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以北, 山巅高处,云雾缭绕,时有仙鹤长鸣。

 

  九霄宗

 

  东苍峰 议事殿

 

  往日清冷的宫殿, 今日尤为热闹,各峰长老齐聚, 就连一直闭关久未出现的掌门, 今日也得以出现。

 

  众人议论纷纷,面色不佳气氛倒显得有些凝重。

 

  而这殿上的最高位, 坐着的正是五洲第一仙尊,剑道第一人的南珣仙尊, 谢幕卿, 此刻他眉间不展, 好似在沉思。

 

  见众人议论不止,却久未商量出个对策来,掌门已然浓眉不展, 满脸写着担忧,本就憨厚老实的面容, 此刻又是多添了两道皱褶。

 

  他抬步上前, 看着这久未开口的老祖, 终是忍不住出了声道,“尊上,此次先是北海, 后又是中洲兰氏,怕是不简单啊!”

 

  据山下弟子来报,本是第一世家的兰氏竟在一夜之间被魔族给屠戮了个干净, 连一个活口都未留下, 据说那府内血气飘至数里远, 几日都还未散,不用想也知是怎般惨不忍睹的场景,那般惨烈程度,每叫他想起来都暗自咋舌。

 

  如此想着他又带了几分慎重道,“恐怕那些魔族是又有了席卷重来之势!”

 

  他如此说着,眉间愈发的紧皱,倒也不是为别的,只是除了这些表面之物,另外他又发现了些隐藏其下的不同寻常之物,就比如那不正常的魔气,和那邪门的血池,除开那北海和兰氏,各洲皆有类似血池接连出没,如此这般怎么瞧着都有些类似古老的献祭阵法。

 

  已然是只在千年前才会出现的,阴邪非常,据说派遣过去探查的弟子光是靠近都会被影响,这般不由得让他更加担忧,这般大的阵仗怕不是想复活当年的那位?

 

  虽他未曾经历过当年,也并不很清楚当年事,但若真是如此,那这三界恐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如此想着,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眼前的这位正沉思的青年,亦是当年那场大战中直面过那人却唯一存活下来之人的南珣仙尊!

 

  然谢幕卿虽凝重,却显然不似他那般的紧张担忧,相反还有些许的厌烦,和那不容忽视的恨意。

 

  掌门被这弄得莫名,见其不说话,未免又多了几分不安,正欲再开口,那料下一刻便被止了话。

 

  眉间松懈,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如雪姿容,叫人移不开眼,但此刻却无一人敢细看,匆匆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谢幕卿看着眼前之人,并无什么异常,只淡淡开口道,“通知各洲宗门警戒,时刻观察两族交界和各处血阵状况,除此之外,切勿轻举妄动!”

 

  “?”

 

  闻言,掌门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疑惑,且不说兰氏被魔族灭门一事,单就说这般生死存亡之际,就这般轻飘飘的安排就罢?再怎么说当年那次也是一场惨烈的一战,更何况这次他们还占了先机!

 

  如此这般,谢幕卿看着来人几番变化的脸色,显然是猜出了其的疑惑,只他并不擅于解释,亦或是并不想解释,只淡淡的道,“本座自有安排!”

 

  他如此说着,随即便先众人一步离开,微抬了首看向远处,举步朝后山而去。

 

  ......

 

  自那日昏厥后,再醒过来时,顾夕辞便发现了自己已然回到了九霄宗,如出一辙的屋内摆设正是他当初离开的所居之地,不过短短数月,再看着竟有些恍若隔世。

 

  只叫他唯一奇怪的是,待他醒来后,便一直再未见着过谢幕卿,独留下了他一人在此处。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在北海之时,因着为他护法而灵力亏空,后又不知是怎么回的这九霄宗,如此叫他不由得有些担忧。

 

  因此待身体一恢复,他便召了灵鹤带着他下了山,想去找找谢幕卿,看看他如今的状况。

 

  虽然他也知晓依着谢幕卿的修为,如此也算不得什么,可就是没来由的担心,更何况他还记得原著剧情,谢幕卿正是因为受了伤方才叫魔君楚焱得了机会,强取豪夺!

 

  如此一想,他便不由得更加急躁了,连番催促着身下的灵鹤,而灵鹤亦是通人性的,见其连番催促,仰脖长吟了一声后,便俯冲而去。

 

  待顾夕辞再落地时,他的双腿已然软的跟个面条似的了。

 

  而灵鹤见状,并不以为然,反而再次仰脖长吟了一声,不带一丝留恋的,再次展翅而飞,不多时便已然不见了鹤影。

 

  “你...你...你...”

 

  方才回过神的顾夕辞,看着那远离的鹤影,抬手直指,身体却是忍不住的颤抖,许久过后,他方才缓缓道出了那句话。

“你...你可真是个好鹤啊!!!”

 

  此事到底是个小插曲,待那鹤彻底消失了个没影,顾夕辞左右见着没人也离了开去。

 

  那北海事大,又起了这么大的阵仗,不用想,顾夕辞也知道,此事必定也惊动了九霄宗的掌门及长老,因此据他所知,此刻的谢幕卿必然同那些掌门长老们一同议事,而地点,据他在原著中所知,自然便是这九霄宗宗的三峰之一的主峰,东苍峰,议事殿。

 

  他如此想着便准备着往东苍峰而去,但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不外乎别的,只因为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虽知谢幕卿在哪儿,可他忘了,他从未去过议事殿,原著中也是草草一笔而过,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议事殿具体的方位,亦不知道去议事殿的路。

 

  如此这般,叫他不由得瞬间后悔,早知道他便不让那灵鹤早早离开,直接带着他去了议事殿,也不会像如今这般麻烦了。

 

  然再追悔也已成枉然,所以顾夕辞准备另寻办法,想着拉一位过路弟子问个方向。

 

  只行至未多久他便察觉出了些不对劲来,不外乎别,只因为他总感觉,今日的九霄宗颇为的安静,他走了许久竟还未碰上一个活人,气氛隐约间还透漏着股压抑凝重。

 

  这般情况实在少见,毕竟九霄宗乃修真界第一大宗门,门下弟子千千万万,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冷清的时候,若放在往日必定是人来人往的,叫他不由得生了几分好奇,便就想弄清楚情况。

 

  待又行了许久,终于是看见了一位身着靛蓝弟子服的少年,随即他便忍不住的上前去相问。

 

  “这位师兄,你可知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今日我这一路上并未看见什么其他的师兄弟?”

 

  他声音温和,相问的态度又极好,一般人对他很难有什么不喜。

 

  只这次有些奇怪,他话音落至许久,眼前的少年却迟迟未开口,反而直愣愣的瞧着他,活像是傻了一般。

 

  这般反应叫他不由得下意识的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装束,干净整洁,统一的弟子服,并未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如此这般更叫他有些疑惑,微皱了眉,抬头又再相问了一遍。

 

  “师兄?”

 

  而这次,那少年方才终于有了反应,像是刚回过神来一般,动作不由得有些慌乱,看向眼前之人的脸时,眼神也多有几分闪躲之意。

 

  顿了一会儿,方才嗫喏的道,“不知这位师弟所承何处,怎么平日里未见过?”

 

  说话间,脸上还多了几丝红意。

 

  顾夕辞并未察觉其有什么不对,见他问自己,也只是随便敷衍了两句道,“师兄不知,我刚入门不久,师兄未见过我也是正常的!”

 

  从方才起他便发现了来人穿着,应当是个内门弟子,与他这外门弟子未见过也属正常,又加上他并不想顶着谢幕卿亲传弟子的身份到处显摆,所以他也就选着了隐瞒。

 

  当然,除此之外,他其实另有其他的顾虑,那便是他这原身,名声委实不好,他怕来人知晓了他的身份后,莫说相告他的问题,怕是当场跑了也说不定,而依着今日这情况,若想再遇他人,怕是不那么简单了。

 

  而那少年也委实好骗的紧,待顾夕辞这般言语后,他便也就轻易的相信了,点了点头方才了然道,“原来如此!”

 

  然顾夕辞明显是不想同他在此事多有纠缠,因此不得不再次出口相问方才的问题。

 

  而这次那少年闻言却是面露了些诧异,微瞪了双眼方才开口道,“你竟是不知道?!”

 

  如此这般更叫顾夕辞多了几分疑惑,不由得皱眉道,“怎么?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见状,那少年止不住的摇头,方才正色道,“自然是大事了,沉寂了千年的魔族欲要再次来犯,怎么不算大事呢?!”

 

  “来犯?”

 

  闻言,顾夕辞不由得一愣,他不过是去了一趟北海,怎的魔族便就要打上门来了?

 

  忍不住下意识的想问道,“为何?”

 

  而这次那少年方才多了几分喜色,带着几分自豪之意道,“为何?还能为何,自然是我九霄宗南珣尊上英明神武,亲手擒获了他们这一脉的魔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看嘛,敲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