实如此,这是民间的一些流传甚广话本子。”

  寂悯将话本子从怀中取出来,沉思片刻道:“不过这本图画多了些。”

  谢闲:“……”

  画多的那不叫话本子,那叫、春、宫、图!

  “你若是不信,大可将这本拿回去让府里人,趁你耳朵稍好时,读给你听。”寂悯顿了一下,认真开口,“最好是带有感情,比较容易投入进去。”

  谢闲闻言大惊,他面露惊恐之色,半晌说不出话来,随后尬笑起来:“这……不好吧,你随身携带,必是心爱之物,我不好夺人所爱……”

  寂悯淡淡:“无碍,我府上还有一书架,你若喜欢,都送与你又有何妨。”

  “咳!”

  谢闲受到惊吓,弯腰咳嗽起来,寂悯伸出手在他背上轻拍,帮他顺气。

  待谢闲稍好一些了,谢闲大眼睛里挂着晶莹,不可置信:“你是一个和尚!”

  “所以?”

  “四大皆空!色、欲也是空!”谢闲生无可恋的开口。

  寂悯点头:“嗯,我知道。所以,你要不要?”

  谢闲欲哭无泪:“……要,你给我的怎能不要。”

  “但是你看上去很勉强。”

  “没有啊!我很高兴啊!”谢闲裂开嘴脸上的笑容犹为真挚,简直比哭还难看。

  他们话音刚落不久,马车便戛然而止,车外小厮称镇国侯府到了。

  谢闲只觉得手里的书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但想扔却扔不掉,他神色复杂地摩挲着手里的书,无奈的开口。

  “告辞,不正经的和尚!”

  寂悯:“……”

  *

  作者有话要说:

  谢闲死亡微笑:“讲个笑话,君子之交淡如水,确实挺水的。”

  寂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