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娃都有了,王妃还在套路>第46章 京城约莫还需三日,不急……

  萧厉带领安王军出京师不过几天, 乾详帝昭告天下萧厉谋逆,号令各地将军支援、堵截捉拿。



  各地军队有视而不见的,也有潦草放水, 追而不战的,有几个真心追打的,被萧厉短短几日便轻松击败,安王军仍旧势如破竹,一刻不停地赶往北疆。

  宁长乐在浩荡的队伍中途, 悄然离开,未有人注意到。

  宁长乐花了三日,赶回临安府, 拿着萧厉的密信,找到卫都总管。

  卫都总管已知晓萧厉反叛的消息,却毅然决然地加入其中,替宁长乐遮掩行踪。

  “天下人尽知乾详帝出尔反尔, 置北疆百姓为不顾,一国之主的威严全都被他败完了,根本不配做皇上!王妃尽管吩咐, 江浙两万水军悉数归投安王殿下。”卫都总管正义凛然, 想起当今圣上只剩下浓浓不屑, 决意归诚安王。

  “收粮、制火药、运送北疆。”

  宁长乐在临安的任务,就是保证北疆的军需火器, 让萧厉后顾无忧。

  每天紧锣密鼓,暗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宁长乐精力略显不济,只以为连日疲惫,没放在心上。

  半月后,萧厉来信, 已安全抵达北疆,并在千里茅野中及时救出负伤孤立的安定王。

  目前形势不容乐观,前有突厥奋力进攻,后被地方联军阻隔去路,腹背受敌,仗打得十分不易。

  北疆气候严寒,兵士们只能身着单衣。因此粮食、棉衣等军需都极为短缺,半月之内,希望宁长乐能够运送三万棉衣、十万石粮食到北疆。

  宁长乐联合临安商户,大肆收购成衣,并且加紧粮食的运送。

  浩浩大大的第一批船队,由熟悉北疆路线的花仙儿负责,从渊河出发,直抵北疆。

  江浙的异动过大,京师得到消息,得知宁长乐在临安筹备军需。

  萧昀好不容易把萧厉逼上绝路,怎能容许一个小小的双儿搅动战局。京城谁人不知萧厉对于宁长乐极为上心,若是能把宁长乐作为砝码,还怕萧厉不自投罗网?

  萧昀差特意叮嘱兵部尚书李器跃率兵两万,亲自前往破坏军需运送队伍,务必要活捉宁长乐。

  李器跃曾任职临安水军都总管十余年,胸有成竹地认为此仗必胜。还没到临安,却被卫都总管打得措手不及。

  卫都总管深受萧厉教诲,知晓当务之急,运送军需是第一要务,只派了小队人马,阻拦为主,南走北跑,牵制住这两万士兵,戏耍李器跃,为北疆缓解兵力压力。

  又过半月,军需运送接近尾声,只剩下最后一批粮草。

  宁长乐一行人打算乘这批军船,趁夜色出发,到北疆,与萧厉汇合。

  久安小心地扶住宁长乐下马车:“少爷,小心。”

  宁长乐:“无事。”

  才一说完,便觉得恶心难忍,推开久安,在旁边吐了起来。

  “少爷,你怎么了?”久安紧张地问道,“该不会生病吧?我们还是等等,看过大夫后,再前往北疆吧。”

  主子这一月有余,在临安忙忙碌碌,肉眼可见瘦了一圈,再加上许是寒冬,胃口不好,时常不愿多食。

  这登船之后,水凉风寒,行船路途又不能停靠,以防被朝廷军队伏击,军医草药也已随军去了北疆。

  万一主子在路途中病倒,看病都没法看,可就十分糟糕危险了。

  宁长乐接过久安递过的水,漱了漱口,虽然胸口仍旧有些堵,却觉得好多了。

  “无碍,不要耽搁时间。青牧,我忘了拿手炉,你帮我上马车取一下。”

  宁长乐下车匆忙,忘了拿手炉。他最近特别畏寒,手脚冰凉,离开手炉,便会觉得十分难受。

  青牧应了一声,把提灯递给久安,翻身上马车。

  就在这时,有黑衣人趁青牧和久安不备,从后方一个手刀将宁长乐劈晕,扛起就跑。

  青牧和久安赶紧向前追,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几十号黑衣人死死围住,自身难保。

  十几步路之外,就是船运码头,士兵们正在陆续上船。

  青牧大呵一声,水军听到声响,赶紧应援。谁承想到,竟在家门口被人偷了王妃。

  待解决完黑衣人,早已不见宁长乐的身影。

  宁长乐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人缚住手脚,扔在马车上。马车一路疾驰,颠得他肚子难受,时不时泛起呕吐之意。

  他强忍不适,细细听马车外的动静,车夫有两人,四周大约有十匹马左右,劫持他的人大概有十人以上。

  人数过多,宁长乐微微沉目,他不会武功,身体又难受得厉害,想要逃脱并非易事。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掀帘进来一人,正是兵部尚书李器跃。

  他被卫都总管打得很惨,人数损失过半,乾详帝震怒,连下三道圣旨,再不拿出点成绩,便要被问责。

  李器跃经过多方的刺探,终于发现了宁长乐的住处,买通马夫,筹划多时,终于等到他们最容易松懈的时刻,将宁长乐拿住。

  “宁公子,得罪了。”

  李器跃端着伪善的面孔,颇为有礼地劝说,“萧厉欺君罔上,意图谋反,宁公子何必一意孤行,随他冒这易死难生的危险呢。再者,即便萧厉造反成功,一朝成为帝王,三宫六院,妻妾成群是少不了的。宁公子又无显赫家世傍身,到时又如何立足呢?

  听老夫一句劝,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只要你能供出萧厉的谋划,并且配合我等捉拿,将功赎罪,老夫定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不但可以无罪,还可以加官进爵。老夫也是为宁公子着想,不知宁公子意下如何?”

  宁长乐神情松动,眼神闪烁不明,怅然所失地说道:“我竟没想过三宫六院的事。”

  徐丞相一家之死,李器跃多少听到过一点内情。以宁长乐阴狠的性子,应当是万不可能接受萧厉三妻四妾的。所以,李器跃才以此说事,果不出他所料,宁长乐对不忠的男人极其厌恶。

  “是啊。古往今来,凡有从龙之功的人,有几个能有好下场。尤其是像宁公子这样,给予诸多助力的贤内助,更不可能会善终。男人嘛,都是这样的,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妻比夫强。他成事之日,就是你的死期之时。”李器跃循循诱导。

  “李尚书说得在理,请容在下好好想想。”宁长乐脸色苍白,额角冷汗直流,看起来颇为痛苦。

  李器跃摸摸美须髯,道:“宁公子实乃聪慧之人。到京城约莫还需三日,不急不急,你慢慢想。”

  宁长乐垂眉敛目:“多谢尚书。”

  又行了约莫半日,马车停下。宁长乐竖耳倾听,似乎是遇到酒肆,正在用饭,并补充饮用水。

  宁长乐急忙大喊道:“尚书大人,可否放在下喝口茶水?”

  李器跃坐在茶肆内,点了大盘卤煮羊肉,听到宁长乐的声音,示意下属去把人带出来。

  宁长乐被人压着,推到茶肆,一眼览过全貌,加李器跃共十四人,围坐成两桌,正在喝酒吃肉。

  “给宁公子松绑。”李器跃料想宁长乐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商人做不出什么事情,遂吩咐道。

  松绑也只松了手腕绳索,脚上仍旧结结实实地绑着,别说逃跑,走路都费劲。

  宁长乐说是想想,实则实在虚晃李器跃,以免被打骂苛待。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极差,本能地保护自己,思忖着逃脱的机会。

  宁长乐缓缓坐下,小口小口地抿着冷茶。

  腹部一阵剧痛,宁长乐猛地在桌边呕吐起来。

  因一日一夜未进食,吐的都是些酸水,不难闻却也极为狼狈,脸色苍白得如尸体。

  其他人见此,非但没起怜悯之心,反而哄然大笑,嘲笑宁长乐娇贵没用,坐马车也能吐成这样。

  酒肆老板娘手拿酒壶,为众人添酒水,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走过来,放下酒壶,轻拍宁长乐的肩,江南软语的口音显得尤为温柔:“客官可还好?需不需要我帮你添些热水。”

  宁长乐撇见近在眼前的酒壶,壶口大敞,黑眸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宽大的长袖遮掩住右手,轻轻抬起略过酒壶口,自然地抵住桌面,真诚地感激道:“多谢老板娘。”

  “老板娘,别多管闲事,快来添酒。”有人嚷道。

  老板娘见这群人凶神恶煞,得罪不起,对宁长乐歉意地笑笑,还是拿起酒壶,去为他们添酒。

  宁长乐的呕吐恶心之意难消,抵住桌面,艰难地喘气,眼前阵阵发黑。

  他死死咬紧牙关,努力往自己保持清醒。看到隔壁一桌人都饮过酒,还这一桌了。

  “老板娘,有劳来这桌倒酒,我敬大人一杯。”宁长乐把老板娘唤过来。

  李器跃一直冷眼相看,下属嘲笑亦未加阻止。

  见宁长乐态度软化,这才放下筷子,带上温和的笑容,问道:“宁公子是想通了?”

  宁长乐看着老板娘一一倒满酒,看几人举酒碗喝过。

  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想通了。”

  你们都得死。

  李器跃喜悦地端酒碗饮过。

  不消片刻,所有人倒地趴桌,吐血而亡。李器跃惊惧异常,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嘴角流出黑血,一命呜呼。

  宁长乐右手戴的琉璃银戒,里面藏有毒药,是萧厉为他特制的暗器,还真派上了用场。

  他在衣袖擦过酒壶时,不动声响地把毒药下进酒里。

  老板娘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

  “别怕。”

  宁长乐的冷汗如雨流下,肚子剧痛难忍,艰难地从袖中掏出银票,柔声安抚道,“这里有五千两银……”

  话音未落,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