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浪江湖>第48章 星辰坠落星辰谷五

  舒俞进了屋就开始收拾行李,一向不形于色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惧意,“快收拾行李!这里太危险!”余光打到床边的床头的雪树,抱着枪杆就扔到了床上。

  又看见刚吃饱喝足在晋千帆肩上悠闲趴着的鸽子,难得身手敏捷的抓了下来,“鸽子是狼蛛海的吧?正好给我哥传个信让他来接我。”

  晋千帆连句话都插不上,就见舒俞动作利索的放飞了鸽子。

  “......诶!那是凤泣梧的,不北上......”

  舒俞根本没听见他这句话,又急匆匆的收拾起行李来。“你还在闲着干什么!快收拾行李啊!太危险了,这里不能住了,我们今晚就走!快离开这个地方!”

  晋千帆被他一番话搞的云里雾里,看着像是热锅上蚂蚁似的君承,一把捏住他的肩膀,问道“君承......你怎么了?”

  舒俞抬眸,眼神满是忧虑,回握住晋千帆的手道“千帆,我们快走,你有危险你真的有危险!”

  晋千帆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手掌在他背上轻拍安慰道“怎么了,你慢慢说。”

  舒俞平复了下心情,道“还记的我来这儿的目的吗!”

  “为了星辰谷里的军队。”晋千帆道。

  舒俞心里急的都快哭了,可还是强迫着自己慢慢解释清楚,“前几天涂复一直不见我,可刚才我和逐云岚却主动被他叫了过去,他说可以支持连王爷,但却有一个要求。他要你,他要我把你送给他!”

  晋千帆喃喃道“我?他要我干什么!”

  舒俞用力的把他往门外推,瘦弱的身躯展现出强大的力量,晋千帆紧攥着门框才堪堪拦下,“我离开的时候,看见一些考试没通过的人也进了去,涂复肯定也提了相同的条件。你现在很危险,逐云晔,逐云意,还有无数考试失败的人,他们都会伤害你的!快走快走!等明晚星辰谷关了再回来!”

  没有时间了,只听四面八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透过窗户,黑夜里满是闪着绿光的眼睛。

  “晋公子是住这里吧!”

  “闻晋公子银枪在手,有战神风采,在下请求相见。”

  “晋帅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想当公子面重重感谢。”

  “你们这些磨磨唧唧的,晋千帆!下来!和我打一架!”

  “晋千帆!你跟我走!”

  晋千帆看了眼旁边紧攥着拳拼命想主意的舒俞,又透过窗外看向城镇中心的灵芝仙树,视线转到角落里除夕时留下来的炮竹和自己还没喝完的酒,握紧了雪树。

  晋千帆把白雪放到桌上,用雪树提起酒壶,抓了一把炮竹塞进怀里,又抓了一把点上,烟花照亮天空,晋千帆掰着窗口大喊道,“想要带我走,先得打败我!”

  他又放了一把烟花,趁着光明未消,没人敢做下三滥事情之时,他对君承道“相信我!”继而一脚踩过阳台,飞过光明黑暗之间,在十八层擂台最上方的枪场上停下。

  把酒沿着场地内侧洒了一圈,将炮竹点燃,扔进酒水里。

  火焰沿着酒烧成一个圈,然后向上拔高,将晋千帆紧密的围在了大火里。

  看着晋千帆的所作所为,舒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只能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疯了疯了!”

  人群追到十八层擂台,看见的便是,高树从上而下剧烈的燃烧场面,火光照亮夜空,如金乌早至。

  火海里的少年,手握银枪,笔直的站立着,眼睛里的万里星河已冻为寒冰,熊熊大火亦不能融化,似地狱里的勾魂修罗。

  “你疯了!”众人很震惊。

  晋千帆不屑的笑了声,甚至懒懒的撩了撩额上散落的发丝,道“我就站在这里,来带我走啊!”

  火势连天,进去了就是送死,一时英雄豪杰们竟谁也不敢进去。

  晋千帆更加不屑,冷言道,“地上沙就是地上沙,就算修得了绝世武功,飞上了天,你也变不成明星,连和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想着美名扬四海,赶紧乖乖回家躲被窝里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愤。

  一使刀大汉飞身跃进火圈,大喝道“小白脸!找打!”

  大刀厚重,铮铮生风,寒刃和着热风涌向万丈火红前单薄的一抹白,少年眼皮轻抬,雪树灵机而动,雪花从天而降,真亦假假亦真,大刀劈中假的却劈不中真的。

  一点锋芒轻轻抵住大汉的刀身,随后涌上千钧之力,如戏耍蟋蟀般耍弄着大汉,大汉的腿不自然的弯曲,最后竟再站不住了。

  晋千帆哈哈一笑,随即不客气的一下挑开了那刀。

  对着大汉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还想凭我进星辰谷,你有那本事吗!”

  大汉脸色苍白青筋暴起,嘴唇哆哆嗦嗦的指着晋千帆道“你,你,你......”

  晋千帆道“难不成你没气力走了?”他看大汉倒在地上实在可怜,便大发恩赐帮他一把,雪树挑起大汉的衣带,道“你得跟我说谢谢,我才能帮你”。

  大汉悬于空中,被这半是天真半是故意的话语气的哑口无言,“你!你这个,你这个”这个什么他怎么也说不出,最后他狂躁的喊了一句,“啊!谢谢......!!!”

  晋千帆勾唇一笑,把人给弹开了火场。

  人群里飞出一个灰衣婆婆,跳进火圈,抱剑朗声道,“榆塞花间,领教公子枪法”。

  众人看见一袭白发,便想着这人是个年迈的老婆婆,却不料出声竟是毫无苍老之气,晋千帆对着花间的面,更是惊讶,这人看起来顶多也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

  晋千帆看着花间冷漠的表情,不自觉就想起来雪山上的孤舟,也是一般,白发冷漠孤傲。

  晋千帆握紧了雪树,面上加了三分认真,花间执剑迎上,雪树斜冲直上。

  火势越来越大了,浓烟密布,呛的人直不起身。

  只听见利刃寒锋碰在一起接连不断的铮铮铮冷声。

  忽剑风划破烟火,花间破火而出,晋千帆紧随其后,火光照亮的天空上两个人影异常清晰,又一阵铮铮铮声之后,花间往下坠去。

  剑尖支撑着她在落地之前翻了个身,站直后花间道“公子武艺高强,花间技不如人。”

  花间行了一礼转头离开,晋千帆看着她的背影,竟生出一丝心疼。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万物有灵,生而不同,别说人就是禽兽草木又哪个没有故事?

  晋千帆摇摇头,不再猜想关于花间的事,毕竟他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

  花间尚未离开火圈,又有五位红色服饰的人跳了进来,晋千帆连忙甩枪格去,却还是胳膊上被划了一下,立刻就有黑血流了下来。

  这五位晋千帆倒认识,是火鹤教的根茎叶花蕊五位长老。

  火鹤教原本也是名门正派,行的是顶天立地的侠义之道,但自从现任教主以来,愈发向歪门邪道演变,教众不再脚踏实地的沉心练功,只要目的达到便无所不用其极,如今更是成了人人谈而色变的毒教。

  五长老趁着这个时间一声不吭的进场,就是为了打晋千帆一个措手不及,卑鄙至极。

  五个一教中的顶端高手联手打一个刚结束两场争斗的少年小子,更加卑鄙!

  明明身怀惊天武功,已打的晋千帆招架不住,可还是暗中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擦毒,毒针,暗器,迷药,真是不辜负他们这毒教长老的称呼啊!

  对于如今的火鹤教,卑鄙已是个彻头彻尾的褒义词。

  晋千帆眼前已不太清明,只能看见五长老步步紧逼的刀光剑影。

  体内寒气疯狂运转,全身被白气覆盖,寒冷逼走迷茫,他牙齿打颤的迎面顶上。

  除了火鹤长老的卑鄙和压迫,他现在面对的还是自身的寒冷。

  他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火圈之外的人看不清楚,心里满满的好奇,也只能听见铮铮铮的声音,卑鄙还是高尚,他们才不知道。

  但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但圈内还有一人,花间。

  对于花间,她可以帮助晋千帆,但需要承受着火鹤教卑鄙手段的风险。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晋千帆是君子,五长老是小人,对付君子她输了还能生,对付小人她不赢就得死。

  或者帮助五长老,一齐分一杯羹,但小人手里这杯羹并不好分,尤其是五个小人。

  当然还有一条对她最有利的方法,那就是作壁上观,收渔翁之利。

  花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自然知道对她最有利的是哪一条。

  可她竟然选择了最笨的一条,她冲上去打开了刺向晋千帆的剑。

  她和晋千帆比试过,他的枪法很厉害,其中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刺伤自己,但他没有。

  他只是打败了她却没有伤害她。

  对敌人心慈手软,这人也是蠢到家了,可偏偏,花间很吃这一套。

  晋千帆没有伤害她,她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晋千帆。

  浓烟太盛,五长老也是凡俗,也承受不住。

  但晋千帆有冰魂雪魄护身,温和清凉的水汽护住他和花间,在打斗中已渐渐占了上风。

  五长老受不住了,喊了声“撤!”撒了把毒针退了出去。

  晋千帆和花间持兵器挡下,一排排银色的闪着瘆人寒光的毒针刺在枪杆和剑身上。

  晋千帆来不及拔下针,快速点了身上的穴道,防止毒液扩散。紧握着雪树才堪堪站直,向花间颔首致谢道“多谢前辈!”

  花间不答反问道“你练的什么武功,为何竟能生出冰气?”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也越来越汹涌,想着应该不会再有人进来,晋千帆顺着雪树盘腿坐下,轻笑道“冰魂雪魄”。

  花间也跟着他坐下,道“我知道这个武功,化气成冰,但这功夫冻的是别人,可你冻的却是自己,这算什么冰魂雪魄?”

  晋千帆轻笑,“因为我练功时贪快走火入魔,原本的心法对我不管用了,我就自创了几招,竟让我误打误撞的恢复了过来。”

  花间听这故作轻松的语气,不由对少年更加佩服,走火入魔四个字说的轻松,可要真的去经历却是生不如死。

  她也曾走火入魔,种种辛苦除了亲身经历,言语已无法表达,同道友的厌恶,同师门的舍弃。她只是不甚走火入魔却被所有人像丢掉一颗废棋子般的抛弃了。

  她灰白的不只是发,还有一颗天真赤诚的心。

  想到过去往事,她连忙转移心思的问道。“所以,你才会放这一场大火?”

  “不,放火,是为了让我处于光下,只有在光下,我才无需担心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可惜,烟太大了,倒把自己逼进了绝境。”

  外面的人已扑灭了大火只剩下几丝残烟几点火星。

  然而天空已渐渐明亮,无需大火已天下大白。

  晋千帆低头吐出一口黑血。

  人群包围了两人。

  花间持剑护在晋千帆身前,像是老母鸡护着自己的小崽子。

  晋千帆握着雪树,稳稳站起,他走到花间身前道“前辈无需担心,千帆应的下来”。

  花间环视四周,冷声道“众位都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不就是进星辰谷吗?再等四年也就是了,何必逼迫一个孩子,真是有失风范!”

  有人面红耳赤道“花间,你还说我们,和他打的不可开交的不就是你吗!”

  花间道“没错,我活了小半辈子,从未像今天这样丢人!”

  晋千帆笑道“不,前辈,我觉得你美极了!”

  人群里满是窃窃私语。

  “我们动不动手?”

  “他现在就在面前,抓他轻而易举,但谁动手谁就是武林败类,恐怕今后再没立足之地。”

  “说的是,别说声名显赫,不人人喊打就算好了!”

  “可那是星辰谷啊!练了绝世武功成为强者,谁敢喊打!”

  “这......这倒也是!”

  突然从人群后面涌上一阵热烈,人群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一身材矮小身着布衣的中年人负一杆红缨走到前方。

  晋千帆惊道“您,您不是已通过了考试?”

  这是当今江湖上的用枪第一人,更是赢得了枪场第一,擂台第二排名的小个子阿苦。

  擂台第一是永宁二子,双侠永远一体,刀剑合璧奇绝。

  论个人,阿苦才是江湖上的第一高手。

  他参加星辰谷的考试,不是为了星辰谷里的武功,只是为了打场痛快的架,找个相称的对手。

  阿苦道“论枪,我曾败于一人,直到他死我也没能战胜他。”

  “我打不过你!”晋千帆道,他猜出了阿苦说的是谁。

  “不试试怎么知道?”

  晋千帆紧捏着雪树,寒气环绕于指尖,手背上青筋暴起,牙齿紧咬着冷声道,“打得过我也不想打!”

  阿苦不善言辞,“这,这是为何?”

  “你没看见我受伤了吗!”晋千帆语气不善道。

  “我明白了。”阿苦点点头,持枪转身护在了晋千帆和花间身前。

  “那你就安心养伤吧!”

  晋千帆震惊,“你,你,为何......”

  “汝有他三分相貌,更得他七分风骨。不为帮你只为让他欠我人情。”

  他,已是死人,如何还恩。这人情只是借口。

  晋千帆垂下了眸,这恩情他可还不起。

  “我跟你打”。

  “我不趁人之危”。阿苦道。

  “那我不承你的情!”晋千帆道,走到阿苦身前,环视着众人道,“继续打!一起上还是顺次来?”

  当着天下第一的面,谁敢上前?

  别说上前,更是集体往后退了几分。

  “你们退什么!跟我打啊!”

  晋千帆心里一阵怒气,攥紧拳头提了雪树就快步走下楼去。

  晋枫桥,晋枫桥,他根本不认识晋枫桥!为什么每个人都在他面前提晋枫桥?好像他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晋枫桥。

  他的武功是晋枫桥的,长相也是晋枫桥的,现在连性格都是晋枫桥的了。

  凭什么?凭什么?

  他是晋枫桥的儿子,不是晋枫桥的替身!

  他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快跑起来。

  风声呼啸的划过面容,头发扬在脑后,眼前全部都是模糊的。

  突脚下一软,他向前倒去,吐出一口黑血。

  “哈哈哈”他自嘲道,“真丢脸啊!他可有我这般狼狈?”

  他抓着手下的石子,突歪头直腰,向脸上划去。

  脸上一阵疼痛,心里却涌上一阵痛快。

  晋千帆撑着雪树站起,看清眼前的景象,又是一怔。

  是枫云骑。

  他竟然来到了枫云骑!

  晋千帆紧抿着嘴唇,扭头离去,忽一青芒划过眼角。

  他忙转身去看,远处被数十名士兵包围着的竟真是君承。

  “君承?”

  晋千帆扶着胸口提枪跑去,在隔栏外喊道,“君承!君承!”

  舒俞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眸看到栅栏外熟悉但伤痕累累的少年,急急道,“千帆!千帆!你快走!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星辰谷关了再出现!”

  晋千帆问道,“君承,你怎么了?”

  “我被人设计了!”舒俞拦住晋千帆的话语,趁没进地牢前大声道,“你快走!那人设计我,可针对的还是你,你快离开这儿!快离开这儿!”

  话未毕,舒俞就被一士兵不客气的推了进去。

  “喂!你们干什么!”晋千帆气的一瞬间红了眼,撑着枪跳进了大营里。

  隔栏前,已站了几个士兵,知道晋千帆的身份,不敢出手只是好言相劝道,“舒公子嫌疑杀害蓝少......不,太傅,若舒公子是清白的,定当赔礼道歉,可现在还不能放过他。”

  “太傅?”晋千帆震惊,“蓝星!蓝星……死了?”

  “蓝少只是昏迷不醒。”罗骁走上前来,面容不善道。

  “怎么回事?”晋千帆急问道。

  “一清早,唤太傅吃饭,但一直没人应,进了屋却发现太傅胸口插着一把刀,舒公子慌张的站在旁边。”罗骁的语气很是僵硬,想是恨不得把舒俞生剐了似的。

  一士兵气愤道“太傅客客气气把他迎进屋,他却没几句就大吼大叫,更是要杀了太傅!”

  “你胡说!”晋千帆冷声道。“你又没亲眼看见,凭什么断定是君承杀的人!”

  “那屋里始终就只有他两个,难道是太傅自杀的吗!”

  “你一直在门口守着吗!你没去睡觉吗!你敢说那屋里就只有他两人!就算是只有他两人,你又凭什么敢说不是蓝星自杀的!”晋千帆道。

  “你,你太过分了!太傅明明才是受害者,你竟然为了给那个小白脸解围去构陷太傅!”士兵气的脸色铁青,“你你,要不是因为你是晋帅的儿子,我早就打你了!”

  “那就打啊!什么晋帅的儿子,你以为我很想当吗!”晋千帆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罗骁突然出声,并在晋千帆脸上狠狠呼了一掌,打的晋千帆踉跄几步,竟退到栏杆处又吐出几口黑血。

  “是,你不配!”罗骁恶虎般的眼神狠狠盯着晋千帆,冷冷的一字字道,不发留恋的转身便走。

  晋千帆的手指冷的发白,抓着栅栏几乎要镶嵌进去,嘴唇轻蠕几下,继而闭紧了嘴巴,一条黑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小士兵看见了,于罗骁旁边轻轻道“他受伤了”。

  罗骁半响才道“别管他!”

  逐云岚从罗骁身边经过,看清罗骁的眼神,水汽之内的那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恨和故作无情的担忧。

  晋千帆看见逐云岚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已收起了一瞬间真实显露的脆弱。

  “还不是因为你!”逐云岚道“俞弟担心你,就去找父皇救你,可父皇却说这只是涂复设计的一场考试,俞弟半信半疑的去找涂复,可涂复却不在,这下他就更是不信了。他为你这事都快急死了,要不是想起你来这儿的目的,他还不会去找太傅呢!都是为了你!他那么高傲的性子为了你竟然想着偷偷迷晕太傅,然后逼你上船离开。”

  “什么?”晋千帆极其震惊,“君承......为我竟能如此......不,不,君承绝不会杀人啊!”

  “我也不明白,怎么成这样了?”逐云岚面上也一片焦急之色,“俞弟不是鲁莽的人,他本来都打算好了,把这事跟太傅一说,然后再好好求求太傅,太傅和晋帅交情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可怎么,怎么就成了太傅重伤昏迷不醒,俞弟是杀人凶手了呢!”

  晋千帆想起君承进地牢之前的话,想起涂复那莫名其妙的眼神,想起他以考试为名把所有人耍弄的团团转,道,“这事跟涂复定是逃不了干系”。

  “涂复?他想干什么?他只是个将军而已!”

  晋千帆急火攻心,眼前一黑,逐云岚在耳边还说了一些,却再听不清了。

  鲜血染黑了草丛,他握雪树的手再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