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九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云藏无声的叹了口气:“猜的。”

  寒九沉默了一会儿,将自己在珠子里的所见所闻全盘说了出来,随后道:“我觉得我大哥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寒九的错觉,他总觉得寒渊的表现有些违和。

  寒九和寒渊年龄相差较大,他蹒跚学步的时候寒渊已经在皇宫伴读;他初入学堂的时候,寒渊已经在朝廷有了一席之地。他们相处的不多,但感情也不算太差。他大哥对他尽心尽力,没少在父亲那里帮他求情。他在外面闯荡江湖的时候,好几次死里逃生,靠的都是他大哥给他安排的暗卫救命。

  寒渊对于寒九来讲,是比父亲更加值得信任的存在。

  “我大哥从来不是一个利用别人感情的人,更何况赤鳞对他真心一片,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是这样无情无义之人。”寒九皱眉道。

  云藏想了想道:“或许和顾兰英有关。”

  寒九也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觉得以寒渊对顾兰英的感情,确实有可能。

  寒渊在十年前就成了亲,娶的是南泽国大将军顾军的女儿顾兰英。顾兰英嫁进来的第二年就怀了孕,第三年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取名寒黎,今年已经七岁半,是寒九一直都挺喜欢的小家伙。三年前,顾兰英再次怀孕,寒府上下一片欢庆,只是还没等孩子生下来,顾兰英大出血,死在了产床上……

  顾兰英死得蹊跷,她不是第一胎,也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生产之前更是胎像正常、母子健康,结果忽然发生难产……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从那之后,寒渊变得沉默寡言,整日不见人影,寒九也很少见到他,寒黎更是经常哭着要父亲。

  寒九不知道寒渊是不是太过伤心顾兰英的死亡,他很多次都想找这位大哥好好谈一谈,但每次都被对方冷冷的拒绝。最后甚至连见都不愿意再见他。寒九那段时间没少为这事儿唉声叹气。

  现在想想,顾兰英没有嫁入寒府之前,似乎生了一场大病,药石罔效,差点就入葬了。

  寒九越想越惊,同时又想到他父亲那句[这鲛人珠的主人还活着,不能为他人所用],一时间对于自己的父亲更加心寒。

  他虽然不喜自己的父亲,但他与其他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对于自己的父母亲,孩子们总会有着别样的依赖和期待。当寒敬言不能成为他可以依赖的父亲时,他便期待着他会是一个公正廉明、忠君爱民的好丞相。可是现在,寒敬言把他的期待也给打碎了。

  随随便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之后又用连环计嫁祸他人,甚至杀了珠宝店的老板,他这位父亲,竟然是个阴险狡诈、草菅人命的恶人!

  木梯上传来声音,是阿陆下来看他们了。

  云藏见阿陆带了饭菜过来,又见寒九神情郁郁,四周环境昏暗,于是道:“不必拿下来了,我们这就上去。”

  阿陆顿住脚步,笑着答应一声,快步上去了。

  云藏拉起寒九,给他理了理略有些乱的头发和衣衫,安慰他道:“不必想太多,以后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寒九闷闷的点点头,将鲛人珠重新交到木犀手里,当先朝前走去。木犀歪头看了两人背影一会儿,也乐颠颠的跟上去了。

  寒九现在和木犀心意相通,知道他不会攻击阿陆之后,便也由着他去了。

 

  、偏爱一

 

  外面天色已黑,甲板上海风习习,吹得寒九心中郁结之气去了不少。两人就在甲板上席地而坐,对坐着吃了一些东西。吃完后,寒九心血来潮从底舱提了几坛酒上来,又叫了阿陆、桑骜、张芑几人,一起在甲板上喝酒聊天。

  于安宁姐妹听到动静,立刻也跟着从船舱的房间内出来,嚷着要和大家一起喝。

  寒九知道于安晴性子坦率,她说能喝就肯定能喝,所以也没阻止两人。

  说起来,他们这几人能出现在这条船上,都是各有各的目的。云藏是为了修行,桑骜是为了爱人,张芑是为了报仇;于安宁姐妹则是为了忠心。至于他自己……寒九执着酒杯看了云藏一眼,低眉浅笑,一口饮尽杯中酒。

  “如果这船上有鲛人的话就好了,我听说东海鲛人擅歌,此情此景配上这酒,真需要曲声相和。”寒九笑嘻嘻的又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阿陆,你会不会唱歌?”

  阿陆连忙摇头道:“我不会。”

  寒九又问于安宁姐妹:“你们呢?”

  于安晴白了寒九一眼:“我们是那种随便就给男人唱歌的女子吗?”

  寒九笑道:“那就唱给我一个人听好了,让他们都回屋去。”

  于安晴斜着眼看了寒九半晌,忽然道:“你这话是认真的?”

  寒九道:“有什么不认真的?”

  于安晴道:“本姑娘只给自己的夫君唱歌听。”

  寒九下意识接道:“那是当然!”随后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一个姑娘家给调戏了?

  于安晴立刻站起来走到寒九旁边坐下,从寒九手中拿过杯子,脸颊绯红的就着寒九喝过的地方一口饮尽,道:“寒小侯爷,有些话只有说出来,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