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 许承可能是二十七八,这个许诺分明只是长得显老成而已……
“你多大?”秦涓不禁问他。
“十九。”许诺看着他,一瞬不瞬的。
“我看你像二十九……”
“不带你这样的!许承是我哥!”
或许是被人误会的次数多了许诺一说起这个就炸毛。
秦涓:“……对不起。”
许诺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像没事一样了
赵淮之和他的部将进马车去了,他们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秦涓在外面等着,许诺问了他好些问题。
问他的汉话为什么带着一股狼崽子的味道。
还问他的刀怎么能混进城关的。秦涓终于被问烦了他想去找古月, 这才发现古月不在这附近了
古月跑哪里去了,他找了一圈也没找着。
没过多久, 赵淮之从马车里出来。
秦涓看到许承扶着赵淮之下车,不知怎么他的目光都有些变化了
只是赵淮之和许承都没有反应。
赵淮之走过来:“古月呢?”
秦涓:“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古月这人虽然多疑也好奇心强, 但不至于去太久不回来, 所以他们决定先等等。
赵淮之派许承去办事了,又派许诺带人去找古月, 他们在原地等古月。
秦涓问赵淮之:“这些人都是你的部将吗?”
“有的是幕僚。”赵淮之回答道,“许承跟我最久。”
“看得出来。”秦涓语气淡淡, 听不出情绪。
赵淮之却是抿唇一笑,秦涓的情绪,
赵淮之靠近了一些, 微微抬起头看向他,他们两人隔得如此近, 秦涓在看到赵淮之的脸的那一刹那, 整张俊脸变得火烫起来。
赵淮之见他连个过度都没有, 直接脸红,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某人恼羞成怒。
笑你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是这样腼腆。
这么多年, 许多人都在变,而秦涓啊……
赵淮之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秦涓的臂膀。
秦涓的身体紧绷起来,赵淮之要做什么?不会是要在这大街上抱他吧?
“赵淮之你……要搂要抱,可以晚上,现在不行。”他动着嘴皮子,不发出声音,他知道赵淮之明白他在说什么。
赵淮之只是笑,突然手往上移,就在秦涓全身紧绷的那一刹那,他揽过秦涓的肩膀。
“在船上可有想过我?”他问。
秦涓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他听错了,听成了,在床上可有想过我?
秦涓耳朵尖都红了,第一反应是看四周站着的赵淮之的部将有没有看过来。
他怀疑赵淮之是故意的,赵淮之怎么这么坏……嗷!
“想。”秦涓一咬牙,战战兢兢的回答完以后,还不忘看向赵淮之的脸,他似乎是在确定赵淮之是否满意这个答案。
只是他并不知道赵淮之是在笑他,还是在笑他的答案。
他们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古月,直到天彻底黑了,才见古月骑着马从南边过来。
秦涓:“你去哪里了?”
古月深沉的目光看向他:“回去了和你说。”
秦涓一听立刻明白过来,没有再问了
他们启程去楚山荆北王王殿。
从这里到王殿,约摸还要两个时辰。
王殿离奇门还有一天的路程,奇门就是现在桃花带着松蛮和文曲住的地方。
奇门的外形是道观,所以被称为道观。
那里是狐狐的阿爹与亲爹在少年时,呆过十几年的地方。
也是五岁以前的狐狐一直住的地方。
“五岁……”秦涓想,五岁的赵淮之一定很可爱吧。
他想到了那个孩子,那个长得像赵淮之的孩子
“玉雪渡,他很像你。”秦涓突然说道。
赵淮之看向他,应该是没有立刻想到玉雪渡是谁。
姓玉?
“是我师叔的儿子?”赵淮之勾唇一笑。
秦涓觉得他笑的有点危险,他点点头。
赵淮之:“像我?”
秦涓后退了一步,点头。
好在赵淮之没有再问了,而是看向他:“下马。”
他的包袱和箱子不多,他背起包袱和箱子跟在赵淮之身后。
王殿很大,比临安栗山的王府大太多了
古月走在后面,一路的感叹。
“赵淮之,你太有钱了吧。”古月说道。
赵淮之:“是我爹有钱。”
古月:“……行吧都一样。”
秦涓和古月不同院子,但也只有一面院墙之隔。
古月是想和秦涓住在一起的,主要他不喜欢和不熟的人住一起,他和那个许诺不熟,但是现在住进了一个院子
桃花那边有松蛮和文曲,古月不喜欢和小崽子住,所以只能忍了
秦涓这里是除去赵淮之的院子外,唯一一个只有他一个人住的院子
古月洗完澡出来,他要去找秦涓。
许诺在院子里,也是刚洗完澡。
“你去哪里?”许诺问他。
古月一挑眉,他去哪关他什么事?
许诺站起来:“王府里夜里不能乱跑。”
古月:“老子找秦涓。”
“……”许诺一愣,“现在都很晚了。”
“你都没睡,他睡毛?”古月说着已快步走出院门。
许诺:“……”
秦涓也是刚沐浴完,听到有人进院子了,还以为是赵淮之,但是脚步声不一样。
他这才想起,古月说回去后和他说的事。
他站起来,古月已进屋了,进来后,古月关上门。
秦涓让他坐下。
古月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说道:“我白天离开一会儿是因为看到几个蛊师。我跟着他们一路,直到跟丢了才回来。”
“蛊师?中原也有蛊师?”
“银山苗人就是从南诏过去的,南诏就是你们现在称的大理。蛊师在中原很正常,我遇到的这几个蛊师,也很厉害。所以我不敢跟太紧了,我猜他们应该是从大理来的。”
古月接着说:“楚山有蛊师也说得过去,这里好山好水,蛊师们喜欢这样的地方。”
“那你跟着他们作甚?”秦涓是觉得既然中原蛊师常见,那有一两个蛊师出没也很正常啊,没必要跟着吧,若是有必要跟着也应该有其他的原因。
古月凑过来,沉声道:“因为你体内的那个东西。”
秦涓心下一咯噔:“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古月:“你身上的人皇是有蛊气的,只有蛊师能闻到,我跟着他们是因为我察觉到他们身上的蛊气和人皇有那么一点点接近,我儿时学蛊,不说天赋异禀,毕竟银山蛊师中天才很多,我比不上,但我也有自己的强项,我对蛊气很敏感……”
秦涓:“你是说,我体内的蛊可能是这些人造出来的?”
古月摇头:“不,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他们也许只是器皿。”
秦涓不懂,蛊师能做什么器皿。
“不懂。”
古月:“这个你也别懂了,想到了我都觉得恶寒,你体内的人皇可能是几代相传,由几代人练出来的,由此可见,这里还有更厉害的蛊师。”
古月不完全了解桃花的身世,所以还没有想到桃花的身世上去。
古月:“你现在完全和人皇相处融洽,不知道是好是坏,我希望是好事。”
古月说完站起来:“行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河间府。
河间府的一个地牢里,火光燃起的地方,吊着一个人。
“泼醒他。”
一道声音传来,两个狱卒走上前去。
水哗啦啦的落下,不知过了多久,被铁链吊着的人醒了
“三鞭,别伤到他的脸。”
坐在不远处的人继续说道。
“啪”“啪”“啪”
又是一桶盐水,从头淋下来。
“醒了就交代出你所有的同伙!是谁帮你上的船!”
年轻的大人继续说道,他的脸如铁石一般,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也是幽寒。
铁链上的人一字一字的说道。
年轻的大人站起来,走向他,森寒的目光也看向他:“本官再问你一遍,是谁帮你逃到河间府,谁帮你上船的!”
“邹大人……我想要什么……这张脸,这身子难道办不到吗……”他说道。
邹光寒抬手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他薄唇未动,眉头未皱。
邹光寒深看了妃檀一眼后,拂袖而去。
妃檀是半个月前被邹光寒的人抓到的。
邹光寒是半个月前在海上抓到妃檀的。
邹光寒是谁的人呢。
万溪。
万溪掌管着河间府内外的船运,这一点很多人都不知道,但赵淮之清楚。
这也是在王楷告知赵淮之秦涓上了掩护船后,他并没有太反对
他似乎是知道,秦涓会遇上万溪。
妃檀没能逃出大海,他被带了回来。
他跟着宁柏在大都时,就和邹光寒认识,这个人是刑部的,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主事。
他给宁柏办事,他给万溪办事,他们也共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