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美强惨拿自己当替身>31、第 31 章

  正午温度高,雨还在下,和着阳光一起落下。

  萧罹把人按着朝水里丢,见他头发还露在外面,说:“把头也洗了。”嘴上这么说,手却去扯他衣裳。

  谢砚抓住他手,声音发冷:“出去。”

  萧罹:“怕我将你看了去?”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谢砚凑过去在他耳边说:“殿下若是要看……只管看好你自己。”说罢,他轻笑一声,毫不顾忌地开始解衣带。

  萧罹动了动喉结,身子没动,视线落在他纤白的颈子上。

  昨夜太黑,灭了灯后虽坦诚了,但其实除了触碰,眼睛并未发挥什么用。

  现在,他清楚看到上面的红痕,朝外渗着血,像盛开了滴血的花。

  萧罹喉咙哽咽,谢砚瞥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将上衣脱了,手往下移。

  萧罹:“子钦!”

  谢砚一顿,淡淡看向他。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罹呼吸沉重,抬眸狠狠看着他,手指攀紧了桶壁,“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了?你是不是接受我了?你为何在我面前毫不顾忌了?我要一个理由,一个明确的理由。”

  谢砚看着他眼里的血丝,放在衣上的手微微发颤。

  他凤眸闪烁了片刻,转过头继续脱衣,极力用最冷淡的声音:“不要用「也」,四殿下。”

  我喜欢不喜欢是一面,而你喜欢的是白凤。

  双向里有一方断了,哪里能用「也」字。

  而萧罹却当他给出了答案。

  是他自作多情,以为谢砚昨夜的主动,其实是代表了什么。

  萧罹气到手发抖,竟不知该对这人说些什么。谢砚已经全部脱了,一半身子都没在水中,他欲往下沉,将头也一并洗了。

  萧罹突然按住他身子朝自己拉,谢砚下意识要扶住什么稳住身形,被萧罹按住手腕拉到身后。

  谢砚脖颈吃痛,费力去挣。萧罹将那儿的血全舔了,神色晦暗,收回一只手掀开谢砚额前碎发,轻轻摩搓凤凰花。

  他说:“我会等的。”

  萧罹与谢砚在宫门前出手,这事第二日便传到了明德帝耳中。

  皇帝气得头疼发作,叫身边太监去了太医院请人,太医看过后神情却是愈发凝重。不用他说,明德帝自己也能察觉到。

  按照惯例,开了几味药,明德帝请人将太医再秘密送回去。

  身边的太监凑过来,“陛下,您……”

  明德帝摆手,一手揉着眉心,“你给朕揉揉头。”

  太监得命,可到底对方是皇帝,太监手下动作轻,明德帝没个舒缓,他睁眼看着屋内早不该用的暖炉,困乏道:“这日子是一日比一日热,朕……倒是愈发看不清前路了。”

  “陛下何必说这些话?您心中,大臣们心中,不是早就明里暗里支持四皇子?”

  明德帝停下揉眉心的动作,侧过头阴着脸瞟他一眼。

  太监跪地,磕了个响头:“陛下,是咱家多嘴。”

  “呃……”明德帝半眯着眸子。

  连一个太监都看得出的事,陈家却还敢往这火坑里跳,非要做那一滩熄火的水,把局势给搅一搅。

  陈香蓉手里十之八九拿着右符,不然陈家哪敢这么放肆?

  太监自然不懂,他烦的哪里是立谁为太子?

  而是那个应该成为太子的人不想当,而不该成为太子的……却每日都在背后给他惹事!

  “陛下,臣有事禀。”

  明德帝没叫人进来,“说。”

  “陛下,城中偏西一带,有百姓大肆宣扬陛下选太子一事,都说……”

  明德帝:“说什么?”

  “说……说陛下要让四皇子当太子,而四皇子是……说四皇子他,爱慕男……”

  “放肆!”明德帝顺手拿起边上茶盏扔到地上,屋外人不停叫着息怒。明德帝刚一站起身,便有些充血,又坐回床榻上。

  太监抬头:“陛下……”

  明德帝说:“谣言不谣言,朕懒得管了。此事交给罹儿,朕要看他会怎么做。你这就去四皇子府,叫他把谢砚看好了!”

  “若是让城中百姓都知道罹儿喜欢男人,他讨厌朕也好,朕……不会再给谢砚活着的机会。”

  院子里梨花全落了,原本的嫩叶颜色也变得深沉。

  谢砚是被热醒的,天气走热,萧罹给他的被褥却还是很厚,说他病着,不能受一点凉。他掀开被褥透气,脚上沉甸甸的东西立马入了视线。

  谢砚皱起眉。

  萧罹真的把他锁住了,他当自己是什么?

  “萧罹!”谢砚心中不乐,这一声吼只叫来阿聋。

  “谢公子。”阿聋进来时看到谢砚在扯那链子,链子纯金打造,特意命匠人在环处打磨得光滑,他这样挣扎起来也不会刮破了脚踝。

  “谢公子别挣了。”阿聋上前两步蹲下身,“我放您出来。”

  谢砚停了动作,看着他说:“是萧罹这么吩咐你的?他人呢?又去了皇宫?”

  阿聋点头,道:“殿下走前说,像公子这么警觉的人,他给你上脚链你不会不知。若是真的不知,那也只有一种可能。”

  谢砚:“什么可能?”

  脚链解开,谢砚立马缩回脚,坐在床上。

  阿聋站起来:“您相信他。”

  谢砚愣住。

  这几日两人同寝而眠,他从前一人时都是浅睡,现在萧罹在他边上,潜意识里觉得心安,竟是真的睡熟了。

  不过也不是一点都不警觉,若是萧罹不特意放轻声音,他听到链子声也会醒来。

  阿聋:“殿下说,您若执意要走,便叫我不必禁锢。”

  谢砚下床更衣:“他去哪了?”

  阿聋:“殿下说您若知道了定是又要去找,所以不让属下说……”

  谢砚手下动作一滞,突然转头看着他。

  阿聋被盯得不自在,“谢公子?”

  “殿下说,殿下说殿下说。”谢砚道:“你如此听他的话,难道忤逆一次都不会?”

  “谢公子说笑。”阿聋低头:“四殿下是主子,属下自然要听他的话。”

  谢砚整理好衣襟,说:“那白凤呢?”

  阿聋愣住,没想到谢砚会突然提起这人。

  他从前,似乎也从没过问过白公子的事。

  谢砚看着阿聋的眼睛,逼问:“白凤会忤逆吗?”

  “呃……”阿聋躲避他的视线,“白公子……他……”

  谢砚眯了眯眸。

  “这王府里,唯有您和白公子敢忤逆殿下……”

  谢砚不讲话,阿聋察觉到不对之处,赶紧抬头:“不过您就是……”

  “萧罹不想让我找。”谢砚转了个身,打断他剩下的话,声音平静得宛如湖面,“那便顺他一回。”

  萧罹一早便料到了结果,百姓间突然传起来的流言对陈家最有利,只要百姓不乐意他当太子,那萧然就少了最大的对手。

  但这事绝不可能是陈香蓉的手笔。

  源头越是容易猜,才越好嫁祸。有人和明德帝的目标一样,都想压陈家一把,最好的结果,是能就此事寻个由头,一举清除了陈家。

  但前提是,要先把陈家手上的右符弄到手。

  萧罹遇见了萧斐,他手臂伤口刚刚痊愈,听到此事的风声,便主动提出要帮萧罹一起查,查出到底是谁放的「流言」。

  “四弟在等人?”萧斐虽不会武,文才与眼力却胜过常人,只看萧罹的神色,便猜到他心中想着其他事。

  萧罹不喜人靠近,他便停在他面前一尺,“可是在等那个叫谢……”

  “他出不来。”萧罹淡声否认:“阿聋看着他。”

  细雨停了,萧斐叫人收起伞,说:“四弟知道父皇这是要做什么,你不放他出来,这才是对的选择。”

  “我关不住他。”萧罹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说:“得看他自己。”

  四皇子府内那株梨花树下的酒被谢砚掏了个干净,阿聋见到他挖酒,站在一旁不讲话。

  “替你家殿下心疼了?”刚下过雨,谢砚丢给阿聋时,那些泥浆似土从酒罐子上飞溅出去,沾了他一身脏。

  阿聋说:“谢公子……”

  “不许我出去。”谢砚轻笑:“怎么?几壶酒都舍不得?”

  “殿下自然舍得。”阿聋抱着酒欲言又止。

  谢砚其实也是无事可做。

  萧罹给他上链子不是真的要锁住他,而是在警告他,这次的事他真的不能随便出去。

  谢砚不知是什么事,问阿聋他却一字不肯提。四皇子府口风极严,这些时日苏辞又不知去了何处,他一个人待在府中烦闷得很,想起来那树下还有些没挖完的酒,便想着报复萧罹锁他的罪,将那些酒全挖了。

  “此番,可是与我有关?”谢砚抱起最后一罐酒给阿聋,那那些被挖出的泥一点点填回去。

  阿聋还是没讲话。

  谢砚无声填土,眸色愈加沉重。

  萧罹不让他去,此事必与他相关。

  谢砚拍了拍去手上的泥,起身往回走。

  “谢公子。”阿聋突然叫住他。

  谢砚顿足,转头看他。

  阿聋抱着六罐酒,有些护不住,勉强道:“谢公子请不要出去。”

  “呃……”谢砚沉眸半晌,将最上面那两罐拿下来,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