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晚风不甚温柔，好在也吹不到望月楼的里头。
郁修正同世家子弟们拼着酒，此时已有些微醺，脸上挂着红晕。
一开始陆昭还和自己喝酒，结果忽然说自己闷的慌要出去溜溜。
他敞着帘子听下头的姑娘唱着曲儿，忽然瞥到了齐思谦和连煜的身影。
他举着杯子摇摇晃晃的站到了两人前头：“连将军，齐校尉？好巧啊……”
他说着眯了眯眼睛：“陆清和呢？”
郁修说完拍了拍脑袋：“我忘了，陆清和刚刚跟我在一起呢。”
连煜看向他：“他人呢？”
郁修打了个酒嗝儿，指了指外头：“他又不喝酒，嫌里头闷的慌……想必是有走了。”
齐思谦也不知道连煜和陆清和两人发生了什么，只当是两人闹了别扭。
不过连煜不开口自己也不想说什么，他笑着揽过了郁修的肩：“来来来过来喝酒！”
郁修跟着齐思谦去了包厢，皱着眉见连煜一杯接着一杯的在那儿喝。
郁修忽然嘿嘿一乐：“连将军！你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等你陆清和不得说你！”
连煜：……
他顿住了自己的动作，抬眼看向他。
郁修头皮一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酒精麻痹着自己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随即他就听连煜问自己：“陆清和跟你说没说你们要去东正的事儿？”
郁修一怔，猛的点了点头：“说了说了。”
“何时启程？”
“清和说等过了清明就去。”
连煜给自己斟满了酒，饮尽后又问道：“他还跟你说别的了吗？”
郁修摇头，看着喝酒比自己还猛连煜不禁咽了口唾沫。
“将军，为何你不跟清和一块儿去啊？”
连煜冷哼一声：“你怎么不问他为何不跟我一块儿去？”
郁修一怔，脑袋慢半拍的反正过什么来似的：“将军……您跟清和闹别扭了？”
连煜不说话，一会儿一坛酒就见了底儿。
连煜又开了一坛，又喝了一杯才朝郁修说道：“都说了你怎么不去问他！”
郁修见连煜眸子已经不复清明，他转头看向齐思谦：“连将军这是喝的什么酒啊？”
齐思谦叹了口气：“喝的九酝春酒。”
郁修恍然：“怪不得……九酝春酒可是烈酒啊，连将军已经喝了一坛多了。”
郁修话音刚落，就听连煜自言自语般的轻声道：“你去问他啊，你去问问他为什么忽然变卦，为什么忽然就成这样了，为什么他还想找世子妃……你去问啊……你们都来问我做什么？”
连煜倒酒的动作有些不稳，酒水一半倒进了杯中一半撒在了桌上：“你们都来问我作甚……我也想知道啊……”
酒水顺着他的下颚淌到了脖子上，连煜感觉不到，喃喃自语着：“陆清和他没有心。”
迷迷糊糊的郁修好像是听懂了些什么，他忽然拍桌起身：“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哎！郁公子！”
齐思谦拦人没拦住，又看了看已经喝多的了连煜，使劲儿叹了口气。
他朝连煜凑过去，把他手中的杯子夺了去：“子商别喝了，该回去了。”
连煜一把拍掉他的手：“你也不让我喝？”
“哎呦不是！”
齐思谦急得直皱眉：“这酒烈啊，你喝多了明日有你受的！不就是跟世子闹别扭了吗，有什么好好说不行？”
连煜忽然老实了下来，他“嗯？”了一声：“闹别扭？”
没等齐思谦说话他便冷笑一声：“若是闹别扭就好了……可是他陆清和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齐思谦头一次见喝多了的连煜，他好声哄着：“郁公子去问了，咱们先回去行不行？”
连煜眯了眯眸子：“谁去问了？”
“郁修去了。
连煜抬眼看向齐思谦：“郁修？他什么时候来的？”
齐思谦：……
他手忙脚乱的把酒坛子和酒杯都推到了一边儿：“来吧我送你回去，你是真喝多了。”