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俗辣江湖>第90章 剑起江湖(二十)

  两家人还挺讲究, 在拉练场斗殴, 好歹没有破坏什么东西。还在打, 但是人少了不少,可能打着打着累了,就回去休息了。剩下一些精力旺盛气性比较大的还在。

  厉汉心拉架拉了半天,让闻人家的弟子揍了两下子,懒得管了, 盘腿坐在上头开始看热闹。

  火寻昶溟走过去,看见她妹妹在下头挨揍,闻人家一个弟子他按在身底下,骑上去, 一锤一锤地揍,太狠了,火寻昶溟都转过眼去不敢看。

  厉汉心看得津津有味。

  火寻昶溟说:“这不是你妹妹吗?”

  “是啊, ”厉汉心眼睛还放在下头,“所以我没走。”

  火寻昶溟:“……好罢,你俩感情不好罢?”

  厉汉心:“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你要拉架啊。”

  “是啊, ”火寻昶溟拉了拉筋骨,面无表情地道,“我多爱多管闲事啊, 我简直太喜欢多管闲事了, 一天不管我浑身难受。”

  厉汉心哈哈大笑,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那一起罢。”

  江湖人多了, 凑到一起,就爱打架,李冬青已经强调过了,不能打架,不能打架,但是没人听,也可能是没把这个盟主放在眼里,权当耳旁风了。江湖规矩多,江湖人却没规矩,这很合理,这不冲突。

  火寻昶溟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十八岁,活得有些累。他拿着自己的枪走下去,站在人群后头,看见他们刀枪棍棒在空中乱飞,把枪往地上一磕,震得大家停下了,回头看他。

  火寻昶溟神色严肃,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忽然间肩膀一塌,苦道:“大哥大姐们!不要打了啊!”

  大家看他的表情像是看疯子。

  火寻昶溟来这儿的第一天,所有人都认识了这个长得很异域风情的少年,他是李冬青的兄弟,李冬青把一部分权力交给了他。火寻昶溟这个名字在这之前没人知道,他看上去也不像个高手。李冬青也是个少年,但是李冬青举手投足,像个高手。火寻昶溟没有那种气势,更像是贵公子——事实上,他也确实是。

  停顿片刻后,所有人继续干手上的活,继续打了起来。

  方青濯说:“要不等盟主来了再说?”

  火寻:“他不是在和掌门人们开会吗?”

  新的江湖需要盟约,李冬青被各种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的事情困在了议事堂,几乎迈不出来了,这些人恨不得扒在李冬青的身上吸他的血,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李冬青都得让他们见到面,养育江湖,和养育个不讲理的婴儿没什么区别,李冬青烦得要死,火寻昶溟来了之后,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天亮前咋也出来了。”方青濯说。

  火寻昶溟:“不了,我来罢,让他睡个觉。”

  他扒拉开人群,从地上拉开一个少年,把他拎起来,客客气气地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说道:“不打了,回家睡觉,昂。”

  那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火寻昶溟,不太知道自己怎么就让她轻易地拎了起来。

  火寻昶溟把地上被按着打的女孩拉起来,说道:“跟你哥回去。”

  厉汉南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呸”了一声那个男人。那男人又要起来打,火寻昶溟一把把他推开,那男的往后一张,四仰八叉地摔倒了,这次也不明白,愣怔地看着火寻昶溟。

  厉汉南捂着肚子笑话他,火寻昶溟把她拎到了他哥身边,指着她教训道:“你们盟主说过了,不能再打架。”

  厉汉南仿佛没听见,全然没当回事。

  火寻昶溟:“下次如果再这样,我就……”

  “就怎么样?”厉汉南全无惧意。

  火寻昶溟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威胁到厉汉南,于是指着她道:“我就揍你。”

  厉汉南怒道:“现在就来啊!孙子!”

  厉汉心对火寻昶溟道:“我真的谢谢你了。”

  火寻昶溟一挥手:“赶紧把她带走。”

  他转过身去,把长/枪递给方青濯,让他帮自己拿好,转身走进人群里,一个个拎起来,扔到一边去,一扔一个准,也不见他手法有什么特别,但确实是一扔一个准,很多人茫然地抬起头,才知道火寻昶溟从他们身后走过了。

  方青濯沉默地笑着,看着火寻昶溟,感觉有时候这世界很有趣。

  谁都以为李冬青是因为裙带关系,才有意要让自己的兄弟管事,可火寻昶溟确实是行的,可能连火寻昶溟自己也不知道。

  李冬青一撒手,外头的事全然不管了,他固然信任火寻昶溟,但是火寻昶溟确实比江湖新一辈的少年,已经出色很多。

  火寻昶溟走到人群中,说道:“李冬青说过,江湖人禁止内斗,他既然是你们承认的盟主,你们就该遵守这盟约——”他又商量道,“兄弟们,别打了,这么晚了,回去睡一觉罢。”

  身后人哄笑了起来。火寻昶溟回头去看,那人丝毫不怯,坦然问道:“你管得着吗?”

  方青濯愣了一下,看了眼火寻昶溟,他以为依火寻昶溟的脾气,肯定是要失控了,火寻昶溟却说道:“我兄弟让我管的,我管不着,谁管?你?”

  那人看着他,翻了个白眼,却也没再说什么,那表情分明在骂火寻昶溟,或许是“狗仗人势”,或许是“狐假虎威”之类的。

  火寻昶溟说:“你不服我,自己去找他聊。”

  他看了眼众人,说道:“还有事吗?”

  火寻昶溟和李冬青待得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些李冬青的气息,李冬青有时候是很迷信实力的,李冬青把自己的很多失败和失去都总结为自己不够强,他对武艺很执着,认为只有武功好了,才能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有足够的分量。李冬青虽然没有想过用自己的想法改变火寻昶溟,但是俩人朝夕相处两年,一起读书、吃饭、练功,他们两个同样勤奋,火寻昶溟也被他影响了。

  火寻昶溟也倾向于少说话,多做事,只要让人心生敬畏,在武力上暴力压制所有人,很多话是可以不用说的。

  就像此时,虽然他们不服自己,但是他们也不反抗。

  火寻昶溟硬碰着人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从方青濯手中接过长/枪,直接走了。

  方青濯看了他们这些人一眼,记下了这些人的脸,也跟着走了。

  人群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散了。斗殴这种事只能发生在两个实力差不多的群里中,因为实力相差无几才能打得起来,打得热闹,如果这时候忽然来了一个人,比他们都强,这场斗殴就像是没啥意义,像是小孩打架。

  方青濯两步追上去,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别放在心上。”

  “嗯?”火寻昶溟莫名,“什么?”

  方青濯有些不知道他是在装不在意,还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火寻昶溟却明白了过来,说道:“啊,你说那个男的说的话。”

  方青濯:“你刚来,就管事,他们不服气是很正常的。”

  “哦,”火寻昶溟道,“我没放在心上。”

  他这么干脆,方青濯只好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火寻昶溟打了个哈气,打出眼泪来,拿袖口擦了擦:“你也回家睡觉去罢。”

  “好罢。”

  火寻昶溟冲他挥了挥手,从路口分手,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了,方青濯看他背影,火寻昶溟仰着头一个接着一个打哈欠,困得脚步虚浮。

  方青濯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火寻昶溟一开门,李冬青刚刚回来,正要进门,看见隔壁的门开了,道:“正好,你跟我出去一趟。”

  火寻昶溟无语道:“你不睡?”

  “一会儿罢,”李冬青说,“有点事。”

  火寻昶溟只好关了门,跟他进了屋,李冬青用凉水洗了把脸,倚在脸盆架上,甩了甩头,清醒了清醒,跟他走了出去。

  李冬青主动问道:“昨晚又打架了?”

  “嗯啊,”火寻昶溟说,“你要立规矩,就应该好好管啊,他们根本不当回事。”

  李冬青莫名其妙道:“这不是归你管了吗?”

  火寻昶溟:“啊?”

  “我不是说了吗,”李冬青说,“我只负责掌门人,剩下的都是你的事。该管也是你管啊。”

  火寻昶溟茫然了,抬头看他。

  李冬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继续努力。

  火寻昶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昨晚那些人的话,火寻昶溟听见了,李冬青也一定知道了,他还是当做无事,把这些事推给火寻。

  火寻昶溟正要说话,俩人却到了厉家住的院子门口。俩人走进去,厉汉心在院子里练功,蒙着眼射箭,听见脚步声,耳朵动了动,还是把靶上的红心射中,才摘了下来眼上的黑布。

  看见是李冬青他们两个,有些意外。

  李冬青说:“厉汉南在吗?”

  “嗯?”厉汉心说,“找她干啥?应该在吃饭。”

  江湖上很多大门派出身的儿女大多都勤快,身上担负着一家子人的兴衰荣辱,需要勤奋练功,尽管是厉汉南也早早就醒了。

  李冬青说道:“今天有点时间,我上门跟厉汉南道歉。”

  厉汉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道:“我……去给你把她叫来。”

  李冬青客气说:“麻烦了。”

  厉汉心赶紧走了,火寻昶溟问道:“你道什么歉?”

  “了结点麻烦事,”李冬青笑说,“让你以后活儿能干得轻松点。”

  厉汉心去而复返,一拍脑袋,说道:“我忘了,请——”

  他一伸手,引他们进主屋,这回才匆匆忙忙地走了。

  火寻昶溟坐在李冬青旁边,一转头,看见李冬青坐得板板整整,腰板挺直,脸色平静,他也坐直了。

  李冬青说道:“等一会儿,不要说话。”

  火寻:“嗯?”

  李冬青只是看着前头的院子,过了一会儿,传来了脚步声,厉汉南走进来,满不在乎倚在门口,问道:“你找我?”

  厉汉心推了她一掌,把她从门口推进去,她栽进屋里,怒视了一眼厉汉心。

  厉汉心显然感觉到要出事了,严肃地瞪了她一眼。

  厉汉南才站直了,说道:“找我干什么?”

  李冬青把剑放下了,红绿小鱼剑穗晃晃荡荡地垂下去,看着很是可爱,李冬青的表情却是很平淡,他说道:“我当年杀了你们厉家一个人,所以你们厉家一直恨我。厉汉心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报过一次仇了,他输了,所以从他这里这仇就过去了,……是吗?”

  李冬青询问地看了眼厉汉心,厉汉心只得点了点头。

  李冬青继续道:“但姑娘,你还有仇,你也想报,是吗?”

  厉汉南看着他,抱臂的手放下了。

  “那天找叶阿梅搪塞你,是我不该,”李冬青说,“叶阿梅本意不想招惹你,她还是个怀着孕的女人,也惹不起你,怎么着,都应该是我惹的事,你一并算在我的头上罢。”

  火寻昶溟猛地看了一眼李冬青,才明白李冬青为啥让他别说话。李冬青身上负伤了,他肩膀上的伤口其实已经裂开过一次了,此时不该再动手了。

  李冬青说道:“你们厉家人如果谁还想报仇,都可以一起来。”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询问道:“这样安排,怎么样?”

  厉汉南看着他,冷然道:“当然好。”

  李冬青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抓紧时间。”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说,”李冬青笑道,“我早就说过我的规矩,新的江湖不能有内讧,昨晚的第一次内斗因你而起,你认吗?”

  厉汉南:“那不是因为叶阿梅吗?”

  “再说一次,和叶阿梅没什么关系,因为我,”李冬青耐心地说,“但是不管因为谁,说了不准内斗的意思,就是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行。”

  无论怎么说,叶阿梅没招惹她,李冬青也没招惹她,事是她自己惹的,厉汉南眉眼一片郁色:“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冬青说:“一会儿再说罢。”

  过了一会儿,拉练场上围满了人,厉汉南和一群厉家人站在了李冬青的对面。

  火寻昶溟挨个看过去,很多人都是昨晚上打架的那些人。方青濯最后才带着几个人赶过来,看着好像是昨晚闻人家的几个男人,方青濯把人带来之后,站在了火寻旁边,把剑夹在胳膊上,看戏似的看着场内。

  火寻昶溟:“这些人你找来的?”

  “奉命行事而已啊,”方青濯看着下方,小声说道,“盟主问我有谁,我就说呗。”

  火寻:“不怕这些人记仇吗?”

  方青濯觉得有趣,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问了一个蠢问题。

  闻人迁和叶阿梅从后门进来了,俩人一起走进来,方青濯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又看回场下。

  俩人走过来,几人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其实本来是没什么可说的,叶阿梅和火寻昶溟并不算熟,方青濯和闻人迁也不算熟,喝完酒之后,关系反而更尴尬了,还没说过两句话,此时碰上了,都没什么可寒暄的。

  闻人迁看着下头:“他昨晚一宿未睡。”

  火寻昶溟看了他一眼,闻人迁的视线放在李冬青身上,他没搭茬。

  方青濯随口道:“是吗?”

  “嗯,”闻人迁说,“今天一大早醒来,又来处理这件事。”

  他说这话,显然意有所指,这事是火寻昶溟负责的,他显然意思是,火寻没处理好,所以李冬青只能再自己亲自来处理,火寻昶溟又看了他一眼。闻人迁也转过身来,一挑眉。

  火寻昶溟道:“你有毛病?”

  “哎,”方青濯挡了一下他,“不成熟了啊。”

  火寻昶溟上下打量了一下闻人迁,他其实懒得搭理闻人迁,奈何闻人迁老是给他不痛快。

  闻人迁说:“我说什么了?”

  叶阿梅察觉到不对:“怎么了这是?”

  火寻昶溟:“不服气打一架,你是娘们吗?磨磨唧唧。”

  “我又和你没仇,为什么和你打?”闻人迁说。

  “少来这套,”火寻道,“你家弟子也与厉家无仇,昨晚也动手了,你要是想打,随时奉陪,不想打就别来这恶心我。”

  闻人迁冷笑了一声,道:“我没听错罢?李冬青让你来管江湖人,他还在下头处理残局,你在这儿约我内斗?”

  火寻昶溟:“……”

  方青濯看不下去道:“行了,少说两句。”

  火寻昶溟要比心眼儿,十个他也比不过闻人迁,他简直懊恼,又觉得李冬青这个规矩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了,江湖人哪能不打架?性情到了,谁能控制得住?

  闻人迁大获全胜,嗤笑一声。

  方青濯低声对他道:“差不多得了你。”

  闻人迁没有搭理。

  火寻昶溟气得眼冒金星,简直眼冒金星!

  这是李冬青的地盘,这不是东瓯,也不是月氏,甚至也不能算是李冬青的地盘,他不是什么都干不了,而是不能干,因为李冬青会从中为难。

  为了不让李冬青为难,火寻昶溟怒气冲冲地忍下了,那怒气方青濯站在他旁边都觉得吓人。

  下头,李冬青右手持剑,身形斗转,在场上消失了踪迹,快,实在是快,很多人可能根本就追不上李冬青的身法,火寻昶溟能看见,但是如果是他站在李冬青的对面,能看见也不代表着能防得住。李冬青就是快,但这个时候全力使出来,他确实如闻人迁所说,在收拾残局,树立威信,结束纷争。

  李冬青一剑挑起来了厉汉南的剑,一甩手劈断她背后的剑,他身形斗转,化作无形,在停下的时候,他站在所有人身后。转过身来,把剑收回鞘中,厉汉南身后背着的弓箭应声而断。所有人的武器都断了,这才回过头来。厉汉南这时候看李冬青的眼神震惊恐惧。

  方青濯喃喃道:“人比人得死。”

  “可笑罢,”叶阿梅说,“当年吞北海之战,谁也没把他当回事。”

  方青濯:“他比那时候强很多啊,就半年。”

  叶阿梅却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吞北海一战的时候,李冬青当时也想帮忙,他说可以用滚石和热汤守城,吞北海的地势易守难攻,只要稍微部署,就冲不上来,当时叶阿梅觉得很不屑,没必要,也不需要,李冬青当时没坚持。

  那时候如果是霍黄河这样说,叶阿梅可能都不会觉得那么不屑,但偏偏是李冬青,李冬青那时候才十六岁,一个小屁孩而已,她心里始终都觉得,李冬青一直都是那个在凤凰上抱着腿哭得凄惨的小男孩,她总是忘了,在凤凰上,李冬青主动要求辞别他们,然后转身入了江湖。

  方青濯问火寻:“他平时怎么练功?”

  火寻昶溟:“你怎么练,他就怎么练。”

  方青濯:“我不怎么练。”

  火寻昶溟只好道:“他很刻苦。”

  李冬青就算是在不怎么努力的时候,也没落下过什么,他只是心里不喜欢练功,但什么也没耽误,去年换了剑之后,李冬青开始像不要命了一样习武,像是在追赶什么东西。宁和尘走了,给他带来的打击很大,可能宁和尘要是去年没来这么一出,还没有李冬青的今天。

  李冬青站在下头,对厉汉南说:“你其实还差很多。”

  厉汉南根本说不出话来,这不像是打架,更像是羞辱。李冬青没有想给她面子的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羞辱了厉家。

  厉汉心尚且接了李冬青三招,她却连剑也没有□□。

  李冬青:“你昨天挑起了两家人的争端,违背了盟约,导致两家人从此交恶,你说要怎么罚?”

  他问得很平和,厉汉南却还是受不了了一般,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四下望望,好像谁都在看她笑话。一个没出过珠崖的小女孩而已,她也总是挨揍,没人因为她是女孩就手下留情,可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李冬青说道:“你是第一个受罚的人,接我一剑罢。”

  李冬青说出这话来,也是很无奈地,看着厉汉南的眼神也很拿她没办法,走过去时,厉汉南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厉汉心站在旁边,似乎看不下去,走过来,说道:“我替她,行吗?”

  厉汉南却一把推开他:“用得着你?”

  李冬青:“不行,汉心。”

  厉汉心扶额,也很无奈。

  李冬青穿过人群,走过去,提起剑,一剑甩出去,带出一阵剑气,扑面而来,着实唬人,一道血花从厉汉南的胸口喷洒而出。厉汉南身形摇摆了两下,被厉汉心接住。

  李冬青转过头来,对所有人说道:“昨晚所有参与的人,来此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