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追瑭记>第40章 魂不守舍

  连瑭:“我...担心客栈的生意,打算回去瞧瞧,师兄不会怪我吧?”

  曹郎:“你既担心客栈我便跟你一起回去,你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

  连瑭顿时不干了,“这怎么行?那只狐狸正等着呢!你不去,他定会......”

  曹郎实在不想继续演下去了,索性一咬牙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连瑭:“......师兄?”

  曹郎:“少爷,你还不明白么?从小到大,你一丝也没有感觉到么?我曹郎此生在意的,唯少爷一人。”

  连瑭:“......!”

  他僵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意思是说,你,喜欢的不是少钺,是...我?”

  曹郎接下来说了什么连瑭几乎没有一句听进去,此刻他脑子里正不断涌现着曹管家的脸。

  曹管家惨死那日,他说过,不管曹郎要什么,他都会给他......

  “少爷......”

  连瑭后退两步木然道:“不是说了不许再叫少爷么,师兄?”

  曹郎紧张地看着他,“好,师弟,你是不是...很为难?我本没打算说出来,今天不知怎么了,我......”

  “师兄先歇着吧,我出去一下。”

  曹郎:“......也好。”

  连瑭一路呆呆地走出院子,绕了几个弯不知不觉来到了前厅,正好撞见缪言追要出门。

  “小瑭儿,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失恋了?”缪言追脚步不停地往外走。

  连瑭眼皮也没抬一下:“有酒么?”

  缪言追:“有,不过山上的酒都是我早些年自己酿的,前两日我才挖出来尝了尝,味道...呃...总之是一言难尽。你想喝酒的话,等着,哥哥我正要下山,等我回来给你带坛好酒。”

  连瑭淡淡道:“行,快去吧,隼楼走远了。”

  缪言追一看连瑭这架势就知道有乐子可瞧,但今日难得隼楼主动邀请他下山同行,须知这许多年来却是破天荒头一遭,他想都没想摆摆手便道:“那你等着啊!”

  隼楼见缪言追没跟上还特意等了等,等他露脸又故意快步前行拉开些距离。

  缪言追看出他不想与自己比肩,想着既然破了冰也不着急这一时,也就不慌不忙地跟在后头。

  不多时两人便入了城,穿过几条巷子隼楼率先钻进了一个颇热闹的楼阁。

  缪言追仰头打量一刻,喃喃道:“桃苑?这不是青楼么?”

  隼楼回头挑眉笑道:“是青楼,怎么?”

  缪言追脸色便不大好看:“没。走吧!”

  缪言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当他口味独特,想吃这儿的酒,却见他进了厢房后并没点什么菜,而是叫了一些暖情的酒和姑娘。

  酒诚然是好酒,姑娘就很一般。

  老鸨说花魁有客不便中途离席过来伺候,隼楼也不恼,好脾气地任由老鸨随意安排了三位娇滴滴姑娘。

  三位姑娘莺莺燕燕地给隼楼倒酒,捏肩的捏肩,喂酒的喂酒。

  缪言追耐着性子任凭隼楼对姑娘们动手动脚,心里隐约猜到了隼楼这是要干什么。

  他忍了忍,又忍了忍,直到亲眼见到隼楼搂着其中一个姑娘的纤纤细腰吻得天昏地暗的场面便再也无法遏制胸中的情绪!

  他蓦地起身一把将那姑娘拎到一边,又揪着隼楼的衣领吼道:“不许再碰她!”

  隼楼满不在意地扫一眼缪言追怒不可遏的神情,意犹未尽地将唇上沾染到的嫣红的口脂舔了舔,突然用力将他重重一推,重新捞回了那姑娘。接着便挑衅似的扯开那姑娘的外袍,冲着那光洁修长的脖间吻了下去。

  缪言追:“......!”他整个人都要不好,登时怒了:“滚!都给我滚!”

  另两个姑娘早已被缪言追的气场给吓得禁步不前,闻言如临大赦,连滚带爬地就往外扑,剩下一个姑娘虽心中惴惴但此刻正被隼楼紧紧钳制在怀中无法动弹,只拿眼惊恐地瞪着缪言追,生怕这红衣公子随时扑过来将她一口吞了去!

  隼楼完全不管怀中瑟瑟发抖的人儿的畏惧,他正在兴头上,吻了一阵似乎不过瘾,便一寸一寸地往下移,一面又当着缪言追的面为那姑娘解襦裙的腰带,眼看就要脱到最后一层。

  隼楼忽地停下动作斜睨缪言追道:“你怎还不走?还想接着瞧?我倒是不介意。”说罢果真将那姑娘抱到床榻上,起身一面看着缪言追的眼睛一面开始给他自己宽衣。

  缪言追竭力按下杀人的冲动,温和道:“你...你高兴就好,我...也...不介意!”

  隼楼死死地盯着他,抛下最后一件衣物,用极其蔑视的口吻道:“我又介意了,请你出去。”

  缪言追勉强撑起个笑脸道:“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气我。你赢了,我确实被你气个正着,剩下的就不用继续演下去了。”

  “谁说我在演?本来让人旁观也并无不可,但你,令人生厌,让我倒尽胃口,你杵在这儿着实煞风景,还是请吧!”隼楼漠然地盯视着他。

  缪言追已打定主意不管一会看到什么都不退缩,他本人在这儿隼楼搞不好会罢手,他若是走了那才是真的给了他和那女子厮混的机会。

  可饶是这样想,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我,令你,生厌?倒胃口?”

  隼楼冷冷道:“你若没听清,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再说一遍。”

  缪言追沉默了。

  半晌后,他听到自己开口道了句:“好...我走。”

  泪水直逼眼眶,他及时扭过了头没让身后之人瞧见。

  步伐越来越快,他脚一抬纵身从三楼的窗台一跃而下狂奔而去,直到身后再也听不见‘桃苑’的只字片语......

  浑浑噩噩间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随心教总坛。

  本想图清静,特意去了后山山顶,谁知连瑭已经先他一步。

  这小子独自坐在悬崖边发愣,手边堆满了酒坛子,其中见底的已有三四个。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缪言追叹道。

  连瑭睁开醉眼回头看他,噗嗤一声笑了:“你也失恋了?”

  缪言追在他身旁坐下,笑看着远处山间的云带云淡风轻地道:“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肝肠寸断。”

  “有这么严重?”

  “没有,说笑而已。”缪言追拿起一小坛酒开盖闻了闻,忽然想起了什么,道:“Sorry,忘了给你带酒,不过这酒也不错,谁给的?”说罢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灌了半坛。

  连瑭另开了一坛:“叫你的人从山下猎户家中买的,来,干了它!”

  缪言追举坛与他对碰:“干!”

  三五坛接连下肚后,连瑭便捡了块石头敲了敲,道:

  “舞秋风,漫天回忆舞秋风。

  叹一声,黯然沉默。

  不能说,惹泪的话都不能说。

  紧紧拥着你,永远记得,你曾经为我,这样地哭过。

  啊......

  不怕相思苦,只怕你伤痛,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

  啊......

  不怕我孤独,只怕你寂寞,无处说离愁......”

  缪言追呵呵干笑了两声,拎着酒坛与他碰了碰,“你就这么喜欢他?”

  连瑭咽了几口酒,道:“再喜欢,也只能放弃。他,不属于我。”

  缪言追:“干!”

  两人又灌了一坛,缪言追道:“想开点,哥哥给你唱一个。”

  连瑭:“洗耳恭听。”

  缪言追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搂着连瑭的肩唱道:

  “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de(一日能创造出如此的不同)

  Twenty four little hours(仅仅是二十四个小时)

  Brought the sun and the flowers(带着阳光和鲜花)

  Where there use to be rain(去往那雨水连绵的地方)

  My yesterday was blue dear(我的昨日是忧郁的,亲爱的)

  Today I'm a part of you dear(今日我是属于你的一部分,亲爱的)

  My lonely nights are through dear(我孤独的夜晚已经熬过,亲爱的)

  Since you said that you were mine(自从你说你是我的)

  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de(那就是一日能创造出如此的不同)

  There's a rainbow before me(我眼前有道彩虹)

  Skies above can't be stormy(头顶的天空不再有暴风雨)

  Since that moment of bliss(自从天赐那刻开始)

  That thrilling kiss(让人战栗的亲吻)

  It's heaven when you(那是天堂)

  Find romance on your menu(当你寻到了浪漫)

  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de(那就是一日能创造出如此的不同)

  And the difference is you(这不同就是你)

  ......”

  连瑭抚掌道:“听起来不像是伤情的歌,不过,你唱的真好。”

  缪言追笑笑,道:“能不好么?想他的时候我就唱一遍,也不知道这些年唱了多少遍了......歌词里头都是我对他的憧憬......哼,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过了今夜再也不会唱了。他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想听。”

  连瑭:“......”他长吁口气道:“干!”

  缪言追:“不醉不归!”

  两人你一坛我一坛,很快便醉得胡言乱语,左右护法上前将两人拉了拉,生怕这两人一个不小心摔落万丈深渊。

  岂料二人跟商量好似的硬是揪着酒坛稀里哗啦地砸开了。

  左右护法:“......”

  不远处的树丛后,从头听到尾的少钺:“缪言追唱的什么?本王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隼楼和剑抱着手臂道:“末将也没听明白,王爷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王妃,他似乎很懂的样子。”

  少钺挑眉道:“我瞧着缪言追像是伤情伤得狠了,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隼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