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影卫笑我是断袖>60、一举拿下

  他们走的那天,丁胜最后帮薛浪检查了一遍,确定体内余毒尽除,他独自兴奋了好久,在他的行医生涯中,薛浪真是独一例,完全可以称之为奇迹。

  丁小芽听说阿木也要跟着离开,一张包子脸顿时哭得通红,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还在骂那些人对她的阿木哥不好。

  “阿木哥,你还会回来吗?”

  阿木抬起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忍了又忍还是放下,这一去,恐怕难复返了。一见他这样,小芽哭得更厉害了,他几乎想要翻悔。

  她问他为什么非要跟着去,阿木勉强地笑笑,说:“男子汉总要出门闯荡的,小芽儿,你......你以后......”他狠了狠心:“一定要嫁个好人。”

  小芽的哭声一顿。“你不回来了是吗?”

  阿木没说话,低眉耷眼。小芽猛然转身,跑进屋重重地摔上了门,但压抑的哭声一直萦绕在他心中。

  丁胜送几人离开,他没问任何事,只嘱咐好阿木照顾好自己,然后佝偻着身躯走回了镇里。

  潇潇落木,落月乌啼,立秋了,今夜寒意甚重。

  这十几天过得太过漫长,比一辈子都要长,以至于披星戴月赶回楚国王城时,薛浪颇有恍如隔世之感。

  四顾旷野,白桦树一排排站在远处,微亮的晨光中,像是浅淡的墨笔勾出的一幅画,大军列在它们身后,舔舐伤口。

  半月来,白宣下令对王城发动了几次突袭和正面进攻,由于背后还有容毅率领的庆军不断骚扰,故收效甚微,一时间双方都陷入了僵局。

  薛浪先去找了容毅,部署好下一步计划,便摸黑进入王城与陈通等人会合。当初他虽拜托容毅接手王城,但没答应他进城,也就是说,这场战争的主动权还是掌控在他手中。

  彼时他的几个下属正在军帐中商讨作战方略,陈通一家独大,毕竟是有过十几年上阵经验的副将,不是擅长暗潜的影卫可比的。

  最先发现薛浪的是王林,一见到他,王林悬着几天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陈通对他蹬鼻子上脸他也可以稍微忍耐一次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被我折服了吧!”陈通贱嗖嗖地嘲讽。

  薛浪突然走进来发声:“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

  陈通像受惊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了,他立马把腿从椅子上拿下来,狗腿地擦了擦,看着薛浪笑:“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属下我是日盼夜盼啊!”

  薛浪不客气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皮笑肉不笑地说:“真的吗?少一天打断一条骨头。”

  “呜呜!”

  “行了别恶心人,跟本王说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一提到战局,陈通就收起了嬉皮笑脸。

  “楚军发起了五次攻城,但未给我军造成重大损失,另外,楚民无太大抵抗情绪,照燕大人所说的‘感化’,他们差不多已经接受了我们。剽骑大将军那边跟我们有过几次通信,信件都在这儿。”

  薛浪扫了一眼,没打开看,手指点着攻防图细细思索思索,忽而粲然一笑说:“彼竭我盈,该我们反打了。”

  陈通激动地站起来:“是!”

  楚王逃走之后,白宣把自己关在帐里半日有余,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不该那么大逆不道。但是大局当前,不允许他优柔寡断。

  王城里的北燕军坚守不出,背后又有容毅虎视眈眈,他也想速战速决,可惜无论如何也只能困守原地,楚军人数七十万,远胜于容毅带来的二十万军,他想过先解决这个后顾之忧,但总是被他们溜得团团转。容毅向来讲战术——敌进我退,敌疲我扰。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白宣不免焦躁了起来,军师劝他早做决定,只能进不能退,他拼着被断后路的风险,又对王城发动了进攻,这一次他无法顾及将士的性命了。

  而这一次,恰好赶上薛浪回归。

  夏日炎炎,烈阳当空,黄沙地里,楚军一派肃杀之气,白宣高头大马列在前方,国仇家恨,今日一并都报。

  城墙上的连弩手严阵以待,一眼望去,楚军看不到尽头,薛浪站上来,陈通扛着北燕军的大旗跟着他,一见薛浪,白宣的心里不受控制地咯噔一下。

  他看见他说:好久不见。

  城门缓缓放下,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人骑马出来,手上拿着薛浪的一杆□□。

  两军阵前,不斩来使,白宣眼看着他走到前方,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武器,让他将这人的身形与薛浪重合了起来。

  白宣先发制人地说:“本将军不会再中你们的计了,你回去吧。”

  战马嘶鸣了一声,似乎在夸他做得好。

  燕离提了枪,不由分说便驾马上阵,打了白宣一个措手不及,几千将士同时动了起来,只见黄沙漫天里一片白色如蝴蝶般轻飘翻飞,城内忽然冲出大量北燕军,一声号响,容毅同时起兵来助,对楚军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兵刃交接,白光四溅,鲜血淋漓的大战就此展开。

  难道又要重蹈十年前的覆辙吗?生灵涂炭,饿殍遍野,白宣悲哀地想。

  他晃神瞬间,被燕离抓准机会挑下了马,前方的楚军察觉将军被俘,都杵在了原地,燕离用枪尖指着他的咽喉。

  “别动,我家主子有话带给你。”他警告性地环视了一圈,“这场战争没有三五年无法结束,更免不了危害百姓,白宣将军若是降,我们保证待楚民如亲子。”

  “不可能!”白宣想也不想地反驳,“让我叛国,不如直接杀了我!”

  “如今楚国上下,有做得了主的人吗?”

  白宣宁死不降,燕离知道劝他不动,便扭头吩咐:“把他给王爷带回去。”

  楚军蠢蠢欲动,燕离□□划过:“我看谁敢动!”

  这场即将演变为大难的战争,开启与结束都猝不及防,白宣被一路推搡着来到薛浪面前,薛浪勾唇轻笑:“别来无恙,白宣将军。”

  白宣冷哼一声:“要杀要刮,尽管来。”

  “哎,哪来这么大火气呢?给将军松绑,愣着干嘛?”薛浪毫不留情地给了陈通一脚。

  陈通吃痛,硬生生把谩骂憋了回去,委屈地解开绑白宣的绳子。又不是他绑的,再说了,不要那么凶嘛。

  看惯了这种招数,白宣一点也不吃,他揉了揉胳膊,撇开眼不看对面的人,那人装作和他十分熟稔的样子,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真可怜啊,我们找到楚王的时候,他就剩一把骨头了,”他摸出楚王那枚玉佩,观察了一下白宣的神色,后者无动于衷,他笑了笑接着说,“你说这偌大一个楚国,连个能坐稳王位的人都没有,本王原来很支持白宣将军坐坐试试看,你又不愿意。本王分身乏术,要不这样吧,楚国并庆国合二为一,本王辛苦一点不要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燕国......不用说,你肯定想谢谢本王,太客气了,兵符什么的我是不要的啊。”

  这一番不要脸的说辞把白宣气得险些动手,然而他只能怒骂:“不可能,你做梦!”

  “因为它已经在我这儿了。”薛浪笑着又拿出一块分量极重的伏虎样令牌,燕离递给他另一块,两块合二为一,严丝合缝。

  白宣大惊:“怎么会?!”

  “怎么会在我这儿?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总的来说,不必告诉你。”简单,一块是从楚王身上搜出来的,一块是昨晚燕离从白宣营帐里找到的。

  “没用的,楚军不单单认虎符。”白宣冷静了一下,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薛浪回道:“这就不劳将军费心了。传出去,就说白宣将军与本王相谈甚欢,将兵符赠与了本王。”

  白宣挣扎起来,徒劳地想要阻止他。

  此消息一经回营,楚军军心大动,有混入的北燕军在各处游说,楚王昏庸无能,横征暴敛,残害百姓,多少人家破人亡,来参军的有多少是自愿的,不都是抓壮丁被抓来的吗。

  你们想家,想家人吗?想,怎么不想。仗一打起来,就走不了了......

  薛浪举着虎符登上城墙,坐实了昨日的流言。

  逃吧,逃吧......你还有老婆孩子,老父老母......你死了他们怎么办......你在替什么人卖命啊......

  如此心绪影响下的楚军一击即溃顷刻间乱作一盘散沙,十日内逃的逃降的降,白宣自知救国无望,在一个雨夜也随着庶弟自刎于当下。

  楚军尽数归降,楚国的百姓还不知大局已变,其实这与他们无甚影响,他们关心的还是一日三餐,这就足够了。

  该说不说,楚王——应该是曾经的楚王和他的臣子实在是太不得民心了,以至于国家易主,百姓不抵抗的却居多,在深受了多年腐败官吏的荼毒之后,薛浪他们的到来对于楚人来说无异于是天降甘霖,薛浪花了一点时间整顿时局,安抚百姓,他与楚王有仇,不会为难这些普通人。

  容毅很快进驻王城,传令兵昼夜兼程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带回了陵阳,庆帝还没听完,病容便尽数消退,整个人容光焕发,当场从龙椅上坐了起来,被陈公公扶着快步走下殿阶,声音颤抖着对那个传令兵说:“你再说一遍。”

  “回禀陛下,厉王已将楚国王城攻下,楚王失踪,楚国归降了!”

  庆帝放声大笑,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

  殿内的臣子也跟着高声恭贺,喜气洋洋,这一消息,使得庆帝的病不用药也痊愈了似的,整天端坐在御书房中处理国事,等待薛浪回国复命。

  太子以及瑞王却不如他人那么高兴,薛浪立此不世大功,对他俩的威胁空前的大了起来。针对薛浪的阴谋,也在等着他回来。

  然而每个人翘首企盼的战神,却掉转马头直冲娄烦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节奏突然快了起来 没错 我按了倍速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