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迹晕染的眼尾一横,顾远筝轻笑了一声。
邵云朗挽留的手还没放下,心里先“咯噔”一下。
顾大人又开始勾引人了!!
顾远筝缓步走过来,自邵云朗手里接过那海棠花枝,抬手取下邵云朗头上的金簪,用花枝代替簪子为他绾了个松松的发髻,那略微有些凉的手指整理鬓角后滑至下颌,动作轻柔的让人心底发痒。
然而顾远筝说的话可算不上温柔,他就这么俯身在邵云朗颈侧,低低的笑了一声,“臣若是将陛下干-到-硬-不起来,陛下还有心思去想新人吗?”
邵云朗硬是把狭长上挑的眼睛瞪圆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扭头看顾远筝。
隔着缂丝织金的腰带,那修长的手指又落在他后腰上,顾远筝摩挲着衣料下的那只凶兽刺青,虽看不见,但却熟稔的宛如在眼前,手指沿着那凶兽扬起的尾巴一路攀附上邵云朗的脊椎,带起一阵酥麻。
“陛下临幸新人时,腰上的东西敢袒露出来吗?”
他言罢,张口咬住邵云朗耳垂。
“嘶……”邵云朗看出这人是有些生气了,又气又酸,但他却笑了起来,边笑便扭头去吻顾远筝。
两人唇舌勾缠,气息温热的交融在一处,顾远筝的力道有几分凶狠,暧昧的水声里,他俯身将人抱起,大步进了里间。
邵云朗抬手勾着顾远筝修长的颈,仍在发笑,他意犹未尽的凑过去亲了一下顾远筝的颊侧,眉眼昳丽又狡黠,“阿远,你说脏话真带劲儿啊。”
顾远筝脚步一顿。
邵云朗不明所以的抬头一看,内间种了满满一室极尽妍态的红芍药,在这片小天地里开的如火如荼,靡丽的红如天边的火烧云,美则美矣……
就是没床,连张榻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邵云朗笑的头上花枝抖个不停,挑衅似的搔着顾远筝绯色的耳垂,“顾大人!没床啊!你要不就这么应着走到龙宸殿去吧哈哈哈………”
顾远筝下颌动了动,似乎在咬后槽牙。
他低头,黑沉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无妨,衣服是要脱的,冬日棉衣铺在地上正好。”
……
芍药摆的密,动作间惊落无数飞红。
艳红的花瓣落在泛着粉的足尖上,很快又被抖了下去,玄金色的龙袍半解,有花瓣落在皇帝绯红眼尾和修长的颈上,又被一吻碾成艳色花-汁。
满室春-意,低-吟轻-喘,白檀并着炽烈酒香溢-出门缝,密不-可分的融入春风里。
侍立在殿外的阿陶长长的的叹了口气。
这一天天的,谁能受得了啊!幸亏他是个太监。
还有……
他掏出两团棉花塞住了耳朵。
……
地面冷硬,纵然垫了衣衫还是硌红了邵云朗的膝盖,他安安稳稳的坐在龙床上,倚着软枕懒洋洋的看着给他上药的顾远筝。
约莫是通过另一种方式泄-了火气,顾大人又成了那个端方君子,半跪着握着邵云朗的脚踝,手指沾着碧色的药膏涂在膝盖上。
“这还用涂药吗?”邵云朗晃了晃脚,“回京后朕倒是愈发娇气了,往年便是在雪窠子里趴上一夜,也不至于如此。”
他嗓音带着未褪尽的情-欲,沙沙哑哑的,痒得像羽毛拂过掌心。
顾远筝皱眉,轻声猜测:“兴许……是你身体有了些许变化。”
“像地坤了?!”陛下一惊,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顾远筝脸一热,以为他是在忧心自己会不会受孕,正要解释地坤还是在雨露期才比较容易中,就听邵云朗急急问道:
“朕的腹肌还在吗?”
顾远筝:“……”
腹肌自然是在的,邵云朗敞开肚皮看了半天,又心满意足的拉拢衣襟。
身为古人的陛下不晓得地坤为什么香香软软的,还是千年后的大夫们得出结论,那是因为体脂率比泽兑和天乾要高一些。
而邵云朗常年打仗形成的肌肉和骨骼已然不会轻易变回去,所以完全是他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